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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刚声音低沉地说:“这正是我担心的。今天晚上我不知怎么有点怔忡不宁,
倒不全是因为这次严格的保密条款,你知道,要求对货物保密的货主过去也有不
少,但唯独这次有不祥的感觉,是不是他们的条件太优越了?太容易让步了?弗
罗斯特和罗杰斯可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尤其是弗罗斯特,他看人的眼神深处
总闪出一丝阴光,就象200 年道行的老雕精!”
这番话让老拉里和平托都笑起来。鲁刚问:“平托大叔,你相信预感吗?”
平托笑道:“只相信一半。预兆好运时,我就相信它。预兆噩运时,我就坚
决摒弃它。鲁刚,不要胡思乱想,哪怕货舱里装的是撒旦,等把它运到寒冷遥远
的拉格朗日坟场,也不怕它兴风作浪。”
鲁刚咧嘴笑道:“谢谢大叔的吉言。我唤你来,是想安排一下,留一个遗嘱。
万一‘挪亚方舟’号有什么意外,我想把爸爸留下来的遗产分割一下。老猢狲大
叔,不要作出这么一副苦脸,我只是想吓一吓死神,那是我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我们已角斗了十几年,他可从没占着我的便宜。”
平托从他玩世不恭的嬉笑中听出几丝伧然,他说:“好吧,今天晚上咱们把
遗嘱草拟一下。但我劝你暂时不要对鲁冰的那一份放弃监护权。她还没有从失忆
症中恢复,精神状态还不够正常。如果留给她,她会在一夜之间把它全买成鲜花
或者钻戒,甚至从阳台上撒出去。”
鲁刚点点头:“我把你列为第二监护人。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请你费心照料
她。也请你告诉她,我会在拉格朗日墓场盯着她,叫她不要让我失望。”他忽然
嗬嗬地笑起来:“呸呸,干嘛说这些丧气话。今天是怎么啦?全怪那个不吉利的
白人老头。”
平托不知道是什么白人老头,和老拉里交换一下眼神,老拉里微微摇摇头。
平托也不再追问,说:“今天太晚,明天我来安排遗嘱的拟定和公证吧,你们该
休息了。老猢狲,下次我再见你由着他的性子胡闹,我就拎着脚把你浸到酒缸中
去。”
“你也该休息了,已经过12点了吧。”
“我还有点小事,马上就回来。”
平托告别二人,独自出了屋门。他在楼下启动了自己的奔驰,缓缓滑出停车
区。在加速之前,他不动声色地从倒车镜观望,看见一辆式样普通的丰田车也从
黑影中缓缓爬出来,紧跟在他的车尾。
从昨天起,他就发现似乎有人跟踪他,现在可以确定无疑了。这样看来,弗
罗斯特在那留守的5人之外,至少还留了2个监视者,对自己保持着24小时的监
控。目前这倒说明不了什么,很可能,他们对货主是否能保密不大放心,这只是
一种预防性的措施,但是……谁知道呢,也许弗罗斯特另有诡计?他不由笑起来,
想到鲁刚那句中肯的评语:一只修炼200 年的老雕精。
他开到日夜售货点,随便买了一包刮胡刀片和一盒香烟,便返回下榻处,停
下汽车。鲁刚和拉里的房门都关着,看来他们已经入睡了。他回到屋里,在没有
开灯前,从窗帘缝往外张望一下。有一辆紫红色的桑塔纳无声地驶过来,停在50
米外的树影下,这一定是那个监视者的接力者。
为了不影响鲁刚的情绪,他不准备把这些情况告诉他。但他绝不会漠然置之。
明天他将去雇用一名私人侦探,对屋内进行反窃听检查,还要随时防备有人把一
枚定时塑料炸弹粘在他的汽车底盘上。
唐世龙的私人客机预定9 月26号去澳大利亚,狄明提前一天乘澳航班机到了
悉尼,又转乘小型客机到汤斯维尔。出了机场,他立即租了一辆小山羊牌轿车到
海滨浴场去寻找唐世龙。
汽车沿着新修的相对简陋的海滨路疾驰。海平面上升了60米后,漂亮的大堡
礁大半已掩于水下。透过极其清彻的海水,还能看到一些白色或红色的楼房静静
地躺在水底。海滩上特有的植物象红树、露兜树都被迅速上涨的海水淹没了,有
些已死亡了,只有极少数随着水位上涨,占据了新的制高点。
海生动物似乎更为活跃。几只虎鲸在远处海面上喷水。时时能看见海豚群的
鳍尖。海浪哗哗地扑过来,把洁白的珊瑚碎霄抛到新公路的路基上。
狄明的运气很好,查了三四家旅馆后,就在一个名字很奇怪的“乌贼”旅馆
里找到了唐世龙和鲁冰的名字。他原来担心两人用假名登记,找起来会比较麻烦
一些,没料到这么容易——这又是一个好兆头。不久,他就在邻近的海滩了找到
了唐世龙那顶漂亮的遮阳蓬。
在臭氧层减薄之后,上流社会不时兴那种褐色的皮肤了,所以海滨裸体浴场
中,遮阳蓬成了必备之物,蓬顶涂有能吸收紫外线的金属涂层。阳光稍弱后,裸
泳者涂上防晒油,走出帐蓬玩耍,有的则到海水里冲浪。
狄明在唐世龙的附近租了一架小小的帐蓬。趁唐世龙和鲁冰在水下潜水时,
在他们的帐蓬里安了窃听器,然后便仰在凉椅上观察着四周。脚下是昂贵的人造
砂滩,旅客全是达官贵人,是这个日益破败的世界中的幸运者。他(她)们身材
健美,皮肤细腻,坦然展示着自己的丰腴的乳房、紫色的乳晕、凸起的臀部以及
黑色的阴部。狄明以哲人的目光看着这些人。他在本质上是个守旧派,但绝不迂
腐。他知道在人类长达300 万年的蒙昧期,一直是赤身裸体地生活,那时绝不会
有人(猿人)认为裸体便是堕落。随之文明启蒙,也就是圣经上所说偷吃智慧果
之后,人类才知道羞耻,用服装把男女相异的地方遮蔽起来。然后文明又转了一
圈,人类的观念又回到了蒙昧时期。尤其是在这次文明大衰退之后,裸体成了一
种狂热的时尚,成了一种世纪末情感的滥殇。这是否真的是文明衰亡的一个预兆?
同样赤身裸体的唐世龙和鲁冰手牵着手从海水里跑过来,急不可耐地钻进帐
蓬,在这儿,两人完全抛弃了在中国时的矜持,他们就象一对发情的鹿,即使不
使用窃听器,从帐蓬外也能听到他们的作爱声。
很久之后,两人才平静下来。鲁冰象只小鸟般呢喃着,说的尽是一些无意义
的女儿絮语。唐世龙话语不多,只是偶尔回应一句。照狄明的想象,他一定是在
搂着鲁冰,仰视着蓬外的兰天,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终于听到唐世龙开口了:“冰儿,我想现在求婚不算草率了吧,我求你嫁给
我。”
鲁冰笑着,没有说话。唐说:“咱俩同病相怜,都失去了父母,我只有一个
有钱的义父。我已把你的情况告诉了义父,他盼着能见你一面。”
鲁冰笑道:“再等一个月吧,也许这段时间内我们会互相讨厌呢。”
窃听器里随之是一阵热吻声,唐世龙笑道:“我绝不会讨厌你,至于你,即
使厌烦了我,我也决不松手。噢,你的哥哥倒是真的讨厌我,记得在七星岩的第
一次见面吗?那次你哥哥一直冷冷地盯着我,就象盯着一只癞蛤蟆。”
鲁冰冷冷地说:“不用管他。”
唐世龙开玩笑地说:“告诉我如何讨好他。金钱之花?美女?我的义父膝下
有两个女儿,比吉普塞女郎更胆大奔放。我每次回去,她们恨不得把我生吞了,
一点也不在乎我是义兄。我可以让你哥哥挑一个。”
鲁冰不耐烦地说:“我说过不要管他,他干涉不了我的婚事。”
“那么你答应嫁给我了?义父能为我们安排一个最为别致的婚礼,在外太空
举行,怎么样?你随‘挪亚方舟号’作过太空飞行吗?”
“没有。一般来说,我哥哥从不违逆我的愿望,独独这点不答应。他说太空
旅行太危险。”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在太空举行一次最隆重的婚礼,然后披着婚纱来一番
太空行走,怎么样?”
鲁冰犹豫着,她显然还未确定唐是在开玩笑呢,还是认真的。最后她相信了,
笑道:“我还没答应同你结婚呢。”
但她的话音中已经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唐世龙大笑道:“好,我这就同父亲
联络,几天后我们出现在月球背面,让你哥哥大吃一惊!”
下面又是啧啧的热吻声,鲁冰看来已默许了这个决定。狄明看看表,差10分
8点。在此之前的几天监视中,他发现唐世龙每天下午8点必有一次通话,不用
室内电话,不用大哥大。他每次总要找一个新的电话亭,打完后还要小心地从电
话的记忆中把号码清除。这种过份的小心,表明他不会是同外祖母寒喧天气。
已经快8点了,狄明穿戴整齐,回到车里等着。
唐世龙说:“来,我的小鸟,我为你扣上乳罩,咱们去找一个电话亭给义父
打电话。”
鲁冰已经穿好了泳裤,背过身让恋人为她扣上乳罩的搭扣,她不解地说:
“干嘛非要到电话亭?我的外衣口袋里就有无线电话,用你的汽车电话也行。”
唐世龙低下头吻吻她的乳沟,严重地低声说:“我是世界刑警组织通辑的色
魔,已经奸杀了100 名妙龄女子。你想,我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吗?”
鲁冰甩开他的拥抱,冷冷地说:“这个玩笑很有趣吗?”
唐世龙歉然道:“当然很无趣,请你原谅。”他叹口气说:“冰儿,务必请
你谅解,眼下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等到适当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我决不
瞒你。”他又换成玩笑口吻,“我必须在暴露身份前赢得你的爱情,否则,等你
发现我是一个无趣的守墓人或者清道夫,你一定会把我赶走的。”
鲁冰已经不生气了,饶有兴趣的说:“你是特工007 ?或者是黑道第一杀手?
意大利黑手党?”
唐世龙笑道:“都有可能。你尽可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那么,你什么时候才告诉我?结婚之后?”
“当然,这个宝盖必须到那时才揭开,我要看你有没有胆量去‘冒险’选择
一个身份不明的丈夫。”
鲁冰格格地笑起来。他们出了帐蓬,走向自己的汽车。在8点差3分时,他
们开到了海滨浴场的一个电话亭。唐世龙正准备停车,一辆小型轿车刷地超过去,
擦着电话亭停下。一个中国人模样的40岁小个子进去,急急忙忙地拨打电话。唐
世龙略为迟疑,鲁冰说:“咱们另找一个电话亭吧。”
唐世龙没有说话,这时那个莽撞的小个子已气急败坏地挂上电话,看来没有
打通,他离开电话亭,匆匆开车走了。唐世龙立即跨进去摘下耳机,拨通电话:
“喂,我是汉克,请唤加莱亚诺先生。”他捂着话筒对鲁冰说,“那是我义父的
管家。喂,是加莱亚诺先生吗?请告诉我爸爸,我的爱情攻势十分成功,现在那
只漂亮的小鸟正偎在我怀里呢。请把那艘太空巴士准备好,我想如期在天上举行
婚礼。”
加莱亚诺先生在电话里笑道:“你父亲已经提前作准备了,他相信你的本领,
知道你一定能把天下最漂亮的姑娘追到手。那艘小巴士已经启运,估计现在已经
到达法属圭亚那的库鲁航天场。汉克,你知道吗?你的两个妹妹知道你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