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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舞阳左手撑着头,疑惑地看着顾墨涵,顾墨涵倒是一脸坦然地回视她。
几分钟之后,秦舞阳笑着点了一下头。秦舞阳想不出来顾墨涵为什么会主动帮她,她当然不会单纯地相信顾墨涵这个奸商会那么爱国,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顾墨涵的能力和高瞻远瞩她根本就不怀疑,他手里出来的方案必定是绝世无双的,既然没什么坏处,她为什么不答应?
顾墨涵满意地笑了。
灯光流转的酒吧里,重金属的音乐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周围是形形□的人群,在小巧精致的吧台边,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与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静静地坐在那里相视而笑……
秦舞阳发现和顾墨涵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天也不是一件难事,与爱情无关,只是朋友。
“哎,你在美国这几年怎么样啊?”秦舞阳歪着脑袋问。
顾墨涵看着窗外,像是在思考。
舞阳,我过的一点都不好,我想你,不分昼夜地想你,我的脑子里充满了你,我只有靠工作来压抑着思念,靠烟酒来麻痹自己,可是还是抑制不住地想你,可是,我不能告诉你,我怕我说了,你会被我吓跑,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
“看来,你过得并不好?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不好,我也就安心了。”秦舞阳满脸笑容,“你知道吗,顾墨涵,我这么多年就一直等着这一刻呢。我终于如愿了。”
顾墨涵心里的阴霾被她这句话给驱散了,一丝都没有留下。
“走吧,我还没吃饭呢,我帮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你请我吃饭吧。”顾墨涵起身拿起大衣。
秦舞阳抱着大衣围巾跟上。刚出酒吧的门,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秦舞阳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赶紧穿上大衣,围上粗线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顾墨涵不动声色地站到风吹过来的方向。
“你的车停在哪儿了?”顾墨涵问。
“车?放你们公司停车场了?”秦舞阳把嘴藏在围巾里,声音嗡嗡的。
“那你是怎么来的这儿?你一天都去了哪儿?”
“去了你们公司对面的广场啊,H大啊,我父母家,然后就来了这儿。”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等秦舞阳上了车边把围巾拿下来边抱怨天气寒冷。顾墨涵把空调的暖风开到最大。
“我们去吃什么?”顾墨涵边开车边问。
“不是你要吃饭吗?问我干什么?你决定好了。”秦舞阳外头看着外面的夜景。
“我五年没回来过了,对C市早就不熟悉了。”
“那去H大那条小吃街吃刀削面吧。”
顾墨涵想起来以前他和秦舞阳经常去那家“山西刀削面”去吃面,店主是一对淳朴的夫妻,每次给的分量都很足,记忆中面的味道很好。想不到这么多年那家店还在。
他们便不再说话,顾墨涵专注于前方的路况,而秦舞阳则外头看着窗外。
小吃街车没法开进去,顾墨涵把车停在H大西门。
天气很冷,但是小吃街生意依旧红火。麻辣烫,烧烤,拉面,小笼包,各家店面或摊位前都挤满了H大的学生。食物的热气,烧烤的烟雾,还有青春洋溢的学生的打闹声,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切都是那么温馨。
顾墨涵想起他上大学那会儿一到晚上九、十点钟,整个男生宿舍楼到处游荡着扫荡零食的饿鬼。很多时候,他们就会成帮结伙地来到小吃街大吃一顿,东西不见得多么好吃,但是那种感觉顾墨涵毕业以后再也没有找到过。那个时候顾墨涵也时常和秦舞阳一起来,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吃,秦舞阳在旁边看着他吃,偶尔聊两句。秦舞阳当时的说辞是:怕胖。其实,秦舞阳一直都很瘦,从来没胖过。
秦舞阳转身看到顾墨涵站在那里不动,黑色的羊绒大衣把他衬得更加高大挺拔,气宇轩昂,路过的学生,不管男女,都会回头看他几眼。毕竟成熟英俊的男子总是备受关注。
秦舞阳叫了他一声,让他跟上,最后两人停在一家干净的店面前,走了进去。
“姑娘,好久没来了。那位姑娘呢?”还是记忆力的那位大妈。
“最近有点忙,那位姑娘忙着谈恋爱去了。”秦舞阳乐呵呵地应着。
“这个小伙子看着很眼熟啊。”大妈打量着顾墨涵。
“我以前也是H大的,在这上学的时候经常来。”顾墨涵回答。
大妈笑得更开心了,还递过来一份菜单。
“来个大碗刀削面,多放辣椒。嗯,再来个老醋花生米,凉拌豆腐皮,老醋泡海蜇皮,你看看吃点什么?”秦舞阳低头点完菜又把菜单递给顾墨涵。
顾墨涵看着她拿着菜单纤细白嫩的手,很想握在手里,看看是不是还是那么凉。
他压抑住内心的想法,接过菜单,随便看了两眼,点了一个刀削面,一个盐水毛豆。
菜上来了,老醋花生米和凉拌豆腐皮是他最爱吃的。他吃了几口,味道不错。然后热气腾腾的两碗面上来了,大妈招呼他们慢慢吃就去招呼别人了。
冒着热气的面中厚边薄,棱角分明,高汤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上面飘着一层辣椒红油,面里参杂着绿色的青菜,红色的辣椒,表面撒了一层香菜,还有几块牛肉,色、香、味俱全,517Ζ惹得顾墨涵食指大动,入口外滑内筋,越嚼越香。顾墨涵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秦舞阳正吃得不亦悦乎,鼻尖上还冒出了汗。一顿饭下来,两人吃的通体舒畅。
朋友
走出面店的时候外面竟然飘着小雪,晶莹剔透,像是降落人间的精灵。后来小雪渐渐变成了大雪,周围的学生兴奋地发出尖叫声。
秦舞阳对顾墨涵说:“看到他们我真是觉得自己老了啊。”
这时顾墨涵的手机响了,是莫骋野。
“涵子,找到嫂子了吗?”莫骋野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别乱说话!”顾墨涵警惕地看向秦舞阳,换了另一边听电话,秦舞阳正在看雪,应该是没听到。
“怎么是乱说话啊?这么说就是找到了?她在你旁边?”莫骋野有点兴奋。
“嗯,什么事啊你?”顾墨涵换了话题。
“没事儿,你们继续吧。”说完也不等顾墨涵反应,“哐”一声挂了电话。
顾墨涵和秦舞阳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已经演变成鹅毛大雪了。路上的车辆并不多,但是顾墨涵还是全神贯注地开车,秦舞阳也不敢拿两人的性命开玩笑,毕竟雨雪天气是车祸高发天气。
不一会儿,路上已经有了积雪,被前面的车辆碾过,导致道路更滑了。顾墨涵小心地控制着车速,等红灯的时候转头一看,秦舞阳已经歪在座位上睡着了。顾墨涵探身从后座拿起他的大衣轻轻盖在她身上。
一辆黑色奢华而低调的汽车缓缓滑到秦舞阳家楼下。顾墨涵静静地看着还在熟睡的秦舞阳。手里抱着大衣,巴掌大的小脸埋在白色的围巾下面,平日里清亮的眼睛现在阖上,只能看见长而浓密的睫毛,白皙的小脸睡得微微发红。
顾墨涵轻轻地拨了拨她额前的头发,滑顺柔软。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车外大雪落下发出扑扑簌簌的声音,顾墨涵看了一会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秦舞阳醒来下了车就看到顾墨涵衣着单薄的靠着车门吸烟。风已经停了,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盖满了地面,树梢,房顶,整个世界像披了件白色的外衣。顾墨涵一手抱胸,另一手夹着烟放在嘴前吸着,火光明暗交替,然后优雅地吐出烟雾,弹了弹烟灰,丝毫不介意大雪落在身上,深邃漆黑的眼睛看着远方。看到了她,慢慢笑起来,笑意直达眼底。秦舞阳的心突然怦怦乱跳,由刚睡醒时的迷迷糊糊转至清醒,觉得周围的白色亮的晃眼。
秦舞阳把手里的大衣递过去,顾墨涵掐了烟接了过来却没有穿上。
“我上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顾墨涵点了点头。
秦舞阳和他告别走了两步又回头,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她突然觉得看不清他。
“谢谢你,顾墨涵,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在想,再见到你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会不会像席慕容说的那样,在街角的咖啡店,你突然出现,我会带着笑脸和你寒暄,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还是像张爱玲笔下的《半生缘》一样?你携着你的如花美眷和聪明活泼的孩子,我牵着我的爱人的孩子,和你在街头擦肩而过?
或许是怀着对你的恨相互攻击,你以为我刀枪不入,我以为你百毒不侵,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我没有想到,我们还会像朋友一样在一起吃饭,聊天。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当年保持一个朋友的距离,或许可以一辈子,如果我没有贪欲,没有奢望靠近你,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你?
我突然觉得,做普通朋友才是最长久的。我们,以后就会是这种朋友,一切,都与爱情无关。
谢谢你这次愿意帮我,谢谢。”
秦舞阳的心突然疼起来,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里,勉强说完这些话,然后努力地对他微笑。
顾墨涵叹了一口气,秦舞阳觉得这口气像是叹到了她的心里。
“好。”顾墨涵简单地回了一个字,然后打开车门发动车子呼啸而去。
秦舞阳看着车子慢慢地融入黑夜,才一步一步地往电梯口走去。
顾墨涵,对不起,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敢那么勇敢的爱你了,我以后会找一个我不爱的人,踏踏实实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我再也不想那么疼了,何况,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五年的时间,你还对何苗念念不忘吗?那赵汐羽呢?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顾墨涵,你说,不要揣测别人的心思,所以,我不想了,我真的是累了。
顾墨涵紧紧地抿着唇,面无表情,往日总是含着□的桃花眼里现在却满是冰霜,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着白色。落在身上的雪因为车内的温度高而慢慢融化成水,在黑色的开米司上晕了一片。湿湿冷冷的感觉好像通过衣服渗进了他的心里,他感觉自己的心冰冷潮湿,没有一丝温暖。
秦舞阳,你以为我顾墨涵当真是非你不可吗?你以为你是谁,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没皮没脸地让你这样避之不及?
两个相似的落雪夜晚,顾墨涵两次感到无能为力,他真是恨死这种鬼天气了!
第二天秦舞阳精神抖擞的去腾达上班,一扫昨日的阴霾。秦舞阳观察了一圈,发现项目组的同事真是懂事,机密泄露的事情公司基本没人知道。关上门开会,众人对于秦舞阳的好心情保持着一种战战兢兢的心态。虽然说,和这位秦总共事多年,平日里她和他们也是嬉笑怒骂打成一片,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正常情况下她应该会发飙啊,怎么可能笑得这么和蔼可亲呢?
秦舞阳看着他们在那儿大骂T公司阴险狡诈,看着他们每个人脸上的义愤填膺,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混了,或许这个社会充满了影帝和影后,不然为什么她始终看不出来谁是内奸呢?
想到这里,秦舞阳笑意更浓,露出洁白的牙齿。众人被这道白光闪得冷汗涔涔。
“秦总,这第三个方案咱们还做吗?”小梁在众人眼光的逼迫下畏畏缩缩地问。
秦舞阳双手撑在桌上:“做,当然要做!为什么不做?”
“那是按原来的思路,还是重新开始?”项目组副组长刘思成问。
刘思成是顾墨涵当初力排众议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