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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虽然不喜欢悦妍,但是他们的性子上有一点倒是相似的,就是那种对自己喜恶完全不加掩饰的流露,这种坦荡荡的率真性情既难得又可爱。
“醋你个头!其实,说实话我觉得你和她挺般配的,你们都是性情中人呢。”
“谁和她般配了,你不待见我也不用把我推给别人吧。”北凌飞一脸不高兴地扭转了头。
“唉,在这里还是做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好啊,每天都有一大堆美女相伴,高兴了就叫她们跳跳舞弹弹琴,不高兴挥挥手,她们就退下了。家里的看厌了,还可以大模大样的到外面逛窑子,还美其名曰风流、有才情……啧啧啧……”想起昨晚在云府里的所见所闻,由衷地感叹。
“怎么,你对自己是女儿身很不甘心吗?”
“那倒不是,其实在我们那里,女人有钱了也同样可以……”突然想起这话不应该说,马上住了口。
“什么我们这里你们那里的?你们那里女人有钱怎么了?难不成女人也去逛窑子?”北凌飞一脸疑惑。
“哈哈哈,你说对了,你这俊俏模样,在我们那里可是受欢迎得很呢,能卖个好价钱。”我忍不住逗他。
“胡扯!你去过?”
“嘿嘿,我倒是想去试试呢,可惜没来及去。”我不由叹息,我大好年华,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人生,冷不丁就被甩到了这个空间。
“哼,你休想!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指望能离开这里!”他气愤地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回不去,以后等我有钱了,在这里我也可以养几个男宠,会吟诗的、会弹琴的、会武功的,什么类型的都养一个,让他们天天变着法子哄我开心。”我也气愤了,最恨他老是拿这个来压我。
“你、你!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你这模样,普天之下除了我北凌飞,还有谁会看得上你?还养男宠,真是自不量力!”
一听这话,我脑子唰地一声,全身血气上涌,如果不是怕一会下不去,我肯定一脚狠狠把他?下树去。
“我就是这模样怎么了?谁要你看得上我了?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是你老是缠着我,你以为你是皇子很了不起吗?你以为我很想呆在这里啊!要不是你,本姑娘我早就在外面风流快活了!”
“你……你……不知所谓!”北凌飞气得脸都白了,攥着我的手狠狠地道:“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祸水,就是麻烦!”
“是!你说得没错,可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偏偏爱闯祸,偏偏爱找麻烦!”
北凌飞双眉紧紧拧着,铁青着脸,气得说不出话来,攥着我的手狠狠地一甩;狠声道:“好!好!好!你就自个儿在这儿好好反省吧,大爷我这就逛窑子去!”说完,身形一晃,竟然抛下我自己跳下去走了。
这混小子,吵架吵不过我,竟然把我掠在这里了,会轻功很不了起啊,大不了一会我慢慢爬下去。
打定主意,我也不再理会,静下心来望着这夜空,四周一片明澈,繁星璀璨,如此良辰美景,不谈风花雪花之事,却偏偏在这里吵架,真是辜负了这大好夜色。想想也真是好笑,北凌飞从小万千宠爱集一身,平时说一不二的,别说吵架,就是顶嘴也从来没人敢和他顶过。
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夜募,我伸出双手,在空中挥舞,幻想着自己在空中飞舞,追逐着这些星星,在星云中嬉戏。
“你在干嘛?”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捞星星。窑子逛完了?”我回头,北凌飞不知何时已坐我身后的另一根横丫上。
“无聊!”他只冷淡地说了两个字,之后也不理我,默不做声。
过了一会,见他不出声,我忍不住回望他,他双手枕在后脑,靠在树杆上,翘着双腿,仰头望着夜空若有所思。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眉目,只有月光的投影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脸恬静。这沉默的正经样子倒是少有,我不禁怔怔地望着他出神。
良久,他似是察觉了我的注视,懒懒地别过脸来,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我的脸不觉热了一下。他瞥了我一眼后又别回脸去,定定地望着天空出神。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给你讲个故事吧。”
“随便。”他不置可否地道,眼角也不看一下我。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什么呢?”我停了一下,狡黠地望着他。
他终于别过脸来望我,月色下,他那剑一般的双眉微微上扬,乌黑深邃的眼眸,像极了此时夜幕中闪亮着的明星,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用带着询问的眼神直视着我。
我眨眨眼,笑眯眯地道:“他在讲,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哈哈哈”
“无聊。”他别回脸,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回去了。”
这家伙,虽然去而复返,却转了性子似的,我不觉也没了兴致。
正文 第九章 萱草
快转出乾安宫的侧门时,北凌飞突然停住脚步,神色一凛,拉着我躲到一回廊的柱子后面,示意我不要出声。我不明所以,但见他神色严肃,也不敢多问。过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不远处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在底声交谈,应该是两个内侍。
“确定是在皇后手中?”
“是的,小人亲眼见到悦妍郡主交给皇后的,不过当时离得太远看不清形状,但应该是块玉佩,小人当时不敢走近,但观悦研郡主当时的唇语,说的是那玉佩便是开启金刚藏关键……,如今皇后凤体每况愈下……等到大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时……”
金刚藏?是个宝藏吗?离得太远,我只隐约听到一些,还听得不太真切,望望北凌飞,他正蹙着眉凝神细听。过了一会,那两人渐渐走远。我正想问北凌飞是怎么回事,他已低声吩咐我自己回去,说完便自顾往刚才说话那两人的方向尾随而去。
之前见他们兄弟几人有说有笑,相处融洽的样子,只怕也只是表面而已,私下里为了这储君之位,虽然没有明争,暗斗却是有的吧。现在的皓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立太子,如果按历朝惯例,大皇子北凌云是皇后所出,又是长子,理应最合适不过了,但是皇上却偏爱四皇子北凌飞,可是这北凌飞,整天一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但是想想刚才北凌飞听到那两人对话时的神情,难道他对这太子之位也有觊觎之心?平时那漠不关心、不屑一顾的样子难道是装出来的?
一想到这,心里不禁黯然,如果北凌飞当了太子,那我……我摇了摇头,一种莫明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那晚之后,连续几天,北凌飞都不怎么在东和宫,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是为了躲悦妍郡主还是为了那晚吵架的事还在生气。直到七八几天后,他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我问道:“那晚反省得怎么样了?”
真是奇怪了,过了这么多天,那事我都忘了,他才来问。
“回四殿下,反省过了。”
“说来听听。”这家伙,居然还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一边呷着茶一边问。
“是,以后在梧桐树上,决不会再跟主子您吵架了”。我也一本正经的回答。
“嗯,长进了。”他点点头。
“下来再吵。”我加了一句。
“死丫头!”他一口茶喷了出来,追着我就打。
初春渐至,东和宫中一片忙碌,各人忙着打点四皇子新府邸的东西。原来的内侍都不再跟过去,宫女中也只有一部份人可以跟着去,能够跟着去的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因为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也不用再受富公公的管教了。
北凌飞特意带我先过去看一下,若大的一座宅子,光各个苑子就有十多个,弄这么多苑子,难不成以后你也想象大皇子北凌云那样养几十个老婆?一想到这,心里有点不爽,脸色也不自然起来。
“怎么了,不喜欢?”北凌飞拉拉我的袖子。
“你喜欢就行了,这是你的宅子,又不是我的。”
他笑笑不语,又引着我往另一座苑子走去。
远远望去,那苑子的墙比刚才其它苑的要高,青砖绿瓦,格调优雅,漆黑的门匾上刻着两个字:无忧,这里应该是主苑了。再细看,门的两边刻着一副对联:
纵使榴花能一醉,终须萱草暂忘忧。
萱草,又名忘忧草,当初妈妈帮我起这个萱字作名,就是希望我能一生无忧。
北凌飞也知道这萱字的含意?他为自己住的这个苑起名无忧,对联上又写终须萱草暂忘忧……这算是明示还是暗示?望着这对联,心里咚咚咚地一阵狂跳。
北凌飞站在我身旁,笑意盈盈地望着我,似是在观察我脸上的表情。
我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谁是你的榴花啊?”
“榴花遍地开,萱草独一棵。”北凌飞哈哈一笑,便拉着我往里走。
一进门,一片绿意映入眼中,一个若大的莲花池,池中莲叶接天,现在只是初春,莲花还没有开,只偶尔有几枝青里泛白的花苞,挺拔于一丛丛绿叶之中,一群群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池中嬉戏。过了这莲花池,又转过一些亭台楼阁,才到住人的地方。
“这就是以后我们住的地方。”北凌飞指着一幢两层高的阁楼。
这阁楼四周所有的花基里只种了一种植物:萱草。
初春的阳光,温暖明媚,北凌飞一身浅蓝色的丝质绢衣,腰间束着墨蓝色的腰带,一头乌发也是用墨蓝色的缎子束在头上,简单利落,一如当初在宫中白玉兰树下初遇时的那一天。此刻,他站在我面前,那身蓝衣正如他身后那湛蓝的碧空,脸上荡着盈盈笑意,正如此刻的春日暖阳。
凌飞,你的心意我全都懂,只是……
再放纵我一下,再给我点时间吧,我从来没有试过全心全意的付出,我从来不相信世间有真爱可以长存,我自私自利,我只懂索取,我怕承担,我怕付出,我更怕失去。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穿越,让我迷失了方向,我不知道自己以后将会何去何从,我还没有准备好。
迁宅的日子终于到了,搬过去那天,全府上下一片欢腾声,好不热闹。
刚搬来的第二天我就换上男装,迫不及待地拉着北凌飞往街上走。晋阳城是墨渊的京都,是墨渊第一大城,商业气息浓重,街道上车水马龙,各种小贩沿街吆喝叫卖,两边街道商铺林立,酒楼茶肆不断,文人商客皆斯文有礼,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般,对什么东西都感到好奇,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什么搓泥人的、做小吃的、耍杂技的,什么都过去看一翻,看到好吃的就买来偿偿,好玩的小玩意也买,反正北凌飞有的是银子,逛得不亦乐呼。
当然,正事还是要办的,我让北凌飞带我去了风临阁找千洛,听听上次让她弹的那支曲谱得怎么样了,因为再过几天,就是北凌飞的新宅喜宴。所幸千洛并没有让我失望,她果然是个有慧心的女子,那曲子给她用古筝改编过后,竟然别有意景。
转眼到了喜宴的日子。
傍晚时分,各路宾客不约而至。北凌飞虽然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