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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背影转过身,一张陌生的脸孔,一双没有见过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对……不起,认错人了。”
前一瞬的喜悦和希望,下一秒的失落,像是更大的雨,浇在了她的心上。
离开站台,她又走回到雨里。
一步步,漫无目的的走着。
低头,才发现,匆忙间,书包还在东奎手里,她什么也没有。
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回家的钥匙。
额头的疼,被雨浇过的清醒,让她努力想找到家的方向,忍住即将崩眶而出的泪水,她需要回家了。
她必须回家。
她不会失去子恒的,不会的……
****东奎最初没有追她,当她跑开以后,他意识到那是他不了解,不该干涉的一部分。
而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他在书架前停留了一会儿,买了她刚刚看的那本书。
她就这么跑了。
她,什么也没带走。
看着手里的提包和雨伞,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向书店大门走去。
雨果然大了,雨中纷乱的人流,她早淹没在其中。她,追到了那个男人吗?
他们一起坐在车里走了?
还是她一个人在雨里继续找着?
他又想到来的路上,那个迷失的孩子,心里多了一份忧虑。
拦下车,他决定去找她。
****路灯,幻明幻灭。雨水,只是更大了些。
乌云的泪,混着她的。
找着这条回家的路,也许,子恒就在家里等着她。
他在和晴美、木莲聊天,他们三个在客厅一起喝茶,一起等她回家。
一定会是这样,像很多年来每次那样,在家里等她。
出国后,会来看她。休息了,会来看她。
她不在家,他会等着她回来。
迎接一身疲惫,给她家人的温暖。
但是,现在,当她一身湿透的站在那扇熟悉的铁门前,抬手敲门,想象那温馨的画面时,回答她的只是夜色一样的沉寂。
没有子恒,没有温茶,也没有晴美和木莲。
只有一扇紧闭的大门,把自己关在外面。
这只是,一个没有钥匙的房子。
空空的房子。
轻轻滑坐在地上,把仍然疼痛的额头埋在膝盖里,厉俐再也忍不住轻轻哭了。
最近,确实发生太多事情了。
和东奎的矛盾、缓和。
对Cris的歉疚。
对子恒的……伤害!
她,确实深深伤了子恒,看到他眼神里的惊愕和痛之前,她已经伤了他。
在和他讨论Cris的时候,在每次回他短信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深深伤了他,如同连累Cris那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虽然,她并不是有意的。
****他没找到她。
坐着出租车沿着来时的街道一点点寻找,没看见她的身影。
再回到书店门口,她也不在那附近。
她去了哪里?
第一次觉得,他其实不了解她。
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不知道与她同住的女人,更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而现在,连联系她,都是不可能的。
东奎拿出烟点上,看到窗外的雨雾浓重,已经蒙住了所有的视线,觉得疲惫而无力。
只好,作罢。
“师傅,去西京花园吧。”
盲目的寻找,只会迷失自己的方向。
她,也许已经回家了吧。
或者,已经找到了。
现在,他能做的,应该就是等待。
他还能做什么吗?
她,应该回家了吧。
但愿……
****子恒在外语学院门口下车,打着伞,沿着学校的外墙一直走到后门附近。
那里,是当年他们常常进出的地方。
四年了,从相识算起,八年了。
有时候,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找材料,有时候,一起去校外的小餐馆吃饭。
他常常在她宿舍下的藤萝架下等她。
她的宿舍,总是最晚熄灯的。
她常会问他专业课的问题,和他讨论上课的方法。
他常常请她在餐厅吃饭,陪她走回宿舍。
但是,他们,只是朋友,从来不是情侣。
“我就是母老虎,就是厉害,因为我姓厉!”
“以后,我会去打一对耳洞。”
“也许,我不适合任何感情。”
“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真的。”
“我去给学生上课了,以后,不用在图书馆给我占位子了。”
“……”
他记不清,他们为什么变成很好的朋友,也记不清她为什么渐渐疏远他的感情。
大三的时候,她告诉了他,关于她的家庭。
工作之后,他认识了她的朋友,木莲和晴美。
她和郑远走到一起,再分手。
他一直还在她身边,还是她的朋友。还在给她收集着地图,那张她要的幸福的地图。
他要的真的是友谊吗?
她知道他不是,所以,她努力疏远他。
他知道她给不了,但是,依然想在她身边。哪怕,只是朋友。
他们已经同意,只作一对朋友,很好很久的朋友。
但是,那太难了。
最近,她变了,很大的变化。
在新加坡时,她打给他的那个电话,欲言又止。回国后,她发来的短信,只剩下了只言片语。
那次在她家吃饭,她躲在厨房里刷碗,直到他离开。
她教着一个美国律师,还有很多学生。周末,她去给一个韩国人上课。
她越忙碌,离他越遥远。
刚才,就在书架的两边,他们却在两个世界。
他看着她和那个男人,突然觉得,他,真的无法再忍受。
那种安全的距离,小心的掩饰,太累了。
等她的短信,等她的消息,太久了。
她不会回来了,不管是在宿舍口,在她家楼下,还是刚才在街上。
她,只是把他当朋友,从来只是当朋友。
仅此而已。
就像他们约定的那样,很好很久的朋友。
学校后门边,还是那家小小的面馆,他们总是坐在靠窗的地方,聊天,吃饭。
收起伞,走进去,子恒不想再在雨里等下去了。
****这一夜,她发烧了。
温度不高,人还清醒。
木莲陪着她,晴美还在上班。
用木莲的电话打给子恒,他没有接。
她靠在床上,看着梳妆台边的母老虎耳钉,觉得子恒仿佛就站在旁边。
像当年送她耳钉的样子,也像毕业典礼上合影的样子。
他在那里,陪她说说话,聊聊上课,告诉她工作的趣事。
他给她带回世界各地的地图。
他站在写字台后,看着她备课,偶尔会端来一杯茶,或是一盘水果。
他在窗下那棵老树旁,徘徊一会儿,再离开。
但是,今晚的雨里,那个背影不是他。
他离开的时候,那么坚决。
梳妆台旁,写字台边,客厅里,窗外,都没有子恒。
都没有了。没有了。
她睡着了,沉沉的睡了。
梦里,依然没有,走掉的子恒。
****东奎一早到办公室,在抽屉里找东西。无意看见,那两部被他砸坏的手机碎片。
赶着时间,没去深想。昨晚,他已经想了很久,没有睡好。
坐着电梯下楼,她已经站在前台边。
“今天,不能上课了。”她看着他,很坦白。
烧退了,但是依然很疲倦。她,只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他看得出她很糟,脸色很差,眼睛下面透出淡淡的青痕,一脸病容。
她哭过了,眼睛还是肿的,发迹,有撞伤后的淤痕。
“回家吧,明天,后天,都别来了。”他提着她的包,走出大门,她跟在他身后。
他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拦下出租车,塞给司机钱,帮她打开车门。“好好休息。”
她坐进车里,接过书包。
“对不起。”看着他站在车门外,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她还能说什么?
“没事,很快就好了。”他替她关上了车门。“我等着你。”
车开走了,把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往楼里走。
地上有影子随行。
天是晴的。
他知道,她会好的……
第二十六章错身而过
晴美早晨来量体温,叫醒她吃药,她又睡下了。
好在这三天,断断续续,但是没有烧的很高,现在只剩下一些咳嗽。她精神一直还好,胃口差些,瘦了。
她又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书。手机就放在枕头边。
养病的这几天,所有的课都停了,她安心的躺了三天。
试着三个人谈了谈,她说了碰到子恒的事情。
还有那个韩国工程师和美国律师。
她说的不多,轻描淡写,好像,没什么,但她心里,似乎又压了很重的担子,让她喘不过气。
她很平静,等着子恒的消息,但是子恒一直没有联系上。
给他打电话,总是挂断,给他短信,也没有回复。
晴美和木莲觉得,子恒的事也许真的很严重。毕竟,他等了她这么多年,还是什么都没等到。
但是,感情这东西,勉强是没用的,尤其对厉俐。
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自己决定的空间。她,不是那种能被左右的人,尤其是感情。
她,看得太重了,虽然她表现得漫不经心。
只能随着她的性子了。
木莲买了润喉的糖浆,还在她屋里插上一小束菊花。
她们最近很忙,没顾上她。
那天,在门口,看着她一身湿透,瑟缩在角落里哭,她觉得很抱歉,让她难过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晴美细心的照顾着三餐,监督着吃药,常常坐在她床尾等她睡了再走。她是心里苦却不愿说的,除了多陪伴她,她们做不了什么。
她很镇定,第二天从韩国人的公司回来,没有哭,只是认真的休息,认真的等着子恒的消息。镇日里除了看书,就是对着窗外发呆。
她们知道,她是个内心柔弱,外在却刻意坚强的痴人,可怜人。
希望这次,能快些好起来。
子恒,总会想开吧。
既然当初郑远在的时候,他愿意留下来当朋友,现在也不应该走。
只是,子恒一定非常失意,她的心思,不管是美国人,或是韩国人,总之没在他的身上。
希望子恒能看开,已经把他当成了家人的感觉。那种亲切和自然。
虽然,偶尔,她们也希望他们俩能走在一起,但是,也许,他更像俐的大哥哥,她的依靠。
这,也许是另一种感情吧!
****“子恒吗?我是晴美。”
“哦。”
“你在哪儿呢?我和木莲,想见你一面。”
“上海,出差一个星期。”
“什么时候回北京?”
“下个星期吧。什么事?”
“也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厉俐。”
“谈她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不管你知道什么,还是不知道什么,能不能……回她个消息。”
“开会,有些忙。”
“子恒,她……绝对不是有意的。她,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是吗?”
“真的。她,一直在等。”
“回去再说吧,这里比较忙。”
“子恒,她病了,不重,但是她非常惦记你。”
“也许吧,她还有很多需要惦记的人。那个美国人,或是那天的男人。”
“子恒,别逼她,她真的很累。她已经不和那美国人学习了,至于那个韩国人,他们只是一起去书店买书,你可能误会了。”
“误会?你没看见……哎,算了。”
“子恒,这些年你们也过来,其实……作朋友不是挺好吗?”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
“不管怎样,你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永远不见面吧?给她个解释的机会吧。”
“解释什么呢?我已经都知道了。”
“子恒,我知道你也很难,但是,看开点吧。她,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