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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奎突然放开她的手,双手抓住母亲的手,紧紧地不愿意放手。那姿势,似乎在恳求什么,又像是挽留。
妇人的手慢慢抽了出去,抚上了他的头,然后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走到了父亲的身边。
东奎抬头又说了什么,对着父母的方向,语气是真诚的,甚至是卑微的,在两个老人面前,他敛住了自己的脾气。
厉俐又试着重复了一次,“amoni……”
母亲身后的姐姐突然上前,嘴里喊了一句话,冲着厉俐就过来了。
东奎起身一把拦住姐姐的身子,把她拽离厉俐身边。两个人又爆发了一大串高声的争执,东奎语气很凶,姐姐也毫不退让,僵持在客厅一角。门口的父母只是站着,没有阻止。
厉俐愣在原地,不敢动。抬头看眼前的一切,他“姐姐”眼里的神情竟然如此嫌恶。她,和她素未谋面。她,冲过来想干什么?骂她还是打她?
一直没有出声的年轻女人突然起身说了一句话,走过去拦住了东奎施力的手,拉着姐姐走到父母身后。她回身看了一眼厉俐,冷冷淡淡又抛下一句话。
房门打开了,一行四人依次离开,没有告别。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厉俐起身,走到东奎身边,抱住了他的腰,埋在他怀里。一滴眼泪流了出来,没有地方藏。
她,不知道为了什么,心里万般泄气,也很委屈。刚刚开始,就不顺利。他的家人,到底因为什么如此讨厌她?
东奎一把抱住她,觉得很抱歉,刚才姐姐的举动,如果不是他拦住不知会怎样。他心疼,她又要面对这一切。她父亲给她的脸色已经够多了。
他以为她睡着了,他宁愿她睡了,或是听话的回房,而不是坐在他身边面对着一切。
父母如此激烈的反对,是他没想到的。正昊到底说了什么,让他们突然改变了态度。春节回国的时候,他们曾经很想见她,似乎接纳了她。
是因为突然宣布结婚吗?他也不完全明白。
在出租车上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不许带她回家住。他没有办法,只能把她安顿在旅社里。
抱着她穿过幽深的庭院,放在旅社仿古的卧室内,帮她换了一件衬衫,看着她沉沉的睡着。他心里,没原因的心疼。
她看起来很累,虽然一路兴奋,但是掩饰不住心里的担忧。
她刚睡下,家人就到了,他拉上了拉门,等待在客厅被家人包围。
行完礼,父亲第一句话就是“把她送回去。”母亲没有说太多,只是一声声叹气。姐姐接着一顿没来由的指责,口气很凶。大妹妹的态度不明不暗,但也是不支持的。
姐姐嘴里一直嚷着“负责”,到底什么意思?让他负什么责?对谁负责?正昊给父母的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让一切都改变了。
他们都不认识厉俐,为什么连见一面都不愿意?南珠最后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后悔?他没必要后悔,他也从不后悔。
他想和她结婚,好好走完以后的路。他已经决定要娶她,不管家人同意不同意,他都不会后悔。
“为什么呢?”她在怀里哽咽着问,她窃窃的喊妈妈的时候,让人心疼。她,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自己一定在瞎猜。别人指责她的时候,她只是胆怯的喊了两声妈妈。
思虑的忧郁又上了她的眉头,只是这次,她更无助,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别担心,我会试着和他们沟通。”他拍着她的背,却更像在安慰自己。他其实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切都突然改变。
“他们那么讨厌我吗?”她即使不明白,也能感觉出他家人的敌对。她,和他们完全陌生,是因为仓促决定婚期吗,“他们是反对你和我结婚吗?”她想知道他们谈话的真相,她恨自己听不懂韩语。“还是别的原因,因为我是中国人?”
“不是,可能是因为结婚的决定比较草率,时间太仓促,没办法准备。”他的谎话,太明显了。但是,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睡觉去吧,你看起来很累。明天再说,好吗?”他托起她的脸,不许她再哭。他心里也还没有底,但是徒劳的猜测,是没有用的。
她没再问,点点头抹去眼泪,任他牵着回到卧室。躺在软塌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他也醒着,在想事情。
父亲嘴里那句冷漠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和他,不会幸福的。”是真的吗?她想着父亲的背影,又想到他家人离去时冷漠的样子。
从刚才的见面中,她看不到任何接纳或喜爱,连最起码的礼貌也是欠缺的。她不知道她叫妈妈是不是失礼,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本来打算和他好好商量的,没想到醒来什么已经来不及。她忘不了他姐姐冲过来时的样子。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反感?
她一直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即使他在身边也无法入睡。直到头又开始疼了,她不得不命令自己停下来。已经过了午夜,万籁俱静。身边的东奎,似乎睡着了。
她慢慢转过身,离开他的怀抱,在床边蜷缩起身子。虽然初秋还很暖和,但是她觉得冷,抓紧被子,她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睡吧,她告诉自己很多遍,也许,明天就好了。
……
醒来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卧室拉着布帘,昏暗分不出时间。
她慢慢起身,觉得头不舒服,微微的疼,下床时停了好久才站起来。
洗手间里很安静,客厅也没有他的影子。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客厅的茶几上,他在机场租的两部手机只剩下了一部,那下面压了一张英文字条。
“我和父母去神社了,补上春节的祭拜仪式。中午,旅舍送餐到房里,你多睡会。下午我就回来。爱你,奎。X”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她从皮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汉拿山不再一闪一闪了,韩国的通讯系统和他国不通用,所以摩托罗拉手机在这里不能用。这个国家,也没人用这种手机。
她打开了自己的银色摩托罗拉,虽然没有信号。找到收藏夹有他名字缩写的文件夹里,找到那条短信。
她住院的时候,他第一次给她发的,“不要别的,就要你。”后面,存了上千条短信,日积月累,都是想念和深情,但她依然最喜欢这一条。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说过这样的话。他们第一次在一起,他也说了这句话。
她也不要别的,就要他。
把手机和短信一起放在胸口,她想着他现在在做什么。
她,不能出门,也不敢出门。外面新奇的世界,一下子只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惧。她又想到昨晚听到的那种争吵。她曾经觉得韩语是动听的,但是昨晚之后,她知道也并非完全。他们争吵时,那些陌生的字句仍然可以撕碎幸福的伪装。
语言,即使无法理解,但是语气、神态,她还是看得出的,当了这么多年语言老师。就像父亲的冷漠,也逃不过东奎的眼睛一样。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他安排的午饭到了。
她没什么胃口,还是勉强起身去开门。他,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她应该听话,因为健康,是她能给他最好的礼物。
拿着手机走到客厅打开门,她准备了感谢和笑容。她想说一句韩语的谢谢,让自己振奋起来。
微笑着,她慢慢打开那扇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第三十章该相信谁
爱情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对她来说,是信任和依赖吧。因为这些,给了她安全感。她独自飘零的那些年,无依无靠的感觉在心里生根发芽,让她不敢付出。
遇到东奎,她交付了自己,找到了爱情。但是,她一直怕失去,活在一种惴惴不安的恐惧里。信任他,她的生活是天堂,怀疑他,她将坠入深渊。
开门的时候,她只想用韩语说一声谢谢,让自己开心起来,赶走心头的愁绪,但是,她得到的,却刚好相反。
……
看着门口的陌生女人,很年轻,一件白色开身毛衣,休闲裤,打扮得很得体。
厉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英语吗?
“你是厉俐姐吗?”对方先开口,是韩国口音很重的英文,但是可以听懂。她的称谓很怪,叫她厉俐姐。
“我是,你是……”不太确定的看着对方,从没见过她。
“我是南真,东奎是我二哥。”她又突然转成中文,说明了身份。她的中文,听起来比英文好很多。
“请……请进。”她没想到是东奎的妹妹,一时间看不出兄妹间太多的共同点,仔细端详,与昨天的那个妹妹有一些神似。
她把南真让进了客厅,在茶几两边面对着跪坐下来。厉俐下意识的把手机握紧,不知道这个妹妹为什么会突然登门,继续昨晚的事情吗?
“厉俐姐,”对面的女人,也许更该说眼前的女孩,淡淡平和的笑着,“你别怕我。我不是大姐、二姐。是哥哥让我来的,他在神社,还要些时间。我能喝杯水吗?”
厉俐点点头,赶紧起身去倒水。听到她的话,她心里安定了一些,必定不是昨天那些她听不懂的韩语,更重要的,她是东奎让来的。光是东奎的名字,都让她安心。
把水放在南真面前,看着她喝了一大口,心里的戒备放下了很多。“你,刚刚大学毕业吧?”她还记得东奎说过的家里的情况。
南真笑着点头,“刚刚毕业,学的国贸,想去中国工作。”
“来吧,你哥哥也在,可以帮你。中国机会很多的。”她真诚的希望她能来,虽然第一次见面,他妹妹的和善让她觉得亲切。
她没有家人,他的,就是她的。
“爸妈没有同意呢,大姐也不同意。”南真的表情有些无奈。“大姐和我们不是一个妈妈,年长很多。对我们管教的很严厉,像个小妈妈。她不同意,我是不敢去的。”
南真的话让厉俐一愣,东奎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为什么南真如此唐突的说了出来。回想昨天那个姐姐,害怕的感觉又来了。她,和剩下的三兄妹不是同出一母,东奎怎么没提过呢?
“大姐人很好的,只是我们不听话的时候会很生气,有时候,妈妈反而不怎么管我们,事情要大姐同意才行。”南真说完,顿了一下,低下头在包里找东西。
厉俐又想到那个女人冲自己走过来时的眼神。东奎挡在她面前,如果没挡,她会怎么样呢?把手机放到地板上,手上握的太紧,竟然都是汗。在身侧擦了擦,不知在紧张什么?
“厉俐姐,”南真叫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这是给你的。”她面容上和善的微笑还是依然,但是不知道信封里到底是什么?东奎给她的吗?很轻,厉俐接了过去。
刚要打开,敲门声又想了,走过去开门,是送餐的侍者。把几道清淡的饭菜用传统的托盘送了进来。
回到客厅,南真已经起身,看起来准备离开。
“一起吃饭吧,反正我一个人。”厉俐想邀她留下,既然东奎让她来,就多陪陪她,正好南真会说中文。
“不了,哥哥一会儿就回来了,我还有事呢。”南真友善的笑着,“厉俐姐,你慢慢吃,我先走了。”背起包走到门前。
厉俐送她,一直送到旅店的门口,用韩语和她道别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比起她的中文,她的韩文太差了。
南真挥挥手,轻快的走了。看背影,确实还是个小姑娘。
回到房里,看着一桌子的菜,勉强吃了几口,胃口很差。拿起南真留下的那个信封,迟迟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