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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is……我也想有个孩子。”车停的太猛,她的头撞到了玻璃上。
“你怀孕了!”Cris不太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中国话。
她坐正身子,淡淡的摇头。如果是,就好了。可惜,她没有。
“没。”
“那为什么说这个!”Cris又发动了车子。突然提到孩子,让他心里不舒服。一个人苦等还不够难受吗?还想带着一个孩子!
摸摸自己的脸,靠回到座位上,她不知道一两句怎么说清楚。“作个伴吧,有了孩子就……”她停住,又看向那个渐渐消失在雾气中的字,话没说完。
车子滑到了地库里,Cris一直没有说话。熄了火,他没有开门下车,她也没动,“等,真的很难”她用手盖住了玻璃上的字,心里一直在想。还在想她的孩子,孩子的父亲。现在,两个都没有。
“和我结婚吧。”身旁的人说,一遍中文,又一遍英文。
如果这就是那名片上所谓的“让她幸福”,不管她能不能真的幸福起来,他愿意试一试。至少,有了他,她能有个依靠。
她镇定地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接受了他的善意,把手放到了方向盘上,摸到了Cris的手,轻轻盖住,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别同情我。”暖风停了,一丝冰冷钻了进来。
“谢谢你……Cris。”
****圣诞之后,她没再出现在学校和他的办公室里。
他打电话给她,那部手机,停机了。
****一个人的元旦,一个人的春节,马上,还有一个人的纪念日,一个人的情人节。
有的时候,日子是煎熬,有的时候,时间没有意义。
她拉着箱子,坐在机场的候机室里。
子恒,在最后一刻,给她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她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机票,心如止水。
她要离开,也要投奔。
也许是太脆弱,也许还坚强的不够。她,不想在这么无休止的等下去。她带着他给的手机,订了去首尔的机票。那里,是他的国家。
子恒在首尔大学,给她找了一个交换学习的机会,帮忙做中文系老师的助教,也帮忙让她好起来。
木莲的婚礼,成了一场告别。她知道自己很失职,但是还是如此任性的离开了。看到别人的幸福,她突然想躲起来。
整整三个月了,她真的有些等不下去了。
如果有个孩子,也许她还能坚强些,但是她没有。去韩国,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她想去那里。
她在那里糊涂过一次,愚蠢过一次,现在,她不能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虽然他的手机她打了,但是一直没开机,她发的邮件,他一直没回复。
她从一种停滞中突然惊醒过来,意识到他一走,就是三个月。
他会离开北京不回来吗?
这里有他的工作,他的吉普车,一份很长的约定,还有她。
他到底,是又骗了她,还是出了什么事!
联系不上他,她给Stuart打电话,他们说他停薪留职了。
她不去想那个孩子的问题,不去推测最坏的可能。
即使他真的把她留给Cris,或者用这种方式和她告别,和她分手。她也必须见到他。上次的错,没有铸成遗憾,这次她不许自己再草率。
她要去找他,就是等,也去他的家等。北京,已经是个写满记忆的地方了,给不了她太多希望。
他走的时候,没有答应她早些回来。
但是,他说过不要别的,就要她。那是认真的,他拿走了她的耳钉和挂坠。
他会回来的,给她一个交待。他,一定会回来,也必须回来。
拿到大学的回函,她马上订了机票。
在仁川机场降落的时候,她看着漫长的跑道,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这一次,见不到他,她绝不离开。
整个世界都可以抛弃她,他,不能!
****Cris最终还是找到了她的消息,从机场的登机记录上查到了她的名字。
只有两个可能。
美国,或者韩国。她,选择了后者。
他留下的那张名片,没有什么帮助。他,终究留不住她的脚步。她经历了最可怕的一年,起起伏伏,生生死死,之后,她不再等了。
打不通她的电话,在她家门口等了几天,没有她的影子。她,存心要躲起来,不想让他找到。
以为平安夜那晚,只是另一次拒绝,却不知道,她已下定决心离开。他是真的想娶她,不管是不是爱,就是想娶她。
那张名片上,最后一行,写着“谢谢”。他受不起这个感谢,他照顾不好她。她病着,健康着,他都无法照料她。
她,现在去追赶她的幸福了。
也或许,只是躲开他的同情,像她说的那样,她不需要怜悯。
他从来没有怜悯过她。难道,这也错了吗?
“先生,您是要明早去首尔的商务舱吗?”
……
第四十九章独自守候
“等着我。”他出关的时候,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等着我!”一再的重复,强调,他听着航班的信息,不愿意放开她。
那一幕,她永远也忘不了。
她在仁川机场,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部摩托罗拉手机,等着他。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她不会放弃。
每周有几天,忙完学校的事情,她都要去机场。学校里刚刚安顿的那几天,她抽不出时间,每天就打给机场的英文咨询台,查询出入港信息。
到这里两个星期了,他也没回韩国。如果有时间,下个周末,她想去釜山一趟。她记得那家老旅店,街角的中药店。
她不知道他的家,也不知道他去过的那座神社,但她想去釜山看看,哪怕,只是看看大海,那里毕竟是他的家。
但是这个周末,她哪也不去。
今天,是她二十八的生日,她没有什么心愿,只想到仁川机场去一趟。二十八岁了,他们一起的时光,已经一年半。
早晨机场出入境的客人并不多,她在宿舍里吃好了药,就出门去坐机场巴士。
从学校到机场,要一个多小时,路上,有一段首尔的市区,其他的,都是高速。去的次数多了,渐渐的熟悉了这些景色。
从包里拿出那部手机,开机,看看存了好久的短信。那时,她住在医院里,他无论到哪,都用手机和她联系。
现在,他们之间断了消息。
最近,特别是到了韩国以后,她常常梦到他,有时候是真实的,有时候只是一场梦。她梦到他读她的那些日记,取笑她给孩子取的那些名字,然后他低下头,写出了他喜欢的名字,她也笑了。
他们的孩子,不能叫小厉俐,或者小东奎,他们一定姓李,有个最美的名字。她是汉语老师,一定要给他,或者他们选最美的汉字。
她也梦到自杀前后的日子。她分不清自己在医院什么时候真正清醒过来,有了意识。但是,总记得她在一条悠长的走廊里被推走了,像妈妈那样,他跟在她身边抓着她。她要被推进一扇大门的时候,使劲叫了他的名字,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过更多的时候,她在梦里会见到分别前的他,机场入关时的他,把自己抱在怀里的他。他的生日那晚,他们时刻也没分开过。
现在,她的生日到了,却是一个人。
他一定有什么原因才没有联系她,怕她伤心吗,还是他遇到了什么?
她虽然常常猜测,时时都在担忧,但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平静,因为那两句“等着我”。
她的寻找,就是等待。他的寻找,就是回来。
她相信,他会回来的。
从包里拿出医生开的润喉药,吃了一片,听着机场的韩语播音。课程,还不算正式开始,她只是到系里报道,和中文老师和学生都见了面。
刚刚到韩国的头几天,有些水土不服,加上饮食还不习惯,她有些轻微感冒,休息了几天。
她跟的中文系教授人很好,准了假。几个中国留学生给她推荐了一位汉医,开了去火驱寒的药。感冒好的很快,最近只是偶尔咳嗽,逐渐适应了这里的天气和习惯。
其实,首尔和北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以前只是想象,真的留在这里了,习惯起来并不难。毕竟,这片半岛就在中国的一隅。
语言还是不通,好在这里会英语的人很多,学校的生活也很简单。中文系四年级几个快毕业的韩国学生很愿意和她交流,大家住的也近,偶尔会一起在食堂吃饭,或带她去超市买东西,帮帮她。
虽然听过很多中国人在韩国受歧视的传闻,但是到了这里,一切还好。
她的宿舍很简单,摆着几本中文书。床头有个笔记本,记着他离开以后每天的生活。等他回来的时候,要给他看。
她在学校图书馆买了一张韩文的中国地图,又买了一张韩国的,都贴在最显眼的地方。北京,汉城,釜山,画上突出的色彩。
涂色的时候,想到了他们那个曾经的争论。她喜欢汉城这个名字,觉得有历史感,但是他喜欢首尔,那是一种大韩民族的独立和未来。
以前,他坚持的时候,比她顽固。后来,他很少在她面前坚持什么。他变了很多,她也变了。静下心,准备工作,学习,和等他。
他坚持让她等,她绝不会放弃。她从北京,一直等到首尔。
从早晨大巴驶进机场到现在,她一直沉浸在积极的情绪里。今天是生日,她不想让二十八岁的自己还是个以泪洗面、脆弱的女人。
……
还是那个老位子,今天也没有人坐,机场的角落,也很少有人会打扰她。
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看里面的那条短信。可惜,在这里,这部手机根本不能联系任何人。在这个国家,也没有人使用这种手机。
她到韩国第二天,就租了一部新手机,主要是为了生活,但是用的很少,只有子恒知道那个号码。
本来子恒想请假陪她过来。但是她觉得太麻烦了,已经给子恒添了很多干扰。能够得到这个机会,她很珍惜,不想拖累子恒,所以还是婉言拒绝了。
子恒打过两个电话,问她是否安顿好了。那时正有些感冒,也只能大致搪塞一下,不想让他担心。她把话题扯到木莲渡蜜月,听子恒说了很多她没看到的。
木莲和常昆,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常家对木莲也好,除了给常昆生个宝贝儿子,木莲什么都齐全了。
原来常常觉得那种琐碎的生活,并不浪漫,就像木莲每天面对的那些帐目。但是看着她和常昆平平淡淡的走过来,才知道那样才是真正的幸福。
可惜,晴美没有看见,自己和孩子孤零零的走了。她们三个,离幸福的距离并不一样。现在看来,她曾经最接近过,现在,反而远了。
轰轰烈烈,有时候比平淡多了太多艰难坎坷,走过来,她才羡慕那种平易中的生活。两个人看看电视,做做饭,散散步,拉着手,走下去。
他回来的话,这些就实现了,只要他回来。
看着汉水的吊坠,仔细的擦拭着上面的指纹。越来越喜欢这条河了,绵长的流过这个城市。北京没有河,这里有。每天看着那条短信,有时候,也是看着这个吊坠。
他,也把汉拿山时时带在身边吧!不管身边发生着什么,他一定把那个吊坠带着。他让爸爸送来手机的时候,故意交换了他们的吊坠。
已经见过了汉水,现在的心愿就是去济州岛,看看真正的汉拿山,和他一起爬到山顶,手拉着手。
机场,有很多商店买韩国的明信片,其中就有汉拿山。她选了那张,寄给了爸爸。
Cris家那晚之后,再也没和爸爸见面。第一次感觉,有些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