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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表哥,这件事情,真是你做的话,那就认个错,大家总是亲戚,别闹的太难瞧了。”吴二爷不劝还好,一劝的话,柳三爷就对表弟瞪大了眼:“认错?我没做过的事哪能认错?表弟,你难道真是吃朱家的饭吃太多,连性子都软了。”说着柳三爷的眼里带上讥笑:“表弟,你真当别人家的饭,都像我柳家的饭那么好吃?”
这话勾起吴二爷当初在柳家时,柳三爷暗地里的讥讽,他的拳头开始握紧。
“柳三爷,你这样说妹夫,安的是什么心?妹夫自从娶了我妹妹,家里的生意,万姨的奉养,他都做的一点不少,哪是什么吃白饭?没有妹夫的细心,这些年的生意也不会这样顺。”朱大爷的话竟让吴二爷热泪盈眶,想起这些年的遭遇,真想大哭一场,即便妻子温柔,岳母和善,可很多事情还是忘不了的。
“我家的饭倒养出白眼狼了。”柳三爷的性子本就不好,见朱大爷处处维护着吴二爷,他就更不舒服,吴二爷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被自己欺负,被自己讥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自己面前站的笔直说话。
“我并没吃柳家的饭!”泥人儿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吴二爷是个活人,他冲口而出这话,顿时觉得长久压在心里的什么东西消失了。这话让柳三爷放声大笑,接着就变了脸色:“放屁,你当初进我家的时候,就是个光身人进来的,除了几身衣衫,你还有什么?我娘好心,收留你回家,你这会儿娶了媳妇,衣食饱暖地过着,就好意思说没有吃我柳家的饭,你也配。”
“当初爹娘去世时候,我虽然不大知事,可也晓得家里还有四五千银子,田地宅子,也值得五六千两,可是爹才倒下,娘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舅舅和姨妈接到信来料理丧事,丧事料理完,这些全都没了。是,你可以说,这些都是办丧事用掉的。可真是这样吗?那场丧事,能花掉一万多银子吗?三表哥,我一直记得姨妈收留我的恩情,这件事我一直没问,就当是抚养我一场要花的银子。可是三表哥你时时刻刻用我吃的是柳家的饭来讥讽我,姨妈也不阻止,我想问问,你们对得起我死去的娘吗?”
说着吴二爷的泪就往下流,娘还活着的话,自己在柳家那几年被下人欺负,姨妈不过淡淡地说两句,娘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即便现在娶了媳妇,有了儿女,可很多事情,还是忘不了。
“混帐东西,我养了你七八年,到现在你倒反咬我一口,真是养了条狗都晓得和我摇尾巴。早知今日如此,我就不该收留你。”柳太太已经赶到,听了吴二爷这话就大怒开口。
吴二爷转身看着柳太太,到了今日,才晓得姨妈表哥是什么脾性,原先总认为不过是姨妈太忙,顾忌不到,表哥年纪还小不懂事,谁知从头开始,姨妈就只想霸占产业,即便那万把银子,对柳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姨妈还是不放过,或许还有舅舅。吴二爷眼里的泪流的更急:“姨妈,您既来了,我想问问您,办我爹娘的丧事,能用得了一万多银子吗?”
柳太太看着吴二爷:“你没办过丧事,自然不晓得,这还有本帐呢,不光是花掉你家所有产业,我和你舅舅,还各贴了一百两。”
作者有话要说:大年初一,虐下坏人,还是存稿箱君。
第105章恳求
柳太太的声音很平静;吴二爷眼里的泪没有再流,只是看着柳太太;脸上有哀伤神色。柳太太说完了才对吴二爷道:“人要懂的知恩,这么些年,我怎么对你;你也是明白的,这门亲事也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我不指望你回报我;可你也不能和别人这样倒打我一耙。”
说完柳太太就对身边的丫鬟道:“去寻你吴婶子;把当初姨太太去世办丧时候的账取来给表少爷瞧瞧。”丫鬟应声刚要离去;吴二爷已经高声道:“不必了!”说完吴二爷看着柳太太,这个长久以来,一直萦绕在心上的问题被揭开后;吴二爷觉得一阵轻松,从此后,就再不必惦念着这边的恩情了。
柳太太还当吴二爷被自己劝服,脸上露出笑,自己对吴二爷有养育之恩,这个事,说到天边都是自己占理,至于那些银子,就当是吴二爷这些年花掉的,不到一万银子,真不算多。
吴二爷瞧着柳太太,跪下给柳太太端端正正磕头,柳太太还佯装要扶时吴二爷就抬头对柳太太道:“姨妈和表兄们如何待我,我是深知的,养育之恩不能不报。明儿,我就让人送五千银子过来,从此,这养育之恩一笔勾销。”
说完吴二爷就站起身,对朱大爷道:“大哥,这件事,就当我报了姨妈的养育之恩吧。”朱大爷听自己妹夫这样说,轻叹一声再没说话。吴二爷说完这句,不去理会已经定定站在那的柳太太,转身离去。朱大爷急忙追上。
过了很久柳太太才感到自己还在喘气,柳三爷已经忍不住咆哮起来:“娘,你养的什么白眼狼,当初就不该带他回来,然他自生自灭。”
“闭嘴!”柳太太一巴掌打在自己宠爱的儿子脸上,才觉得手都在发疼,咬着牙什么都说不出来,不带回来,名声就会坏掉,自己怎么能任由别人议论。柳家也不多这口饭,谁能想到,他现在站稳脚跟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当初就该依了弟弟的话,把他悄悄弄死。
柳太太摊开双手看着自己掌心,如果不是自己心慈手软,想着总是妹妹唯一的血脉,也不会到了今日,他和外人一起,合伙欺负上了。
柳老爷已经赶来,见自己太太和儿子都在发愣,鼻子里不由冷哼一声,女人就是心慈手软,当初若一包老鼠药把那孩子给药死,也不会造成今日之祸。柳老爷喝柳三爷:“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见周太监。”
柳三爷从没想过也有挨了自己娘一巴掌的日子,听到自己爹的呼喝,才想起还有这件大事,急忙带人走出。柳老爷这才走到太太身边,鼻子里面直冒冷气:“心慈手软,做什么大事?要依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柳太太摇头,话一直都没说出来,柳老爷又哼了一声这才离去。
柳三爷到了周太监在宫外的宅子,递进片子等了许多时候,才有小宦官出来说周太监不在,让他改日再来。柳三爷哪敢改日再来,塞了给小宦官一块金子,让他再去通报。这小宦官的眼都不瞧柳三爷:“你这人怎么这么烦,老爷爷正经不在,你改日来。”说着把那块金子扔在地上,关门而去。
柳三爷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想去捡那块金子,手指颤抖了许久都没捡起来,小厮早把金子捡起,柳三爷并没去接,心烦意乱地道:“赏你吧。”小厮欢欢喜喜应了,也就继续在那等候。
一直等到日落,都没见到人,柳三爷只得回家。回家后不免和柳三奶奶发了通脾气,柳三奶奶现在见到自己丈夫,比避猫鼠还要胆小几分,他既骂着,也只能忍着。
柳三爷骂过了人,连续四天都在周太监那个宅子门口守着,这日还在守着呢,就见张谆和朱大爷相携而来,两人说说笑笑,十分亲密。柳三爷见了这两人,那就是自己的仇人,上前就道:“你们狼狈为奸,也不晓得……”朱大爷正打算给柳三爷作揖,听了这话就皱眉:“柳三爷,我也不晓得怎么得罪了你?你屡次三番地对付我家,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我瞧在妹夫面上没有和你计较,你此时倒又越来越上了。”
妹夫?那个白眼狼,柳三爷在心里狠狠骂道,见张谆一副不相干的样子,想起一件旧事,不由咬着牙齿道:“那个女人,我回去就把她休了,你若想磨折她,收她做妾如何?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什么女人?张谆被柳三爷这话说的摸不着头脑,眉不由皱紧。柳三爷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样对我,不就因我娶了你原先的未婚妻?我晓得,夺妻之恨……”张谆这才恍然大悟,还有这么一回事,不由摇头:“这事我早已不记得了,再说我并不是对付你家。”
柳三爷怎么相信?更凑近一些:“你别说谎哄我,还是……”张谆把他推开一些:“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发妻,你这样折辱她,可曾对得起她?”发妻?柳三爷笑了:“不过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罢了。什么发妻。”
这人疯了,张谆在心里下着判断,周太监的宅子门已经打开,小宦官快步走出来到张谆面前:“张爷,朱爷,老爷爷请你们二位进去。”张谆对柳三爷点一点头就和朱大爷走进去,柳三爷还想和小宦官说话,谁知小宦官眼都不稍他一下,直接走回宅子,把门关好。
柳三爷想发火,可这火也不晓得该和谁发,只得在地上重重跺了一脚,眼巴巴地等着门开。
这一等,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大门打开,张谆和朱大爷两人相携走出,小宦官在背后送着。柳三爷急忙上前对小宦官道:“还请通报一声。”这一声差不多有些可怜巴巴,小宦官这才跟瞧见柳三爷似的:“进去等着吧。”
等了足足五天,终于等到这句,柳三爷也顾不上发火,跟了小宦官进去。张谆瞧着柳三爷进去才摇头:“这人呢,算计些用些手段也没什么,可有时候也不能太算计了。”人总是人,总会物伤其类的,对待结发妻子都能那样折辱,更何况是无亲无故的旁人?即便今日能为了利,他待你亲亲热热,可等到来日,他在你身上无利可图了呢?那时他会怎样待你,想都能想的出。朱大爷也在心里感慨一下就对张谆拱手:“这件事,还要多谢贵东家了,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
张谆摆摆手:“彼此成全罢了,做生意的,虽只图利,可有时也要瞧瞧是什么样的人,不然回头被咬一口,那都不晓得该去怪谁。”朱大爷点头称是,两人说笑着离开周太监宅子。
宅子内的柳三爷喝了两杯茶才算瞧见周太监进来,柳三爷急忙上前恭敬垂手:“老爷爷安,这些日子都没见到老爷爷了,心里着实惦记。”周太监示意柳三爷坐下才道:“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宫里忙着,并没回来,听下面小的们说你一直等我,到底有什么事?”
“若是别事并不敢来寻老爷爷,只是那批料子,送进宫已经三个月了,让账房去结银子,都没结出来。也不晓得哪里出了纰漏,还请老爷爷明示。”周太监端起茶喝了一口,今年的春茶不错,品这味道,只怕是刚采下来不到半个月的。品完茶周太监才缓缓地道:“这些小事,我并不管的。”
柳三爷在心里骂了周太监一句,死要钱不肯帮忙的死太监,这才开口道:“这样事老爷爷自然是不管的,只是这宫里的情形,我们也不晓得,还请老爷爷帮我们打听一句,省的蒙在鼓里。”周太监哦了声才叫声来人,自有人上前,周太监道:“去打听打听,谁管这事呢,到底为什么不结银子。”
那人离去,柳三爷的心又放下一半,搜索枯肠,寻出不少的话哄周太监欢喜,但周太监并没接话,只是闭眼养神,柳三爷说了几句,也就偃旗息鼓,等着人去打听消息回来。
过了总有小半个时辰,那去打听的人才回来,进来叫声爷爷这才道:“打听过了,这批料子出了事,有一匹颜色和别的不大一样,要送到别的贵人那里也就罢了。偏生送到了三公主那里,三公主倒没说什么,管事嬷嬷倒不高兴了,说这样的料子送来,往小的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