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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卖,奶娘关押,夜半十分许夫人打得半死丢在破败山神庙。
结果这位许夫人却是命硬,不仅没死,还当众揭破婆家阴谋,夺回了自己妆奁,还自请下堂,把丈夫休了。
怀瑜讶异万分,在怀瑜心里,许夫人应该是锦衣玉食长大才女,不然怎会那样娴静优雅,被丈夫爱如至宝。婚后十几年,丈夫身居高位却对妻子情有独钟深情眷眷,听说家里连个通房也没有,这可是所有女子梦寐欲求婚姻。
怀瑜不由想起自己,心中不由一滞,人跟人真是没法子比拟啊。
白氏摸摸女儿微笑,话语里有一种钦佩之意:“我后来也琢磨许久,这个许夫人之所以能有今日,也是她心地善良所致。继母算计她差点丧命,她却只是惩罚继母一人,却把继母所出弟弟当成嫡亲培养。”
怀瑜插嘴:“就是那个许大人?”
白氏额首:“嗯。还有她夫君马大人,早年得病脑子有些犯迷糊,只比傻子好一点,十几岁了行事跟你弟弟怀瑾差不多。连字也不认得几个。人家农家女儿也看不起,马家父母也放弃了,准备领养侄儿。许夫人当时是马家义女,她偏偏发现了义兄在武功方面有天赋,建议马家请了无功师傅教导,熟料这马大人练习武功竟然把脑子练习灵活了,后来还中了举人。”
怀瑜甚是讶异:“应该是遇见神医治好了罢,就像当初爷爷遇见外公一样!“白氏笑道:“谁知道呢,大家都说奇迹。要我说,马大人估计小时候失了魂了,许夫人心地善良感动了鬼神护佑,帮忙把马大人魂魄拘回来了。”
母女说笑一阵,怀瑜出外观看两边山景,心中却在回忆母亲所说许夫人之事。心中犹如激荡江水一般咆哮喘急。许夫人运气好,绝地逢生,所以她可以谅解,自己却被害死,壹尸两命,还有外祖爷爷父亲三条人命,还有懦弱母亲与幼弟未知命运。
善良?对于这些为了一己之私肆意扼杀人命的恶人,自己如何善良?
怀瑜凝眉,暗暗攥紧拳头,童老虎与关家草菅人命,杀子灭亲,他们都应该万劫不复才是公平!
怀瑜这里正恨得咬牙拧眉,耳边问然有人问道:“童姑娘可是可是不舒服?”
怀瑜迅速回眸,却是十七叔替父亲送客下船,问话就是可人马骁。
怀瑜忙一俯身叫声十七叔,这才回答马骁:“没有,只在想爷爷外公他们在做什么!”
马骁目露疑惑显然不信,却是顺着怀瑜话一笑:“童老爷子可是商场楚翘,几十间铺子得心应手,现在不过玩耍两间药铺,何须担忧。”
怀瑜见马骁一幅居高临下,乾坤在握样子,偏是一笑:“我从来不担心爷爷能力,我只是担心他身子,我一走,他又该偷偷饮酒无人管了。”
马骁一笑:“也不用担心,就像我爷爷,祖母管得越紧越是偷喝,祖母病了不管了,他倒自己不喝了。我祖母就笑他老小老小!”
怀瑜想象着须发皓白的马家老爷子俯首帖耳受老伴训斥,调脸偷摸酒喝样子,不由心生羡慕:“老爷子应该是故意逗趣吧。”
这应该就是千百年来人们咏叹的白头偕老罢!
马骁闻言一愣,祖父逗趣儿祖母,这个问题他从来就没想过,他当时看着祖父无精打采,整夜睡不着守着祖母,给他酒也不喝了。知道他被祖母之病吓着了,却没想过其他。想着祖父祖母形影不离,心里想起一句话来:白首不相弃!
马骁一双眼睛不由看向沉默怀瑜,一双好看眼睛有了深意,这个一贯清眸看世界女子,此刻心里想着什么呢?
十七叔感觉到了两个孩子之间沉默,忙着伸手一请:“小将军,我送你!”
马骁顿觉自己走神,忙冲着怀瑜抱拳:“打扰了!”
怀瑜一福身:“公子好走!”
十七叔反身却见怀瑜并未离开,跟频频回望马骁挥挥手,一声感叹:“少年得志不骄矜,少将军真是个好孩子,难怪听说媒人他破门槛呢!”
怀瑜有可能招赘,虽然觉得马骁英俊儒雅,看着舒服高兴,却并没有一般女子思嫁之心,怀瑜现在想的是如何躲避官仓之祸。因道:“十七叔可有空闲么?”
十七笑道:“当然有,有事么?”
怀瑜额首:“十七叔认识罗道德么?不知道十七叔可有了解?”
十七叔点头:“这个一早打听过了,是个长袖善舞之人,秀才出身坐到现在位置,不是等闲之辈。”
怀瑜试探道:“十七叔跟父亲想没想过,罗道德投了谁的缘呢?”
十七叔额首:“这个是基本常识,他是林知府做归县县令之时做师爷,后来林知府帮他走路子,提拔他做了典吏。”
怀瑜微笑:“十七叔这一说,侄女儿心里就放心了。不过我还听说一事,不知道十七叔知道与否?”
童如松略微思忖摇头:“除了这个人做了典吏后迅速发家之外,没有了。侄女说的是?”
怀瑜轻声道:“我刚得了消息,父亲这个县令原本差点落到了罗道德头上,是范大学士一句话给他掉了个儿。”
童如松闻言面色凝重起来:“你是说罗道德谋求县令之职,最后却被你父亲轻松摘了果子?”
怀瑜额首:“之前议定,是我父亲做县丞!”
童如松眼皮子不受控制跳了几跳:“一个县令实缺至少要二三万才跑得下来,三伯父(童致睿,怀瑜爷爷)早已经断绝了对他的接济了,他上辈子还是土里刨食主儿,归县也是小地方,没有世家豪富,黎民嗷嗷待哺,丢了鸡鸭猪狗也要报官地界,他再是搜刮也没有许多油水啊?他从哪里打了主意呢?”
怀瑜提醒道:“十七叔,县衙的财产有什么可以被挪用变卖不宜被人察觉呢?”
县衙有什么?按照惯例来说,上一任不留下亏空陷害下一任就烧高香了,别指望他给你留下什么,要说留下什么呢,不过是些备战粮食吧,也就是官仓,官仓粮食非有战事,就是荒年也要皇上圣旨才能动用救灾,一般情况不准动用。别看归县小,多年没有战事荒灾,也有几万石备战粮了。
罗道德在归县要打主意,出了贪污,剩下就是挪用了。童如松看桌怀瑜眼皮子直跳,心里却忽然有了不好预感:难道罗道德竟敢挪用战备粮?不会吧,这也太胆大包天了!
这话童如松不敢挡当着怀瑜这个侄女儿讲,就是三哥童如山他也不敢直说,不过,却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到时候拜了官印,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账务。
怀瑜瞧着十七叔凝重面色,知道这话生效了,遂笑着一福身:“祖父一早还跟我叮嘱再三,说是叫我提醒十七叔,多盯着点父亲,父亲这人有些书生意气,十七叔却是经历那样的磨难能够重头再来,最终历练出来了,爷爷说这叫金不换,爷爷还说十七叔能够辅佐父亲,是父亲福气,叫我有事多跟十七叔商议请教呢!”
童如松闻言心头一热,激动眼眸蓦的一亮,看着侄女儿道:“三伯父?他果然这样说?”
☆、84第 84 章
怀瑜皱皱鼻子笑道:“十七叔是不信我爷爷眼光;还是不相信自个能力呢?”童如松爽朗笑起来:“这个丫头,三伯父说的不错,你就是小狐狸!”
翌日,天未明航船起锚,依旧马骁官船大头;一路之上果然畅通无阻。
童如山任命书写明四月到任;童老爷子请人掐算了日期;怀瑜一家四月初八离开宜城;经过三日航行;与四月初十午后到达归县码头。
昨夜马骁已经知会过童如山;今日一早起锚,马骁便扬起双帆,意在提前到达;为怀瑜一家准备好接待准备。
却说怀瑜一家下得船来,出了预期中马骁准备车架,早有罗道德带领当地乡绅夹道相迎,双方见礼,罗道德上前一步这握住童如山双手直摇晃:“自从三月底得到消息,我们是早也盼晚也盼,日日使人打探,今日大人到来,我身上担子也就卸了,父台大人必定能够牧民一方,是百姓家家乐业,户户安康!”
其中一姓吴的乡绅上前作揖:“早闻大人才名广播,人品雅致,大人能到归县,真是我们全县民众的福气啊!”
童如山是书生意气,闻听此言,满面荣光:“哪里哪里,这话太过了,不过童某虽然不才,今日当众表态,童某在任一日必定竭尽所能,保一方民众衣食无忧。”
童如山此话一出,一时间掌声雷动,赞誉之声此起彼伏。
怀瑜拨开车帘,冷眼旁观,一眼认出罗道德,前世正是此人,三年后升任了夷陵县令,童老虎变如虎添翼横行无忌了。
一时,刘福已经指挥人将箱笼装车,车队却是马骁提前到达半个时辰帮着铺排,车架一律都是兵士驾驭,怀瑜们车架则是罗道德备办。
行礼顺利装车,马骁来至白氏车前行礼:“晚生要去行营点卯,不能陪同伯父伯母前往县衙了,侄儿留下四名勤务兵,可任凭伯母调配使唤,侄儿改日再来给伯母请安问好。”
这几日行程,每逢停船歇息,马骁则会过传来请安问好,像是补充给养这些事情,无不是马骁着人安排的妥妥当当。白氏对于马骁喜欢一日更甚一日,只恨自己无福,没有这样长子可以依靠。如今行李箱龙有马骁派人照看,更是一百个放心,不由一颗慈爱之心泛滥,使人掀起车帘,看着马骁说道:“请安问好倒是不必了,若是侄儿有空多来县衙走动,伯母亲手给你炒菜吃!”
马骁闻言顿时心花怒放,一双桃花眼亮如星子:“如此,侄儿今后就多多叨扰了!”说话间,眼眸旁逸,这一次,马骁瞧见了女孩儿一福纤细测影,新月一般的脸颊弧线,更显得鼻头小巧,下巴翘翘,只是一抹恼人齐眉刘海下睫眉低垂,遮去了一对剪水清眸。
马骁固执锁定那抹侧影,却是那人固执不测眸,只得再施一礼,告辞而去。
白氏回眸嗔道:“一路行来,马家侄儿谦恭有礼,你与马家大姑娘又是金兰结义,今后两家便是通家之好,你见见义兄也是无妨。”
怀瑜嘴角噙笑:“不说两家门第差别,直说当日外公祖父一纸契约,母亲难道忘记了么?”
白氏唯有叹息:“是母亲对不起你!”
怀瑜到不好意思了,挨近母亲撒娇:“如此,母亲就要一如听从外公一样听从女儿安排,好生吃药调养,早早生下弟弟来,大家就都欢喜了。”
白氏闻听此言皱眉恨到:“提起此事来我就不得不恨你大伯母,这样害人东西天也不收她!”
怀瑜忙着安慰母亲:“母亲现在最重要是心情愉快,咱们今后日子只会越来越美好,范不着为一个恶人怄气!”
白氏额首:“说得对,今后只要她不再犯我,各自安逸吧!”
县衙后面的院子还不错,三进院子,旁边还有小跨院,全部粉刷一新,花园子里也是亭台楼阁,池塘莲花,如今正是荷叶田田,荷令尖尖,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看来罗道德没少花心思少花钱,却没想到最后一刻失算了。
前面一进成了童如松书房兼平日待客之所,左边跨院则成了怀瑾院子,他如今上学了,不能再在内闺出入。右边跨院侧成了童如松住所。怀瑾私塾就设在这里了。
二进则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