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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道 作者:水合(晋江2014-02-24正文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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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小祖宗,您没事吧?”嬷嬷心惊胆战地将小金子搂在怀里,随后又狐疑地盯着树上的朱蕴娆,“我们兴国王可是正经的金枝玉叶、观音娘娘座下的金童,小姐你可放尊重点,别教他这些爬高上低的淘气事,这万一弄出个好歹来,岂是你能担待得起的?”
  
  朱蕴娆默默听完她的数落,却是居高临下地一笑:“你说得没错,赶紧把他带走,免得我从树下跳下来,一个不小心踩着他,又把他送回观音娘娘身边去了。”
  嬷嬷听了朱蕴娆大逆不道的话,气得半死,像看妖孽一般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搂着小主人嘀嘀咕咕地走开了。
  
  朱蕴娆冷冷地看着底下这群人慢慢走远,满不在乎地别过脸去,无意中却刚巧瞥见围墙另一边的假山石下,一对男女正你侬我侬地从山洞里走出来。
  这两人男的她不认识,女的却刚刚才见过,正是在飞琼宴上刁难齐雁锦的柳姨娘。
  
  只见那柳姨娘先是用手整理发冠,跟着又笑嘻嘻地推搡了一下身旁的男人,与他拉拉扯扯时,却把嘴凑过去亲了那男人一下。朱蕴娆便在心里“咦”了一声,暗想这后花园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是个人都在这里偷情呢?
  
  远处的男女尚不知自己行迹败露,正兀自亲热地打情骂俏。
  “死鬼,不蒸馒头争口气,你倒是争上个楚王做一做,我也好跟着沾光,”柳姨娘捋了一下自己的水鬓,撇着嘴嗔道,“常言道命无定数,偏我就要做一辈子的奴才?”
  
  此刻被她拎着耳朵念叨的人,正是一直觊觎楚王之位的辅国中尉朱华趆。
  “我的心肝儿,我知道你一向在王妃面前受委屈,”朱华趆揉着柳姨娘的屁股,笑嘻嘻地哄她,“我若当上楚王,一定撵了家里那个黄脸婆,娶你做王妃……”
  
  “去你的,”柳姨娘拍开朱华趆的毛手,一本正经地问,“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哼,那个狗东西最近给了通政使不少好处,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的折子压下来,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朱华趆冷笑一声,刚要说出自己的打算,这时却听见柳姨娘在他耳旁惊叫了一声:“啊!”
  
  “你怎么了?”朱华趆被她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糟了!”柳姨娘脸色苍白地望着远处,指了指一棵枝摇叶颤的槐树道,“刚才我明明看见毓凤宫那个野丫头正爬在树上,脸冲着我们这里张望呢,结果树晃了一下,人就没了。”
  
  “哦?你说的那个野丫头,可是朱华奎近来刚认的女儿?”朱华趆一点也没有被人发现的恐惧,一脸不正经地淫/笑道,“那丫头我远远见过,模样长得倒是极标致的。”
  柳姨娘听见他不三不四的话,心中又嫉又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不是,家花哪有野花香?”
  
  朱华趆见自己的姘头生气,赶忙搂着她亲了一口,涎皮赖脸地讨好道:“瞧你说的,你不就是我的野花嘛……”
  “呸!”柳姨娘欲拒还迎地啐了他一口,一双吊梢三白眼乜斜着,暗暗动起了脑筋:不管那个臭丫头刚刚有没有看见自己,都得尽快想个法子将她斩草除根,方能高枕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审娇娘

  这天晚上,柳姨娘正在房里对着镜子卸妆,却看见自己的儿子捧着一只坏了的风筝走进屋来,不由转过身冷着脸凶他:“我昨天才把这只风筝送你,转眼就被你给弄破了,果然我是没身份的人,送你的东西也是不用拿正眼看的。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回你那有身份的嫡母身边去,算我白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小金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生母,被她骂得泫然欲泣,一时惊慌地撒了谎:“风筝不是我弄坏的,是那个野种姐姐弄坏的。”
  柳姨娘闻言双眉一皱,仔细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别有用心地审问道:“她怎么弄坏你风筝的?”
  
  “她爬树上摘我的风筝,”小金子嚷了一句,跟着喉咙便像被堵住了似的,好半天才又嗫嚅着说,“然后树枝就把风筝刮破了……”
  柳姨娘一听这话便觉得蹊跷,于是盯着儿子追问:“好好的,她怎么会上树摘你的风筝?”
  
  “风筝飞上了树,她一个人躲在石子山后面,想爬上树去偷拿呢。”小金子按照自己的理解,将白天的事越扯越歪。
  柳姨娘听了儿子的话,手捏着金簪暗自沉吟,越想越觉得朱蕴娆这个野丫头心怀鬼胎、行踪可疑,与其等她说出自己的丑事来,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与此同时,陈梅卿却在自己的厢房中如坐针毡,没想到朱蕴娆又会趁夜造访自己——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短寿啊!
  “你这样三天两头溜出宫,成何体统啊……”陈梅卿吞了吞口水,忧心忡忡地警告妹妹,“王府里人多眼杂,你再这样任性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你放心吧,宫里根本没人管我。”朱蕴娆满不在乎地回答,两眼直直地盯着陈梅卿,“我就找你说句话,说完就回去。”
  “好吧,你要说什么?”陈梅卿苦着脸催促,打算速战速决。
  
  “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句,夫君,就算你把我卖给了那个臭道士,我也还是会嫁给你。”朱蕴娆说着说着脸就红起来,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两只手在袖子里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是你自愿做那个臭道士的剩王八,就……就也怪不得我了……”
  她话还没说完,陈梅卿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终于被自己彪悍的妹妹彻底打垮,一举颠覆了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观。
  原来精卫填海、愚公移山什么的,都不是神话啊!
  
  “你对齐道长他……真的一点好感也没有吗?”陈梅卿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极其欠抽,可他此刻已经是狗急跳墙,豁出去了。
  果然朱蕴娆的脸色因为他这句话由红变白,隔了一会儿又由白变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陈梅卿好歹是个风月老手,一看妹妹这态度就觉得事情有门,慌忙小心翼翼地与她周旋道:“其实我觉得吧,你涉世未深,过去又总是在山头放羊,哪里知道真正的两情相悦是什么滋味?你这样执意要嫁给我,无非是听从了爹的安排,认准了死理罢了。”
  
  “婚姻大事,本来就应该听爹爹的。你这样一拖再拖才是不孝,亏你还是个考取了功名的读书人呢!”朱蕴娆恼羞成怒,极委屈地指责陈梅卿,“若不是你一直拖延,我早就和你成亲了,哪会闹出如今这些破事?西边山头的秀秀比我还小一岁呢,去年都已经当娘了!”
  陈梅卿捂着脑门呻吟了一声,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顽固的妹妹:“枣花,我希望你嫁一个疼你宠你的夫君,而我没法和你做夫妻之间的相处……你能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吧?”
  
  朱蕴娆心中一疼,因为已通晓男女之事,当然也明白陈梅卿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我究竟有哪里不好?我是临汾县最漂亮的姑娘,除了我,你还能娶到更好的娘子吗?”
  “妹妹就是妹妹,只因为漂亮就有了别的心思,那还能算人吗?”
  
  一瞬间朱蕴娆脑中一片空白,隔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怅然若失地望着陈梅卿——过去她一直认为自己的脾气更像爹爹,直到今天才如梦方醒,原来夫君才是陈家最固执的那一个!
  “我偏不信!”她忽然拍着桌子跳将起来,径直冲到陈梅卿面前,憋着一口恶气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原本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厢房内,此刻忽然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朱蕴娆震惊地瞪着陈梅卿被吓呆的脸,觉得自己才是最受打击的那一个——真是晴天霹雳啊!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明明这张脸还是那么俊,自己怎么就亲不下去了呢?
  她是中邪了还是吃错药了?
  
  就在她陷入犹豫的一瞬间,陈梅卿已经迅速恢复了冷静,一把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这一次朱蕴娆没有反抗,傻愣愣地被他推下地,犹自沉浸在惊骇中回不过神来——那个臭道士,一定是那个臭道士对自己用了邪术!
  清醒过来的朱蕴娆羞愧得无地自容,于是下一刻便飞快地转身冲出了陈梅卿的厢房。
  
  转天过后,就在朱蕴娆心神不宁之际,楚王府内苑又发生了一件不便声张的丑事。
  打扫后花园的婆子竟然在假山背后的石头缝里,捡到了一幅春宫图。
  楚王妃接到女史的禀报后,瞄了一眼宫女呈上来的绢画,不由嗤之以鼻道:“这么粗制滥造的玩意儿,我看不像是王爷的东西,倒像是什么人从外面挟带来的。悄悄地给我查下去,看是哪个没廉耻的人敢将这种东西丢在花园里,被我查出来,非得让他知道厉害不可。”
  
  宫内的女史接了命令,便派人暗地里四处查访,很快就从兴国王的奶娘处得知,几日前毓凤宫的朱蕴娆曾在假山背后爬过树。
  “是了,我早就觉得毓凤宫里那个丫头不干净。”楚王妃得知这个消息时,脸上竟闪动着一抹异样的兴奋,“也就王爷这等糊涂人,才会喜欢那个来路不正的小野种。”
  
  这时前来请安的柳姨娘偏巧也站在一旁,便冷笑着附和道:“娘娘所言极是,奴婢也一向看不惯那个轻浮张狂的丫头。那种穷乡僻壤出生,又是满山乱跑着野大的,能有什么教养?偏她又生得妖媚,成天札手舞脚的,兴许早就和哪个野汉子有了首尾。”
  楚王妃听了柳姨娘的话,却佯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被她这样的人混进楚王府,我又何尝不曾担忧?可谁叫我们王爷耳根软,人又没脾气,摆个架子都是纸糊的,经不得一点风吹。要不怎么会凭着一块死无对证的玉佩,就认定她做女儿?”
  
  “王爷性子和软,容易受人哄骗,娘娘就更应该将府中人严厉地管束起来,否则这王府里可越发没规矩了。”柳姨娘趁势煽风点火道,“今天是捡着一张春宫画,明天还不定发现什么男盗女娼的东西呢。”
  楚王妃斜睨了柳姨娘一眼,故意装作拿不定主意的样子,问柳姨娘道:“说起来,这东西也未必就是她的,我凭什么去教训人?”
  柳姨娘索性顺水推舟地献计:“要我看,倒不如趁今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派些人去查抄毓凤宫,攻她个出其不意。只要抄出不干净的东西来,就当场发落她,纵是王爷知道了也不好说什么。”
  
  楚王妃冷眼看着柳姨娘咬牙切齿的嘴脸,暗自心想:你这贱人倒会煽动,那丫头不知哪里得罪了你,倒想拿我借刀杀人。
  “她一个没出嫁的闺女,我大张旗鼓地去翻检她的私物,传出去成何体统?”楚王妃望着柳姨娘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我会派个稳妥的人去,旁敲侧击地警醒她几句,就算这东西真是她的,把话点到也就行了。她也是快出嫁的姑娘了,再怎么不上规矩,也不会不知道好歹。”
  柳姨娘听王妃这么一说,才明白自己一时说得太过火,被王妃故意看了笑话,心里气得半死也不好发作。
  
  却说楚王妃派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史,袖着那张不堪入目的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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