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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跑腿的太监才走到大门,就绕了回来。来的时候晏清就跟在后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永远都逃不出我手心(9)
白浅愕然,表情一瞬间有些僵硬。
“陛下。”晏清淡淡一笑,“我想着时间差不多,就先过来候着了,等待陛下传唤。希望陛下不要怪罪我自作主张。”
“怎么会……”白浅扯了扯嘴角,你都作出这样一副恭顺的样子,她要是还生气,岂不是有不仁的嫌疑。“朕还要多谢皇夫的体谅呢。”
白浅越发觉得不能留晏清当这个皇夫,中国古代虽说是三妻四妾,可是说到底,妾是不能和妻相提并论的。换做女皇,颠倒一下,这个尊卑之别恐怕体现的更为明显了。
在这个宫中,无论皇夫是否得宠,他就是那个除帝王之外权利最高的人,就算皇帝不喜,也不至于把他怎么样,而其他人,充其量也是男宠。白浅只要留着晏清一天,他的地位就不可动摇,而这是白浅决不能容忍的。容忍这样一个男人,始终站在她的身边,随时可能给她致命一击,还能顺理成章的取而代之。绝不可能。
“坐吧。”白浅脸上的笑容疏远冷漠,声音平淡。“这段时间忙了一些,冷落了皇夫,你想必不会在意吧。”你不是这么善解人意么?!
“只要陛下还愿意见我一面,就算再多等些时日又如何呢。”晏清款款道,仿佛真有多深情似地。
白浅愣了一愣,然后牙齿酸掉了一地。挥了挥手,众人就都退了出去。她脸色一冷,道:“现在可以不用装样子了。”
晏清淡淡看着她,道:“我倒希望你能在我面前装装样子,可你却一点点都不愿意。”
白浅冷笑,没有说话。
有时候累了,就不想装了,在晏清面前,白浅觉得任何虚与委蛇都没有必要。
“其实,我这次却是说的真心话。”晏清笑,“想得陛下一见可不容易,这一天我等了很久。”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那句白浅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不过她难看的表情想必已经清楚表达了她的意思,以晏清的聪慧,想要看不出来还真的很难。
“陛下了解我吗?”晏清忽然说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他似乎没看到白浅对他的不耐与厌恶,他只是忽然想要说些什么。
白浅看着他,她要是了解他还会这样惨吗?难道这是在讽刺她,不由得脸色沉了下来。冷冷一笑。
晏清却打定主意要自顾自的说下去,全然不顾白浅的脸色:“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我,那时我就明白。哪怕她爱那个男人,但是她注定不爱我,我是她的污点,她的耻辱。我使她无法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不得不背井离乡,郁郁而终。如果没有我的存在,她将是完美的。”
“我也曾懵懂,却也知道她是不开心的。所以当有一天她决定彻底摆脱这一切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晏清的声音冷漠到近乎残忍,“我看着她倒在血泊中,想到的是,她终于解脱了。可是我却还不能够。”
☆、你永远都逃不出我手心(10)
“母亲恨我,父亲不喜欢我。所有人都想要我死,我偏要好好地活下去,活的比谁都好。”晏清看着白浅的眼睛。
白浅错开那似乎能洞穿人心的眼神,倔强的道:“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想知道他的过去,太晚了,已经不需要了。
“你明明知道不是吗?”晏清浅浅一笑,“你挡在了我的路上,陛下。”
白浅几乎要拍案而起!但是她忍住了,她的双手攥紧。刚刚那一丝莫须有的同情顿时烟消云散。不由得冷笑:“你总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连说话都是,可是……你觉得朕会给你让路吗?搭上大秦的臣子百姓给你让路?成为你登上巅峰的工具?”
“不。”晏清道,“你不会。我甚至知道,如果只要你的性命会更容易一些。你永远不会牺牲别人,所以你比我弱小。”
“滚出去。”白浅说。
如果可以,她会直接杀了他,但是她知道她做不到,所以她说滚。
晏清看着白浅,反而低低的笑了。他起身,却不是出门,而是走近过来。白浅的手在颤抖,她想逃走。但是这一瞬间,也许忘莫离的留下的执念终于起了作用,她做不到。她是帝王,就是死,也要骄傲的死去。她站在那里,绝不转身。
甚至不能给这叛逆之徒,留下一个仓皇的背影,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这时,她已经想不了太多。她也没有太多的意外。
晏清就是晏清,这样子才是他。对所有人都那样残忍,包括他自己。
他握住白浅的手臂,两个人靠的那样近,他垂下头,柔顺的发丝落在白浅的脸上,紧接着,温润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这个吻缠绵轻柔,不够激情,却让白浅冷的颤抖,从内到外。
白浅一直睁着眼睛,她觉得自己眼眶发酸,一定是睁的太久了。但是这场游戏,却离结束遥遥无期。她太累了,其实早就想放弃了。不想玩了,但是这由不得她。
晏清此刻的喃喃低语让她觉得自己这样可悲。
他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想要问你,你愿意和我一同站在最高之处吗?”
他居然这样问她,他费尽如此心机,做尽可笑姿态,来到她面前,竟然只为了说这一句话。
难道他不明白,有些话放在合适的时机,可以让人逃出生天。放在错误的时机,不过是让人堕落的更快吗?
他这样聪明,却不明白,她需要的已经不是这些了。
她几乎没有发现。自己何时已泪流满面。
晏清静静地站在白浅的面前,他如玉的面庞似乎永远平静隽永,再没有其他的表情,说出的仿佛也是无关紧要的话语。他轻轻捧起白浅的脸,拭去她的泪水,他说:“为什么哭?你喜欢我,不是吗?”
白浅看着他,摇了摇头,却是带着笑容的。只是那眼泪,却止不住,反而流的更快了。
他连这都知道,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自己那点可笑的心思又算什么?他永远都嫌伤人不够深。白浅笑了笑,不对……他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至少对于自己,他就一错再错,不是么?他其实,根本没懂过她。
☆、你永远都逃不出我手心(11)
错的太狠,以至于连她这么好骗的人,都不会再受骗了。
“我曾经喜欢过你。真的。”白浅道,“但也只是曾经而已。”
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白浅恍然发觉,既然都能说出口了。便是真的放下了,再也不会那般可悲了。她厌恶曾经那样不坦率的自己。
现在,她只是女皇。她有她的责任,她在不能随心所欲。
同时也明白了,陌轻尘执意要自己见晏清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他的谋划,更多的是……是想让她不再逃避。让她逃无可逃,不必自欺欺人。
陌轻尘也是个自私的家伙,白浅淡淡一笑。
“你出去吧。”白浅说,那张原本属于忘莫离的精致华美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与她融为一体。她也许做的不够好,但她可以学。她会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女皇。
“这是你的选择?”晏清缓缓道,他的表情似乎有崩裂的迹象,但最终没有。也许仅仅是白浅的错觉白浅终究没有回答,晏清点了点头,仿佛理解又宠溺的看着白浅,他其实根本不在乎白浅的答案,只是微笑,“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你太失礼了,皇夫。”白浅愠怒。
“陛下恕罪。”他浅浅躬身,退到门口,眼眸如星辰,只是淡淡的看着白浅。
“陛下。”陌轻尘一直站在门外,此刻大步走过来,挑衅的看了晏清一眼,对白浅道:“晚宴开始了。”
此刻已经是深夜,外面灯火辉煌。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那里。背着光。
明明离他们只有几步之远,但白浅却觉得仿佛有千里之遥女皇宴请百官。珍馐佳肴,葡萄美酒,觥筹交错。
这里是世间最繁华奢靡的地方,却也掩藏着最肮脏的东西,最恶心的权势,最心如蛇蝎的一群人,令人憎恶。
白浅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她有些心不在焉。
晏清就坐在她的身边,陌轻尘却不知为何坐在角落中,并没有过来。白浅也没问,她只是对眼前的食物很感兴趣。女皇不抬头,自然也没人敢过来打搅她,晏清不时的给她递些食物,在那些人眼中,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很是恩爱。
但是局中之人却清楚的很,彼此没有拔刀相向,已经是很难得了。这种平衡,维持的真是艰难,如果是两年前,白浅是绝想不到自己也有如此表里不一的一天。
“陛下!”
白浅还在吃东西。果然脑筋动多了肚子就是会饿。
“陛下!请听臣一言。”
晏清推了推的白浅的手臂,白浅一怔,抬了抬眼睛,就看到一个老臣跪在地上,眼神充满希冀的看着她。
她浅浅咳嗽一声,笑:“爱卿请说。”眼中不可察觉的闪过一丝黯然,似乎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面临着这样的场景,只不过那时候是在金銮殿上,安静肃穆,现在却一片欢歌燕语,yin靡奢华。却,更显得讽刺。
老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晏清,毫不掩饰他对晏清的不满,对白浅道:“陛下,遣散后宫此事万万不可,皇夫不知劝阻陛下,该当严惩。”
☆、你永远都逃不出我手心(12)
果然会有人来告状,看来忍不住的人已经很多了,左右看去,那些人俱都低头。
白浅回头看了一眼晏清,他似乎很乐意扮演一个祸水的角色,全然不理老头的指桑骂槐,轻轻一笑,剥了一颗葡萄送到白浅的嘴边。白浅不客气的笑纳了,不介意让他这祸水的名号再坐实一点。
“爱卿错怪皇夫了,这是朕的决定,与他无关。”白浅睁着眼睛说瞎话。眼角瞟向角落里,陌轻尘侧头坐在那边。也并没有看她。
“这,这……”如果说之前的眼神还只是厌恶的话,现在他看向晏清的眼睛估计都快喷出火来了。“就算是陛下的决定,皇夫又怎能任由陛下胡闹!”老头急火攻心,连对皇帝不敬的话都说出来了。
白浅这才愣了一下,原以为是个托,没想到被陌轻尘骗来的忠臣。看来是真心这样想。白浅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养一堆男人在后宫,但此时也下定决心要保下这个臣子。至少,他不会为了任何原因背叛自己。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晏清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陛下胡闹’这句话也是你能说的?我看你才是糊涂了吧!来人!”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白浅有瞬间的慌乱,然后忽然伸手按住了晏清的嘴巴。她的掌心贴着他柔软的嘴唇,又想到刚刚的那个吻,脸色泛起淡淡的红晕。该死。看来她的脸皮还不够厚,白浅想。
“何必和一个迂腐的老头置气,朕的心中只有你,难道是别人说几句话就可以动摇的?如此做反而让人觉得皇夫没有容人之量。”白浅浅浅一笑,看着晏清,眼神却是威胁的。好在后面的人看不到。
晏清本可以轻松地摆脱白浅的手,但是他没有,他看着白浅的模样,明明生气却又隐忍,脸红红的。竟然笑了出来。这一笑,旁人都低下头来,不敢直视。
他把白浅揽在怀里,轻声道:“我自然听陛下的。”
白浅心中恨的要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