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这一侧头,左鬓上的金丝香木珠钗便微微一晃,我看在眼中,不觉有些奇怪:这钗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苏荣华便带着我们万福道:“多谢娘娘赏赐。”
我随着众妃嫔谢恩,心里却还记挂着那只钗,定是见过的,只是到底是什么地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少顷,宫女便端着宫花出来,我与珺瑶自然让着位次高的妃嫔,只见明嫔上前看了看,脸上却微露不屑,似乎嫌这宫花并非上乘,兰婉怡眼尖,便笑道:“明妹妹可是觉得这宫花不够精巧么?”
明嫔扫了兰婉怡一眼,说道:“妹妹不敢。”便取了一支花,随手交给身后的贴身宫女。
婉妃见状,便说道:“明嫔是丞相千金,眼光自然高得很了。本宫这宫花,倒不一定入得了明嫔的眼。”
明嫔不卑不亢地说道:“启禀娘娘,嫔妾并不敢挑三拣四。嫔妾多谢娘娘赏赐。”
婉妃微微冷笑道:“明嫔备受皇上宠爱,单看这封号,便知道与众人不同了。明字乃日月同辉之意,不用说,皇上自然是这日了,不过这月到底谁能当得起,却还真不好说呢。”
明嫔说道:“这封号是皇上封的,娘娘若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问皇上的好,嫔妾不敢妄言。”
婉妃素来颐指气使惯了,不料此时碰了个软钉子,不禁脸上变色,待要说什么,却不好说得,只得住了口,脸上颇有忿色。
苏荣华见状,便打岔道:“妹妹们过来取宫花罢,娘娘赏的宫花,若是咱们戴了,自然也是增色不少的。”
又闲话了几句,众人便告辞出来,珺瑶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悄声道:“这明嫔的气派好大,竟连婉妃也敢顶撞。”
我说道:“她的身份自然是与咱们这些人不同的,我瞧着,她用不上两年便能封上妃位了。”
珺瑶接口道:“说不准,日后皇后的位子也是……”
我忙阻道:“妹妹低声!”
又叹道:“总之,咱们是没有这个福气的。”
珺瑶说道:“我只是奇怪,明嫔既然家室如此显赫,为什么又要随咱们一起入宫选秀?皇上直接封她做个妃子,岂不是更好?”
我说道:“当今皇上贤明,怕是会为后宫之事影响朝纲,所以才令明嫔随着咱们一起入宫,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芳念浓华委逝川(七)
说着话,我们又去柔仪殿请过安。安昭容如今待我只是与其他寻常妃嫔一样,连话也不多说半句,我心底,亦渐渐将对她的指望打灭了。
又是几日过去,各宫相安无事。灵芸身子渐好,已可下地行走。连惜文病了许久,也慢慢有了起色。
这一天,正梅姑姑过来宣旨:“奉太后懿旨:明日辰时,宣各宫娘娘小主前往慈仁宫听召。”
众人谢了恩,起身后不免相询所为何事。正梅说道:“奴婢实在不知。请各位小主明日到了慈仁宫,自然明白。”
又向灵芸问道:“薛小主最近可觉得好些?如果能走动,最好也一并前来。”
灵芸扶了兰馨的手,说道:“太后宣召,灵芸定然会去的。请姑姑放心。”
次日早上起来,天气便暗沉沉的,似是要下雨,我带着素月出了门,只见灵芸披着一条起花八团倭缎薄棉披风,头上戴着灰青色兔毛昭君套,脸色犹自苍白怯弱。我上前搀了她,说道:“妹妹慢些走。今儿越发冷了,怎么不带了手炉出来?”
灵芸说道:“多谢姐姐关心,咱们毕竟是去拜见太后,若是团着手炉,不免也太过娇气了。我穿多些就好,不妨事。”
我听了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替她紧了紧衣角,正说着话,珺瑶和惜文亦出了门,姐妹几个道过寒暄。我见了惜文,猛然想起那日在锦烟宫看到婉妃头上的珠钗,当时只是觉得眼熟,现在一想,可不是那日在秋英馆无意中拿起看到的那支金丝香木嵌蝉玉珠钗么?怎么却到了婉妃头上?
我心中虽然一惊,面上却依然声色不动,只是向她们几个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几个过去罢。”
涵良媛便带着我们四人向慈仁宫而去。一路上落叶遍地,秋意萧索,更兼晨风微寒,菊凋露冷。珺瑶与涵良媛说着话,无非是猜度着今日宣召究竟为何事。我并不怎么说,心中却一直放不下那支珠钗,惜文和婉妃到底有何关系?难道是惜文亦想得宠,才巴结婉妃么?
不多时已到了慈仁宫,只见太后坐在正中,贤妃、婉妃、安昭容、珍贵嫔等人皆在两侧落座,苏荣华兰婉怡等人侍立在堂下,我们上前与太后请过安,便站在明嫔与关贵人身后。
少顷,后宫妃嫔皆已到齐。太后便说道:“今儿也没什么旁的事,只是哀家前日听说丹露庵住持孤双师父相面很准,便想请她来给后宫的妃嫔都看看面相,大家不必多虑。”
我听太后如此说,便拿眼瞧了瞧灵芸,正巧灵芸亦微微侧脸,扫了我一眼。我向她极轻地点了点头,见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两人便齐齐恭顺地低下了头。
————————————————————————————————————————————
今天继续四更,亲帮忙支持下梨子哦爱你们!
第一百一十八章 芳念浓华委逝川(八)
后堂缓步走出一个身穿青莲色褂子的尼姑,只见她眉如秋山,目似寒冰,隐隐便觉着气度不凡。她依次扫过众位妃嫔,便淡然向太后说道:“宫中果然彩凤辉煌,百鸟争鸣。贫尼看得出各位娘娘小主皆是福厚泽长的贵人。太后娘娘不必担忧。”
说着话,便从左手第一位开始相看了片刻,说道:“娘娘体端寿长,看面相定是正一品贤妃娘娘。”
贤妃赞许地点点头,起身双手合十道:“有劳孤双师父了。”
孤双又向右手第一位说道:“娘娘面相圆润,定是皇子公主双全的婉妃娘娘,日后富贵,不可限量。”
婉妃不禁一脸笑意,亦起身谢道:“多谢师父吉言。”
孤双上下打量了会儿安昭容,说道:“看面相,娘娘该是大富贵之人,只是命中有坎坷,需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
安昭容凛然道:“多谢师父告诫,本宫谨记在心。”
如此依次说来,无一不合。众妃渐生敬畏之心,唯恐说到自己有何不妥,纷纷礼让有加。待到荣嫔处,孤双看了片刻,便说道:“小主命中该有一段富贵,只是隐约有中断的迹象,请小主凡事小心。谨小慎微,方能顾全自身。”
荣嫔一听这话,登时变了颜色,只是碍着太后面子,不得发作,只是哼了一声,便转过脸去,只作不理。
孤双并不在意,继续相看明嫔,然后说道:“看小主骨量,应该是出身极好,只是性子未免孤傲了些,若能多多体恤旁人,自然长享荣华。”
明嫔说道:“多谢师父。”
待到涵良媛处,孤双只是叹了口气,似乎是自语地低声说道:“小主温柔娴静,颇有慧根。只可惜命运坎坷,若能长守深宫,一心向佛,可得善终。”
涵良媛听了这话,不免垂下眼帘,眼中似有泪意,低声说道:“多谢师父告诫。”
接下来便是关贵人,孤双刚刚得罪了荣嫔,关贵人不免脸上有些怒色,此时她穿着赭石红撒金纹长身褙子,腰间系着掺金珠线穗子宫绦,衬得削肩细腰,不怒自威。
关贵人只是冷冷看着孤双,孤双仔细端详了她片刻,不由得脸色一变,问道:“敢问小主的生辰可是七月十五?”
关贵人闻言大惊,却强作镇定道:“师父何出此言?我的生辰八字是乙巳年七月十二日酉时。”
孤双缓缓地摇头,又细细地看了看,自语道:“不对,不对!”
关贵人恼羞成怒,喝道:“有何不对?你倒说说看!”
荣嫔走过来,暗暗拉了拉关贵人的袖子,向孤双说道:“到底怎样,还请师父见告。”话语间已满是见疑之意。
孤双回身向太后合十见礼,朗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此女乃大不祥之人!”
太后一听,不禁声音也颤了些,说道:“此话怎讲?”
我侧脸看着,只见关贵人身形微晃,已摇摇欲坠,荣嫔在一旁勉力撑着,似乎与她耳边低语着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芳念浓华委逝川(九)
只听孤双说道:“贫尼细观此女面相,乃是阴气极重的女子。此等人,百年难得一见,向来降生于中元节七月十五戌时前后。面相印堂晦暗,山根低陷,田宫狭窄,耳薄发青。虽机巧伶俐,却诸事不成。日支逢冲破、受刑、受冲、七杀。财绝官囚,偏印忌时,时上逢比劫运。运支多绝、死、病、衰、帝、临。虽有贵人临幸,却命中无子女,且妨克他人。若是太后娘娘想要后宫安宁,最好将此女送出宫外。”
太后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勉力镇定心神,问关贵人道:“你的八字到底是多少?”
此时荣嫔见事态不妙,已悄然退到一边。关贵人跪在地上哭道:“嫔妾实实是七月十二日的生辰!娘娘千万别听信妖人之言,冤枉了嫔妾!”
太后厉声道:“住口!你说谁是妖人?难道你说哀家引来妖人入宫,令人污蔑你吗?”
孤双立在一旁,面容沉静,似乎眼前的一切与己无关。
关贵人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嫔妾不敢。”
太后又追问了几句,关贵人只是死咬住口说自己的生辰是七月十二日,太后见也逼问不出什么,便似乎有疑虑之意。我见状,忙扯了一下灵芸的衣角,灵芸会意,便走出来跪下道:“参见太后娘娘,嫔妾有一事禀告。”
太后见是灵芸,脸色稍稍放缓,说道:“起来罢。你身子还没好,不必跪在地上。”
灵芸起身垂首道:“多谢太后娘娘垂爱。方才听见孤双师父的话,嫔妾想起一件事来,似乎与关姐姐的生辰有关。”
太后眉头微扬,说道:“哦?你且先说来听听。”
灵芸说道:“大约两个月前的中元节,嫔妾与众位姐姐一起奉茶饭祭祖。那日后宫妃嫔皆穿着素白衣裳,嫔妾位次低微,跪在关姐姐身后。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压住了关姐姐的裙角,看到关姐姐衣内穿着一条桃红色的绸裤。当时嫔妾并不敢说什么,只好当做没看见。如今听到孤双师父的话,才想起这件事来,嫔妾不才,揣度着也许这两件事会有关系,因此不敢不禀。”
听至一半,太后已皱起了眉头,待到灵芸说完,太后便说道:“即便没有今日这件事,那关贵人在祭祖日子里身着红衣已是大不敬,为何当时不报?”
灵芸忙复跪下说道:“嫔妾知罪!当时嫔妾实在是胆小,不敢多事。求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娘娘说道:“罢了罢了,你今日当堂说出来,已是难得的了。此事不欲追究,日后还是引以为戒才是。”
灵芸这才起身,一旁的关贵人早已哭辩道:“哪有此事?太后娘娘明鉴,嫔妾怎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是薛娘子在污蔑嫔妾!”
太后怒道:“你左一句污蔑,右一句污蔑,难道你说哀家在设计陷害你?难道你说这无数的人在合伙诬陷你?”
第一百二十章 芳念浓华委逝川(十)
关贵人只是哀哭,矢口否认中元节之事。灵芸便上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