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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南宫珏同时大急,问道:“什么?”
素月吓了一跳,忙说道:“皇上,小主,先别急,奴婢再去问问。”
南宫珏说道:“不必了!诂”
一边说着,已抬步往雪瑢轩而去,我心急珺瑶的情况,也跟着疾步向前。
南宫珏不待通报,直接进了房,一屋的宫女太监忙不迭地跪下,齐齐说道:“奴婢,奴才参见皇上!”
南宫珏摆摆手,说:“起来罢。瑶儿怎么了?”
床前的罗致轩和刘御医一同躬身行礼,只听刘御医说道:“启禀皇上,许小主自从怀有龙嗣,一直胎相不稳,时常见红,现下……现下许小主的情况有些不好。”
南宫珏急问道:“孩子怎样?”
我心一沉,咬住嘴唇,南宫珏如此惶急,原来不是为了珺瑶,只是为了珺瑶肚子里的龙嗣。
刘御医沉吟了片刻,说道:“微臣尽力而为,只怕……只怕保不住龙胎。”
南宫珏焦躁道:“怎么保不住?自从瑶儿有孕,连门都没出过,生怕动了胎气。现下却又是怎么了?”
又回头问道:“哪个是伺候瑶儿的?”
采荷颤抖着应道:“奴婢知罪!奴婢该死!”
南宫珏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瑶儿的龙胎为什么保不住!”
采荷吓的珠泪盈盈,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奴婢当真不知!奴婢一直小心伺候,生怕小主有什么闪失,今日……今日小主正好好地坐着吃果子,忽然说觉得腹痛,奴婢便去请太医,谁知小主疼得越来越厉害……”
说到此处,采荷连惊带吓,已是泣不成声。
一旁的罗致轩沉声道:“启禀皇上,许小主的胎相一直不稳,这症状已久有时日,并非偶然。”
南宫珏恼道:“如今怎么样?”
刘御医说道:“唯今之计,只有尽力用药保胎,可是小主身子虚弱,只怕药力有损身子。”
南宫珏不假思索地说道:“保住龙胎要紧!”
我忍不住瞧了他一眼,南宫珏,难道珺瑶的状况,你就一点儿都不关心吗?
这时,床上一阵窸窣的轻响,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臂颤颤地伸出来,只听珺瑶唤道:“皇上,是皇上来了吗?”
南宫珏眉头微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放缓语气说道:“瑶儿,朕来看你了。”
珺瑶声音似是喜悦,又似是悲泣:“皇上,您真的来了……”
南宫珏拍了拍她的手臂,说道:“朕在这里,你别说话了,当心累着气息。”
说罢,将珺瑶的手放回被子里,回头向刘御医低声说道:“一定要保住龙嗣!”
吩咐已毕,南宫珏走出房来,向我说道:“这里人多气闷,朕去你那里坐坐。”
我垂首应道:“是,皇上。”
院子里的海棠开得正盛,柔蔓迎风,垂英凫凫。南宫珏停住脚步,说道:“当年朕也曾常来杏云殿的,涵儿最喜欢这院子里的垂丝海棠……”
我想起当年他与涵姐姐花前月下,心中不免也伤感起来,说道:“皇上一直不曾来杏云殿,可是怕触景伤情?”
南宫珏看了看我,似有所思,说道:“容儿是不是怪朕有些薄情?只是朕忧虑龙嗣已久,心下实在是焦急,口不择言了些。”
我侧过脸,不欲与他目光相接,垂首说道:“臣妾不敢。”
南宫珏揽住我的腰,叹道:“容儿你瞧这海棠开得宛如少女,娇弱乏力,风姿怜人。涵儿一向喜爱它,自身却也如这海棠,虽柔却不可久。不知为何,朕总觉得瑶儿有些地方很像涵儿,温柔有余,却总有些怕朕似的,不像你和灵儿,总是与朕说说笑笑。”
我淡淡一笑,说道:“那是臣妾不守规矩,胆大妄为罢了。许妹妹恪守女德,皇上却又嫌她无趣。”
南宫珏长叹一声,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朕在想,若是容儿怀了朕的孩子,朕一定会细心呵护,亦不会像方才那样,只顾着龙嗣,却不顾瑶儿。”
我心中百感杂陈,不知是该为自己喜悦,还是该为珺瑶伤怀,只得半是埋怨地说道:“臣妾并不知道原来皇上这样地偏心。”
南宫珏被我说得一笑,道:“朕若只偏心你,又该如何?”
我侧过脸,低笑道:“只怕皇上往后见了好的,便会又只偏心旁人了。”
南宫珏将我的下颌轻轻拾起,耳语般低声说道:“若是朕告诉容儿,此生从未有人如容儿一般令朕牵挂,容儿肯信否?”
我脸上陡然滚烫,只觉情思缠绵。
垂了眼帘,我浅笑,微微点了点头,道:“臣妾多谢皇上厚爱。”
说笑着,我与他缓缓前行,我回首去看那丛海棠。
花儿犹是不解人意,只兀自婀娜舞动,春光灼灼中宛如彤云密布,惹得春醉染帝裳。
海棠盛极即衰,却也不过是这几日的花期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凝光悠悠寒露坠(三)
更新时间:2012…2…18 10:47:04 本章字数:2198
珺瑶的胎儿终是没有保住,听了这个消息,我本以为南宫珏会大怒,没想到他只是顿了顿,说道:“知道了。”
此时他坐在春函苑外间,轻抿着我亲手奉上的狮峰龙井,待那禀报的太监出了门,他放下茶,向我说道:“你的房间也太小了些,回头朕赐你个宽敞些的院子。”
我见他面色如常,正不知是该如何劝解,听他如此说,便说道:“臣妾在这里住着很好,可以与几位妹妹长相厮守,互相照看。”
南宫珏听了,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琢磨这话的意味,缓缓开口道:“容儿只想和姐妹长相厮守么?”
我知他多了心,便笑道:“臣妾自然是想与皇上每日相守,只是臣妾总不能搬去上清殿住罢?臣妾只求皇上平安无恙,日日心情愉悦,便无所他求。”
南宫珏的嘴角划起一道似是无奈的苦笑,重复着说道:“日日心情愉悦,谈何容易?”
我知道珺瑶的孩子小产,他定是伤心,我岂不是更替珺瑶难过?想起那日珺瑶窗下刺绣的样子,更是伤心得直欲堕泪。
南宫珏怔怔地说道:“容儿,为什么朕的孩子总是夭折?灵儿的孩子,瑶儿的孩子,还有永稷……诂”
我再也掌不住,跪倒在地,伏在他的膝上失声痛哭。
想起羸弱的珺瑶,自己的心伤,千般苦痛,如摧心肺,这一哭,竟是悲从中来,怎样也止不住。
南宫珏伸手轻轻抚过我的鬓,只是由着我哭,并不说话。
半晌,他扶起我,低声说道:“宫中这样多的女子,唯有容儿是真心为朕心疼,为朕哭泣。”
我哽咽着说道:“皇上心里苦,又去与谁说……”
南宫珏闻言,面容渐渐倦淡,苦笑着说道:“谁让朕是皇上?既是皇上,便要担这些天下人担不起的担子,便要不能伤心,不能苦楚。”
我哭道:“皇上是天下人的依靠,可是皇上自己,又去依靠谁?”
南宫珏不语,只是紧紧将我揽在怀中,许久,许久。
颈窝中缓缓传来泪滴的凉意,沿着锁骨蜿蜒而流。
我知他心中伤恸,便一动不动,由着他抱住我,由着他放下素常的帝王威仪,由着他在我面前尽情悲伤。
窗外的春光透过窗格洒在我与他身上,映得他衣裳上的金线飞龙迸射出璀璨的流光,弥漫着满屋的缤纷光圈,这般富贵不可仰视的南宫珏,却又是这般的伤痛欲绝。
我曾以为南宫珏就是天,是拥得天下的无上君主,只要有他在,这清平盛世便可屹立不倒,这万众子民便可永得安宁。而此刻,这个男子,终究不过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一样脆弱,一样需要旁人的安抚。
过了许久,南宫珏渐渐平复,当他放开我的时候,我的面前仍然站着那个永远英姿勃发,永远稳如泰山的帝王,他向我淡淡一笑,沉声说道:“记得容儿说过,后宫万紫千红开遍,容儿只是一枝不敢专宠的梨花。可是这万千妃子中,唯有容儿一人是朕的知己。”
我听他如此说,心中顿时暖意融融,说道:“皇上这样说,真是折煞臣妾了。”
南宫珏看了看窗外天色,说道:“朕要去上书房了,你也累了半天,歇着罢。”
我福了一福,说道:“臣妾恭送皇上。”
我目送着他离去,只觉他的身影虽然挺拔,却不免露出些淡淡的孤独。
位高如他,却也不一定比那些平民百姓快乐多少。
我怔怔想着,素兰悄悄上来,在一旁恭顺说道:“小主,奴婢有一事禀告。”
我收回目光来,看了看素兰,问道:“什么事?”
素兰沉吟了一会儿,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半晌,才迟疑着说道:“当日荣嫔之事,春华颇立了不少功劳,现下荣嫔已去,春华在梅清院也没什么使唤……”
我听到这里,已明其意,便说道:“那春华有什么打算?”
素兰见我言语松动,便说道:“奴婢瞧着春华的意思,似是想伺候小主。”
我微微一怔,转念一想,如今我正当宠,春华大概是想借着功劳,拨到我春函苑来使唤,只是我想起她往日的所作所为,颇觉不齿,便说道:“这人不是个省心的,最好还是别留在咱们身边。”
素兰看了看我的脸色,说道:“小主如今是从四品婉仪,又是杏云殿主位,升为主子娘娘是指日可待,那时也需要加些人手。”
我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即便是挑上几个粗使丫头上来,我也不要春华。她跟荣嫔的日子久,不免行动上有些沾染了荣嫔的习气,况且她与侍卫有染,又背主求荣,这等人,我这里可留不住她。”
素月正巧进得房来,听了我这番话,说道:“那苏秀还是小主随身带进来呢,不过因是上次闹鬼的事,小主一直革了不曾贴身使唤。那春华又是什么东西?素兰你这次也糊涂了些。”
我见她提起苏秀,又想起那日神火飞鸦的事,心中颇有些烦闷,不欲再想。便转言问道:“素月,你可去过雪瑢轩了?”
素月答道:“奴婢刚从那边回来,许小主此时已服了药,睡下了。”
我点点头,说道:“我还想着去瞧瞧她,既如此,便回头再去罢。”又叹了口气,说道:“指不定她现在哭成什么样呢!”
素兰接口说道:“可不是么!好不容易许小主有了身孕,那样的万般小心,还是没了,咱们杏云殿的几个小主,怎么都坐不下龙胎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凝光悠悠寒露坠(四)
更新时间:2012…2…18 15:05:51 本章字数:2256
我听她如此说,心中一动,似是有什么念头,却隐隐约约地想不出头绪。
正竭尽心思想着,素兰犹豫着又说道:“小主,那春华……”聼碇翍偑
我瞟了她一眼,说道:“素兰,是不是在当初荣嫔的事情上,你许下了春华什么?”
素兰闻言,忙跪下说道:“奴婢不敢有瞒小主,当初春华的确是曾说想来伺候小主,奴婢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就答应替她说情,让她来春函苑做事。”
素月微恼,说道:“你也真是大胆,竟然敢不禀告小主,就私下向春华许诺!”
素兰含泪说道:“实在是当时事体紧急,奴婢也没有办法。求小主饶了奴婢这一回。”
我沉吟着,缓缓开口道:“这春华不比你们,她做掌事宫女做得久了,就算我答应她,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