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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逸捧起那个盒子,把它交到我手上,对我道:“当年你父母就是托我把这个盒子交给你了。”
我看了他一眼,打开那个盒子,见里面只放着张叠了几叠的纸。我更加疑惑,从盒子拿出那张纸,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那张发白的纸。
见南宫逸仍然笑着看我,我疑惑地看下去,终于看清上面写着什么,顿时大惊。
这、这居然是一张订亲的纸。我父母千辛万苦,居然是要把我早已与某人订下娃娃亲的事情告诉我?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后悔,当初怎么把眼前这老不死救活了。
我只觉得脑中一阵血气直冲上来,脚下发软,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但盯睛一看,却笑得肚子都要抽筋了。
南宫逸见我这模样,大惊:“阿凌,你怎么了?”
我一把将那纸丢给他,道:“你看看怎么回事。”
南宫逸摸不着头脑,接过纸看了起来,脸色刷地下白了:“这……这怎么?”
我心里暗喜,直道天意啊。南宫逸的书房不知道是不是疏于打扫,蛀虫太多,居然不偏不倚地在男方名字上头驻了一个大洞。虽然还看得到几个笔划,但要说判断得出那是什么名字,除非佛陀再世。
“这……”南宫逸的手抖了抖,终于道,“阿凌,我对不起你父母啊。”
我扬起嘴角笑道:“先生不必伤怀,此乃天意。天意不可违,既然上天都不想我与那人成婚,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好了。”
南宫逸听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喃喃道:“当年你父母给我东西的时候,我也不是没看过。只是过去十几年了,我这一下子哪里还想得起来那名字。”
我急忙说:“不想也罢,不想也罢。先生你想,我如此名声狼籍,还是不要去糟践他人的好。”
南宫逸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先生,我这次从派里出来也不能多待,近来江湖上大概又要不太平,打算看过你后便连夜赶回去。”我顿了顿,微微笑着,“先生年事已高,我这个做学生的不能时常来探望,先生莫要挂念。”
说罢,我深深地向他行了一礼,便打算离开。
走到门外不几步,南宫逸叫住了我。我停下来回头,见他手里正拿着那个包着布的木盒,叹了一句:“无论如何,这也是你父母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了,你且带着,日后也好有个记挂。”
我接过木盒,深深吸了口气,应道:“好。”
时光易逝,我与南宫逸的这一番重逢谈话竟进行了好些时辰,等我到悦来客栈时已经是黄昏时刻了。这时,这条街上的客栈酒馆菜香不断,闻得我起了饿意,肚子“咕咕”叫着,进客栈让小二送了份饭菜到我房里去,便匆匆上了楼。
一进门我便觉得不对劲,我记得今早出门之时,桌上的烛台是放在左边的,现在却往右移了寸许。最明显的是,我起后一向不挂床帘,这次却整整齐齐地挂了起来。
这只能说明,在我离开后,有人进了我的房间。绝不会是云霁,他若进我房间,只会把房间搞得更乱,那么会是谁呢?
我关上门,一步步走进房里,走到桌前停了下来。我听见屏风后一直有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显然是有人藏在那里。手里拿着霜月剑,向屏风处走去……
“嗒!”一个花瓶被撞倒在地上。
“出来!”我应声拔剑,一剑刺倒了屏风,里头的那人冲了出来,一把精钢扇向我扫了过来。
“是你。”我放下剑,看着南宫云天。
江湖上少有人用扇做武器,而南宫云天就是其中之一,他前段时间在我手下惨败,不想今日竟跑到我房里动手脚。
“你怎么回来了?”南宫云天收了扇,握在右手上,眼睛瞥了眼窗户。
我猛地又举起剑,吓了他一跳,急忙摊开扇子防御。
“说,你到我房里来做什么?”我把剑顶上他的扇子上,只要稍一往下,就可以刺到他的手。
南宫云天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可他就是打死也不说,还笑嘻嘻地说:“你猜。”
我把他逼到角落里,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一愣明显没领会我的意思。我也顾不上他,用剑一挑床上的被褥,朝窗口甩了过去。
“咔嚓!”随着窗桓的碎裂声,整条被子连同上面药粉全都撒到破窗而入的几个黑衣人身上。
果然又来了。我急急就要往外跑,却看见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守住了门口,手里的剑朝我刺了过来。
“怎么回事?!”南宫云天大惊,疑惑地看向我。
我冷哼一声:“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往我被子里撒了什么药粉?”
南宫云天踌躇了会儿,支支吾吾地说:“……只是一些痒痒粉罢了。”
我向他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到底是该感谢他,还是索性一脚踹过去好了。
我们说话这一会儿,那几个黑衣人已经将被褥削成碎片,一起朝我攻了过来,朵朵棉絮在空中随风飞舞。
我与南宫云天不得不和这群黑衣人交手周旋起来,我直觉他们和上次在林子里追杀我的黑衣人是同伙,他们使的招式虽然有些不同,但大致脉络还是相似的。只不过这次的人比之上次要厉害许多,看来是明白过来那样程度的人根本不足以杀了我,所以才次才下了血本。
“凌不凋,你惹了什么人?”南宫云天气喘嘘嘘地挥着他的精钢扇。
他在这里明显落了下风,所谓一寸短一寸险,那些黑衣人使的都是刀、剑这样的长兵器,他用起精钢扇就得分外小心。
“少废话。”我骂了一句,用力挡开刺过来的一剑。
小小的房间里一共有六个人围着我与南宫云天打,若不是南宫云天莫名其妙地卷了进来,我怕是真要应付不了了。我与南宫云天应付得十分勉强,由于空间过于狭小导致我的轻功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会体力不支而败。
我注意到,方才站在门口的那个黑衣人不知为何一直没过来,而且偶尔躲避间动作有些迟钝。
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林子里那群黑衣人的头头,他被吴哥一链子勾了过去,铁定是受了伤的。那么,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
在与我们打斗的同时,刚才直接接触到痒痒粉的那两三个黑衣人动作开始慢了下来,显然是痒痒粉的药效开始发挥了。
我趁他们这一慢,直接挥剑砍向了门边的那人。他此时虽然紧盯着我们,但因受了伤动作失了灵活,差点被我砍中右肩。
他一闪开我就踢开了门,一下跳出门外,南宫云天见机也马上冲了出来。
走廊上正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见我们手里拿着利器连忙避开倒给我们给了条通道,我一个纵云步直接跳出了窗口。
我跳下去凌风而下,房顶上突然伸出一支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拉了上去。我心里一惊,一头栽进一个怀抱中,便突然明白过来,顿时想抓着他不放手了。
“阿凌,你再不松开,为师便只有挨刀的份了。”谢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我脸上一红,突然听见“扑通”一声,原来是南宫云天掉到窗户外的水塘里了。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谢岚抓着我,我一定也和他一个下场。
身边一阵衣袍响动,我回头一看身边不见了谢岚的身影。与此同时,客栈里响起了一阵刀剑声,谢岚竟在这瞬间进了客栈,与那群黑衣人打起来了。
☆、师尊的突然出现
我在房檐上借了下力,在谢岚后面荡了进去,脚一落地就见谢岚独一人拿着青曜剑,在一众黑衣人的围攻之下仍然游刃有余。原先看热闹的这时都已经躲了起来,毕竟来了个谢岚这样的高手,可不是他们能抵得住的。
站在谢岚身后,我甚至有空想为什么谢岚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江亭月自然不知这里的状况,而我并没有在回信中与他透露一个字,他是因着十三盟将引魂灯的消息公布出来,担心我的安危才来的么?
那群黑衣人被谢岚逼到通道的最尽头,他们对望了一眼,眼里迸出一丝决绝,竟然不约而同朝谢岚剑刃上扑过来。而一直站在紧后方的那个头头,突然就冲进一间房间,房里立马传来“咔嚓”一声。
谢岚见状,马上收剑,可奈何他们动作太快,青曜剑还是刺穿了其中一个人的喉咙。
我在那头头冲进房间之际,也跟着使出纵云步踏了进去,但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扇窗叶挂在窗户上摇摇欲坠。再朝窗外一张望,外面是杭州城的繁华大街,街上行人好奇地看向我,哪里找得到头头的身影。
“师父,让他跑了。”我回头走出房间,看见谢岚已经收了剑站在原地,脚旁是喉咙还在冒着血泡的黑衣人。
在他身边还倒了一地的同伙,黑色蒙面罩里流出红黑的血痕。我微微矮身用剑挑开了他们的面罩,只他们七窍流血,死相极其狰狞,显然是在口内事先藏了毒囊,咬破后立即毒发身亡的。
“都死了。”我抬头看向谢岚。
谢岚点了点头,道:“一定要查出他们的来历。”
“是。”我向他行了个礼,余光正撇见客栈掌柜与小二匆匆忙忙跑上来。
掌柜瞥了眼地上倒着的人,又见谢岚与我皆是穿着气度不凡之人,便知道是有些来历的,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两位是?”
谢岚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的意思,我见了便道:“在下青城派凌不凋,这是家师谢岚。”
谢岚的名头自然无人不知,只不过他近些年显少下山走过,大多人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罢了,一亮之下还是十分有分量的。
掌柜听后,立马笑了笑,对谢岚行了一礼:“原来是谢掌门,失敬失敬。小二,还不让人将这群人拖下去,要等官府的人来找我们麻烦么!”
江湖人是见多了这种事情的,凡出了这种事情,皆不喜欢官府束缚,一般交由武林盟主裁决,所以能不见官就不见官。否则,还不知道要扯出多少陈年旧事来。可悦来客栈家大业大,一般是配有自己的护卫的,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人出来,如何不让我们猜测其中关联?
“原来杭州城悦来客栈的掌柜就是这样管事的。”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谢岚开了口,看向笑意正深的掌柜,“看来下次路过金陵的时候,我不得不和沈元提一提了。”
沈元其人我知道,是悦来客栈的幕后老板。此人江湖后可能不知道,但身为杭州城这个大客栈的掌柜,不可能不知道沈元的名字。
果然,一听到沈元的名字,掌柜脸上立马变了色,连忙向我们深深行了一礼:“谢掌门手下留情!此事是小人的疏忽,小人一定撤查此事,亲自登门谢罪!”
谢岚斜睨了他一眼,回头看了看我,道:“阿凌,我们走。”
谢岚拂袖下了楼梯,我也迈开脚步跟上去,走到掌柜身边的时候,刻意在他身边停了一会儿,低声道:“你可以向十三盟求助。”
掌柜睁大眼睛迷惑地看了我一眼,我向他点了点头便下了楼梯跟上谢岚。我晓得他是知道十三盟的,可并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让他找十三盟,但我又知道既然我和他说了,他就一定会照办,否则我与谢岚在沈元面前说上几句,到时他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师父,此番便要回青城山了?”我看见谢岚从马棚里牵出两匹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