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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凌宛天没有急着如饿虎般扑上来,却是和着中衣悠然而来,一双炯目疯上锦瑟水雾似的漂亮眸子时,凌宛天依旧是喉咙一烧。
“看到那些奏折了么?”凌宛天,慢慢上前,步伐稳健如松。
锦瑟点头,步步后退,退到反锁的门上。
“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么?”凌宛天伸手去摸她绑缚成男子发辫的黑发,锦瑟躲一步,从袖中摸出自己一天一夜的成果,双膝跪地,双手送上。
凌宛天接过来,大致看一遍之后,酸溜溜地伸手去抬锦瑟的尖下巴:“真是贤内助啊,朕不该以为你只会看病。”
锦瑟沿着那寝宫的门一躲再躲,凌宛天又恢复那恶虎下山似的姿态,一把上前逮住这柔软的人儿,剥荔枝似的将那结结实实的男装双手撕开。
本以为,让他魂牵梦萦的雪白躯体便要呈入他眼,锦瑟却将自己的丰腴线条用一层又一层的布紧紧裹住,绑得严严实实的!
凌宛天拾剑一划,将那层层绑带劈碎,锦瑟竟从胸前抽出一把匕首,除了短鞘,便要刺向凌宛天。
凌宛天年轻时候也曾金戈铁马,练就一身好功夫,先是一躲,一出招就将锦瑟的匕首夺下,将她拥入怀中,龙目沉沉地注视着那美丽的躯体道:“后宫佳丽三千,他们见到我恨不能直接宽衣解带,朕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锦瑟用口型道:“皇上请自重,锦瑟是您的儿媳妇!”
凌宛天却加加深了手上的力道,像要将这璧人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倘若,小锦瑟不再是我儿媳妇呢?”
(下)
锦瑟狠咬一口凌宛天的手臂,凌宛天抽手之时,锦瑟已拔下自己簪头发的青玉簪子,往自己喉咙上戳去。
凌宛天急忙去抢,青玉簪子还是划入锦瑟的喉咙。
“啪”一声响,簪子碎成三截,掉落在地上。
锦瑟的玉颈子也划出一道血红的长痕。
锦瑟跪地哆哆嗦嗦地写到:“慕辰马上就要归京,他拖着残败病弱之躯为自己的父亲打仗两月的余,求皇上饶过他的妻儿一次。”
凌宛天便就将视线转移至锦瑟微微隆起的小腹。
“慕辰很苦,这辈子都没享受过正常人有尊严的生活,他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好不容易留下点骨血,求您放过您的孙儿。”锦瑟继续写道。
窗外的洗笔湖上,一只白鸽掠水而过,阳光昭耀下,湖面金鳞鳞的,凌宛天却像看到了一湖陈醋似的,酸,酸得他胃中酸水直涌。
锦瑟依旧跪在地上,一头乌黑的发散开了,缎子似的垂落在胸前,腰上,虽是暮春时分,然而这地面依旧冰得她双臂微微发抖,凌宛天狠狠地扔过一件白鹤羽镂金百蝶罩衣,白孔雀羽织罗衫,道:“海公公,送客!”
锦瑟回到府上就将这衣裳烧成灰烬,当成肥料为园中的杜仲施了肥。想是夏日将至,采撷了兰花、薄荷,只等做成爽身粉待慕辰三日后归来使用,慕辰却吩咐大军慢行。
铜雀帮慕辰受伤的双手换药时候,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慢行啊?”
慕辰的双目幽深如星。
终于,浩浩汤汤人马于第四日抵达城外。
凌宛天鉴于自己几日前刚为慕辰呵斥了群臣,不便亲自迎接,便命太子出迎,浩浩荡荡的大军进城时,百姓们纷纷出来围睹。
“那个白马上的少年人是王爷么?果然一表人才啊!”
“不是,那是个将军,王爷是个残废,骑不得马。”
“王爷怎么不让大家看一眼啊!能得到锦瑟美人的皇子,一定长得错不了!”
“有人说见过殷王爷,长得仙人似的!”
“可怜王爷能打那么多胜仗,却只能坐车……”
一帮人正议论着,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见了穿得整齐些的男子就喋喋不休地伸手要钱,竟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拳甩到大马路上,落在了阿信的马蹄前端,阿信急忙勒马,就听有人大喊:“踩死人了!”
只见那乞丐直挺挺地躺倒在地,先是口吐白沫,之后,双目一翻,断了气。
“殷王爷的军队广天化地之下踩死人了!没有王法了!”那人不停地大喊。
“殷王爷这是什么军队啊?怎么这样野蛮?连一个乞丐都不放过么?”
“是啊。怎么这样,难怪能打败仗!”
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
“我的马没踩到他!”阿信急忙跳下马,不停地晃着断气的乞丐。
大队人马的前行中止,陶蓁也急忙跳下马,拍拍乞丐的脸,脏脸冰冷,摸那乞丐脏兮兮的手腕,没了脉搏。
太子急忙吩咐自己的人道:“速去请御医,快!”
却听马车内传来一阵冰玉似的铿锵声音,冷,清,傲,稳。
“铜雀,扶我下车。”
却见一眉目清秀的男孩子将一个身材清瘦修长的白衣男子搀抱下车,扶上一个精巧的轮椅,将他推到那乞丐身边,白衣男子被搀下轮椅,坐在乞丐的身边,先是用包了纱布的双手掰开他的口,再轻轻扒开他的一只眼探看眼球,然后,转身道:“阿信,陶蓁,把他体内的不洁之物逼出来。”
但见少年和水灵的少女一人拽乞丐一直胳膊,将他扶起,两人运气冲着乞丐的后背用力一拍,不想那乞丐却吐出一粒药丸,伴着浓重的酒肉气。
“啊?醒了?居然活过来啦!”
乞丐哇哇吐着,醒过来,白衣男子道:“上车。”
恰一阵暮春之风吹过,柳絮漫天,梨花瓣在白衣男子的肩上,滑落,众人眼睛里,身上,四周,全是这梨花白,恍恍惚惚,就觉得四周全是这梨花,一时间,竟全部怔了。
白衣男子被抱扶上车之后,走出十里,才有人回过神来:“那就是殷王爷啊!果然像个神仙!““那个乞丐没死?““是啊,被神仙似的王爷救了!”
“该不是神仙下凡的时候把腿摔残了吧?”
铜雀这才恍然大悟:“爷,刚才那个乞丐该不是讹咱们的吧?说咱们的军队踩死了人,无非就是妒忌咱们又打了胜仗,肯定是三王爷家的人干的!”
“未必。”慕辰道。
铜雀想起太子刚才那张淡定如湖的脸,吐了吐舌头。
“王爷,您刚才就这样贸然下去,就不怕那乞丐是刺客假扮的么?”铜雀问。
“本王点了他的穴。”慕辰面无表情地道。
“不愧是我家王爷!您先点了他的穴,掰开他的嘴是闻药味,确定他是服了药假死,就让小陶和信将军把他的药逼出来,太妙……”铜雀还未说完,就见慕辰平放着的脚上多了两根极细的针。
纤细如丝,无色无味。
“糟了!听说汤王府上的段星最擅长使无影针,据说这针没有解药的!”铜雀忙伸手去拔,被慕辰抓住了手。
“你也不要命了么?”慕辰双目漆黑得像黎明前的夜。
铜雀急忙去掀慕辰的白袍,只见那骨骼清瘦的脚踝处已青黑了大片。
第十六章
铜雀急忙去掀慕辰的白袍,只见那骨骼清瘦的脚踝处已青黑了大片。
两人观倪时,那青黑正迅速往上蔓延,没过脚踝,往他苍白的小腿上方扑去。
“准备好止血药。”慕辰毅然道;丹凤眼迸出一阵凌厉的寒意,如冻结的千年寒冰。
“王爷!”铜雀心疼地唤着。
慕辰抽出铜雀的剑,咬牙冲着自己脚踹上方削骨如泥,一剑砍下去,生生将这右脚与腿分离了。
“嗤”一声,一股鲜血如喷泉似的喷了铜雀一脸。
慕辰忙将穴位点了,血方才殷殷细流,铜雀急忙帮他包扎好没了右脚的腿,眼泪汪汪地问:“爷,疼么?”
“废话。”
慕辰本以为,没有感觉便不会疼。
他面无表情,那苍白的唇却更白了些,竟和那张白梅似的脸一个颜色了。
“帮本王换身衣裳。”慕辰打量着自己满袍的艳红,话音未落,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慕辰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日的中午,艳阳高照,正在喂他喝药的人水眸子波光潋滟。
慕辰吃力地撑着软塌塌的身子,想要坐起来,欲将这日思夜念了多日的妻子拥入怀中,刚一起身,身子却有千金重,眼前黑幽幽的,天旋地转。
锦瑟急忙扶他躺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慕辰想象了多种两人见面的场景:或是锦瑟飞扑进他的怀抱,或是他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腿上,却没料到竟是自己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羞惭地抽手,正在这时候,就听一声威严厚重的声音传入他耳:“辰儿,你醒了?”
“父皇。”慕辰疲惫地道。
“昨儿晚上你可吓死父皇了!”凌宛天道。
慕辰不解地望着锦瑟,锦瑟写道:“昨夜你疼得浑身发抖,心跳也差点停止了,皇上守了一夜。”
慕辰抬头望着满眼红血丝的凌宛天,终于知道自己竟又犯病了。
“没事,醒了就好。”凌宛天道:“你先养病,其他的后面再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桂王,你封地内的享有我昭耀一半的铜,三分之一的铁矿,鱼米之乡的沃土将再扩大一倍!”
慕辰虚弱地道:“父皇,儿臣只求心安,不为封赏。”
凌宛天道:“不行。上次就没给你什么,这次……”
正说着,却见薄被之中,慕辰断了脚的右腿正痉挛不止,锦瑟急忙将密封的坛子打开,倒一碗似乎是酒液,凌宛天忍不住问:“为什么让他喝酒?”
“不是酒,麻醉用的。”锦瑟在床边写道。
慕辰皱眉,摆手阻止:“伤脑。”
锦瑟一愣。
“除去脑,我还有什么?”慕辰冷冷地道。
锦瑟只得将麻醉剂弃了,咬着牙牵着他的手,任冷汗直流,珠贝似的白齿几乎要咬碎,他的肩膀在抖,嘴唇也瑟瑟不息,毫无知觉的腿颤栗着,直到他浑身湿透,力量虚脱,凌宛天亲手帮他替换掉脏衣服,协助帮他擦洗过之后,凌宛天刚出门,阿忠后脚就虎虎生威地跟了进来。
见慕辰双手包着纱布,面色煞白,连那漂亮的瞳子都黯淡下来,便道:“瘫子你准备往植物人的方向发展吗?”
慕辰再也没有力气开口,白了他一眼,直挺挺地躺着,闭目养神。
锦瑟见阿忠似是有话要说,便收拾了脏衣服悄悄掩门而去。
“瘫子,我查过了,伤你的不是汤王家的段星!而且,就算是汤王的人,为什么用这样明显的手段?我觉得是嫁祸的!而且,汤王前几天刚纠结了一帮人去参你,已经被皇上骂过了!”
阿忠道:“看来,这事情很有可能是太子为制造你和汤王的矛盾而为。或者,这根本是直接欺负你脚没有知觉,想夺了你的命!”
慕辰依旧是寂静地如沉睡一般。
“这次是你命大,铜雀机灵发现了毒针,你只断一只本来就是摆设的脚,下次呢!你若是不再反击,你有几条命给他们折腾!“阿忠道:“人善被人欺,为了保护自己,现在咱们该反击了吧!”
慕辰睁开狭长的丹凤眼,双目凌厉出闪电般的光耀。
第二日,便有一桩大事如不长脚的飞鸟,飞遍京畿。朝廷上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最大的震动,便是根深叶茂的东宫。
兵部尚书、左仆射方瀚瑜昨夜突发脑梗而猝死。
而这兵部尚书,恰是东宫的中坚力量之一,太子妃的父亲,太子的岳丈。
东宫的实力忽然就如倒了三分之一的擎天大柱,树一倒,猢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