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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一眼。不知不觉间,她已有些爱上了画中这个陌生人,仿佛“他”是她的秘密情人,每次跑去见“他”,就是一场秘密“幽会”。
他是她想象中的情人,是完美的化身。可在现实世界中,他言语轻佻,竟公然调戏陌生女子,不过是一名纨绔子弟。不能不说,她对他很失望。虽然他俊美更胜于画,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只能是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绵竹突然觉得灵光一现,好似走出了狭长的迷宫,顿觉豁然开朗。于是,这位徒有其表的“秘密情人”被她搁在了脑后,脚下发力,一路狂奔回嫣红的住处。
“嫣红姐——”绵竹笑眯眯地盯着睡在床上的嫣红,不停摇着她的肩想把她唤醒。
嫣红被吵到午觉,很是不耐烦,拍开她的小猫爪,没好气地开口说道:“死丫头,干嘛打扰我睡觉?”
“嘻嘻,我的好姐姐,我想通了,以后我不学唱歌了。”绵竹的声音腻得很,像是抹了两层蜜糖,连她自己听到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嫣红心里先是一阵冷笑,接着不免又有一些惋惜,最后只嘴上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放弃了。那好,先把住宿费交了,然后马上给我走人!我这里可不收留没用的废物。”
“您别生气,”绵竹赶忙安抚道,“其实,我是想求您教我跳那些从外国传进来的舞蹈!就是不知道您会不会……”
嫣红一下子睡意全无,滕地坐直了身子,眼神复杂地瞅着绵竹,看得她莫名其妙。
“你发烧啦?脑子糊涂了?”嫣红隔了半晌突然蹦出这两句话。
“呃?”绵竹顿了一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谄媚地笑道:“我没糊涂。在咱们九衢城,谁人不知,嫣红姐姐您是独一无二的歌后,是无法超越的极致!因为您已经站到了舞台的巅峰,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只能仰望而不可触及!所以我想,既然在歌唱方面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所突破的,倒不如想些新点子,来一招出奇制胜。”见到嫣红脸色转晴,绵竹再接再厉,“我从小就跟娘学舞,她说我骨头软,在跳舞方面又有那么点天赋。可是把咱们自个儿的舞跳得再好,也总不会强过那些科班出身的,几十年的功夫底子在呢!但是如果我能跳别人没看过更没跳过的舞,那不就占了优势?所以,我想求您教我……”说到最后,快没声了,小心翼翼地拿眼角瞥着嫣红。
嫣红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盯着绵竹一直看,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她,最后终于看够了,脸上也多了一抹微笑。嫣红倒下身子,懒懒地靠在软垫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身段起伏得诱惑无比,那是一种岁月在女人身上留下的味道。绵竹痴痴地看着她,觉得女人就该是她这个样子,无时无刻不是诱人的,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
嫣红一伸手,够到床头柜子上的香烟,点上,轻轻吸了一口才开口问道:“以前都学过什么舞呀?说来听听。”
绵竹见还有希望,马上来了精神,蹦下床笑道:“学过几种,我这就跳给您看!”
或许是阳光正足的缘故吧,抑或是绵竹流露出的激昂情绪感染了自己,嫣红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稚嫩的舞者很美,美得叫人无法逼视,这大约就是青春的活力吧,也正是嫣红早已淡忘的感觉。
“您觉得怎么样?我还有救吗?”绵竹微喘着询问道。
嫣红斜着眼瞥了绵竹一眼,撇撇嘴说道:“还看得过去吧,就是欠点火候。”
绵竹开怀笑道:“真的?那嫣红姐姐愿意教我吗?”
嫣红摆出一脸无所谓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勉为其难再次收你做徒弟吧。”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绵竹还真给嫣红鞠了一躬。之后她抬起脸,笑盈盈地问道:“不知道师傅要从哪一样开始教徒儿?我想学几种西洋舞,还有那些西洋乐器……”
“我要先送你一个艺名,”嫣红偏着头盯着绵竹的眼睛,一字字缓缓道,“紫瞳。”
听到这个名字,绵竹有一瞬的呆愣。最后,她又笑了,一只手抚上眼瞳,轻轻说道:“嫣红姐姐,您看得可真仔细。”
阳光照耀下,绵竹的眼睛泛着紫色的光泽,琉璃般璀璨。
自此,练舞成了她每日必做之事。有时,嫣红会一直盯着她出神,目光中流露出的情绪绵竹读不懂,也猜不透。
嫣红为了培养绵竹,真的是尽心尽力。她不仅将自己会跳的几种西洋舞教给绵竹,还请来洋人教她西洋乐器,像是钢琴和小提琴,因为这两样东西是时下名门淑女必会的。绵竹本就长得与一些欧洲女子相似,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灵动眼睛。每当跳起异域风情的舞蹈时,她的一个眼神就能勾魂摄魄。
除此之外,嫣红还教会绵竹许多淑女应当具备的基本素质,除了之前一直强调的神态气质外,还补充了更加全面的知识,比如餐桌和交际时的礼仪,为此还特别带她到各种西餐厅就餐。又比如说外语,包括英语、法语和日语,也都是请人来教的。最初,绵竹学得很吃力,可到了后来就渐渐有了兴趣,能够进行基本的对话。是尤嫣红令绵竹脱胎换骨,一点一点褪去青涩。
有时绵竹不免有些孩子气,会跃跃欲试,想要在舞台上大展手脚,可是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嫣红就一定反对。她给出的理由是:你还太嫩了,承受不了男人的欲望。现在你已技艺超群,接下来你要学会的是等待,是忍耐,是利用一个最佳的出场时机推出自己。
绵竹自认是一个老成的年轻人,所以她很有耐心,也很能忍耐。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却也很难参透。人,总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即便她的舞技再完美,她的表演再无懈可击,她的身份却早已注定了她的命运。她不是所谓的表演艺术家,看她演出的人也不是抱着所谓欣赏的心态。他们是男人,是来幽兰阁寻欢作乐的男人,而她是女人,是沦落风尘的女人。这就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舞的宿命。
时光就这样从指缝间悄然流逝,还没缓过神来,绵竹已经长大了。虽然,她还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舞女,还是要卖笑取悦他人,还是会被客人吃豆腐占便宜,但那些人的眼神越来越饥渴,手段也越来越下流。
每次照镜子时,她总是百感交集,欣喜与不安的情绪交替侵袭着原本平静的生活,也渐渐破坏了原本的平衡。
刚来九衢时那一头利落的短发如今已蓄到齐肩长短,发梢带着天生的卷曲。眉目依旧,但女大十八变,如今她的眉更弯,她的眼更媚,她的红唇更加娇艳,她的身姿愈发婀娜。特别是她的气质,变得于纯净之中透出诱人的性感,又于那魅惑之中流露出一点点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那一颦一笑,在举手投足之间,已具备了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妩媚风情。
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就像嫣红说的,用不了多久,会有客人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到时,她会被带出场子,会像别的舞女那样任人欺凌,或者,就像雀儿说的,沦落成为脱衣舞娘,最后被赶进花街柳巷或是赌场烟馆,那才是真正的沉沦,是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湖边的那一次浪漫邂逅原本令她有了些许期待,就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幻想着美好姻缘的降临。可惜,她越来越明白,生活就是生活,真的不会从天上掉馅饼。况且,她现在爱的不再是“他”的人,而是“他”所代表的身份地位,还有财富与权利,而即便有幸得到“他”的青睐,被珍爱的也无非是一层面相。这样的结合,带来的只会是不幸。
她是于无意间得知的,深藏在心中的“他”竟是林三少,幽兰阁真正的主人,九衢城神话般的存在。对他了解的越多,她越不敢奢望什么,因为在他面前,她实在太过卑微。
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她越来越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努力巴结每一个贵客,努力编织自己的交际网,努力过每一天的生活。只有这样,才能切实改善她的生活状况。
不过,有些事情,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
几杯下肚,绵竹已觉得头有些晕,却不敢拒绝,因为秦二爷是这里的常客,也是有些权势的,几次三番提出那方面的要求,却总被绵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婉拒。她甚至还为此自鸣得意过,以为这就是嫣红口中的所谓周旋于男人之间还能全身而退的交际手腕。殊不知,她这是在玩火自焚。
眼皮渐渐抬不起来,昏昏沉沉中,绵竹感觉有人抱住了她的身子,一张满是酒气的嘴贴了上来,像是蛇一样,滑腻而阴冷的舌头先是钻进了她的口中搅弄了一番,之后便游走于周身各处,落下冰冷的涎液,令她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这一冷,她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去,这才惊觉自己已被秦二爷带进了小包间,身上的衣物早被脱了大半,只剩下内衣堪堪蔽体。而此刻,那双白皙的肥手正在试图脱掉她最后的防线。
“秦二爷,您别——”绵竹终于还是慌了,挣扎了几下,试图坐起来,却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禁锢。她今日才深切体会到,这便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距。她惊声尖叫,希望外面的人能够进来解救她。可那秦二爷笑得愈发狰狞,还动手扇了绵竹一记耳光,狞笑道:“外面都是我的人在守着,看看谁还敢进来坏了大爷的好事!”
扭动的腰肢和肌肤的接触,更加刺激了她身上的禽兽。那秦二爷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恨不能把绵竹的身子扒光,一口吞进肚子去。他一手擒住绵竹双臂扯到她的头顶固定住,另一手则探到身下,蛮横地撕开她的底裤,然后胡乱扒掉自己的裤子,用力分开绵竹的双腿,肥硕的身子便挤了进来。
秦老二的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带动了他肚子上的肥肉不住颤动,好像随时会流出油来,说道:“贱人,在大爷跟前装什么纯洁!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的烂货,爷这是瞧得起你,给你生意做,别不识好歹!”
绵竹终于放起了挣扎,别过脸去,暗暗咬紧牙关。
只要他一挺身,冲破那一道脆弱的阻碍,她曲绵竹就真的成为风尘女子了。
这便是沁雪那时的感受吗?自己那时到底犯了多么严重的错?此刻终于明白了。这就是嫣红当时的感受吗?自己那时的几句安慰是多么苍白又多么无知啊,这样的屈辱,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只能加重创伤——闭上眼,唯一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流进鬓角不见。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她绝不再哭泣。
可惜,她没能坚守住这个誓言。以后的漫长岁月里,每每想到此情此景,绵竹都会缩进角落里默默哭泣,因为这是她一生中最无助的一刻,最耻辱的一刻,最绝望的一刻,也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同时经历了大悲大喜的时刻。
每一次想到今日的情景,她都会不由得想到一个人,一个令她的心撕裂般疼痛的人。
哭,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值得她落泪的人。
什么叫千钧一发,绵竹今日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了。当那臃肿的身子被拉离,万斤重量霎时消失时,绵竹顿觉轻松,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很想昏倒,可脑子却清醒得厉害,太阳穴处凸凸跳个不停。她咬着牙撑起身子,看着他们在地上扭打做一团,看着他们互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