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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去不返,再也回不来了。
月魂用嘴撕裂一块肉,肉上沾满黄沙,他毫无感觉的嚼食,嘴角阴冷的笑著。
想到三年前那个女孩砍下自己的那一刀,心头不由得大大怨恨。
自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每当见到了血,心中总是会莫名其妙涌现一股强烈的杀意,看到有人流血受伤,全身血液立即沸腾起来。
在战场上就算是受了伤,那伤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会痛,只有诡谲的舒服感。
而且,每次在第二次换伤药时,伤口早就自动缝合起来,留下一个血痂,然後在不到三天时间,痂落痕现。
月魂灌了一口浊酒,腹中如火烧“今夜,必有战事!”他忖道。
每当在临阵之前,自己便能够清楚感受到敌人强大的杀气,进而知道敌人所将袭击的方位。
而今夜,他又明显感应到这股杀气来自东方,那人数应该不在少数。
李太达等‘门荫’军官将领,已於今晨辰时出发,与左武卫陈思、右领军卫武三官、左威卫赵胜等三位将军,合兵去伏击突厥十万大军,看来不到明晨是不可能赶回来了。
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
月魂不知不觉又灌了一口酒入腹。
忽地脚步声沙沙逼进,月魂回头一看,伙夫头陆明战战兢兢走来,其一张脸色并没有因为火光的关系而红润多少。
“啥事?”月魂回首咬了块肉道。
“都……都尉,有……有敌人。”陆明颤声道。
“哼!”月魂重重哼声,再道:“去找李本初说,别来找我。”
“可是……”陆明哭丧著脸。
“啥?快讲!”月魂怒道。
陆明颤栗著,全身发抖,道:“是李别将叫我来叫你……”
“我呸!”月魂暴怒道:“李本初甚麽东西?小小一个七品别将,竟敢命令我这个四品都尉?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啦!陆明,我命令你去把他给我叫来!”
“不用了,我来了。”李本初的声音在後响起。
李本初双颊尖削,一脸精明,大刺剌坐在月魂面前。
“说吧。”月魂瞪眼道。
李本初耸肩,无可奈何道:“东方出现敌踪!”
“干我屁事!”月魂大骂道“李将军临走时不是将营里军权托付给你?有敌人,你就要解决才是,为甚麽来找我?”
“卑职正是为此事而来,想请都尉出营扼敌。”李本初口气生硬,面无表情道。
“他妈的!你敢命令我,你是甚麽东西!”月魂戳指他的鼻尖破口大骂道。
李本初偏头,由怀中掏出一面虎符微笑道:“这是将军出营之前交付给我的军令,都尉若不听命行事,恕卑职要秉军法惩治。”
“哼!”月魂哼声道:“给我多少人?”
“五百。”李本初略现不安道。
月魂冷冷道:“你觉得够吗?”
李本初摇头苦笑道:“不够,但是这是目前营里所有的人数了,包括卑职及伙房、录事参军事都已算在里头。”
月魂劈头喝道:“娘的,你要我带你们去送死啊,领著老弱残兵怎麽去打?浑蛋东西……”大骂而立。
李本初无奈道:“但是能作战的都被将军带走了,卑职也没有办法才来找您老人家。”
“王八蛋……”月魂咒骂不断,大怒著。
“报!”
一名军卒慌张跑来,步行不稳,直跑到月魂身前跪下喘息不休,叫道:“都……都尉,敌,敌人出动了!”
“走!”月魂不理他,迳行向东营而去。
背後李本初、伙夫头陆明,紧紧跟随。
东营门。
丈高木墙排排而竖,木栅之前是三层拒马柞,而木栅里头亦有两层拒马柞。(拒马柞以阻骑兵。)月魂一到东营门前,录事参军事周古迎前而来,神色甚急,道:“都尉,怕阻不了,少说也有三千人啊!”
这周古原也是王衡手下,因军职是掌理军中杂务以及记载军功,职位尚轻,所以李太达平时也没有太为难他。
月魂闻言狰狞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看我的…”忽回头朝陆明喝道:“陆明,你过来。”
伙夫头陆明脚底一软,差点趺倒,举足唯艰,哭丧著脸道:“都……都尉,甚……甚……麽事?”
月魂骂道:“看你这个鸟样?别出现在我面前,娘的!你给我弄一盘糖醋排骨,我回来要吃。”
说完,跨步而去。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还以为他是要调兵遣将,原来是叫人准备食物等他回来吃。
李本初追向前去,道:“都尉,就…就你一人?”
月魂不悦道:“怎麽,你要跟去?我可没时间照顾你”
“不!”李本初正色道:“卑职是说…都尉难道不带弟兄们前往?”
“哼!”月魂恨声道:“谁敢同我这个‘死神’前去?省了吧!将本营守好,省得李大将军又来找我麻烦!”
李本初及周古听得一呆!却见前方火炬遍立,尘扬地动,那火光在烟尘沙雾中,呈现得模糊朦胧。
狂风突然大吹,滚滚咆啸,令人难以睁目。
李本初与周古心中七上八下,耽心,双双退回营里。
风中倏然传来一声凄厉哀号,所有听到的人心脏不由得剧烈一跳。
开打了……︽︽︽︽狂风沙,大漠特有的天候。
月魂心中大喜!利用风沙掩护,伏地不动,他要等到敌人已前进到自己跟前时,才会以猛烈的攻势狙击敌人。
对於风沙漫天,敌踪难辨,自己可以用罡气将沙子排拒於周身半寸左右,同时更可以利用这半寸能见之视力范围,将敌人摸清。
忽地,前头沙声响,机会已至!月魂残暴发动,一跃蹲在马头,与眼前骑士深深对视,很满意的观视其眼睛里不断暴缩的瞳孔。
那骑士起先一愕!眨了眨眼睛,骇然大叫,眼前倏然见到一个拳头不断变大,变大……“波”
如砸烂西瓜般,那颗贼首爆散四射,临死前扯喉惊栗一叫,划破天空,响动四野。
伏袭之战开始!恐怖的号叫声此起彼落,忽而在东,忽而在西,毫无固定位置,使人不知所措,惶恐!突厥兵士人人自危,难以睁开的眼睛,茫然四顾。
风沙,风沙,真是狂风沙!就只见沙不见人。
不管突厥兵士怎麽看,依然四野黄沙,其中偶有人影闪,残骸断肢竖眼前。
这阵狂风足足吹动了一个半时辰,等到天际微明,寒风刺骨,风沙才渐渐偃息。
地上遍地残骸,少说也有七、八百具尸体,月魂的身躯在晨昏中不断跳跃,透露出一种人世间不该有的妖魔之气。
只见他每一个起落,便伴随一声哀呜,他全身火红,血透黄沙,看得东营里李本初、周古等大唐将士胆颤心惊。
也看得突厥兵士人人脚底发凉。
“天啊!他真的是人吗?”周古呻吟道。
月魂在踢碎一名突厥兵士胸骨後,藉其反震之力冲向一名突厥将官,看其穿著应当是职位不低,只见他弯弓拉箭,狠射!“啊!”李本初失神惊呼。
那支箭朝月魂头顶疾然击去,矢号风吼!空气一时寂静,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瞪视月魂。
月魂狞然邪笑,右臂一搭,握住了那支箭,整个身子蓦然一转,歪斜一百三十五度,箭射向另一头一名兵士。
在众人眼中,他彷佛软若无骨,轻似棉絮,那转身举动令所有人都看呆了眼。
尚不止於此!那支箭从一群人中间穿扬而过。
月魂抓著箭翎,他双指夹著箭翎,未见用力,紧跟著那根箭飞去,他好轻!轻得身随箭走!箭身每越穿一人,月魂的身子便晃动一下,不管是手动、脚动,他就像水底游鱼般摆尾不休,那人被他一碰著前方,後面立刻爆出一篷血雾,间夹有碎肉破脏断骨。
李本初看得头皮发麻。
眨眼间——十馀声凄绝惨叫,箭簇倏地迎面钉贯那骑兵脑袋,而他的身子也被月魂藉势一踹,跌飞五丈开外,动也不动。
而月魂则坐在那个人马上,冷眼环视。
突厥兵士被他凶残无匹眼神一望,个个不自觉的大退好几步。
忽地,月魂打了个哈欠,摸摸肚子,露齿邪笑斜兜了那名突厥将官一眼,挥了挥手,狂态甚明。
突厥将官怒目而视,以汉语吼道:“士可杀,不可辱!”
月魂嘲笑道:“人死了就被羞辱!只我一人你们都无可奈何,还说些屁话,真是好笑!你回头看看你的部下,如果他们还有战意,老子便再继续打下去。
说真的,光杀一些没有抵抗之力的人,我还真是感到很没有面子!”
突厥将官四顾而望,只见人人看著自己,退意萌现於众人眼中,气得将手中弓箭丢执於地上。
月魂飞扬拔扈,咄咄逼人道:“你走吧!”驭骑反身驶向东营营门,头也不回。
突厥将官身旁一名骑兵猛然拿起弓箭欲射,突厥将官眼尖,连忙按住了他,以眼示意不可。
月魂脑後如同长了眼睛,懒洋洋举右臂说道:“聪明!”
“你的名字?”突厥将官咬牙切齿高叫。
“月魂。”
“你是大漠死神!”突厥将官一惊道。
“知道了我的外号就快走,你想埋尸在这里吗?”月魂不经意说道。
“哼!”突厥将官狼狈下令全军撤退,未及半刻,走个精光。
月魂回到营门,李本初、周古等大唐兵士齐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欢呼,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又跳又叫又笑又闹的,不亦乐乎。
月魂一张脸依然绷得死死的,阴森森邪笑道:“陆明呢?我的糖醋排骨好了没有?”微皱眉头,身体忽觉酸麻。
一夥人全都呆住,良久,才又哄然大笑。
月魂冷眼瞪视,跳落地面伸展筋骨,朝自己营帐走去,头也不回说道:“叫陆明弄好糖醋排骨後送到我那儿。”
周古看月魂走後,拉著李本初向营外那一堆尸体走去,两人身後各带著四名侍从。
月魂身旁之所以没有侍从,是因为他每次一出战,所有跟在身旁的人俱都战死,久而久之,没有人愿意留在他身边。而李太达也想孤立他,所以也没有派任兵士,再者月魂也没有要求,否则一个四品都尉身旁可以带上二十名随身,八名兵士。
周古看著眼前一片腥风残骸,猛吸一口寒气,念念道:“天啊!光是看这些没有被风沙遮掩的尸骨,少说也有近千具,再加上被沙所遮掩的……天啊!他是怎麽做到的,难道他真的是一个死神?”
李本初检视一具尸体,见其面前毫发无损,可是一将身子翻动,失魂一叫,心神一颤。
那宛如破烂血柿子背部,使人触目惊心的脏腑碎骨全然挤绞一块,乍见之下如同一团肉球,骨血淋漓,好不恶心。
尤甚者是李本初将其翻身的刹那,其身上的血如碰倒的水桶般蜂拥染地。
後头几名兵士忍不住胃中翻腾,各自站在一边大吐不已。
周古见怪不怪,对於这种情况他早已经看得多了,也麻痹了,他是录事参军事,对於这些尸体,他有责任为月魂记上一功。
且,每一个尸身都代表著一个小小功勋。
所以他从怀中抽出一本簿子,持笔舔润狼毫,清点人头…“月魂,月魂,起床啦!”一个身著全身铠甲的中年将官推著沈睡的月魂说道,他手上拎著一壶酒。
“谁……浑蛋!不要吵我,滚!快滚!出去!”月魂闭著眼睛大吼叫,恼怒著,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