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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子道:“宴无好宴,只怕是给天一道来下马威的。”
和尚颌首,沉思片刻道:“此人太鲁莽了,竟想一次性给道门、巨贾、东厂、顺天府来一次下马威,这样的人不必你我动手也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样的人不足为虑。”
和尚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道:“倒是眼下当务之急的是北通州,教祖已经有了教令,北通州那边,明王已经涉足,你要想办法在那里为明王分忧,若是南北通州控制在手,则咱们的大事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天玄子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心里想,护法近来才到京城,这柳乘风的厉害他却是不知道,这般轻视此人,迟早要吃亏。至于什么明王的大业,天玄子却也只是一知半解,更不敢问,只是道:“小人明白。”
和尚叹了口气道:“好了,你下去吧,早些休息,贫僧明日就离京去北通州,那儿才是紧要之处。”
天玄子挤出几分笑容道:“护法这么快就走?”
和尚淡淡地道:“这里魔气太重,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去了的好。”
他说的话带着几分玄机,天玄子愣了一下,和尚就已经合上了眼帘,双手合掌,滚动着佛珠入定去了。
天玄子蹑手蹑脚地出去,对此人表现出了十分的敬重,小心翼翼地为他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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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正午,天空雷声滚滚,秋雨骤然而降,那雨幕宛若水帘一般,呼啦啦在雷声闪电之中直落下来。
这样的天气使得街道一下子冷清下来,便是在迎春坊的码头也见不到多少人烟。可是在烟花胡同却是另一个景象,云霄阁外头,一顶顶轿子,一辆辆冒雨而来的马车停下,奴仆们撑了油伞,或是为主人披上蓑衣,在众星捧月之中,一个个尊客跨入这云霄阁的门脸。
进来的客人,脸上都显得凝重,他们只要一出现,根本不必招呼,便有人领着直接带他们上了二楼的雅座。
雅座里,已是来了不少人,足足三十方丈的大房子里,三张圆桌,数十个座椅,紧靠着临街,推开木窗,便可以看到这窗外淅沥沥的大雨和无人的长街。
十几个客人各自坐着,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咳嗽声。
那东厂的邓档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他来得较早,也一直保持着沉默。表面上,他的表情虽是淡定从容,可是心里头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倒是坐在他身边的李都头,这时反而镇定下来,那柳乘风再可怕也只是个百户,自己也是个都头,又怕他如何?能坐在这里的,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比如靠着窗坐的一个商贾,李都头就有些耳闻,这商贾并不是寻常人,或者说他背后的站着的人绝不简单,柳乘风就是再厉害,难道能把这里的人全部得罪光?
这么一想,李都头反而气定神闲,甚至抽空和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两句玩笑话。
隔桌坐着的,是一些道门的人,或是穿着僧衣,或是穿着宽大的道袍,都是入定一般,也是一声不吭。
时间早就过了午时三刻,可是那正主儿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焦躁的商人不禁推窗去看外头,却不禁惊呼了一声。
这商人的惊呼几乎是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经,不少人都站起来朝那窗外看过去。
大雨磅礴的大街上,竟是出现了一队队的人马,这些人披着厚重的蓑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以一丈为间隔,默默地站在雨中。他们的手,分明握住了腰间的刀柄,大雨呼啦啦地自他们的斗笠上滴落,那斗笠的边沿,宛如水帘一般落下无数雨水。
这些人都没有声音,仿佛凭空出现一样,都没有动。
“怎么回事?这些是不是锦衣卫的人马?难道柳乘风疯了……”有个商贾吓了一跳,面如土色地大叫道。
其余人都没有做声,可是脸上分明写满了畏惧,这个柳乘风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还能把大家一网打尽了不成?他就当真一点也不怕,一点也没有顾忌?
正胡思乱想着,清脆的马蹄声盖过了电闪雷鸣,哒哒哒地出现在长街的尽头。
数十个骑士开路,拥簇着一辆马车,马车飞快,随即在这云霄阁门口稳稳停下,里头的人似乎并不急于下车,候了一会儿,才从车中钻出来。
走出来的人自然是柳乘风,柳乘风戴着一顶斗笠,穿着钦赐的飞鱼服,腰间按着绣春剑,自车辕上跳下来。
随后冒着雨,气定神闲地走入云霄阁。
“来了……”
所有人不禁长呼了一口气,至少柳乘风似乎并没有带人进来,这就是说,显然还没有动杀机。
楼梯已传出咯吱咯吱的踩踏声,厢房里的人尽皆咳嗽,纷纷回到各自的位子坐下,这沉重的靴子声居然让在座的人感觉到了几分害怕。
在座的人,哪一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时候许多人不禁在想:“老夫跌打滚爬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可是偏偏那脚步,给人带来无穷压力一般。
脚步戛然而止,厢房的门被人推开,柳乘风来了,他摘下斗笠,漫不经心地扫视了这里一眼,眼眸中没有锋利和咄咄逼人,只是清澈见底,带着几分笑意。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诸位恕罪,柳某来迟,来,都请坐下。”
他就仿佛是这里的主人,压压手,所有人心里对他带着几分怒意,可是偏偏都不听使唤似地站起来,朝柳乘风施了个礼,随后纷纷落座。
柳乘风大剌剌地过来,直接坐在邓档头和李都头身边,先看了邓档头,道:“邓档头,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邓档头只好道:“好,好得很。”
柳乘风又看李都头,微微一笑道:“想必这一位是顺天府的李都头了,李都头好吗?”
李都头道:“托柳百户的福。”
柳乘风在这一桌的人里逡巡了一下,随即含笑道:“让大家久候了,当罚酒三杯,来,替我斟酒。”
他这一句替我斟酒,让李都头和邓档头都不禁脸色微变,这厢房里并没有奴仆和伙计,酒水倒是上上来了,可是谁替他斟酒呢?
李都头看看邓档头,邓档头看看李都头,谁都不肯,可是想到那楼下大雨滂沱中的校尉,二人都不禁深吸口气,李都头哈哈一笑道:“柳百户确实当罚酒三杯。”说罢,提了酒壶,为柳乘风先斟酒一杯,送到柳乘风身前,道:“当罚酒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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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柳百户的酒不喝也得喝
柳乘风也不客气,端起李都头送来的酒盏,连续三杯酒下肚,随即用衣袖抹了抹嘴唇上的酒渍,双目四顾了所有人一眼。
被柳乘风看到的人都不禁感到后背有些发凉,这个人眼神并不可怕,甚至带着几分温和,可是偏偏这么一个不久前还举着屠刀到处杀人的家伙用这种温柔的眼光看着你,让人觉得头皮都麻了。
柳乘风如沐春风地笑了笑,随即道:“今日请诸位来,是来商讨一些事的,大家都知道,烟花胡同百户所如今管着烟花胡同还有迎春坊,说得难听一些,实在是有些抽不开身,可是既然朝廷的规矩在这里,柳某人这做亲军的,自然是要恪尽职守才成。这烟花胡同、迎春坊自然是要死死地稳住。前些日子,本官呢,去大理寺走了一趟,可是回来却发现亲军的规矩被人破了……”
柳乘风说到这里,笑得更是灿烂,手里把玩着酒杯,继续道:“明人不说暗话吧,原本在烟花胡同里,锦衣卫收的平安钱,如今东厂也参合了一脚,连顺天府也进了来,大家想想看……”柳乘风换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那些烟花胡同里做生意的,本本分分,安安生生,苦心经营,逼良为娼难道就容易了?从前的时候只要交一份的平安钱,现如今却是要交三份,这要多少姑娘卖多少笑才能挣回来?这婊子钱,你们挣得又于心何忍?”
邓档头和李都头两个人的脸色拉了下来,心里都不由骂:你赚得,我们为何赚不得?你要是不忍心,大不了让锦衣卫退出就是,又何必来恫吓我等收手?
柳乘风深吸一口气,道:“除了这个,还有迎春坊,客商登岸是缴了税的,可是有些个不安分的人却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势利,竟敢明目张胆地去收香火钱,人家千里迢迢来京师做生意容易吗?人家上有父母,下有妻儿,无非是挣口饭吃而已,有些人就这么下得了手?”
邻桌几个道门之人,脸色不禁一变,有的显得胆战心惊,有的却是不以为然,那天玄子只是入定一般坐在椅上,一动不动。
柳乘风随即笑起来,道:“还有一些人,与人串通压低货物的价格,再高价贩卖出去,甚至强买强卖到杀人越货的地步,真是可恶。”
他随即一笑,看着那些尴尬的人,喝了一口酒,直截了当地朝一个商贾道:“你看别人做什么!柳某人说的就是你,你叫王海是不是?做的是丝绸生意……”
那王海怒了,大家是有身份的人,现在这姓柳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居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骂,王海砰地一声拍了拍酒桌,正色道:“柳大人说的话,鄙人一点儿也不明白,今日大人相请,鄙人感谢盛情,特来赴约,不过现在不胜酒力,告辞。”
柳乘风坐着不动,那王海已是拂袖而去。
这在座之人的目光都看在王海身上,王海刚刚掀开厢房的帘子,却发现在这厢房外头早有几个校尉按刀伫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王海的脸色变了,随即冷哼一声,旋身对柳乘风道:“柳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柳乘风淡淡地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柳某人请客,也是你说走就能走的吗?”
柳乘风的脸色已经骤然变了,方才是如沐春风,现在是冷漠无情,嘴角微微地扬起,带着几许冷笑。
王海怒道:“这是有王法的地方,莫非你还能杀了我不成?哼,告辞!”他二话不说,便要闯出去。
其他几个人也不禁怒了,你柳乘风要请客也就罢了,你不过是个锦衣卫百户,大家哪个人的身份也未必比你低,可是你这般当着大家的面数落,却又是什么意思?三言两语竟是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你不给大家脸面,大家又何必给你脸面?难道还真怕了你不成?
又一个人站出来,起身道:“鄙人有事,先告辞。”
有了人打头,其余人也都激动了,可是冲动的人毕竟不多,许多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在了邓档头和李都头身上,这二人都是官面上的人物,涉及到了东厂和顺天府,看看怎么做再说。
而邓档头和李都头相互对视一眼,似乎都在等待对方的动作。邓档头心里已经感觉到机会来了,东厂现在虽然被锦衣卫压了一头,可是这脸面还是要的,柳乘风再可怕,难道还能砍了自己的脑袋?
再者说了,现在这是柳乘风自己找死,居然三言两语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个干净,若是这个时候自己起个头,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响应,这柳乘风难道还敢把所有人都杀了?
邓档头现在在等,等李都头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