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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的双腿已经站不住了,左右张望一眼,随即连忙拜倒之地,道:“末将在。”
柳乘风淡淡地道:“你有什么话说?”
刘福道:“不知侯爷的意思是……”
柳乘风的眼睛眯了起来,冷冷地道:“你不肯自己说?”
刘福咬咬牙,道:“末将真的不知侯爷是什么意思。”
柳乘风笑了,道:“来人,拿下,他不肯说,自然有办法让他说,送去宣府千户所,给本侯好好地伺候!”
几个学生军冲入棚中,将刘福按倒在地,刘福大叫:“我无罪,我无罪叫我说什么……”
锦衣卫是什么地方,这棚中的人谁会不知道?一旦进了那个地方,真正算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众人见刘福的下场,都是不禁打了个冷战,脸上露出骇然。
将刘福押下去之后,柳乘风的目光又落在一个参将身上,淡淡地道:“张江,你有什么话要说?”
参将张江一下子瘫在地上,期期艾艾地道:“我……我……”
“你也不肯说吗?”柳乘风边道,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江。
“末将说,末将克扣军饷,南路军上报朝廷的人数是一万五千人,这实数只有九千。末将还勾结造作局……”
他倒是干脆,如抖竹筒一般将自己的罪行都报了出来。
事实上,他报出来的这些罪行在边镇可以说是稀松平常的,在这边镇里,谁不克扣点军饷,吃点儿空额?至于勾结造作局,这几乎是一条潜规则,多多少少都沾了点儿边。
“就只有这些?”张江说完了,柳乘风盯着张江,慢悠悠地问道。
张江道:“只有这些,再多就真没了,请侯爷明察。”
柳乘风颌首点头,淡淡地道:“看来你倒是说了老实话,锦衣卫查到的确实只有这点儿事,不过你放纵自己的侄子在平远堡殴打无辜良民,这事儿总是有的吧,还有你的小妾与马夫偷……”
柳乘风的表情古怪地住了嘴,随即淡淡一笑,继续地:“最后一条不算什么罪,本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平素镇守边关也有功劳,吃空饷的罪不可再犯,至于造作局……”
张江见柳乘风的话中有回旋的余地,连忙痛定思痛地道:“是末将该死,末将改过,再不敢和造作局勾结了。”
柳乘风淡淡地道:“那好,待会儿自己去领二十军棍,至于你那个侄子也要送到知府衙门去,关个一年半载再说。”
张江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在这边镇,二十军棍的惩罚也算不轻了,更何况他身为参将,一向只有他打人,没有人打他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张江心里却是生出几分感激,人就是这样,有了王芬和刘福的前车之鉴,打二十军棍,在张江心里还真是柳乘风从轻发落他了,若是别人要打张江,张江只怕早就反目了,就是左丘明也不成,偏偏换了柳乘风,张江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道:“末将遵命,谢侯爷高抬贵手,末将一定改过自新,再不敢触犯朝廷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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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车练得手臂痛,他妹的,驾校的方向盘至少有十斤重,一上午下来,痛得想死的心都有,练个车,差点把吃饭的家伙废掉了,嗯,就快要考了,后天就开始,到时候老虎爆发给大家看。
第三百九十九章:快刀斩乱麻
对张江的处置倒是让不少人都松了口气,看来这廉州侯也不是要把所有人一网打尽,至少还有一丁点通融的余地。
其实说起来,这世上哪里有猫儿不沾腥的事儿,边镇里头,若是真要把所有和造作局有丁点牵连或是吃兵血吃空额的将领全部拿了,那从大同到山海关再到辽东,这大明的边将就是全部抓去菜市口砍了脑袋也没一个是冤枉的。
所以柳乘风的办法只能是诛除首恶,杀鸡儆猴。
有了张江的先例,这帐中的武官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道:“侯爷,末将有罪……”
柳乘风淡淡地道:“不要急,一个个来。”
这番话才把这些急于请罪的人拦住,而这些人的表现让左丘明的脸色更加差了,若是柳乘风态度强硬,把所有人逼到墙角,或许他左丘明还有一拼之力,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所有人都生出求生的**,纷纷请罪,而他左丘明就更孤立无援了。
别人或许可以逃脱一死,可是他左丘明不能,他是首恶,若是首恶都能原谅,那皇上也不会来这道密旨,更不会来这么个廉州侯。
左丘明浑浊的眼眸瞥了柳乘风一眼,这个人……先是用雷霆手段杀人立威,令所有人心惊胆战,随即又拿出圣旨,趁着所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总览住宣府的军政大权,而现在,对刘福又打又杀,让人心里生出恐惧之心,可又是宽宏大量,轻易饶过了张江,对待两个人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办法,用意很明显,乖乖听话认罪的有糖吃,不老实心怀鬼胎的,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两个选择,聪明人自然会选择前者,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服服帖帖了,柳乘风说的每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更无人敢轻视。甚至他的一个表情,一丁点的喜怒,都被人揣摩着,钦差的威严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彻底地树立了起来。
“很高明的手段,输在此人手里,也不算冤枉了。”左丘明在心里叹了口气。
“左丘明!”左丘明一时恍惚的功夫,突然间,柳乘风的目光已经落在他的身上,深邃的眼眸盯着他,语气平淡,可是道出的三个字却非同小可。
左丘明……左丘明是谁?那可是堂堂巡抚,朝廷二品大员,莫说是柳乘风一个侯爵,便是内阁的大佬也绝不会直呼左丘明的名讳,而柳乘风这时候毫不客气地喊出来,意味却是不同。
左丘明的身子打了个颤,坐直了身体,干瘪的嘴唇舔了舔,没有回应。
柳乘风冷笑道:“左丘明,大家都自告奋勇,道出了自己的罪名,你身为巡抚,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左丘明双手搭在膝上,淡淡地道:“老夫堂堂正正,读的是圣贤……”
柳乘风没有给左丘明给自己立牌坊的机会,打断道:“你若是现在说,本侯或许还可从轻发落,若是再说这些没用的,那可别怪本侯不给你这巡抚一丁点颜面了!”
左丘明轻蔑地笑了,道:“老夫为官二十三载,从未被孺子小儿戏弄。”
柳乘风淡淡地笑了,道:“你还是不肯说?你不说,那就让本侯来替你,你身为巡抚,任用私人,参将赵武人等都是战功赫赫的大将,你却以他们昏聩无能的名义,上奏兵部裁撤了他们的官职,而任用王芬等人,这王芬五年前以游击的身份驻守昌平堡,瓦刺人南下,他不能援军,便擅离值守,带兵撤退,弘治十年,被你保举为总兵,可是他上任之后,为你联络造作局,与造作局分赃,用粗制滥造的火器,没有箭簇的箭矢等物以次充好,这些,王芬都已经交代了清楚,也录下了口供。还有,这一次袭击商队,也是你巡抚衙门的军令,是你在背后给王芬撑腰,这些,你难道不认吗?”
柳乘风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冷冽,深深地看着左丘明,继续道:“弘治十一年,兵部尚书想清查宣府的各营的人数,杜绝各营的空额,可是这吃空额最多的却是你和王芬,各部向你报来的军队实数是十三万五千六百人,可你和王芬相互勾结,所报的实数却是十七万六千人,左丘明,你好大的胃口,这倒也罢了,兵部要清查,你却是指使王芬让大同的几座兵营哗变,污蔑这是清查宣府的兵部官员惹来的天怒人怨,以至三军不满,各营已是**,若是兵部在彻查下去,势必会引起宣府动荡,最后的结果是兵部不得不召回清查的官员,朝廷也不得不对宣府进行安抚。这一切,都是你做得好事,左丘明,现在既然已经东窗事发,你仍是在装聋作哑,难道真当本侯是傻子?真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仍旧可以在这宣府作威作福?”
左丘明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比,就如自己的衣衫被柳乘风一件件撕开,令他光溜溜地站在众人面前一样,这种感觉让他无所适从,他木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
柳乘风的语气变得高昂了几分,又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抵赖?来人,拿下了,给本侯彻夜审问,明日,本侯就要口供。”
柳乘风说完,目光又移向赵公公,赵公公已经彻底瘫了下去,柳乘风淡淡地道:“这位赵公公也一并拿下。现在,所有人听令,各部回营,不得擅动,一个兵卒出营都需本侯的印信,若是有人敢轻举妄动,格杀勿论!”
柳乘风说完这些,又道:“钱芳何在?”
钱芳昂首挺胸地站出来,道:“末将在。”
钱芳曾是宣府的老资格,这棚中之人自然都认得他,只是谁也没想到,钱芳如今已是一飞冲天,那身上的钦赐飞鱼服着实令人眼红耳热。
柳乘风抬眼看了钱芳一眼,道:“立即封锁四门,带人在城中搜索,本侯听说这城中有个什么宣府八姓,这些人素来勾结鞑靼、瓦刺,罪无可恕,将他们阖家老小悉数拿了,抄家吧。”
“遵命!”
柳乘风显得已经有些疲倦,抚着案牍,道:“今日的事就说到这里,明日这个时候,所有人全部入城来见本侯,这宣府的变动,本侯另有吩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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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九路大军,如潮水一般各自退回营中,柳乘风的军令很快地贯彻了下去,进了营的官兵谁也不敢出辕门一步,全部在等候大同城里的消息。
而在大同城里,大同四门紧闭,紧接着,穿着飞鱼服的学生军开始出没,几十天之前,是举报商队的商铺纷纷查封,而现在,最先查封的是开泰商行,之后,八大姓的府第、商铺全部围城了铁桶,学生军破门而入,到处拿人,一时之间,大同城里不禁人心惶惶。
不过这种紧张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城中的‘飞鱼服’们针对的显然只是八大姓,与普通的商户、百姓无关,虽然大街上可以看到一队队人在刀枪的催逼下在雪中跌跌撞撞,可是街道还是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当日夜里,柳乘风提起了笔,飞快地写了奏疏,将今日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写入奏疏之中,命人快马送入京师。另一边,又让举报商队尽快出关,这一次为了收拾宣府的一干人等,柳乘风耽误了不少功夫,现在聚宝商队尽快出关已经刻不容缓,再过些日子,风雪会越来越大,天公若是不作美,就更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了。
憩了片刻,柳乘风总算有了几分精神,此时已是夜深,窗外头雪絮纷飞,柳乘风身心都松弛下来,这时候却突然想到了北京城,此时此刻,京师下雪了吗?晨曦最近如何了?不知会不会受什么风寒,紫禁城里的皇上只怕今夜睡不着觉了吧,寒冬一到,朝廷又有得忙了。
他胡思乱想着,推开窗,任由雪絮飘进来,外头的腊梅含苞开放,柳乘风似乎闻到了一股腊梅的清香,他哂然一笑,心里对自己说,这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哪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