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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们喊杀的时候,新军的队伍竟是有了点小混乱,他们和城墙上的同伴不一样,城墙上的同伴有高高的城墙作为护盾,谁也奈何不得他们。可是现在这一队新军所面对的却是活生生的敌人,他们举着刀枪,不要了性命。
“安静!”队官大吼一声,长久的操练确实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稍稍的混乱之后,队形终于又开始平静下来。
“准备!”
最前方的两列新军上百支火铳平举起来,第一列下蹲,第二列站直。
不过恐惧仍在蔓延,因为叛军已经杀近,天色虽然晦暗,可是还是能看清他们的人影,这些人密密麻麻掩杀而来,气势十足。
有人的额头上不禁冷汗直流,甚至连按着机括的手都在微微的抖动。
更多人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杀人……其实并不容易,若是远距离的杀人倒也罢了,可是在这般近的距离之下,甚至能用肉眼看到他们的身形,还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勇气。
不过很明显,他们不需要勇气,他们只需要命令。
“射击!”
在最前的一波叛军已经冲入了有效射程之后,队官发出了大吼。
其实身为队官的又何曾不紧张,不过好在他的工作很简单,只是根据敌人的距离以及士气下达按部就班的命令而已。
新军里头一直在灌输一个思想,狭路相逢勇者胜,勇敢的面对才能生存,将自己的后背留下给别人必死无疑。
这个思想新军上下们深信不疑,所以无论是多么颤栗,是多么的紧张,没有任何一个人冒出后退的念头。
“砰砰……”
青烟弥漫,这种刺鼻的气味对新军来说再熟悉不过,上百支火铳铳管瞬间通红,无数宛如流星一般的烫红的弹子射向他们的正对面。
对面的叛军在乒乓的火铳声之后,冲击的力量明显的凝滞了一下,在队伍的最前,数十人倒了下去,他们一倒地,立即便绊倒了后来冲上的同伴,紧接着冲击的队伍开始出现了混乱,混乱明显凝滞了他们的冲击的速度。
更重要的是,在他们的脚下,中弹的同伴惨呼声传了出来,血腥味伴随着这硝烟刺入鼻中,叛军的气势显然没有先前那样足了。
就在他们还未调整心态的时候,第二波新军已经取代了退下来的新军,一杆杆火铳重新对准了他们,不同的人,拿着的却是同样的武器,更致命的是,那相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射击!”
“砰砰……”
对面的叛军宛如收麦子一般倒下,冲在最前的谁也不能幸免,如此一来,队形大乱,谁也不想冲在最前做炮灰,前头的人开始放慢冲刺的脚步,后头的人又不肯冲锋向前,冲锋队伍的速度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第二轮火铳声响之后,接着是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狭小的长街上,已经堆叠起了无数的尸首,而叛军终于混乱了,前头的人好不犹豫的向后奔逃,后队的人被逃兵撞倒,有人要后退,有人要前进,大家一起堵塞在街中。
而对于这些新军来说,恐惧感和紧张一下子不见了,他们此时竟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杀了第一个人之后,谁也不介意去射杀第二个第三个,眼前的敌人似乎和校场上的靶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只是他们会移动,有呼吸而已。
队形开始变得更加整齐起来,连队列之间轮替的动作也开始变得驾轻就熟,火铳声比以往更密集,叛军大乱,开始崩溃。
一场冲击下来,叛军的伤亡竟高达了三成,三成的伤亡,放在任何战场都是极高的,便是最凶猛的瓦刺人,在一次冲锋伤亡两成之后都免不了崩溃,而这些叛军之所以能支持到现在,不过是因为无路可走而已。
他们在黑暗中大叫,在黑暗中瑟瑟作抖,有人怒喝,有人乞求。
“前进!”
哒哒哒……
靴子踩在砖石上,朝着叛军的方向移动。
“射击!”
…………
战斗到了最后,已经不是射击解决了,新军官兵上好了刺刀,朝着那些几乎接近崩溃的叛军发起了冲锋,比起叛军的冲刺来,新军的冲刺显然更加整齐和有力量,每个前头的新军官兵后头,都有随时做好补充的预备队,在冲刺的时候,他们并不是一味撒丫子狂奔,而是列着队伍先是慢跑,而后慢慢的加速,等甫一接触到敌阵时,所有人的力量才爆发了出来,这些平日都都需负重数十斤长跑十几里路的战士一旦拼起命来,威力显著。
近战的接触只进行了小半柱香时间,小半柱香时间之后一切都已经结束,而在瓮城之内,对叛军的歼灭战也已经结束,炮火开始凌乱起来。
在城外,情知不好的叛军显然已经准备逃窜了,不过他们的运气显然不会比城内的同伙好多少,因为在九江城的西南角,大地在颤抖,两千多个骑士已经举起了明晃晃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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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大胜
次日正午。
一夜的鏖战之后,九江守军已是疲惫不堪,秋风萧瑟,城池内外血腥气弥漫,而如今,官军也大量的出动,开始收容看押降卒,收敛尸首。
人死为大,无论是谁,生前又如何穷凶极恶,可是至少给个葬身之地也是要的,在城外十几里处,已经开始挖起坑,准备掩埋尸首了。这既算是这个时代的人道主义,同时也是为了防止疫病打算。
不过尸首实在太多,其中九成九都是叛军的尸首,掩埋的官军不由咋舌,这些尸首纵横交错,有的已经血肉模糊,由此可见,昨夜一战是何等的激烈。
官军中风闻着一个消息,说是昨天夜里,新军的伤亡最低,不过只有一百余人,这虽是流言,可是佐证却也不少,因为这些新军在清早歇息之后,到了正午,又斗志昂扬的起来操练去了,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再加上城内的伤病营里,新军服色的人实在不多,更好笑的是,据说受损最大的是十几个炮兵营的新军官兵,因为装填火药时出了差错,以至于火药炸膛,于是乎,一次性报销了七八个人,连带着几十个伤者。
虽然说是伏击,新军占着天时地利,可是这样的战绩仍是让人乍舌不已,叛军来了三万余人,死伤就有上万,其余人更是心惊胆颤,乖乖收降做了俘虏。仗打到这份上,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一次伏击。官军参与的不多,主要是负责打扫战场,更像辅兵的作用,不过他们也确实只能作为辅兵使用,据说因为这些人伙食太差,一群连佃户都不如的家伙们,生活水平可想而知。其中有超过七成以上的人都有夜盲症,一到夜里纵有火光,眼内的事务也是一片模糊。靠着他们夜间作战实在有些难为他们。
而新军就不同,新军招募时就是层层选拔,只有身体最健壮的人才有机会通过这一轮轮的淘汰。等入了营,便日夜操练,虽然辛苦,可是伙食都是极好,肉类、蛋类都不可或缺,一万多的人马,每日营中要杀的猪就有三十多头,鸡鸭百来只,至于其他的食物就更不必提了,而且新军内部还规定。每人每日必须食用一种水果,如桔子、苹果、梨之类,任取一种。
这样的军马若是有夜盲症,那才是奇怪了,可以说。只要有敌情,新军可以在任何时候,在任何的地点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鏖战。
因此在这九江城里,虽然还有人对新军的待遇而心有不满,可是此时此刻谁也不敢再吱声了。
九江城里,居民们如惊弓之鸟。只怕昨夜谁也没有睡着,再知天命的人也不敢入眠,等到清早枪炮声渐渐停歇,他们才知道事情已经结束,悄悄从门缝里看,发现仍是一队队的官军在街上巡逻,因此得知这九江城算是守住,于是大家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因此城里十分冷清,除了一队队官军继续遍布城市,搜查昨天夜里混杂入城中的漏网之鱼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
坐落在行辕附近的伤病营里,倒还算安静,这里有足够的大夫,药品也是充足,伤兵们躺在舒服的病榻上,等候着治疗,不过时不时还会传出一些抽泣的声音,可是次序还算有序。
柳乘风带着一干武官在这里走了一遭,安抚了之后,等回到行辕的时候虽然一夜未睡,柳乘风仍然觉得精神奕奕。
其实现在扫尾的工作钦差行辕已经做了甩手掌柜,都是由巡抚衙门那边处置,所以柳乘风也不必操心劳力,不过柳乘风仍然没有闲着,上午去巡视了伤病营,正午的时候便开始召集新军武官们训话了。
这一次训话自然只包括钱芳以及十几个大队官级别的武官,大家兴匆匆的到了这里,不管怎么说,初战告捷,所有人都显得很兴奋。
柳乘风高踞在案后,先吃喝了一口提神醒目的茶水,随即微微一笑,道:“诸位,今日咱们初战告捷,可喜可贺,我看了战报,很不错嘛,一次全歼乱党精锐,这一役,已是把宁王的胳膊打折了。”
钱芳等人都露出笑容,纷纷道:“若不是大人运筹帷幄,再有对卑下人等的栽培之恩……”
柳乘风摆摆手,拍马屁他也擅长,谁都喜欢逢迎,可是柳乘风却有点不太喜欢新军的武官来逢迎他,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既然打了胜仗,该犒赏的还要犒赏,不能让下头的官兵认为咱们小气,到时本官也会为你们请功,不过现在战事才进行到中途,虽然宁王精锐尽丧,可是叛军并未消亡,诸位还是要打起精神,不可骄傲自满,再立新功。”
钱芳等人道:“大人说的是。”
柳乘风的目光才落在了炮营队官的身上,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本官听说昨夜有一门膛线炮炸膛,确有其事吗?”
这队官连忙道:“是有这么回事。”
柳乘风抱着茶盏,靠在椅后,继续问道:“原因是什么,是不是火炮本身有问题。”
队官连忙摇头:“不是。”
这肯定是不能说有问题的,因为采购是军需官的事,如果说有问题,军需官就完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就算想冤枉人家也不成,新军每日操练,这火炮也没少用,平时你没发现问题,现在打了仗才发现,这明显是有猫腻。
队官道出实情道:“大人,卑下方才曾过问过,是当时的几个炮兵动作不太规范,填装的火药太多了一些,从而导致了炸膛,想必是他们初临战阵,未免有些紧张,所以……所以……”
柳乘风严肃的道:“炮兵不规范,就是你这队官的问题了,若是人人战时都不规范,这仗还用打吗?就一次不规范,便伤了七八人的性命,炸伤了数十人,这就是你这大队官的责任。从此之后,若是再犯这种错误,本官也不来责问你,你自己去请罪便是。”
炮兵队官连忙告饶,钱芳在边上看着有些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该出来为他说句话,再加上平时操练都好好的,只是新军第一次打仗,难免会有疏漏,这还真怪不上别人。
钱芳连忙站出来道:“队官杨让虽然有错,可是也有大功,这一次伏击,炮营居功至伟,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