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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南洋分设十大五军营将军府。将军与本地知府衙门、总督衙门互不同属,下设捕盗厅、镇抚营、掌狱院、义禁府、缉事府,掌控刑狱司法大权。维持治安,刺探本地情报,巩固安全。
楚国在几个月时间。凭着雄厚的财力,已经将触手一步步深入了南洋各个角落,不只是官军的招募,还有数以十万计的巡捕、差役、缉事校尉、禁卫、狱卒也纷纷招募起来。
水师亦分驻各国港口,互为犄角,在这种情况之下,大量的商贾开始涌入,他们看上的,是南洋这一块从未开发的处女地,大量的矿山和原木都在这里待价而沽。甚至还蕴含着大量的金矿、银矿、钻石,这里的采矿权价值低廉,只要肯花银子,拿下几个矿山便能坐地收钱。
开采矿山,就必须有道路连接起来。否则如何将货物运输出去?因此楚国议政府已经着手了大量兴建新港口、大量修筑道路的计划,而这一次道路的修筑,绝不亚于大明修建道路的规模,在计划之中,修筑的道路里程超过了十万里之多,新建的港口也将超过七十多个。这规模宏大的计划,实在让柳乘风有撞墙的冲动,议政府那边只负责出章程和细则,可是这些家伙,分明就是拍了脑袋制定出来的计划,一下子兴建这么多道路和港口,国库哪里承受的起,李东栋那些家伙分明是盯上了柳乘风私房钱。
不过在这件事,柳乘风还是决心全力支持,这是家天下的时代,整个南洋都已经打上了柳家的烙印,现在投入进去,将来迟早又要流回柳家的腰包,因此柳乘风咬了咬牙,大笔一挥,直接拿出了八千四百余万两白银。
既是要修道路和港口,就需要大量的工匠、劳工、木材、泥浆以及诸多的工具和铁器,如此庞大的工程,所费惊人,这天下哪个商贾都想从中分一杯羹,于是商贾更是趋之若鹜,商贾们抵达了南洋,自然要带着大量的人手到来。
在楚国那边,几乎每月都有为数在百万的汉人人口在涌入,而这些人又经由楚国转道南洋分赴各国。
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迁徙的人口,汉人们开始在南洋大量的购置土地、收买矿山、兴建作坊,热闹非凡。
楚国现在需要的也只剩下时间了,汉人的人口比例逐渐在南洋各国中提升,假以时日,楚国在南洋的统治将会更加固若金汤。
不过此时此刻,在王府之中,从京师传来的邸报却是打了柳乘风一个措手不及。
刘健、谢迁、马文升人等已经请辞,宫中已经获得了批准,杨廷和、焦芳、张彩三人奉旨入阁,萧敬告老,刘瑾兼任司礼监提督太监,谷大用则为秉笔太监,马永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为御马监提督太监,至于其他人,这些从前东宫的旧人,纷纷以太监的形式成为宫中的掌权者。
现在唯一留在内阁的,只剩下了李东阳,据说是刘健等人递交了致仕的奏书,唯独李东阳选择了沉默,宫中对于这些辞呈,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给予了回复,甚至连一丁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朝局的突变,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
锦衣卫那边,已经专门派了人,把事情的原委都禀告了一遍。柳乘风用心聆听之后,才终于知道了怎么回事。
他隐隐觉得,在这件事的背后,应该不只是刘瑾从中布置这么简单,刘瑾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会是谁呢?
其实根本不必认真去想,只看这一次事件中的得益者便知道,这一次得益最大的是三个新晋的内阁学士,杨廷和乃是东宫旧臣,且在朝中享有很高的声誉,朱厚照从前就对他青睐有加,可以说杨廷和入主内阁是迟早的事,而且杨廷和和刘瑾等人的关系很坏,当年在詹事府的时候,据说双方的关系就剑拔弩张,而这时候皇上任命杨廷和入阁,柳乘风隐隐觉得,这应当是张太后的意思。
最大的变数,就是那焦芳和张彩了,这两个人按资历也确实有机会能入阁,可是他们此前的实职不过是个侍郎,在朝中灰头土脸,可怎么就说入阁就入阁?
这两个人,莫非就是幕后的推手。
柳乘风在得知此事之后,专程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琢磨的就是这件事,朝廷任何一个变动都不会是没有原因的,等到柳乘风把事情的经过整理了出来,才终于恍然大悟。
明白了这些,才会知道刘健这些人死的并不冤枉。
其实一开始,刘健的方略是完全正确的,借着游击将军刘先的事进行发难,先按兵不动,等到时机成熟,直接入宫去寻张太后,直接让张太后出面除掉刘瑾,只要这件事做成,所谓的八虎就不足为虑。
不过显然,刘焦是错了,他错估了皇上的决心,张太后之所以会生出除掉刘瑾的心思,是因为她认为刘瑾妨碍到了皇帝,有刘瑾在,皇帝会和百官们失和,所以刘瑾的死活,对张太后并不重要。
可是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刘瑾却是寻上了朱厚照,也不知给朱厚照喂了什么迷汤,在朝会上,朱厚照突然发难,这一次发难很严重,一开始,朱厚照就给刘瑾的罪名进行了澄清,直接告诉百官,这件事是他授意,所以就算要加罪,也是他朱厚照的罪。
百官们自然不肯相让,尤其是刘健,对刘健来说,他作为首辅,事情是他挑起的,若是就这般息事宁人,他这首辅和辅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因此刘健非要把这件事办成不可,自然也就开始据理力争了。
这一争,就麻烦了。
朱厚照的性子如何,柳乘风一清二楚,他发起疯来,是什么话都敢说的,以至于朱厚照连那句谁要做皇帝他肯退位让贤的话都说出了口。
事情终于彻底的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柳乘风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张太后在听到了这件事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心情。
张太后原本是希望,牺牲掉一个刘瑾,换来君臣之间的和睦,可是当她知道,君臣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难以调和的地步又会怎么做呢?
张太后只有一个儿子,所以在她看来,不管这个儿子再怎么胡闹,他的儿子也必须做皇帝,而大臣与君主的矛盾一旦到了难以调和的程度,谁能保证,这些大臣不会玩霍光易君那一套把戏,要知道,这些人可是辅政大臣,又是内阁大臣,在朝中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他们的权威和汉朝的霍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了,一旦他们觉得这个皇帝昏聩透顶,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有另择贤明的心思。
张太后定然开始动容了,她必须有所防范,皇帝再昏庸,说了再多的错话,做了再多让人不能容忍的事,她也必须护这个犊子,所以她立即改变了主意,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留下刘瑾,除掉刘瑾,是希望让君臣和睦,可是现在留下刘瑾,却是希望借刘瑾来制衡百官,既然矛盾不能调和,他们就只能借用刘瑾来为稳固皇上的龙椅,达到某种权利上的平衡。
第九百一十六章:公主有孕
其实张太后的心思并不太难琢磨,只需要想清楚一点,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皇帝好,皇帝和大臣失和,她会想着去弥补,可是一旦皇帝与大大臣的关系到了难以弥补的地步,那么身为太后,自然会担心大臣们去做霍光。
霍光是什么人?那可是换皇帝跟换衣服的主儿,虽然后世对他的评价颇高,说他撤换掉了昏聩的皇帝,而辅佐了明君,可是对张皇后来说,再昏聩的皇帝也是自家儿子,任何人想做霍光,就都是他的死敌。
为了防止霍光的出现,就不能事事顺着大臣们的心意,更要削弱内阁的权柄,而什么人可以胜任呢?大臣们都是蛇鼠一窝,很难掌控,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太监,刘瑾在西厂虽然折腾,可是确实给予了百官很大的威慑,那么留下刘瑾,借以来遏制百官,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太后的心思变倒是变了。
有的人心思却没有变,以刘健为首的这些人当发现皇上和自己离心离德,太后的懿旨迟迟不见颁发,顿时便感觉不妙了。
可是现在打退堂鼓却是不成的,刘健是阁臣,首辅大学士,这脸面多少还要一点,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唯一的选择只能坚持下去,因为一旦打退堂鼓,他在朝中的威信就等于是荡然无存了,同僚们还会怎么看他?清流又会怎么议论,他刘健带着百官闹出了这么一出出来,结果事没办成。自己却退缩了,将来谁还肯以他马首是瞻。
只能继续抗争,没有退路。
紧接着,刘健便递交了辞呈,他的辞呈递上去之后,其余人纷纷跟进,谢迁、刘大夏、马文升人等一个个将辞呈递了上去。这是他们最后的手段,事情要嘛挽回,要嘛宫中向外朝妥协。要嘛外朝撂下这烂摊子。
柳乘风推测到了这里,心里便叹了口气,其实从一开始。当有人背后点拨刘瑾的时候,这件事的结果就已经揭晓了,刘健的辞呈显然不会有任何的效果,若是换了先帝,或许会有退让的可能,因为政治本就是相互妥协,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会把事情做到最坏。可是当今皇帝不一样,当今皇帝显然不是个弄政治的人,他的性格更像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身为一个将军,从来只信奉你死我活,至于妥协是什么,显然皇帝不太会关心。
刘健要求致仕,等于正中了内廷的下怀。甚至连张太后此时也觉得刘健不再适合继续位列辅政之列了,她没有表态,可是态度已经很明显。至于皇帝,那就更不必说了,只需刘瑾在边上怂恿几句,只怕连客套都没有。直接就会有批复下来。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刘健致仕,谢迁致仕,马文升、刘大夏等一批先帝老臣纷纷黯然收场,送走了这些哭的人,自然有的是新人补充。
柳乘风把事情全部想通,却也不禁叹了口气,刘健这些人未必是道德的君子,也绝不是什么千古的完人,可是他们十几年的心血换来了弘治的中兴,虽然现在是这下场,却也无愧天地。
只是接下来会如何呢?一个旧时代随着刘健等人的收场落下了帷幕,那么一场新的游戏,又将如何开始?
杨廷和这个人,身上的太子旧人印记很重,他是詹事府的人,现在朱厚照登基,迟早会大用他,不过他和刘瑾关系一向很坏,想必将来肯定有颇多的掣肘。
至于李东阳,将来只怕也只能蛰伏,他身上有太多刘健的印记,是刘瑾这些人最防范的对象。
倒是焦芳和张彩这两匹黑马最是让柳乘风猜不透,这两个人若是柳乘风所料不差的话,应当就是刘瑾背后指点的人,现在二人入阁,未必能满足,据说焦芳年纪已是不小,资历莫说是杨廷和还是张彩,便是李东阳其实也比他差许多,用一句俗话来概括的话,人家焦芳进翰林的时候,李东阳还在学摇头晃脑的背经义呢。
人有了资历,就会摆老资格,就像这新一届的内阁,焦芳怎么可能会愿意屈居于杨廷和或者是李东阳之下。
看来……
柳乘风最终是有了个结论,这事儿还没完,在除掉了刘健之后,一场新的风暴还要酝酿。
柳乘风虽然远离这风暴的风眼,可是他却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先帝在的时候,留下了几个辅政,现在自己远在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