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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父子几个气顺了,王文博在儿子们面前,至少总要做个不动如山的样子,也就不再骂了,转而对那家人道:“明日清早仍旧带一份学而报来,你下去吧。”
虽然学而报可恨,可是现在胃口吊了起来,想不买也不成了,虽然人家不太厚道,可是至少人家还留了个念想,明日请早去买,早晚会揭开这重重迷雾,总比你永远不知道的好。
“是,老爷。”家人心里叫苦不迭,这学而报哪里是这么好买的?老爷一句话,这做下人的还不要跑断腿?不过老爷的吩咐,这家人却不敢违逆,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父子几个也就安静下来,闲来无事,也就随手捡起学而报继续看起来,方才只顾着寻找太子、上高王的文章,现在心平气和,发现这学而报倒是很有意思,且不说别的,这里头不少大儒的文章让人看了就很有益处,还有许多趣味的小故事,也不知是谁编出来的,既有谈谐,也有那种才子佳人的佳话,让人看了,心里不由生出神往之感。尤其是那篇《大宋风流才子》颇为有敖,居然还是连载故事,让这父子几个又爱又恨。
不过在第五版,也会出现一些新鲜事,比如说京师里头,近来出了哪个神童,九岁能作诗,又或者是哪个秀才教馆教得好,介绍了一些启蒙蒙学的心得。
“这学而报,未必没有可取之处,让读书人可以畅所欲言,又颇有趣味性,推广开来,对文风也颇有好处。”王文博下了一个评价,随即将这报纸一摆,长出了一口气,道:“每日看看这里的文章,倒也能修身养性,楚才、茂才,你们往后要多看看,对你们读书有好处。”
王文博敲了敲桌子,摆出一副教训人的面孔道。
两个儿子一齐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
王文博微微一笑,便起身来:“罢罢罢,原本想着今日告假一天的,现在还是去寺里走一走的好,也听听诸位同僚怎么说。”
整个京师,都是疯狂了,对这学而报破口大骂的不在少数,其实也怪不得大家不斯文,原本大家掐着时辰好不容易等到结果揭晓,结果这学而报藏头露尾,给你看了几百字的开头,别说没看到太子文章的影子,连上高王的文章也只是显露出了冰山一角,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不打上门去就已是好了。
不过越是骂,这好奇心,反而就更重,就好像洞房花烛本就让人期待,现在你揭开了红盖,只看到了新娘光洁动人的下巴,然后几个大汉冲进来直接把你架走,临末还斯斯文文地说:时候到了,要想继续看,等明日再说。
碰到这种事,虽然是火冒三丈,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在想,那下巴上头的脸蛋是什么样,是鹅蛋脸呢?还是瓜子脸儿?那眼睛又是如何?
是凤眼呢还是水汪汪的大眼?
而这时候,事情的始作俑者柳乘风却是清早就起来,开始布置人准备接旨意了,其实皇帝发旨意绝不会突然袭击,除非遇到紧要的事,大多数时候,旨意到了内阁,内阁发到某部堂,部堂会先叫个人来知会一声,这就是告诉你,旨意要来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头呆着,把该准备的准备妥当了。否则人家颁布旨意的人到了地头,却发现人不在,出城踏青或者去喝花酒了,这还了得?
巳时的时候,礼部就已经来了人,温家上下,香案、蒲团也都准备好了,中门大开,爆竹、红绸、红灯笼之类的喜庆之物也都随时做好准备。
温正今日自然是告了假,比柳乘风还着急一些,时不时心不在焉地在厅堂里看着日头,不断说:“那礼部的人也鼻到了。”
倒是老太君显得颇有几分耐心,用拐杖笃着地面道:“你不要晃悠,晃得老身的眼睛都花了,今个儿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家出了二品夫人,这是光耀门楣的事儿,你苦着脸做什么?”
温正立即摆出笑容,道:“娘,我不是怕出差错吗?”
至于温晨曦,则是盈盈地欠身坐在一边,脸色生出红晕,整个人也是显得焕然一新,柳乘风能想到她,为她请封,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这个时代,毕竟和后世不同,夫唱妇随,妇人终究还是从属,哪有柳乘风这样主次不分,不先索要自己的好处,却是要给妻子请封的?
昨天夜里的时候,温晨曦为了这个事,着实是有点儿埋怨,埋怨柳乘风不该忘了自己,夫君有了体面,有了官爵,做妻子的就算不做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是这样说,温晨曦却是半夜都没有睡,心里甜滋滋的,总觉得这世界一草一木都比从前鲜亮明媚了,倒不是说在乎这夫人的身份,她最舒畅的,是柳乘风那种事事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态度。
而柳乘风……
此时却在打盹,时不时发出杆声。每一声鼾声传出来,边上的温晨若便皱一下眉头,这样的日子,姐夫这家伙居然睡着了,这温晨若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了,说他没心没肺,似乎有点儿不妥,可是说他有心有肺,再看看他那副昏昏睡睡的样子,也觉得不对。
柳乘风是真的困了,昨天夜里,温晨曦跟他说了一夜的闲话,又是哭又是笑的,折腾到黎明时分,睡了个把时辰又被人叫起来,虽说年轻人龙精虎猛,却也不是这样的折腾。
第一百一十一章:钦赐御剑
“圣旨来了,来了……”
外头传出叫嚷声。
大厅里的人都惊动了,连柳乘风也被惊醒,睁开迷蒙的眼睛,揉了揉,随即一行人呼啦啦地出去。
中门这边,一名礼部官员已是到了,后头几个披红的随从,都是端着盖着红绸的托盘,肃然而立。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悉有锦衣卫百户之妻温氏,娴熟大方、温良敦厚……”
大明皇帝的圣旨,起头时大致分为两种,若是皇帝诏曰,这就是内阁代为草拟颁布,而若是念作是皇帝制曰,这即是皇帝亲自手书,只是这里头的分别,柳乘风也分不明白,反正这圣旨和昨日进宫时皇帝说的差不多,不过在大明,夫人分作诰命、敕命两种,一至五品是诰命,以下的就是敕命了,按道理来说,柳乘风是六品武官,夫人从夫品级应是六品敕命夫人才是,只是因为这是特旨,丈夫是六品,夫人却是二品,所以也可以称作是诰命夫人。
柳乘风对这个不懂,所以当时向皇帝请封诰命,其实是有点坏了规矩的,只是当时皇帝高兴,又觉得柳乘风的功劳不小,所以也没有点破,直接给了个二品诰命。若柳乘风说请封敕命,多半这圣旨就是敕命六品夫人了。
圣旨念毕了,那礼部官员左右便端来诰命夫人的犀牛角轴礼服,又呈上印信等物,温晨曦接了,谢了恩,众人哗啦啦地要站起来,那礼部官员又道:“且慢。还有圣旨。”
众人又重新拜倒,柳乘风很是无语,这圣旨怎么和连续剧一样,莫非还来玩续集这一套?
礼部官员又展出一份圣旨,咳嗽一声,继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锦衣卫百户柳乘风,督导太子。有功于国,钦赐锦春剑一柄,黄金百两……”
锦春剑。
若说方才六品武官的夫人诰命二品夫人有点不合规矩,现在钦赐锦春剑,也有点儿出格了。只听说过锦春刀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锦春剑,那礼部官员念出来时,连温正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只是此时不能问,却是一头雾水。
不过柳乘风却猜测出了一点端倪,锦春刀是锦衣卫用的,而刀,本身就是武官的佩戴之物。可是剑不同。剑是尊贵的象征,在明朝,那些考上了功名的秀才才可以配剑,对文人甚至是文官来说,若要佩戴武器做装饰,是绝不可能选择刀枪、金瓜之类,唯一的选择就是剑。
所以剑这东西,有另一层神圣的意义。既所谓儒,君子六艺,其中就有剑道,在大明的街市上佩剑而行,绝对是身份尊贵的象征。
而且这圣旨是诏曰而非制曰,这就说明旨意是经过内阁颁布的,内阁几位大学士。想必也和皇帝商议过,对赐剑之事,内阁并没有反对,大家默认了柳乘风不再是武夫的身份。
柳乘风深吸一口气,赐剑的旨意。对他来说意义实在过于重大,这是自己文人身份的认可,在这大明朝,武夫是被人鄙视的,就比如大明的军队之中,虽然总兵官之类的官员是武官,可是真正节制军马的督师、总督却必须由文人担任,这既代表着皇权对武人的不信任,另一方面,也是风气使然。
文武殊途,待遇却是千差万别,武人能做的事,文人能做,文人能做的,武人却只能在边上干巴巴地看着吹胡子瞪眼。
有了这个身份,柳乘风想不发达也不成了。
内阁的几个老头子到底怎么想的,柳乘风不知道,不过柳乘风在转瞬之间,大致已经明白皇帝的想法了。皇上已经下了柳乘风随时进宫练字的许诺,名义上,皇上和柳乘风是师生关系,堂堂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却是个武夫,这怎么了得?传出去还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可是赐了御剑,就等于是给予了柳乘风另外一重身份,看上去这似乎是一个很折中很自欺欺人的法子,却也比叫柳乘风辞了锦衣卫的差事跑去考秀才要好得多。
“臣领旨谢恩。”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柳乘风坦然了,接了旨意和锦春剑。
柳乘风站起来,笑道:“大人传递旨意辛苦,倒不如到内堂去歇一歇,喝口茶再走。”
这礼部官员看了柳乘风一眼,若是寻常的武夫,他一句回绝也就是了,毕竟是朝廷命官,要讲风骨,怎么和一群武夫打交道?否则传出去,要坏了风骨的。不过柳乘风的身份毕竟不一样,虽是武官,却又是詹事府洗马,是王鳌的门生,如今皇帝又赐了御剑,这里头的暗示不言自明,犹豫了一下,官员莞尔一笑,道:“也好,如此就有劳柳百户了。”
柳乘风连忙迎着这官员进了内堂,而温正也不是省油的灯,叫来一个家人,低声耳语几句,便随柳乘风一起待客了。
上了茶,互道了姓名,才知道这官员姓胡,单名一个凯字,胡凯先是打量柳乘风几眼,慢吞吞地喝了茶,柳乘风则在边上陪坐,说了几句闲话,胡凯似乎有什么心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柳百户,那学而报是你办的?本官有个不情之请,柳百户能否将太子殿下和上高王的文章给本官看看。”
柳乘风方才还是如沐春风,这一下子,脸色就变了,给你看?你难道不知道,这篇文章比黄金万两还要贵重?凭着这几篇文章,学而报第一日的销量,已经突破了二十万,二十万是什么概念?三百文一份的话,那就是六万两银子,刨掉各项开销,一天就净手五万多两白银,这文章若是透露了出去,往后还怎么骗钱?
柳乘风眼珠子一转,双手一摊道:“倒不是柳某人不愿意给大人看,哈哈,只是这文章都在宫里,皇上只肯每日抄录三百字出去,这是皇上的意思,柳某人也无可奈何。”
反正这胡凯也没向皇上求证的胆量,柳乘风把这黑锅往皇帝身上背,倒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胡凯虽然知道柳乘风或许是在糊弄他,却也无可奈何,莞尔一笑道:“难怪,难怪……”说罢便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