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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二人都揣着一肚子的明白粉饰太平。又互相吹捧了几句,国公夫人才放了玉妍回花溪苑中歇息。心腹霍妈妈这才自里间儿出来,“你方才可都听见了?依着你瞧,她当真是甘心情愿给荷姐儿那荣幸呢?”
霍妈妈弓着腰并不敢立时就答话儿,她仔细咂么了咂么方才听见的那些话,又抬眼瞧了瞧夫人,“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这位长公主呀,果真是个有教养的呢竟如此大度从容,一般闺阁的女子,也难与长公主一较高下。”
这一长串的恭维话把国公夫人也逗乐了,“你个狡猾的老货,找你问个主意呢,你竟把她夸了个天花乱坠,。我又何尝不晓得她是个好的呢,但凡是个小家子气的,哪里能亲自跟我给你们三爷求妾室呢?不过,她这也忒大度了些个”
霍妈妈接着弓身立着,不肯再多说一句话。二人静默了半晌,褚国公夫人终于自嘲地笑着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也赶紧着家去吧,你那侄女儿,明儿领了来给我瞧瞧,若果真是个好的,给慎昀放到身边儿也好,等你们二奶奶进了门儿,那院子里也能有个咱们这边的眼睛耳朵。毕竟不是家家儿的女子都像那位一样宽纵得倒瞧着像是有点儿漫不经心似的。”
“是”霍妈妈恭恭敬敬地应了。“夫人,这新二奶奶她,听说也是个管家闺秀呢?”听见霍妈妈问起这个,褚国公夫人面上便堆起了菊花儿一样儿的笑,“说起你们这位新二奶奶,竟也是个奇女子呢。她祖上原是货郎出身,因她祖父是个能人,竟挣下了六间铺子,两座绸缎庄,良田千顷的家财。”见夫人笑得眯了眼睛,霍妈妈心里头不屑地撇了撇嘴,“这又算个什么奇处?”
想归想,霍妈妈可是听得极仔细,就听见夫人说道,“若说这样儿的人家儿也是平常,难就难在她的爹爹身为家中幼儿,爹娘的掌珠,自小也是锦衣玉食地养大了,竟能头悬梁锥刺股认认真真读书出来,也是做了三任的一方父母,说是最清正廉洁呢。其母亦是大户人家出身,听说你们这二奶奶自小琴棋书画样样儿皆通,这还不算,因她父亲一心做官,家中的生意竟到了她十岁时都已由她同其祖父共同掌管了呢。可不是正合了鹤落真人的那些话”
霍妈妈见夫人笑得欢畅,也忙着就紧赶着奉承,心里头却咚咚咚地打鼓。自己的兄长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也是小姐一般地娇养到大,因兄长办事得力,前些年国公爷就赏了兄长一家脱去了奴籍,如今是正儿八经的良民,若不是那江贵姨娘前日偶尔提起曾见了自己的那侄女儿,满口里夸赞长得有多么美,竟不输给长公主分毫云云的话,国公夫人也断不能起了让自己那侄女儿给二爷做妾的心思。
心里头把那没眼色又心黑的江贵姨娘骂了个狗血淋头,霍妈妈面上可是瞧不出个端倪来。出了国公夫人的院子,那霍妈妈叹了一口气,“那么一位新二奶奶,十岁就掌管了家中的生意,如今已是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儿的脾性。偏人家命好呀八字正是府里急着找的阴年阴月阳时所生。”
霍妈妈这里摇着头叹着气地回了自家去,花溪苑中玉妍正捧着茶要喝,听见观棋说二爷定了亲,是江北的“青丝阁”家的九姑娘。玉妍一下子就将茶脱了手,盯着碎了一地的茶盏,玉妍怔怔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姑娘您就醒醒吧二爷五日前出去了一趟,回来了以后,第二日就应了这文家的婚事。之前是夫人说破了嘴皮子二爷也只说终身不娶呢。可不晓得二爷这一趟出去遇着了什么事儿,竟转了心思了。”
玉妍茫然地抬起头,盯着观棋一张一合的嘴,“五日之前?五日?那,那不正是他去宫里头探自己的时候儿?那一晚原本二人聊得也投契,可玉妍问了句若是将来万事俱备,他能不能跟自己浪迹天涯的时候儿,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犹豫了。可是,玉妍万万也想不到,他竟然能因为惦记着自己费尽周折夜探皇宫,却怎么好像是叶公好龙一般,真的自己要同他私奔,他竟然,竟然要别娶她人?”
“姑娘?姑娘?”听琴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哎呀观棋你,你明明知晓姑娘的痴心眼儿,怎么你就连个话儿都藏不住?竟直不楞腾地就跟姑娘说二爷的这些个事儿他便是爱娶哪个呢与咱们什么相干偏还牵三挂四的,以为自己个儿是个深情的,到头来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天底下的男人们,这都是怎么了?偏就心口不一的都让咱们姑娘碰上了”
听琴含着泪,边训斥观棋,边摇晃着玉妍,急得听琴眼睛里头都带了泪,“好姑娘呀您这在宫里头刚病好了,可莫要将这话放在心上这天底下的男子都是一样儿的,嘴里头哄着一个,心里头想着一个,可若真是要明媒正娶,终究还是听他爹娘的,姑娘,您说句话儿呀您可不能又病了呀为着这些个臭男人,实在划不来呀姑娘”
玉妍木然地转动着眼珠儿,她瞧了瞧听琴,又看了看观棋、侍画、品书,见几个丫头的脸都雪白雪白地,又见听琴也是嘴巴一张一合像是急着说什么,眼睛里都有泪了。玉妍的脑袋嗡嗡地像是有几百只苍蝇在叫。
她烦躁地挥了挥手,起身就想到二爷的院子里寻他问个清楚明白。刚站起身儿往前迈了一步,脚底下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粉色的绣鞋脚尖儿处让血给染了个通红,丫头们一见姑娘如此,都落了泪下来。心里将那二爷又骂了个狗血淋头,慌慌张张地扶着姑娘就入了寝阁,忙拿着伤药给玉妍包扎伤口。
“姑娘且忍忍,奴婢这就叫婆子去请太医。”侍画安顿了玉妍就要转身儿往外头去,身后头传来姑娘微弱的声音,“侍画回来。”
玉妍此时已醒过神儿来了。她盯着四婢,见她们眼睛都红着,又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儿,“唉一点子小伤罢了。割破了而已,还值当叫太医。你们是安心想叫这京里的人都晓得,你们家的长公主是个娇骄二气都占全了的人是不是呀。”
“姑娘,这伤口可是挺深的,您此时可不是意气的时候儿呀。”听琴给侍画打手势,暗示她赶紧着去请太医。一边儿上前给玉妍掖了掖被子,想扶着姑娘躺下。“罢了,不用惊动府里跟宫里。你们姑娘此番出宫了,再也不想跟那儿有一星半点儿的瓜葛了。我躲之尚且不及,干什么这么点子小事儿还非要自己张扬得满天飞呢?眼下已够我烦的了。”
这一席话说得四婢都不言语了。也没人敢问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姑娘进宫住了些日子,这一回府中,竟将宫里也视作了洪水猛兽一般呢。听琴还想再劝一劝姑娘,却被观棋暗暗拉住了衣袖。
“你们说褚候他定了亲?”玉妍强忍住心口儿的那股子难以名状的剧痛,尽量平静地问道。四婢彼此瞧了一眼,都低垂下头,微微地点了点头。
“新人,是什么来头?”玉妍接着问了这么一句。品书丫头听见姑娘的话,忍不住抬起头啐了一口,“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罢了商人之家出身,定然是个市侩的。”
这话倒是玉妍前世里头常听见的,商场上谈判,有时谈不拢,人家也常常这么说自己,那时候听在耳朵里头,真是觉得脸面上都发烧呢。“品书,说话就要好好说,不要拿人家的出身跟年纪做文章。人的出身不能自己选,年纪大了还没嫁,也不是就说这人一定就不好。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儿,她又不知晓你家姑娘我的心思,你这样迁怒,好生无有道理。”
“姑娘姑娘能有什么心思。都是品书丫头白日里听那些婆子嚼舌头呢。”听琴掩饰地紧跟了一句。玉妍瞧了瞧自己的四个心腹,摇了摇头苦笑起来,屋子里一片令人窒
母女终达成共识
因脚伤的缘故,玉妍呆在花溪苑中对外头只说是旧疾未愈,不便多见人。国公夫人前来探望时,玉妍也只是躺在床榻之上,因盖着锦被,加之丫头婆子们都帮着掩饰得极好,国公府中的人并无人觉察内里的实情。
明面儿上玉妍每日是卧床静养,暗地里她却是再也闲不住了。派了听琴跟观棋到长公主府上只说长公主旧疾难愈,病中愈觉凄凉,想念su人沈氏,请su人到国公府中前去探望。原本su人沈氏也是要到国公府中探一探女儿的。虽说太后娘娘乃是自己女儿的义母,圣上跟梁王乃是其义兄,可是……圣上与梁王爷对自家女儿的心思多多少少su人沈氏还是听见女儿曾提起过的。
此一回就因为个贵妾之女,宫里就煞有介事地留了女儿在宫中住了半旬,这里头的蹊跷知晓点儿内情的人总是要有些提心吊胆的。su人沈氏要入内更衣,听琴跟观棋主动请缨,要侍奉su人更衣。
这沈氏原本就是个极聪颖的人,见女儿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侍婢今日无缘无故就要逾越规矩侍奉自己更衣,定是女儿有什么体己话要让她二人带给自己。是以,su人沈氏只是假意推辞了一番,便也就笑呵呵地应了,嘴上还说着,“你们这俩丫头,虽说我是你们长公主的生身之人,可她终究上了皇家的玉牒,你们侍奉她,今日又要侍奉我,可不是要给我这脸面上添光彩呢”
三人和乐融融地入了su人沈氏的寝阁。观棋立在门口处向外头瞧着,防着有人靠近偷听。而听琴跟su人沈氏又往里头走了走,su人沈氏刚要开口询问,这听琴丫头就跪倒在地,“还请su人您救救咱们家姑娘。”
这一句话说出来,听琴的眼睛就红了,观棋微微侧了头,也叹了一口气,便又紧紧盯着门外头。沈氏瞧着这阵仗儿,知晓女儿此次入宫定然是出了什么纰漏,惊慌之间,脸都有些白了。
不过,她原本就是一个沉稳得过了头的人,那些年在祖宅中守着,日日夜夜无事可做,竟是痛定思痛,将自己这一路行来的桩桩件件都反反复复琢磨了个通透明白,那性子早已磨得愈发地含而不露,“唉跪来跪去地有什么用处?难不成她有难,我还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么?”
听琴抬起头,那眼圈越发地红了,喊了一声su人,就哽咽得再难言语。要说自家的姑娘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可真是舒畅顺意的时候儿少,这平地起风波的时候儿反而是一波儿又一波儿,竟似没个止歇一般。好不容易姑娘的心定了,瞧中了褚候,听姑娘说的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褚候也对姑娘分外地关怀体贴,心心念念着,虽说不合规矩礼法,可人心偏要拗着这理法,姑娘定了心思,她们做奴婢的也只得尽力帮着姑娘罢了。
“su人,姑娘她请su人前去探望,还请su人将铺面田庄的账目捡那些个紧要的今日设法带了些给姑娘,姑娘她,是真遇着了过不去的坎儿,若非如此,依着姑娘那得过且过的性子,怎么也不能在此时过问这些个东西。”
沈氏听见了这丫头的话,心里头是咯噔一声儿。她心里头清楚明白地知晓,自己的那个女儿,她这一回是真遇着了大事儿了。从前再怎么艰难,她至多也就是病一场,今日她动了那些账册的主意,这究竟是什么事儿呢?
饶是沈氏的性子沉稳,收拾账册时那手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听琴瞧着沈氏白着一张脸,连具体是怎么一回子事儿都不细问,摘了墙上的那幅牡丹雉鸡图,半点儿不避着自己跟观棋在枕头底下的一个木盒子里头拿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