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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性命,我是要去给你们招来杀身之祸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拼死拦着我”
“夫人息怒。”众丫头仆妇忙跪倒在地,齐声请夫人息怒。“好,好今**们哪一个敢拦着我,我,我,”褚夫人猛地起身一把推开了跪在榻前的赖妈妈,跌跌撞撞就到了桌案之前抄起一个瓷瓶拼命摔在了地上,拾起一块碎片比着脖颈处,“准备诰命服饰吩咐备车马”
几十年来都宽厚开通的夫人一夕之间竟为了二爷不惜自残,吓坏了众丫头仆妇,赖妈妈心中悔恨自己方才不该劝阻夫人,众人正七嘴八舌劝夫人时,外头传来国公爷的洪亮嗓音,“赖妈妈服侍夫人梳妆,外头今日是哪个伺候车马的?”总管雄伯忙进来回话,“是张贵儿的二小子。”
“嗯,备车,我跟夫人要进宫面见太后。”国公爷吩咐罢了,褚夫人已由丫头们伺候着按品大妆起来,“不敢劳动国公爷,这事儿,你还是回避吧。”
“淑婉。”国公爷此时很头疼,他这位夫人,几十年了,国公爷是一点法子也没有,虽说名为淑婉,却最是爆竹的性子,夫妻相处之道上更是少了些细致温婉的意思,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度容人,极少拈酸吃醋。
“唉”国公爷叹了一口气,“淑婉,慎昀也是我的爱子”这句话说得褚夫人瞬间又流下泪来,她颤抖着唇盯了褚国公一眼,“敏柔郡主虽也是个可怜之人,然,今时今日,我已顾不得她了,国公爷您若是执意将她聘与咱们慎昀,您今日还是回避的好。”
国公爷背转了身子,他瞧着外头那两棵在初冬的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老桂树,又想起了小时候慎昀最喜爱这两株桂花树,有一回,因趁着他**午间小憩时偷偷爬了这桂树,险些跌落下来,可是让国公爷结结实实赏了一顿板子。
“淑婉,此事透着些蹊跷,”国公爷缓缓地说道,“我不听纵然这话全无道理,是假的,这敏柔郡主,我儿慎昀就是无福消受了,你们哪个都莫要劝我”
国公爷听见这话,身子僵住了片刻,“既然如此,淑婉,此番为夫的陪着你一同进宫,这事儿与太后娘娘说了,也是要同圣上再禀明一番的,就,就由为夫去面见圣上吧。”
褚夫人江氏淑婉眼瞧着自己的夫君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大踏步出了正房,她愣愣地瞧着镜子中的那个脸上都生了些皱纹的女子,“榆槐他,还是当年的榆槐,他终究是榆槐”她低声地呢喃着,那张带泪的脸上,缓缓绽出来一朵最柔婉的苦笑。
儿子慎昀降生后的点点滴滴又像是一下子就回到了眼前,那是他们结缡七载的第一个孩儿,褚夫人清清楚楚记着,孩子满月之日,她的夫君,当时的武平候,她的榆槐喝得酩酊大醉,那一夜,醉酒的夫君盯着床榻上的娇妻幼子许下了一辈子都要好好待他们母子的铮铮誓言。
可是,褚夫人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慎昀满一周岁时,先敏霁太后薨逝,自那而后,她江氏淑婉的榆槐就也跟着那个传奇般的女子一同去了,留下的那个褚国公除了征战、朝事,就是整日里忙着在愈来愈多的女子身上寻找他已逝表姐的影子。
“榆槐榆槐,你,你可算是回来了咱们的儿子,也定能回来的”褚夫人闭上了双目,任由着丫头们帮着她戴诰命的珠冠,她心里头又是欢喜,又是悲伤,几十年的岁月竟在这一刻,她才又有了好好与她的榆槐守住他们的家,守住他们的儿女的那一种泰山崩于前亦不改的决心。
卜算之术假亦真
褚国公并夫人辰时向宫里递了牌子,辰时一刻褚夫人便已坐在了太后娘娘的禧福宫中。
皇后娘娘并淑妃娘娘也已先一步让太后召了来。褚国公夫人满面的憔悴哀愁,跪在地上并不曾避讳,沙哑着音儿哀哀求告,“太后娘娘,请您准了臣妾所请,将敏柔郡主另赐一位俊秀儿郎吧臣妾的儿子实在是无福。”
此话一出,皇后娘娘就红了眼圈儿,她瞧着淑妃自顾着流泪,分明已无暇分神他顾,皇后娘娘暗自叹了口气,也只得强忍了伤怀,起身儿到了褚夫人跟前,“夫人休要说这样的丧气话,侯爷他不过是失却了踪迹,许是走迷了路的缘故呢。郡主那儿,您就莫要过多忧虑了。”
“娘娘啊”褚夫人一把拽住了皇后娘娘的裙裾,“您帮着臣妾求求太后她老人家吧”这一下,倒是将皇后娘娘唬了一跳,她浑身打了个冷战,忙向着太后娘娘的宝座处瞥了一眼。
“夫人这是所为何事?怎么?”皇后娘娘也哑了音儿,这架势分明是嫌弃了敏柔郡主么?可这一向,自己这位姑母都是晓得宫里头的意思的,那一日叫敏柔送褚候出征,听见宫人回报说是敏柔与姑母是相谈甚欢的啊。
“淑婉”叶太后也听着这话里头的意思不太对。她叫了褚夫人的闺名儿一声儿,“你先起来坐下褚候失了踪迹,哀家也急得食不甘味夜不安寝呢咱们先加派了人手儿去苗疆寻他这不是么?皇后跟淑妃彻夜在神前给褚候跪拜祷告呢这么个紧急的当口儿,你提起这婚事又有何用?褚候定会安然无恙。”
“太后娘娘,您今日若是不肯将郡主与慎昀这婚事解了,臣妾就长跪不起有他们这一桩婚事在,慎昀他又焉能安然无恙啊”
“夫人”皇后娘娘再也顾不得礼仪,伸手去搀扶褚夫人,淑妃娘娘也抹了抹泪儿,飞身到了褚夫人面前,“母亲,您这是急糊涂了啊敏柔郡主又碍着了二哥哥什么呢”
“两位娘娘啊”褚夫人绝望地攥住了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的手,“两位娘娘啊救救慎昀吧我求求你们,救救他吧那灾星克他呢呀鹤落真人说得总是做得准吧?娘娘,是恒哥儿亲自到清虚观中求的这一卦呀”
“江氏”太后娘娘震怒,猛地一拍桌案,“哭哭啼啼,胡言乱语你自己瞧瞧你是成何体统自古男儿沙场征战,难不成你当是游山玩水呢?自然是凶险万分的褚候急智,又久经沙场,咱们离着那苗疆千里万里,这还说不准是怎么一回子事儿,你不想着使了人好生去前边儿探听消息,安顿了你们府上众人的心,你,你听信谗言,怎么就这么莽莽撞撞地闹到了哀家的宫中?”
“太后臣妾这一生就只得了他们兄妹三人个顶个儿地,臣妾都是视若珍宝一般,鹤落真人的大名,您也是知晓的,当年圣上继承大统之事,鹤落真人亦是相助有功的,您跟圣上不是还赐了真人一个‘天玄道人’的封号么?真人的话怎么就是谗言?”
皇后娘娘瞧着这位已近疯癫之状的姑母,实在是束手无策,本指望淑妃娘娘帮着,她二人先将姑母安抚住,纵然是要悔婚,也要缓着与太后娘娘进言才是,如今这样似民间泼妇一般吵闹起来,若是惹怒了太后,可不就糟了糕了。
纵然太后体恤,这传到了袁妃那儿,可不是又让那起子人要借此在宫里头兴风作浪。“贞儿贞儿”皇后娘娘一边儿用力拉拽褚夫人,一边儿轻声唤淑妃。
此时的淑妃娘娘瞧着自己个儿温柔宽和的母亲举止失度,又听见母亲说这些年只得了他们兄妹三人,也是一阵悲从中来,她瞧了皇后娘娘一眼,分明也是听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跪倒在地。
“太后娘娘,臣妾的母亲她,她骤然听了褚候失踪的信儿,一时间急怒攻心,言语行止失矩,还求太后您宽宥。”
叶太后这些年,哪里是不知晓这个淑婉的性子呢,从前先皇还是皇子的时候儿起,就是见过她的,要是掐指这么细细算起来,也是几十年的情分了,更何况她们中间还连着一个先敏霁太后,便是不看僧面也是要看佛面的。
“都先给哀家起来哀家是要打了还是要罚了?淑婉啊你是皇后的亲姑母,淑妃的亲娘,你瞧瞧你,咱们总要给小辈儿们做个表率不是?褚候的事儿,保不准儿这监军的信差回来传信儿的这些个日子又是另一个样儿了呢,你如今在这儿哭闹着要哀家收回赐婚的成命,苗疆那儿,褚候万一已回到了军营之中呢,你细想想,可不是你自己个儿在这儿庸人自扰,胡作乱闹?”
皇后娘娘口中附和着说“是呀,姑母,万事儿也要从头说起,这您细细地把前因后果都告诉给太后,她老人家也是十分心疼子铭表哥的。”
褚夫人听了太后跟皇后娘娘这一番话,像是终于从一场迷梦中略略清醒过来一般,“太后娘娘,您,您就收回成命吧”她悲悲切切地叩头下去,额头与地砖碰触的声音,惊得淑妃娘娘不由得身子抖了抖。
“你先起来坐下细细说与哀家听听是怎么一回事。当年,初霁姐姐就告诉过你多少回,凡事莫要先自乱了阵脚儿,初霁姐姐是怎么说的,喔,对了,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听听,你还记着呢么?几十年了,还是这么个莽撞的性子,这事儿呀,是怎么就扯到敏柔身上了,你倒是说说。”
褚国公府人抽噎着,由皇后娘娘跟淑妃娘娘亲自搀扶着就在一旁落了座。她有些赧然地瞧了瞧两位年纪轻轻的娘娘,又想到了八月十五那一日在宫中,敏柔郡主那孩子虽是小小年纪,却是进退有度,待人也极亲切自然,并未因着明知道是要被赐婚给慎昀,就一味地面上做出一番羞怯做作的样儿来,反而是落落大方,言谈风趣。
“唉”褚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微微撅着嘴儿,还是小时候跟初霁姐姐撒娇时的老样子,“太后娘娘,原本臣妾是极喜爱敏柔郡主的。”她顿住了,四下里瞧了瞧,又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屋顶,像是生怕这话让神明听见了一般。
“鹤落真人卜算出一肖兔女子,因是与慎昀比肩,这才害了慎昀,说是若此女给慎昀做妹子、为妾、或是他门别嫁,方可解了慎昀这场灾祸。臣妾想来想去,就连臣妾那无福先去了的儿媳韦氏都想了一遭,这肖兔的女子,还真是就敏柔郡主一人,太后臣妾一深宅妇人,除了这烧香拜佛,卜算之事,也实在没了别的主意。”
“喔?”太后娘娘略偏了头儿沉吟了半晌。皇后娘娘跟淑妃娘娘亦是面面相觑,神色不明。
“这鹤落真人亲到你府上与你卜算的?他可是说了这一卦做得准儿?”饶是叶太后此时正是满心里都得意儿敏柔郡主呢,可若是鹤落真人都如此说了,那,这门儿婚事还真是……
褚夫人叹了一口气,“倒是真人未曾亲自临门,臣妾使了侄儿去请真人,许是这一卦太过凶险,真人老早儿就已派了道童在山脚下等着我们府上的人,见了臣妾那侄儿,道童便传了话儿,臣妾侄儿欲再细问,冲到山门前求见真人,真人在门内说了几句也大抵和道童所说相差无几的话,却并未现身。”
“怎么?姑母,恒哥儿竟未能亲眼得见真人?”皇后娘娘蹙紧了眉,紧跟着就询问了一句。褚夫人迟疑着点了点头,正想说见与不见都不打紧,真人许是不愿再多为此事罗唣。
一时间禧福宫内鸦雀无声。几位贵人都沉吟不语,褚夫人也颓然坐在椅上回想那日恒哥儿自清虚观回来后的诸般情状,并无不妥之处。
“小安子到清虚观中,请了鹤落真人来。”叶太后吩咐下去,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也像是醒过来了一般,“姑母安坐,待真人来了,咱们再请真人给褚候与郡主卜算卜算,这身为女子,名节尤重,要说起敏柔这名节……”
皇后娘娘面上微微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