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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棋这直来直去的一番话说得那八个宫人略微就红了脸,她们在宫中要说也是见惯了女人间的心某算计的,却鲜少有人这么直白就把心里头的话都晾晒在众人的面前,这等不要脸面的泼皮话儿,还真是让这些人一时间有些个措手不及起来。
这叶嬷嬷也是尴尬地笑了笑,“自然是要su人跟长公主说些体己话儿的。就连太后娘娘,也是让老奴带了些话儿来给长公主呢此番长公主这婚事,可是太后心里头头一桩要紧的事儿啊。”
叶嬷嬷的话既然已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其余的宫人也就顺势就随着听琴侍画跟观棋退出了玉妍的寝阁。叶嬷嬷瞧了瞧玉妍,她恭敬地施了一礼。“长公主,太后昨儿一夜也未曾合眼,对着先敏霁太后的画像是长吁短叹直到了天光大亮。”
玉妍示意su人沈氏先到寝阁外头回避片刻。这才直眼瞅着叶嬷嬷,“敏柔自得母后垂青,实在是全赖了母后的看重提携,如今太后娘娘给敏柔如此好的一个归宿,敏柔感激尚且来不及,却反累得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伤心伤神,实在是敏柔的罪过了。”
这话说出来,虽字里行间都是感激之意,可是玉妍说这话时的语调平板,态度更是冷淡严谨,恭敬中带着那么一点点儿的不忿,叶嬷嬷人老成精,哪里能听不出这话里就带了八九分的怨怼之意,再想想太后娘娘她老人望着窗户外头的枯树枝儿,幽幽地说的那几句话,叶嬷嬷也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啊,老奴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老奴这话,长公主您听听,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嬷嬷尽管讲来就是。”瞧着长公主这神色冷淡平静至极,叶嬷嬷心里头又是一阵无力,“公主,老奴此生不曾有幸做人的母亲,这话由老奴说与公主听,怕是公主心里头瞧老奴不起,可是,公主,人都有母亲,母亲爱孩子的心,想必公主跟su人也团圆了这些个日子,怕是更比旁人能懂这份担忧牵挂呢。”
她瞄了玉妍一眼,见这位长公主八风不动,面静神清,“公主,太后这一辈子,只得了圣上跟梁王爷二位皇儿,太后诞下圣上时,也不过才是个十六芳龄的少女呢。初次有了自己个儿的儿子,哪个女子不喜欢呢,可,先皇一心只记挂着比太后年长了四岁的先敏霁太后膝下尤空之事,不顾太后还在月中,就将当今圣上抱与了先敏霁太后养育。”
叶嬷嬷说着,自己也出了神,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儿,“老奴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日下着鹅毛大雪,圣上也不过才是个降生了三天的婴孩儿,先皇在太后的寝宫坐了半柱香的时辰,屏退了众人,待先皇抱着圣上离了太后的群芳殿,奴婢们进去伺候的时候儿,太后的脸面上哪里还有半点儿人色儿,竟生生就昏迷过去了。”
“嬷嬷这是来给玉妍讲古来了?”玉妍此时心里头乱糟糟的,这宫廷中的恩仇戏码儿,她是半点儿也不想听。她这冷冰冰地声音,把叶嬷嬷听得浑身一个激灵。她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心里想着,这长公主的心可是真硬呀,任何一个才当豆蔻之年的深闺姑娘听了太后这悲惨的遭遇,哪个不同情,哪个能不流泪呢,偏这长公主,太后还是她的义母呢,若非有太后在,今日她还想嫁入褚国公府,怕是早就沦为梁王爷府中没名没分的一个小小侍妾罢了。
思及此处,叶嬷嬷心里也有些恨恨地,她瞪了玉妍一眼,“长公主,这些古话儿是最该听听的,咱们都是女人家,老奴也就罢了,要说虽是没福分有自己个儿的孩儿,却也就少了这些糟心的带累,可是长公主您,可是嫁的国公府,一同进门的还有一位江氏呢,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妹子,虽说是庶出的,可人家也是有圣上钦赐的诰命在身呢。长公主您还是早些同褚三爷圆房,诞下个一儿半女的,也好有了个依靠。”
话已至此,就有了些个图穷匕见的意思了。玉妍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瞧着叶嬷嬷,“嬷嬷圣旨可是说得明明白白次年圆房你,你这是做什么?母后她让您来就是为着这个?”
叶嬷嬷摇了摇头,“长公主啊,奴才也不过是一心为着太后跟公主。圣上说次年圆房,依着老奴看,长公主一日不与褚三爷圆房,圣上对长公主的心思一日就不能歇。长公主您初一都做了,索性一并把十五也做了,也免得皇后娘娘她心里头不自在。皇后娘娘心里烦闷,与您一同进褚国公府的江贵姨娘就难免要寻长公主的晦气。太后她虽名儿上是宫里最尊贵的人,可又怎奈皇后娘娘才是如今的六宫之主,有些个事儿,太后娘娘也是要让着皇后几分的。”
“我若是喜欢那江姨娘找我的麻烦呢?我若是就喜欢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呢?我若是做了初一,偏就不肯做十五呢?”玉妍低头摆弄着她的指甲不咸不淡地说道。叶嬷嬷一下子就让这话把满心里的话都给噎得忘了怎么说出口。
她呆愣愣地瞧着这位年方豆蔻的长公主,“这,这……长公主,家宅不宁,这是大忌啊”叶嬷嬷想拿手把自己那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可是,她怎么也无法抑制地有些结巴起来。
“家宅不宁?”玉妍哈哈地大笑起来,“好啊家宅太过安宁,日子过得死水一般,那岂不是太过无聊么?家宅不宁好呀褚三爷可不是本公主自己瞧中的,家宅不宁正好儿,本公主嫁人一回,总不成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是?皇兄赐了江氏一同进门,不就是送了个有诰命在身的戏子给本宫解闷儿的么?”
叶嬷嬷已经彻底没话儿说了。她心里头不知怎么就升起一股怒火来,她拉下了脸,冷冷地哼了一声儿,“长公主若是这么打算的,依着老奴瞧来,倒是不如当初就宁死不嫁的好呢既全了名节,也遂了心里头的本意,如今这弄得个半吊子,又是何苦来哉?”
玉妍也冷冷地笑了起来,“何苦来哉?前有狼窝,后有虎穴,怎么,嬷嬷以为本宫是有得选么?若是本宫今日嫁了,落得一个清清静静的日子,也就罢了,怎么你们还要一步步如此紧逼着我?我是个人我不是个木偶你们叫我嫁人,不嫁人就进宫,我嫁人了。连皇帝都能放我一马,让我喘口子气儿,你们这些深宫里头的妇人们是要做什么?圆房?”
癫狂的笑声自玉妍的嘴角儿就流泻出来,泪水也挂满了香腮,她泄愤一般猛地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叶嬷嬷”玉妍咬牙切齿地说道,“带着你的人立刻滚否则”
她血红的双眸猛地瞪大,“我这长公主的护身宝剑先斩杀了你们这群为虎作伥的奴才再说。”
婚礼当日忙添堵
宫里头派来的二十四位宫人终究还是随着敬敏柔长公主的十里红妆一同进了褚国公府。褚夫人江氏因在这逼嫁之事上头也颇使了一把子力,心里头多多少少都觉着有些个对不住这位敬敏柔长公主,此一番褚国公府三爷的婚事便办得格外的隆重。
江氏明薇因是御赐的贵妾,原本是要在敬敏柔长公主进门后的半日才能自国公府的偏门入府。
却说这江家的大小细务,如今都是江家二房的大*奶周氏玉茹掌理着,今日这般天作的巧合可是让这周氏玉茹费尽心思好生筹谋了半日。
敬敏柔长公主前脚儿刚到了褚府大门口,紧跟着就来了江贵姨娘的嫁妆。褚府的仆从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也让这前脚紧跟着后脚的事儿一下子弄得就慌了手脚,没了主意。
管家雄伯冷汗涟涟,一路疾跑着就进了国公府的正堂。“禀国公爷,禀夫人花轿到门”国公夫人江氏淑婉跟国公爷笑眯眯地起身正欲吩咐着迎公主入府,雄伯上前一步,“禀国公爷,禀夫人,江府的嫁妆亦到了门前,跟长公主的花轿恰碰在了一处,这府门前已堆得满满当当。”
雄伯还有一句话没说,这喜事办得倒是极喜庆,可这么两厢一凑合,瞧着倒像是逃荒的一般。那江府中送嫁妆的人散漫无序,在府门外头席地而坐,抽烟的,插科打诨的,声粗言污,搅得长公主的花轿都没法儿落在地当间儿,这会儿只得找了个角落先落了轿了。
褚国公的眉头听见雄伯的回禀后就慢慢皱起来。江氏夫人瞧了国公爷一眼,心里头顿时慌乱起来。原本国公爷就极瞧不上自己那个庶出的二哥放着好好地官儿不做,非要致仕,如今当了皇商不说,自家儿子还与二哥家里的庶女偏是极投契的。
“哎呀让门房的小厮们赶紧着迎了公主的花轿进门呀吉时就要到了呀”褚国公夫人惦着手儿,亦是满面的急切。她心里也暗暗怪责自己的二哥二嫂,好歹这二嫂当年也是王侯之家的嫡女千金呢,怎么这新媳妇才进门几月,就敢放手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了个新奶奶去办?
虽说明薇是嫁过来为妾,委屈自然是委屈了些。褚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有什么法子呀”她心里嘀咕着。“难不成还能为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得罪了圣上不成?”褚夫人又尴尬地瞧了国公爷一眼,赶忙着吩咐了身边儿的陪嫁孙嬷嬷跟着雄伯到门口儿先把长公主的花轿迎进来。
孙嬷嬷自是半点儿不敢怠慢,随着雄伯就往外头去,一路上雄伯暗自直摇头,这二舅老爷府上一看就是对圣上赐婚心里头恼怒已极,这才在今儿闹了这么一出儿。
“这也太过不成体统了”雄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是不知这长公主的性体如何,倘若是个骄纵成性的,可不今日就要闹得不可开交了。”
雄伯心里想着,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孙嬷嬷觉着已经都脚不沾地儿地在向前跑了,还是有些跟不上雄伯。“哎呀我说管家慢点呀”孙嬷嬷终于有些上气儿不接下气了。
“嬷嬷还是快些吧这一回,江家可真是……”雄伯摇了摇头,愈发加快了些脚步。
褚国公府门前此时是一团大乱,玉妍在轿中听着外头的动静儿,又有听琴前来回禀了几句,大概齐也就弄明白了原委。玉妍只需略一思想,便知晓是玉茹铁了心要搅合了自己的婚事,务必要给自己添堵才算是遂了她的心意。
而此时江府中,江大*奶周氏玉茹也正跪在婆母江二太太的房中,委屈不甘都摆在了她的脸上。
“周氏啊常日里瞧着你倒是个稳妥的人儿,怎么今儿个犯了这么个糊涂这正是长公主进门的吉时,你使人去送嫁妆,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给长公主撞到一处么?日后明薇嫁过去,是要在人家长公主跟前立规矩的况且啊,况且这位长公主不正是你的亲妹子么?你这做姐姐、做嫂子的,今日是忙糊涂了还是怎么着?”
江二太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就白了玉茹一眼,这若不是亲生的女儿前来回报,说她大嫂嫂今日里行事实在是有些个不讲究章法,怕是已失了江府的体面,自己这才派了嬷嬷到前头仔细打探了一番,恐怕到如今自己还要让他们蒙在鼓里呢。
“婆母”玉茹跪着向前挪了几步,“婆母明鉴。实在是下头的人回的是辰时三刻是长公主的吉时,媳妇这才定了巳时送妹妹的嫁妆到褚国公府上呢。”
“辰时三刻?”江二太太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她拔高了音儿,几乎都要气得站立起来,再瞧一眼老神在在低眉顺眼的儿媳妇周氏,江二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周氏啊亲不亲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那个人,说出大天儿来,她也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