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场的所有人,不禁为之心酸,而暗箭伤人的那一名弓箭手,不知为何,有着强烈的心虚,尤其是看到那枝飞箭狠狠地插进那位紫衣女子的心口,再看着那血不停地流、不停地流,他竟觉得内疚不堪……
“迷雾……”
这时,又多两道人影落下屋顶,立在迷雾面前,他们的痛心,丝毫不亚于洛希和太子旭,这两人,一人是玄天,另一人是……
杨轲……
83
那道声音,似幻似真,久违的一道声音,真是久违了,迷雾微微一笑,长叹一声,她的笑容,恬淡平和,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仿佛……已不再留恋这世间,所有士兵们,还有姜首领,只觉有些不忍,看着她的衣衫慢慢染透了鲜红,看着她淡淡的微笑,有些人更是别转了脸,不想再注视下去……
“迷雾……”
迷雾轻咳一声,缓缓道:“杨轲,原来,你一直都在。多年不见,可好?”
身穿白衣,容颜略显沧桑的杨轲,双目含愁,道:“迷雾,你怎不问我,我怎会还活着?”
迷雾伸手握住插在心口的箭,道:“活着就好……”说罢,疾速将箭枝给拔了出来,接着用手指轻轻一弹,将箭枝弹送过去,直飞向西边屋顶,其中一名弓箭手急忙单手迎接,可他功力不及迷雾,才一抓箭枝,就被随之而来的气劲给震开,整个人飞落下屋顶,其余的弓箭手皆被吓得面色苍白,气势大弱……
“迷雾,你简直是胡闹!”洛希冲了上前,抬起一掌,就要往迷雾脸上打下一个耳光,他气得全身颤抖,双眼通红,太子旭怕他真会打了下去,喝道:“洛希!不准你打她!”
“啪”的一声骤然传来,太子旭和洛希惊愣地望着打了迷雾的那个人,只见玄天冷冷地看着一边脸颊开始红肿的迷雾,道:“我打你,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迷雾沉默着,一语不发,玄天缓缓靠近她,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凄厉喊道:“你真不知我为何要打你?”
感受到心口愈发灼热,迷雾闷哼一声,身子轻轻摇晃着,玄天突然双臂一张,将她抱入怀中,心碎地喊道:“迷雾,你是不是想寻死?!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就这样将箭给拔了出来?你不要命了吗?你以为你的血可以永无止尽的流吗?迷雾!”
肩上慢慢被泪水给沾湿,迷雾轻轻道:“别哭,玄天。”
玄天紧紧闭上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他的怀中人,真的要落到这样的下场吗?这就是所谓的天意?难道,她真是躲不过吗?
他霍然放开迷雾,一跃而起,飞到弓箭手所立屋顶,他身影一晃,出掌连连打去,一个接一个的弓箭手招架不及,被玄天的掌力给打飞,纷纷从屋顶跌下,有些性命不保,有些则身受重伤,玄天愈打愈失控,掌风四下舞动,攻势接连不休,非得将所有的弓箭手都打落下去才甘心,而底下仰望着的士兵更是看得心惊胆跳,姜首领神色阴沉,手势一起,就有好几百人跃上屋顶,围向玄天,剑影晃动,那些士兵举剑刺去,也顾不得玄天以前的身分为王爷,一个劲儿地猛攻过去,玄天的目光闪着嗜血的光芒,双掌齐使,招招狠辣,将一柄接着一柄的长剑给打断,再将士兵们一一击倒,他一人独挡众士兵,却是游刃有余,毫不胆怯。
姜首领一声令下,其余按兵不动的士兵们便分成两队人马,一边往西边屋顶那里,一边往东边屋顶,两边屋顶上即刻喧嚣非常,响声震天,兵刃交击声持续不断,太子旭眼看玄天一人独占敌军,即飞身而起,前去助战,而洛希和杨轲边护着迷雾,边施展武功阻挡为数众多的敌军,可正当四人同时在为迷雾奋力一战的时候,迷雾却突然腾身飞起,降下花园里,姜首领心下大惊,望着她一步步走来,愈感骇然,此时,约有上千士兵守着姜首领,他们紧握着剑柄,不知该不该攻击迷雾,只听到姜首领喝道:“还不快拿下她!”
剑芒大展,千人持剑涌上前去,想一举拿下迷雾,却见一道紫芒霍地扬起,迷雾张手一挥,剑芒扫过,一列士兵瞬间倒下,其他人相顾哑然,无不震惊,手中剑皆微微一抖,而那浴血的女子,柔美的脸上,带着眩目的微笑,道:“要欺我到什么样的地步,你们才甘愿?暗箭伤人,本就不该,你们还要为难于那四人。既然如此,这玄禅剑,只好出鞘了。”
玄禅剑在迷雾手中轻轻挥动,划下几道弧,紫芒随之而至,剑气游遍四面八方,一些士兵才刚要躲开,却已来不及而被剑芒袭到,身子不由地被震飞到远处,纷纷喷出了血,剩下的士兵们举起剑来,想跟迷雾一拼到底,可才一举步,就觉难以动弹,手中剑竟然脱手飞出,翻飞而上,在半空围在一起,随着迷雾所发内劲而旋转不停,士兵们呆愣地望一望半空,又望向一手持剑、一手挥动以气御剑的迷雾,不禁心生惧意,迷雾冷冷看着他们,道:“还给你们!”
喝地一声,半空中的长剑,一一飞回众士兵手中,手腕一阵发麻,士兵们差点握不稳剑柄,这时候,还有谁敢和迷雾动手,就连东西两边屋顶的士兵,都纷纷住了手,跃下了屋顶,太子旭、玄天、洛希和杨轲也赶紧飞到迷雾身边,可四人的神情已经难看之极……
“还不走吗?我已经走到了这地步,你们还不满意吗?剩下的时间,就让我静一静吧。”咳了几声,迷雾双眼定在姜首领那里,神色略显疲惫。
姜首领看了看洛希等人愤慨的表情,知道再待下去,只怕自己也讨不了好,叹了一声后,就领着手下鱼贯散去,洛希等人正要去追,迷雾却说道:“算了。”
她仰起头,背手而立,任白雪拂过她的脸,阵阵冰凉笼上了脸,迷雾就这样伫立着,动也没动,洛希心里难过,想唤她又开不了口,太子旭神色凄凉,默默无言,玄天悲苦难忍,无尽的怨恨无处诉,而杨轲,强忍住苦涩,道:“迷雾,让我们来救你。”
缓缓回头望向他们,迷雾说道:“不必,你们应该明白,这一次,我是真的走到尽头了……”
心口处撕裂的痛苦持续袭来,迷雾的神情却平静地吓人,纷飞的白雪,落寞地落满一地,四名男子凝望着眼前人,他们的心,也被撕碎了,如雪片一般,碎成片片……
世间遗憾多,最后方明白……
84
悠悠醒来时,阵阵的抽泣声传入耳边,张开了双眼,讶异眼前的景物已经看得分明,迷雾渐渐明白,转头看去,向那小声哭泣的人说道:“狂儿,怎哭了?都长这么大了,还哭……”
坐在床边,揪心地看着躺在床上那怯弱不胜的迷雾,展狂擦了擦眼泪,道:“师傅,你看得见了吗?”
“嗯,是因为雪望果吧?”
“你昏迷的时候,太子殿下他们将雪望果捣碎成汁让你服下,除了希望能治愈你的眼睛,也希望能暂时护住你的心脉。”
迷雾想动一动身子,却苦于力气难使,展狂忙阻止道:“师傅,你别妄动!你伤口才刚止了血,可别随意牵动了伤口啊!”
面色甚为苍白,迷雾抬手捂住心口,眉头紧锁,展狂慌了手脚,正要跑出房门唤玄天他们四人来,却听到迷雾说道:“狂儿,别惊动了他们。”
望着迷雾,展狂颤声道:“师傅,你很疼吗?”
伸出手抚着他的头,迷雾柔声道:“狂儿,我跟你说,为师只怕再也不能当你的师傅了……”
“不!师傅,你还要当我十年的师傅,二十年的师傅,直到永远!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徒儿带你回去以前我们住的地方,再也不下山了。是徒儿的错,才下山一次,就害得师傅你,害得你……”展狂哽咽地说不下去。
迷雾放下手,轻轻道:“为师的伤太重了,恐怕是治不好了。狂儿,不要自责,许多事,早已注定,许多人,我注定要负。我的一生,不过短短二十几载,是有些可惜啊。”
展狂双眼泛红,道:“师傅,我不知道你历经了那么多的苦痛,我以为你人好,就会得到很多的幸福,可当贺管家对我说起你过往的种种时,我才了解,你过得是如此的凄苦。为什么?难道你就不能拥有幸福吗?”
无言良久,迷雾说道:“狂儿,为师告诉你一个道理,你就会明白……”
展狂轻轻问道:“什么道理?”
迷雾缓缓道:“你会被人所伤,也会去伤人,遗憾总是在发生,不论是你造成,还是他人造就,我们唯一能作的,只是渐渐懂得,将伤你的人尽力忘记,也希望被你伤害的人,把你忘记……”
忍不住哭出声来,展狂说道:“师傅,谁忍心把你忘记?我不忍心!不忍心啊!”
凝视着他,迷雾神色和蔼,“你要学会忘记,这样……你才会好过。”
泪水不停滑落,展狂忽然问道:“他们……也应该把你忘记吗?”
顿觉心口处痛楚难忍,迷雾问了一句:“窗外,可是在下雪?”
展狂点了点头,执意再问道:“师傅,你回答我,你也要他们忘记你吗?”
秀美的容颜笼上悲凄,迷雾轻声道:“狂儿,如果为师走了,你要记住,尽一切的努力阻止他们,阻止他们……跟我一起去……”
绝望透顶,展狂狂吼道:“师傅,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你,太子殿下、玄门主、洛庄主,还有杨轲,他们也会救你!你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迷雾的一双眼睛也泛了泪水,“狂儿,扶为师起来。”
展狂心里哀痛非常,许久才照迷雾的意思将她从床上扶起,迷雾示意展狂带她到窗前,望着窗外徐徐落下的白雪,迷雾说道:“狂儿,你答应为师一件事,好吗?”
展狂摇头说道:“不要!师傅要我答应的事,一定并非我所喜。”
“如果是为师求你呢?”
霍然一惊,展狂屏息说道:“师傅请说。”
“如果他们四人,执意要和我共死,我将力阻到底,若我真是无能为力就此走了,你就将六年里关于我生活的点点滴滴告诉他们,一天说一点,说得愈久愈好,让他们活着,活得愈久愈好。他们若是意志消沉,你就要胁他们,不将我的故事告知,那么,等你说完了,他们对我的思念,应该也就慢慢变淡了。”一脸凄怆,迷雾苦楚难当。
展狂一阵鼻酸,道:“若他们对你的思念,始终不减,那又该如何?”
转身望着他,迷雾神情凄然,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把我这句话说给他们听。”停了一会儿,迷雾才说:“此生无缘,来世再聚;多多珍重,莫负我意。”
听了这些话,展狂心里好疼,“师傅,可你的心意,是如此教人为难,他们每一个,对你情深似海,你却要他们在没有你的世间独活!”
心口如火烧一般开始灼痛着,迷雾不动声色,道:“狂儿,我不要他们死,任何一个,都不要。我要他们活着,活着看尽人间繁华,我要他们长命百岁,健康快活,一生无忧……”
突然,房门被人给一掌震开,太子旭、玄天、杨轲和洛希面色冷沉地走了进来,缓步迈向迷雾,待四人站定后,洛希先开口道:“展狂,你先出去!”
展狂深怕他们会怪责于迷雾,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洛希又喝道:“出去!”别无办法,展狂只好先行一人走出房外。
“‘此生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