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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风大,窗户吱呀作响,似乎寒风就要破窗而入。我起身,披了外衣想将窗户牢固。然而才走几步,便听见窗外丝丝有异动声。之后声音愈来愈大,似乎有大批人涌进了子宸殿。
一股血腥味蔓延,我细细嗅了下,来不及细想,推开窗户便道:“进来我房内。”
随后是一个身影一闪而入,眨眼间我却不见他踪影。但我知道,他就在房内。
“大胆!当这里什么地方,竟敢也敢擅闯擅入。”是苏玖的声音,这妮子倒是反应快呢。
“我们追捕刺客到此,还望姑娘海涵。仔细搜。”好似个年轻将领的声音,刚冷正直。
“放肆!德妃娘娘安寝了,你们这么大动作,惊扰了娘娘可担当得起!还不都退下,也不睁眼看看,子宸殿是尔等能轻易闯入的地方么!”
“我们也无意冒犯,实在是刺客在子宸殿外突然失了踪迹。我们也是关心娘娘安危,要是不小心让刺客闯入,德妃娘娘受伤,姑娘又担当得起?”好个伶牙俐齿的禁卫军。
“让刺客逃逸无踪,是你禁卫军的责任,却要我们整个子宸殿陪着负担?如何不惊扰娘娘,又能抓住刺客保娘娘安全,才是你们要思考的,这与我们无关。”
“你!姑娘莫要强词夺理,大家行个方便,便…”
我没有听完,便走出打断,“要搜且搜吧,动响小些,本宫半夜常头疼,听不得吵闹。”
看见是我,禁卫领命,带着属下小心搜查着,倒是苏玖走来,“娘娘又失眠了吧。”
我惨然一笑,是啊,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下回叫齐太医来给娘娘诊脉,长期下去,身子是要影响的。”
我点点头,这毛病是心病所累,也不知能否调理好了。
聊天的空挡,禁卫军已经搜了个来回,他们动作倒是迅速。我听见每人回来都是禀报没有收获,看着那位年轻将领的脸色愈发疑惑。
“都搜仔细了?”
“全都搜过了。”犹豫了会,还是道出:“不过,不过德妃娘娘寝殿没有敢搜。”
那位将领眉头皱起,看着我,欲上前请旨,却被我先一步打断:“你觉着本宫寝殿有刺客么?”
“不敢,只是为了娘娘安全…”
“少拿这当借口,若刺客在我寝殿,就刚刚你和苏玖丫头对话的空挡,本宫便已经身首异处了!”随后严厉扫过众人,“让刺客逃进我子宸殿,便是失职,本宫可以立刻要了你们脑袋。不过如今搜来,既然没有刺客踪影,本宫且先饶过你们,去别处搜吧。”说完直接转身进了寝殿。
果然,我刚掩好门,便听见外边众人撤离的声响。在宫里,敢搜我寝殿的,怕也只能有皇上。不过看刚刚表现,这位年轻人倒是胆色不错。
…
刚走进几步,便看见床上坐着一个黑衣人,身子倚靠床柱,嘴角噙着一抹笑,却看不明意图。
我双眼顿时酸涩,似有眼泪想源源不绝地流出。然只是轻咳一声,压下心中狂涌的激动,淡淡叫着:“宁倩。”
“原还记得我。救命恩情,记下了。”
刚见面时没有哭,然而只她这一句话,却换得我泪如雨下。想起曾经的山寨,腹黑邪魅的大当家,想起对战黑衣人,果敢决勇的大当家,想起躺在草坪上,温柔孤寂的女娇娥…一幕幕是那么深刻印在脑海,刻在心底。可她一句“救命恩情,记下了”,却如一柄利剑刺穿我的心。曾经以为是一生难忘的好姐妹,何时,这样生疏了…
许是我的眼泪,让她无措了。我认识的宁倩,其实有着最柔软的心。“哎,别哭啊。”她上前,无措看着我,最后将我拉入她怀了,“哭啥子!矫情死了!”
“咳咳。”背后的大掌重力拍下,差点把我内脏拍碎,我咳嗽几声,才找回声音,“女孩家,力气这么大作甚,都要被你打死了。”
之后相视一笑,她抹干净我的眼泪,我们俩静静坐在床上,开始她先开的口:“刚刚怎么敢拉我进来,不怕刺客一刀结果了你。”
我道:“嘿嘿,闻出你的味道了。”
她得意了,“是吧,我身上可香气了,十里外都飘散着。”
我无言,淡淡道:“是臭味!那臭气,可不是十里外都飘着么。”果不其然,脑袋又被重重敲击了一下。
揉揉疼痛的脑袋,我却很是高兴,曾经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小心用着纱布替她上药,包扎着手臂伤口。一边嘀咕着:“你刚刚说记下我的恩情,我可凉透心了,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须计较这些。”
她叹息:“我只怕你不是原先的梓菀了,这些年,你的消息事无巨细的都传入了西北,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传言中是那么清冷狠历之人,一步步坐稳了后宫高位。”
“不管我地位如何,我们都不会变的。那段岁月,我很怀念。”我握着她的手,紧紧地。
“哎,我们不会变,可你却与太子变了,那年那对纯真的少年少女,再也回不去了…你可知道这些年,太子如何过来的。”
我诧异看着她,她如何知道这些?她,在战场?我细想想,不可思议道:“你便是赛飞燕?”
她点点头,我更是诧异,“那赛诸葛?是三当家?”
依旧是点头。我平复心情,这两人一个是战前谋划,睿智英明的军师,一个是战场英勇无畏,杀敌无数的参将,却原来,是我认识的…
“你走以后,寨子很少再打劫了,毕竟经过一次大旱灾,百姓日子都苦,我们也不忍心下手。只偶尔我做回老本行,偷偷商贾的钱银,但寨子已经难以维持了。之后太子领兵出征,一次巧合下救下了我,与他合意后,我带着整个山寨投诚了。因为山贼的名号不太好听,便都改了名,当是新兵入伍,之后前途如何,各凭本事。”
难怪太子这一仗胜多败少,果真是有些慧眼,我欣慰笑开。
“你真不问问太子情况?两年了,你当真放得开?”
我抿唇不语,放不放得开,都再说无益了。
倒是她拉过我:“傻丫头,你们两个都傻。姐姐曾也埋怨过你,怀疑过你。因为我一路看着太子的痛苦。他越发沉默了,有时除开军事会议,他几乎可以整天整天的不说话。战场上,他杀的敌人比谁都多。你以为边关士兵为何如此卖力战斗?因为西北二十万大军都知道,我们有个不怕死的太子,一个重义重情,敢冲在生死最前线的太子殿下。士气是需要鼓舞的,战场上,大家只要看着最前方厮杀的那个人,便对厷玥有了盼头,对战争有了期冀。”
“他,应该成熟很多了吧…”从每张奏折,每个人的描述中,我总能看见那位阳光率真的少年艰辛地成长着,如今的他,该是个什么样子?我曾无数次凭借脑海中的信息去临摹出他如今的形象,却总无从下笔。午夜梦回,那个入梦的少年,依然是子宴河前温暖微笑的少年,依然是紫菀花丛,那个说要为我种上满园紫菀花的少年。
“是成熟了,但这个代价,付出太大。大得我们一度认为他承受不住。可太子却出乎大家预料,他做的越来越好了,只不过是失了欢笑。”
“唔,那很适合一个将领,或是一个帝王的形象。”
“你果然是这样打算的。傻丫头,我且不说这事孰是孰非,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我此次入宫是为了九霄环佩琴。”
我手一抖,九霄环佩琴?
“我不知道那个东西对你们可有一段故事,但,当初的救命恩,太子从未让我回报过,这次却特地找上我,只求一件事情,帮他入宫盗出九霄环佩琴。”
我咬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如今,你还要琴做什么呢…
“原以为宁王献给了皇上,入宫一番打探,才知道九霄环佩琴在你手中。如今我开口,你可愿给我琴?”
双眼朦胧,我看着宁倩,“这琴,他要了又有何用…难为姐姐进宫一趟,我自然会送上此琴。”说完走到一旁琴架,“这便是你要的琴。”
“你…”宁倩不可思议道:“这样一把举世难求的古琴,你就这样放着?”
“它对我,没甚意义,姐姐拿去吧。不过,我想求姐姐一事。不是拿琴做交易,只是妹妹求姐姐。”
她看着我,点头。
“好好照顾延翕。我知道瑾之也在边关,帮我。”
她叹息,“说实在得,瑾之不是个讨喜的女孩儿,但她对太子的付出,确实全军上下都在感动着。大家纷纷议论说,这世上没有人比瑾之更爱太子,可我今日才觉着,原来是有的。哎,这两年,那丫头吃了不少苦,我会帮着照拂,至于他们俩,随缘吧。”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听说你二嫂过世了?节哀顺变。”说完取过琴,转身跃窗离开。我虽不忍她手臂的伤口,却也知道,这后宫内院,不是久留之地。姐姐,保重!今生,希望还有再见之时。
☆、第35章 咳血
宁倩离开后,我一夜无眠,只静静倚靠窗边,这些年零碎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或欢喜,或纯真,或凄凉,或狠厉…从伏云山一路走到后宫高位,这一路的艰涩心酸,只自己清楚。
一大早,便觉有些头重脚轻,本来就睡眠不好,再熬了这么一晚,怕是身子支撑不住。自从淡眉病好后,我尽量不再宣齐珩入子宸殿,不过现今,还是让他过来替我诊会脉吧。
宣太医的丫头刚出去,我内殿却迎来了一位客人——皇城禁军总指挥,我的二哥。
我也猜到二哥前来的目的,只淡淡道:“二哥手底下那些个不知轻重的,扰了我休息,至今还是昏昏沉沉。”说罢揉了揉额头。
然而二哥迟迟不答言,我想他也不会计较这么件小事,便也不多说此话题,只坐下喝了口茶。并挥退了宫人们。“萧家可有适婚男子?”
他愣了会,才摇头,“这个不是很清楚,不过若我没记错,五堂叔的儿子今年刚满十七,倒是听说堂叔堂婶想要替他张罗亲事了。”
五堂叔?这人在我脑海里印象不深,应不算萧家核心掌权人,“还有么?”
“娘娘是有什么打算了,我回头可去留心下。”
我点头,“前些日子,皇上无意间提及了芜音公主,公主也到了出嫁年纪,皇上正想帮公主寻个好夫家。”
我这般一说,二哥倒是顾虑了,“萧家刚刚过世了位公主,皇上应该不会再考虑萧家了吧。”
我笑笑:“这可难说,得看我们怎么做了。”其实芜音嫁不嫁萧家人,与我们没多大关系,我不过想逼出狐狸的尾巴。
二哥好似懂了,确实,宁王回京后一直招揽势力,是时候该给何家和宁王提个醒了。
“还有事情?”看着二哥迟迟不走,我疑惑问着。
他愣了许久,还是开口,“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