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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尔大公,这上面画的内容是真是假?李维·史顿好像在指责您才是弑君者啊。”
劳尔大公的嘴里发出一连串笑声,仿佛听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不过他的笑意只在嘴角一侧盘旋,却没有丝毫进入那双眸子当中。“是真是假?枢机主教阁下,您的问题可太有意思了,如果您说的是第一幅图里的内容,那么我好像难以自辩,但是接下来统统都是胡乱猜测。这几幅图说我勾结恶魔,谋害先王,诸神在上,这是多么险恶的污蔑!还有最后一幅,看看吧,诸位大人。这是在说我逼迫先王遗孀和当今国王陛下交出权力,朝会上诸位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太后莉拉雅陛下和我的侄儿可是一再恳求,我才勉为其难,接下摄政王这个重担在肩的位置啊!”
“真是一番精彩的演说,有理有据,有声有色,简直连星辰导师都要甘拜下风呐。”
巴米利杨总管笑眯眯的说,同时将手上那份传单折叠起来塞进袖子里。“摄政王殿下,您的这番话绝对精彩,完全可以抵消狮鹫领主撒下这些传单的效果。不过呢,光是让我们这些人听到可不管用,您必须立刻组织人手,把您的这番话反复对王都的民众宣讲,否则用不了多久,在菲尔梅耶民众的心目中,摄政王的名字可就要和弑君者挂起钩来啦。”
巴米利杨总管的话里面像是有根锋利的针,刺得劳尔大公胸口隐隐作痛,他很想咆哮着拍案而起,让麦哲伦爵士或者阿迪尔爵士或者……总之什么人都行……砍下太监的那颗脑袋,看看他的脸上是不是还能保持那种恼人的微笑表情。
但是他心里知道巴米利杨总管说的话里有一点没错,李维·史顿的这一招堪称毒辣,而且正中他的软肋,现在流言已经如同烈火燎原一般蔓延全城,想要消除这种影响并非一日之功。加上北境诸领主携大军威逼王都……一重重压力分至迭来,劳尔大公虽然力持镇定,不过冷汗早已沁透了他的丝绸衬衫,并且犹如一股冰流一般滑下脊梁。
“诸位大人,现在还有人选择与狮鹫领主决一死战吗?”
巴米利杨总管口气轻松的说,“不管他是怎么弄出这么多传单的,经过这次抛洒之后,光是在军队里面消除影响,就要消耗诸位大量的时间,而且还不能保证成果如何,依我看,还是枢机主教阁下的提议足够睿智,与狮鹫领主进行和谈,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了呐。摄政王殿下,您认为怎么样?”
“我认为应该把提议和谈的人都给砍了脑袋!”
劳尔大公恶狠狠地想着,不过很显然这句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宫廷总管大人再次提议和谈,大家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劳尔大公口气平淡的说,然后闭上眼睛,做出一副正在思考利弊的样子,不过他的心里期盼的是有人能够出面,继续提出主战的论调。
然而这批传单带来的心理压力实在不小,即使是原本极力主张出城作战的那些年轻贵族也缄口不言,他们或许莽撞自傲,但是绝对不是白痴,狮鹫领主陈兵北门的数千军队已经是精锐难当,加上这些抛洒传单的空中部队,让他们原本的信心大幅低落,已经把进行一场面对面决战的想法给打消了。
如果从空中撒下的不是无害的传单,而是致命的箭雨,那又如何是好?
难堪的沉默一直持续了几分钟,始终没有人提出相反的意见。最后劳尔大公表情僵硬的站了起来,但却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而是居高临下,用阴沉的目光扫视着圆桌旁边的每一张面孔。
“看来和谈是大势所趋,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以摄政王和全境守护者的身份,宣布执行圆桌议事会的决定,明日一早,准备与狮鹫领主李维·史顿进行和谈。”
他把目光转向宫廷总管,“巴米利杨总管,与李维交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毕竟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你和狮鹫领主的关系最好。”
“这可不是一个美差啊,摄政王殿下,您恐怕误会我了。”
巴米利杨总管口气哀怨的轻声说。
“误会?或许吧。不过总管大人,如果不是你去联络李维·史顿,那么谁能够去联络他呢?”
劳尔大公意味深长的说,然后举起手来,掌心向外,“本次圆桌议事会的议程到此结束,诸位大人,都请回吧。”
星辰导师萨次恩·赫尔属于第一批离开圆桌议事厅的人,和他平时沉稳庄重的姿态不同,这位总大师自从看到李维·史顿的传单之后,就显得有些神不守舍,表情时而黯然,时而愤慨,时而甚至显得有些狰狞。他一面走,一面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以至于几名贵族向他致敬的时候都没有看见,急匆匆的与他们擦肩而过。
“星辰导师阁下,请留步。”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随后头戴三重冠冕,身穿华丽主教长袍的伊诺克·塞巴斯塔缓步走来,脸上带着庄严神圣的微笑。
星辰导师萨次恩·赫尔停住了脚步,苍老的眸子之中有细微不解闪过,“枢机主教阁下,您有何贵干?”
“我发现您看完传单之后,面带愤慨匆匆离去,和您平时的样子有些不符,敢问您究竟在这张纸上看到了什么呢?”
枢机主教轻声问。
“我看到愚者藉此掌握智慧,我看到知识变得一文不值,我看到星辰学院毕业的优秀学生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最后冻饿而死!”
星辰导师萨次恩·赫尔语气狰狞的说,抖了抖手里那张狮鹫领主的传单。“这东西是我所见到的最为邪恶的发明,身为知识的掌管者和守护者,我有必要把与这东西有关的一切都连根铲除,斩尽杀绝。”
“那么我看到的东西和您恰恰相反,星辰导师阁下。”
伊诺克·塞巴斯塔轻声说,口气温和,然而话里的意思却同样强硬。“我看到吾主的教义藉此遍及每一个阳光普照的角落,我看到无数信徒齐声赞颂吾主的金色面容,我听到吾主佛兰达拉的名字亘古回荡,永不褪色!”
“这么说,您是不会同意我的做法喽?”
星辰导师眯起眼睛,看着枢机主教一字一顿的说。
“将光耀之主的教义传遍凡世是我毕生的梦想,我愿意为我的梦想付出一切代价,乃至生命。”
伊诺克·塞巴斯塔用布道般浑厚低沉的声音说,脸上带着神职者所特有的悲悯表情。
“我也一样。”
萨次恩·赫尔悄声说,然后竖起遍布金色涡旋的衣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公府邸。
心事重重的劳尔大公并没有等到圆桌议事厅里的人群散尽,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然后在几名美丽侍女的帮助下换掉摄政王的华服,穿上带有浓重冒险者风格的短上衣和半披风。“把阿迪尔爵士找来。”
他一面把一柄毫无装饰的连鞘短剑佩戴在腰带上,一面吩咐说。
残剑爵士在一分钟后就出现在劳尔大公身边,“摄政王殿下,您这是准备去哪里?”
“妓院,你选几个人,然后陪我一起去。”
劳尔大公常去的妓院位于贫民区与西城区的交界处,是一座独立的二层木制建筑,午夜本来算是妓院开门营业的黄金时间,但是由于宵禁令带来的严重干扰,这座建筑周围显得冷冷清清,只有两个苦力模样的家伙在和一个流莺打情骂俏,不时有刺耳的笑声响起,却越发显得四周清冷寂寥。
阿尔·阿迪尔爵士走到门前仔细查看,随后返回,朝着劳尔大公摇了摇头,“里面没人,看上去已经搬走一段时间了。”
“诸神该死,那我要怎么联络……”
劳尔大公的咒骂突然停止,因为那两名苦力居然从流莺身边离开,笔直的向他走了过来。
“摄政王殿下,很少见到您这副样子啊。”
其中一个苦力用沙哑的声音说,口吻熟悉得仿佛在和一个扛活的老朋友打招呼,而非王国的头号权力者。
“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劳尔大公声音冰冷的发问,背在身后的手向着阿尔·阿迪尔爵士打了一个手势,残剑爵士随后快步绕到两名苦力的身后,手按剑柄,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因为不眠之眼永世关注,所以恰好看到了您行色匆匆的前往这家妓院呐。”
显得有些肥胖的苦力一面说,一面掀开了自己头上的兜帽,露出了巴米利杨总管那张擦了香粉的胖脸,“夤夜来访,实在打扰了,摄政王殿下。”
看到像是变戏法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宫廷总管,劳尔大公几乎惊讶得双眼发直,然而当他看到巴米利杨总管带来的那个人的时候,过度的震骇终于让他脱口而出。
“裘诺安·梅里斯特大人?”
“是我。”
瘦高的苦力摘下兜帽,露出那一头如同火魔导招牌一般的火红色头发,他的态度也同样像是一团桀骜不驯的烈火般咄咄逼人。“劳尔·亚当斯,”
他毫不客气的问,“太监说你可能想要破坏明天的和谈,是这样吗?”
如果目光能够拥有杀伤力的话,那么巴米利杨总管的胖脸上肯定会多了两个血窟窿,劳尔大公怨毒的瞪了宫廷总管一眼,然后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没错,和弑君者有什么好谈的?昨天我让巴米利杨总管作为王国使者与他谈判,希望能够和平解决。结果他不但不肯认罪,还想把杀害先王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劳尔大公说着冷笑了一声,“真是笑话,没有谁比我更加爱戴王兄了,而且如果是我阴谋刺杀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坐那把黄金宝座,而要把王冠让给他的儿子呢?”
“那把椅子给你,你能坐得稳吗?”
火魔导直言不讳的反问说,语尾带着噼噼啪啪火焰燃烧的声音,更是让他的话充满嘲弄的味道。“依我看你倒是很有这种嫌疑,你的瞳孔深处燃烧的火焰让我感到熟悉,那种火焰的名字叫做执着,也同样在我的心中燃烧。不过我是为了更加深入的研究魔法领域,而你是为了攫夺世俗的权力吧?”
还有生命。劳尔大公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决定不再与火魔导继续纠缠谁是弑君者的问题。“裘诺安阁下,您托宫廷总管大半夜带您找到我,恐怕不是为了和我讨论关于先王之死的事情吧?”
“不是,时间宝贵,死人没资格让我浪费。”
火魔导言简意赅的说,他总是这么直截了当,永远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劳尔大公虽然在龙王之死里面扮演的是不光彩的角色,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在听到有人轻蔑的称呼王兄为“没资格浪费时间的死人”的时候,心情能够舒坦一些。
“那么阁下找我有何贵干?”
被火魔导的轻蔑态度刺痛,劳尔大公的口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关于你我携手合作,利用谈判的机会对付李维·史顿的事情。”
火魔导语气平静的说,表情坦然,好像谈论的不是阴谋,而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
“我相信火魔导阁下绝对不会半夜专程来开我的玩笑,但是梅里斯特家族向来不会为世俗的权势所吸引。”
劳尔大公脸色凝重,嘴里字斟句酌的说,“您帮我对付狮鹫领主,理由是什么?”
“理由就是我们合作可以各取所需,因为你要的是李维·史顿的命……”
火魔导目光闪动了一下,劳尔大公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那股贪婪而执着的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