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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银铃捧着如来铜像来到石经山下时已是中午,她正在彷徨之时,遇见两个年轻乡民。她问云居寺住持何在,其中一个乡民说:“大师正在雷音洞内烧香。”他们愿带银铃前往。
银铃头一次参拜石经山,见这山上奇松苍翠,怪柏蓊郁,凉风袭人,飞鸟其鸣动人,小塔忽隐忽现,别有一番风景,十分怡然。
那两个乡民对路途十分熟悉,带她逶逶迤迤来到山腰一去处,银铃见这里十分荒凉,杂草丛生,树木凋零,顿生疑惑。
银铃问:“大师在哪里?”
一个乡民目露凶光,拔出一柄匕首,将她逼入一个山洞,另一个乡民守住洞口。
“你们要干什么?”银铃问道。
“你向家里发个信息,让他们带5万块钱,明天中午11时到石花洞第二层罗汉堂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如果报告公安局,立刻撕票。”
银铃从兜里拿出手机,她的手有些发抖。
打给谁呢?
银铃在北京独身居住,她与丈夫离婚多年,惟一的一个儿子到马来西亚留学。
只能打给老庆了,她拨通了老庆的手机,将情况说明。
老庆听说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凉窑里的蟑螂。他打电话告诉雨亭,雨亭道:“赶快报案呀!”
老庆着急地说:“歹徒撕票怎么办?”
雨亭说:“那也得依靠公安部门。”
老庆向公安局报案,公安人员根据案情分析,制订了几套营救银铃的方案。
外地歹徒一般不会流窜到房山云居寺一带,很可能是当地的歹徒。
他们一定对当地情况熟悉。
从索要的钱款额来看,不是训练有素或深谙其道的歹徒,因为只有5万元。
银铃长相一般,歹徒的重点是索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撕票。
当晚老庆在家里犯了愁,公安局让他准备5万元现金,可他手头只有300多元钱了,存款也花光了,寄出的几篇稿子,稿费要到两个月后才能寄来。让雨亭拿钱,他知道雨亭的钱都是妻子柳缇掌握着;找黄秋水,黄秋水刚打了一场官司,输掉几万元……他知道新颖有钱,可是又不好向新颖开口。牧牧成立新家后,又添了一个男孩,一是要负担上大学女儿的生活费用,二是要负责新儿的生活,罗锅上山——前(钱)紧。他想到了飞天,于是给飞天打电话,飞天让他妹妹开车送来两万元。
还差三万元。
正在老庆像一条丧家犬在墙根溜来溜去愁眉不展之时,门开了,弄玉进来了。
弄玉见他一副狼狈相,忙问何故。
老庆把缘由说了。
弄玉埋怨道:“银铃喜欢求神拜佛,实际上事在人为,你们什刹海那块地,光喝茶还不行,要组织一点项目。现在有多少文人墨客、贤人雅士?喝一壶茶就要80元,有的几百元,自从‘非典’过后,好多行业比较萧条,生意不好做,挣钱不易,谁还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喝茶?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我起先以为你们茶屋当中摆着的是个糟老头子,我还想,怎么弄了一个老棺材瓤子充门面,后来才知道是茶圣,一般的老百姓有谁知道茶圣陆羽?老百姓瞧着墙上挂的那些蝌蚪文发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银铃求佛开光,城里有的是寺庙,法源寺、广化寺、广济寺、智化寺、雍和宫,非要坐火车到那么远的云居寺。”
老庆道:“她说那里有高僧。”
弄玉问:“还差多少钱?”
“三万。”老庆小声地回答。
“跟我走。”
“上哪儿?”老庆小心地问。
“跟我走就是了。”弄玉说完,轻盈地下楼。
老庆锁了门,亦步亦趋。
弄玉在胡同里轻飘飘地走,就像一团白色的影子,一朵白云。
老庆追逐着这朵白云,就像在抓一个希望。
弄玉在街上飘。
老庆在后面追,他穿着一个黑领衬衫,像一朵乌云。
弄玉在工商银行的自动取款柜前停住了,从挎包里摸出了储蓄卡。
老庆在一旁偷偷摸摸地瞧着。
一个拿着大蒲扇的老太太挤到弄玉旁边,“姑娘,小心点,我看那个胖脑袋的家伙来头不善,你可防着点。”
弄玉一听“噗哧”乐了。
“大妈,你放心。”
“我的心都在嗓子眼儿了,能放得下来吗?”老太太举起大蒲扇挡住弄玉数钱的手。
老庆思忖:“这个老太太真是瞎操心,可能是小脚侦缉队吧?”
老太太转过身,露出了左胳膊上的大红箍儿。
果然是小脚侦缉队的。老庆想。
弄玉收好钱,笑着对老太太说:“大妈,他是我的保镖,您放心。”
老太太瞄了老庆一眼,嘟囔道:“保镖哪有戴眼镜的?就他这一身松肉,一拳头下去骨头架子还不散了?”
老庆陪弄玉又转了几个储蓄所的自动取款机,才凑足了三万元。
二十五
夜里,老庆总是听见弄玉房里有动静,他心里不踏实,挤到弄玉的房门前细听,只听到她翻身的声音。
老庆的手机报时响了,他起了床,正见床前的写字台上放着一碗鸡蛋羹,还有一碟炸馒头片。
他走进厨房,见弄玉穿着一件大花裤衩,正收拾着灶台。
“弄玉,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老庆揉揉眼睛问。
弄玉转过身来,嫣然一笑,“壮士要出征了,我为壮士送行。”
老庆憨憨地笑了。
“我就喜欢你这么笑。”弄玉说着,搂着老庆的脖子,吻了他一下。
老庆说:“我还没洗脸呢,洗完脸,你再亲我吧。”
“美得你,快去洗漱,别耽误办正经儿事。”弄玉说完,进屋去了。
二十六
老庆随着两个公安便衣人员来到石花洞第二层罗汉堂时,是上午10时40分。他们开始熟悉地形,老庆坐下来,左手紧握着那个皮包。两个便衣装做游客的模样,在附近照相。
石花洞位于房山区河北庄南车营,这是个新发现的旅游景点,洞内景色琳琅满目,秀丽怡人。第二层在第一层下30多米的深处,由很多支洞相连;沿着酷似一朵莲花的曲径循级而下,大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再往下走,布满了花钟乳,使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下沿地下河干涸以后留下的洞隙夹道穿行。很多高约20多米的石柱,参差错落,有如华表,雄伟壮观。沿壁挂满石帘、石幔,敲击有声,悠扬悦耳。罗汉堂显得幽深神秘。
11时整,周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几个外地游客在摄像,还有一对情侣窃窃私语。
老庆有点紧张,心口突突地跳,胸前的皮包也一起一伏。
他左右环顾,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只有一个小伙子倚住一角。
老庆有些疑惑,两眼目不转睛望着他的背影。
哗哗的水声。
“随地大小便,怪不得洞里有骚味。”老庆恨恨地说。
那个小伙子转过身,向老庆处一步步走来。
他一定是劫匪。
老庆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眼珠也不动了,两腿瑟瑟发抖。
“你不是会猴拳吗?”
“你不是学过几招大背挎吗?”
“你身高力不亏。”
“你为朋友,两肋插刀!”
老庆暗暗鼓励自己,两个拳头握了起来。
“同志,借个火。”小伙子已走到他面前。
“人带来了吗?”老庆问,声音还有点打颤儿。
“你说什么?”小伙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说,人带来了吗?”老庆提高了嗓门。
“什么?我说,你带火了吗?”小伙子诧异地说。
“钱带来了,整整5万元,我说,人带来了吗?”那小伙子见老庆出言怪异,于是说:“同志,我是说您有打火机或火柴吗?我借个火。”小伙子把拿着香烟的手从裤袋里伸出来。
老庆抬起头,惶惑地看了看他,摇摇头:“我不吸烟。”
小伙子一摇一晃地走了。
“莫名其妙。”他说。
老庆的手机响了。
老庆像捞着救命草一般打开手机。
传来对方的声音:“东西带来了吗?”
老庆赶紧回答:“带来了。”
“没把雷子带来吧?”
“没……没有,没有。”老庆额头沁出汗来。
“要带来雷子,就撕票!”对方恶狠狠地说。
“别撕,别撕!”老庆的声音显得有些苍白。
“银铃呢?”老庆问。
“什么银铃,还金铃呢?下午四时,在十渡的九渡东岸佛台,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对方说完挂断了电话。
两个便衣人员走到老庆跟前,老庆瘫软如泥。
二十七
十渡是拒马河上的第十个渡口。拒马河发源于山西省灵丘县,流经北京境内长约46公里,自西北流向东南,从张坊流出山口。人们从张坊以西一带算起,将拒马河的十个较大的河湾渡口取名一渡、二渡……十渡;每一渡口有桥或摆渡相通,左右两岸都有大小不等的自然村落分布。十渡山青水秀,秀丽多姿,拒马河水穿流于峭壁幽谷之间,河滩上常积满一层平整的细砂或卵石,仿佛在水边铺着一层浅黄色的石垫。在河水转变处,常常出现壁立的陡崖。由于浸蚀和风化作用,形成的景观十分壮观,沿岸石壁,层层叠叠,参差不齐,千姿百态,将娇媚秀丽与峥嵘险峻巧妙地融为一体,细雨蒙蒙时节,更是群峰隐约,浓淡相间,恰似一幅水墨丹青。
山里的雨,说下就下,一忽儿,飘起霏霏细雨。老庆在路上走着,两个便衣扮做游客与他拉开距离。
望佛谷在九渡的东岸,是一块由白云岩层组成的高谷,靠山临水,高约二十多米。望佛谷面对龙山,山腰石壁上刻着一个佛字。细雨缥缈之中,飞叶飘零,乱花渐迷人眼,那佛字忽隐忽现。
老庆喘吁吁来到高谷之上,空无一人。
手机响了。
对方说:“把钱放下,然后后退100米。”
老庆说:“放的人呢?”
对方说:“先交钱。”
老庆固执地说:“不见人不交钱。”
“向左侧看。”
老庆向左边望去只见银铃吊在山崖边一棵老槐树上,脚下是万丈深渊,绳子的另一端隐入树丛之中。
银铃见到老庆,又惊又喜,但是嘴被胶布封住,叫不出声。
老庆放下皮包。
手机响了。
“把皮包打开。”对方说。
老庆打开皮包露出人民币。
“要是假币就杀死你。”对方恶狠狠地说。
老庆后退100米左右。
高谷上出现一个小个子,他喜形于色地提起皮包,一忽儿不见了踪影。
老庆跑上几步冲到左侧的老槐树下,看到绳索的另一端绑在树丛里的巨石上。
老庆揪住绳索,往里拽拉银铃。
两个便衣人员早已蹿了过去。
“砰,砰……”枪声响了。
这清脆的枪声惊飞了一群栖鸟,在这山谷里显得格外清晰。
银铃衣服已经湿透,她拼命地往山崖飘来。
老庆把手伸向银铃,拽住了银铃的衣角,把她拖到地上。
老庆解开了银铃的绳索,揪去她嘴上的封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