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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庆说:“行。”
汪霞拉着老庆一溜烟儿跑到后院,沿着院墙来到一堵矮墙前。
老庆朝上攀援几下没有上去。
汪霞说:“你先托我上去,然后我再拉你上来。”
老庆点点头。
老庆把她托了上去。
汪霞在墙头向他扬手,老庆紧攥住汪霞的手爬了上去。
两个人顺着墙头朝东爬入邻居唐家的屋顶,只见一片枣树朝屋顶压来,上面密密匝匝结满了大红枣。
两个人拼命摘着。老庆松开背心,把枣儿放进怀里。汪霞也松开衬衫领,把枣儿放进怀里。不一会儿,汪霞和老庆胸前就鼓鼓囊囊的。
老庆笑道:“你像个要生孩子的婆姨。”
“呸,你才是!”汪霞看着自己鼓匝匝的前胸,也笑了。
忽然,汪霞尖叫道:“哎哟,疼死我了!”她一手抓着前胸,手往外掏红枣。
老庆好生奇怪和惊讶。
汪霞疼得厉害,圆脸通红,渗出汗珠。
老庆拉开汪霞的衬衫,只见汪霞微微隆起的右乳上趴着一只洋辣子虫,正在蠕动。
老庆伸手捏住它,把它扔到地上,用脚狠狠踩死。
老庆一边大声叫,一边狠狠地跺脚。“洋辣子,坏蛋,竟敢咬人!”
老庆的这阵乱跺,惊醒了正在屋内睡午觉的唐家二儿子。
“谁在房上?”随着一阵吆喝屋里冲出一个汉子。
老庆和汪霞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汪霞紧紧地倚在老庆的怀里,两个人都紧紧地贴在房上。
紧接着,一阵儿乱砖头雨点般倾泻过来。
老庆紧紧地抱住汪霞,把汪霞的身子藏在自己的怀里。
汪霞觉得很舒适,她觉得很安全,心底升腾起一股暖流,洋溢着全身。
老庆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很自豪,恍惚之中觉得自己很有英雄救美的气概。
一块砖头砸在老庆的屁股上,弹了几下,落到一边。
老庆哆嗦了一下。
汪霞的心颤了一下。
疾风暴雨式的砖头停止了攻击。
唐家二儿子骂骂咧咧地进屋了。
老庆见没有动静了,于是牵着汪霞的手离开了这个房顶,回到原处,然后下了房。
汪霞悄悄地问老庆:“刚才砸在哪儿了?”
“屁股上。”
汪霞认真地说:“让我看看。”
老庆憨憨地笑了。“没事儿,屁股肉厚。”
“你真够男人!”汪霞翘起脚,滋滋有声地在老庆脸上吻了一下。
老庆挺着胸由汪霞搀扶着“打道回府。”
过了两天,老庆觉得臀部隐隐作痛,发现屁股上有些红肿,看来唐家二儿子的那块砖头起作用了。
这天下午放学后他把情况通报了汪霞。
汪霞说:“你妈妈是医生,你跟你妈妈坦白交待吧。”
老庆说:“那不行,妈妈要是知道我上人家房偷人家枣,又该生气了,我妈高血压,她不能生气。”
汪霞急中生智,眼睛一转,主意即来,“那这么办,对,用热毛巾敷,可以消肿。”
老庆的妈妈下班到家一般是傍晚6点,爸爸下班到家是6点半,下午家里没人,于是他和汪霞来到老庆家。
汪霞烧了一壶开水,把毛巾沾湿,让老庆躺在床上,用热毛巾给老庆敷伤口。
老庆美滋滋地躺在床上,任由汪霞热敷、按摩。
老庆说:“女人三不背,一不背父母,二不背老公,不三背医生。”
“你这个嚼嘴乌鸦!”汪霞一边为他按摩,一边打了他屁股一下。
晚饭后,老庆在汪霞家窗外轻击三掌,这是他们的联络暗号。
一会儿,汪霞出来了。
老庆跟她耳语几句。
汪霞点点头,随他走到院门口。
汪霞在一旁放哨,老庆疾步来到东邻的唐家院门前,把一块胶布紧紧贴在门铃上。
铃声不绝。
老庆拉着汪霞飞快离去。
一忽儿,唐家二儿子开了院门,看到左右无人;抬头一看,一块胶布贴在自家门铃上,恨恨骂道:“捣乱,生的孩子都没有屁眼儿!”
夏逝秋来,秋落冬近,时间如白驹过隙。两个人都上了初中,青梅竹马般的友谊也在发展着。
这天下午,汪霞来找老庆,她穿着一个漂亮的红裙子,两只眼睛像两颗桃子。
她走进老庆的家,默不作声,只是拥着老庆不停地吻。
老庆给吻糊涂了,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汪霞哇地哭出声来。
“你倒是说话呀?”老庆说。
“我要到美国去了……”汪霞说,怔怔地望着他。
“到美国?……”老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汪霞点点头。
“妈妈失散多年的弟弟终于找到了,他当年到台湾后又去美国发展,是美国洛杉矶的船王,他最近得了绝症,没有孩子,他们让我到美国去继承他的财产……”汪霞说到这里,不作声了。
老庆听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汪大妈,那么朴素的一个劳动妇女,整日沉默寡言,辛勤劳作,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弟弟。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到美国去……”汪霞用小手摆弄着裙围。
老庆摇摇头,说:“我是中国人。”
汪霞依依深情地说:“我不会忘记自己是中国人的。妈妈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苦,一直背着海外关系这口黑锅,爸爸又死得早,也真够辛苦的。”
老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可不让你嫁洋鬼子。”
汪霞心里说:你这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可是嘴上却说:“还没有考虑这么多问题,到时候再说吧,洛杉矶的华人很多。”
老庆的心就像潜水艇,刚才还浮在水面上,现在一下子沉到了海底。
他不知说什么好,因为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他一下子觉得思想空了,好像什么都变得没有意思了。
汪霞恳切地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我走,我也不愿意离开你,但是没有办法,一方面要跟妈妈到美国探望舅舅;另一方面舅舅的大批财产需要继承;我在美国还要修完学业。”
“你走吧,你今天就走。”老庆恨恨地说。
汪霞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落下来,她扑到老庆怀里,把滚滚的脸颊紧紧贴住他的胸脯。
她觉得他的胸脯很烫,像烧开的水,咕咕嘟嘟,又像刚爆发的火山,岩浆喷泻而出。
汪霞猛地挣脱老庆,呼地掀起红裙子,露出薄如蝉翼的内裤……
老庆惊得睁大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你……”汪霞一字一顿地说,语气很坚决,就像一个深思熟虑的指挥员。
老庆恨恨地说:“我不希罕你这个,你给我出去!”
老庆背过脸去。
汪霞长叹一声,无奈地瘫倒在地上。
时光又回到现在。老庆在沙龙里遇到一个跟汪霞气质相近的女人叫心蕊。那是在海南笔会上认识的,她有雍容华贵的仪表,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有一米六八的身高,一头乌黑的瀑布般的长发,细细的高鼻梁,一双清澈湛蓝的大眼睛。她的胸部隆起,臀部浑圆,大腿修长。她是画家峥嵘的情人,美术模特。以后老庆帮助心蕊做了不少事情,直到峥嵘被黑社会头子黑虎杀害,心蕊被黑虎所逼欲从高楼跳下来,被老庆冒死救下。老庆身受重伤,心蕊细心照料,早就暗恋心蕊的老庆表明心迹,心蕊为了报恩,与他结为姻缘。
四十五
新婚之夜。
老庆洗完澡回到卧室。
心蕊被他的脚步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朝他嫣然一笑。
老庆忽然觉得这笑容有点像汪霞。
他有点恍惚。
心蕊伸出左手把台灯调暗,室内呈现出一片橘黄色的光晕。
心蕊又朝老庆嫣然一笑,掀开了身上的浴巾。
老庆迟疑着,后退了两步,他真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汪霞。
老庆长啸一声,发疯般的扑了上去,用力抱紧了床上这个女人。
“汪霞……”他呻吟着,狂啸着,像一股旋风般翻滚着。
心蕊被这股疯狂的气浪翻卷着,每一颗细胞都激动着,她觉得老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有力量……
四十六
结婚后,心蕊对老庆的照顾无微不至。
老庆血压有点高,低压100,高压135;心蕊买了一个电子测压器,给他量血压,给他喂药。
老庆的腰不好,阴天下雨,隐隐作痛。心蕊从前在饭店里学过按摩,于是每天晚上睡觉都要给老庆按摩。
老庆觉得每天过得挺幸福,用北京土话来说,就是活得滋润。
老庆自从娶了心蕊后,大街上的漂亮女人,他不再多看一眼,那些洗脚屋、桑拿、发廊、歌厅,也不去光顾,为了断绝那些无休止的纠缠,他换了一个手机。
一天晚上,他家附近有个夜总会被抄,几个“三陪”小姐被公安人员带上了警车。老庆在阳台上看见了,拍手说:“你高兴,我高兴,买卖公平心安定。”
心蕊在屋里听见了,叫道:“老庆,你给我进来!”
老庆见心蕊急了,急忙闪进屋里。
心蕊埋怨道:“你狗戴嚼子——瞎勒勒什么?”
老庆见心蕊脸憋得通红,知她真的动了气,于是垂下头,怯懦着说:“我……错了……”
“跪搓板吧。”心蕊没好气地说。
老庆摸着脑袋,说:“这年头哪儿有什么搓板?都用洗衣机了,干脆就跪地上吧。”老庆说着,双膝跪地,仍然一副俯首听命的姿态。
心蕊“噗哧”一声乐了,说:“老庆啊,老庆,你真是爷,庆爷!你气死我了,乐死我了!”
老庆“扑通”一声磕了一个头,说:“奴才给老佛爷请安!”
心蕊一见,急忙下地,扶起老庆,摸摸他的额头,关心地问:“磕着了吗?”
老庆暗喜,猛地将心蕊拥入怀中,然后抱起她热吻,拥到床上,就要宽衣解带。
心蕊睁开眼睛,说道:“快去洗洗你那臭脚。”
老庆一声“喳!”飞快跑入浴室。
淋浴喷头里喷泻出来的细小的水流,顺着他的头发、脸上、肩膀滑下来,像无数小虫子在爬,又沿着他宽阔的胸膛、脊背顺流直下,淌到地上。
老庆感到舒适,他扬起脸,任凭暖暖的水流拍打着他,在他的身上爬着,淌着,泻着。他用了心蕊最喜欢用的杏仁浴液,一股淡淡的杏香味迅疾浸透他的身体,仿佛钻入他无数的毛孔里。
他想起小时和伙伴们买了一堆甜杏,橙黄橙黄的;吃完甜杏,用石头砸开杏核,取出又白又嫩的杏仁,放到嘴里,别有滋味。那杏仁的味道跟这杏仁浴液的味道相似。
可是半年前,心蕊终于找到了真爱,离开了老庆,远涉重洋,到海外去了。
分手是严酷的,那是一个寒冷的雪夜,心蕊正式向他提出分手。在这之前,老庆凭直觉已隐约感到有一种不祥之感。他觉得心蕊的心已在他人身上。她的身体冰凉,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炽热的激情了。
心蕊留给他一个存折,是六位数的,她用严肃的口吻对老庆说:“老庆,我们的婚姻最早是从感激之情开始的,我对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