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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嘿嘿嘿……”
老板低着头发出十分古怪的阴笑,白涵心里一惊,顿时感觉有股寒气从小臂沁入骨髓,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开始往下移,最后定格在了那只白森森、瘦得只剩骨头的“玉手”上。
我顶你个肺!白涵心里腾起了一股无名火,枪挑菜鸟打,柿子挑软的捏,这不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吗?
“跟我走吧,嘻嘻。”
“老板”抬起头扯起一笑,嘴角直接裂到了耳后根,空洞的眼眶里两点幽幽荧光若隐若现。
“付我工资先!”白涵用力地将“老板”推了出去,“老板”猛地撞在墙上,身体折成了好几截。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现在你倒跑上门了,故意找抽!”白涵说着又抬起一脚将“老板”的脑袋踢飞,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骨头,他的心情豁然开朗,大有报复之后的快感。可还没乐多久,心里突然有种很不详的预感,他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向了右边,只见走廊的尽头有颗人头悬在半空中飘浮不定,人头下连着脊椎骨,胃和肠子拖拖拉拉地左右晃动。白涵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那颗浮在空中的人头悠哉悠哉地飘来飘去,就像只戏弄老鼠的猫并不急于把眼前的猎物吃掉,白涵转过头寻找出路,却看见身后有个女鬼趴在墙面上,如同木偶般向他匍匐而来,女鬼的下半身似乎被车子碾了好几遍,一片血肉模糊,在墙面上拖出来的血痕犹如豪迈的草体,歪歪扭扭却又触目惊心。
老板,你在哪里?白涵非常绝望,不明白这些鬼怪为什么不缠着别人非要缠着他,凭他如此普通的一个人该如何突出重围,真是个非常纠结的问题。眼看那个残废的女鬼越爬越近,还有恶心的人头也飘了过来,白涵很想自杀,但想到死得如此不值,不如和他们同归于尽。他一咬牙,袖管一掀,脱下脚上的鞋子飞了过去,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那颗人头。,
“yeah!”白涵兴奋地握了下拳,暗叹自己的三分球神技没有浪费,那颗人头似乎被击怒了,张开血盆大口飞了过来。白涵微微一怔,马上转身就跑,却发觉身后的女鬼只有几米之遥,他脱下另一只鞋子扔向了女鬼,女鬼的反应比乔丹还要迅速,微微侧闪就躲了过去。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白涵看到女鬼飞扑而来,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就当他以为快要见上帝时,突然飞来一道黑影压在了女鬼的身上。
“不好意思,刚才你走太快,我没跟上。”
听到这无关痛痒且毫无所谓的语气,白涵就知道是谁了,自称天下最纯良的老板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前一小会儿,这位老大还拍着胸脯保证说:放心,我会保护你,而后几分钟她就把这话忘得一干二净,现在还摆出一副事不关已,挂挂高起的模样,这能不让人痛恨吗?
不过再痛也没老板脚下的女鬼痛,女鬼似乎被老板这100斤左右的分量压得喘不过气,就像大闸蟹似地不停吐着血沫,老板眉头一皱,用力跺了下脚,把哼哼唧唧中的女鬼踩成了一滩脓血。白涵瞪大眼睛倒抽了口冷气,老板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这群垃圾竟然敢在我面前放肆,不整死你们老娘就爬着出去!”老板两手插腰,十分凶悍地对着人头大声喝斥。
白涵额头上立刻滴下一滴冷汗,莫非在她心目中自己的地位等同于旺财?这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那颗人头看到老板好像非常害怕,马上调头飞走,老板捡起地上的鞋子用力扔了过去,这一击要比白涵刚才的那一下厉害的多,人头就像熟透的西瓜一下子爆了开来,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水撒了一地,连在人头上的脊椎和肠子哗啦啦地掉到了地上。
白涵目瞪口呆地拍手鼓掌,还啧啧摇头连称佩服,老板得意洋洋地伸出两根手指,作了个V字手势,然后捡起血堆里的鞋子递了过去。
“喏,把鞋穿好了。”
球鞋上铺了层厚厚红白相间的混合物,光是用看就觉得恶心,白涵皱起眉头,实在没有勇气伸出手,过了几秒,鞋上的污渍和地上的血肉慢慢消失不见,紧接着走廊也消失了,他看到旁边的红木大床还有那台华丽的落地钟,突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中邪了?”
老板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没错,真是聪明,不过我也有了点线索。”
“什么线索?”
白涵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董婉伶推门而入,董婉伶看到他们大吃了一惊。
“两位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们无意中走到这里来的。”
老板的牛皮吹得一点也不高明,连白涵都对此嗤之以鼻。董婉伶打量着他们,嘴角略带嘲讽地往上一扬。
“这里是我父亲生前的卧室,两位该不会想找什么东西吧?”
“不会不会,我们真的是不小心走进来了。”老板扯起虚伪的假笑,以眼示意白涵赶离开,白涵还算聪明,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走出房间的刹那,老板突然转过头问:“董小姐,不好意思问一下,管家宝姨她姓什么?”
“嗯……我记得她好像姓周。”
“哦,知道了,谢谢!”说完,老板就带白涵离开了,白涵一下子想起,小木屋中的女鬼也姓周。
地狱残影
事态进展的有点离奇,先是小柔然后又是宝姨,看似善良的两个人都有问题,更别说董家心怀鬼胎的那几个,现在这栋屋子里还有谁能靠得住?白涵的心情十分低落,虽然明白人心险恶,但真正见识到了未免有些心寒。金钱的诱惑、不孝的儿女,这栋大宅院就像个浓缩事间百态的舞台,站在舞台的中央冷视身边的丑恶,痛恨却无法改变。
老板走在前面一直沉默着,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发呆,看着这娇小的身影,白涵不禁在想:这个神秘的女人演得是什么角色,花店老板、破车主人还是这幕舞台剧中一个关键性人物?疑问太多而答案很少。
“小白,你感觉宝姨怎么样?”老板停下脚步回过头问。
“感觉她很老实。”
“哦,我也这样觉得,你前面说小柔是宝姨的侄女?”
老板这句话提醒了白涵,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该不会是小柔和宝姨联合起来想吞掉董老先生的财产吧?”
老板一手抵着下巴想了会儿。“如果董老先生已经写好了遗嘱,那她们能拿得到财产吗?光从这一点来想就不太可能。”
“有道理,难道是董家继承人买通了她们?”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有个非常奇怪的问题,如果董家的某个继承人买通了宝姨,时间一到只要把遗嘱拿出来就行,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来害我们呢?”
白涵扯起嘴角呵呵干笑了几声。“大概闲我们碍事。”
“也许吧,找到他们再说。”说完,老板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这栋老宅要比白涵想象中大得多,刚才东绕西绕只不过兜了宅子的一小部分,原来北院的后面还有一片院子,院子中的石板路直通向前,放眼望去没有尽头,石板路的两侧都是房间,如同一个很大的迷宫。
白涵开始有点可怜董家的三姐弟了,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份遗嘱就像大海捞针,而且还规定十二点前,这不是在折腾人吗?最主要的是他也受到了牵连,跟着老板一间一间地去找这些人。
为了节约时间,老板提议分头去找,经过几次特别事件,白涵的胆子也变大了,只犹豫了几秒钟就点了下头开始行动。
不知找了多少间,白涵在一间屋子里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墙角处找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手拍了那人一下,那人像触电似地跳了起来。白涵看清此人之后微微一愣。
“王伟文,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伟文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闪烁不定,他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正在帮芳芳找遗嘱。”
“哦,这样啊,我们正好在找你们呢。”白涵边说边偷睨王伟文的神色,只见他不太自然地扶了扶眼镜,额头上沁满了汗珠。
“真不巧,刚才和他们走散了,我也在找。”王伟文笑得很心虚,白涵掩住疑惑扬起了嘴角。
“我们一起找吧。”
王伟文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似乎不太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白涵走出房间正巧看到老板站在身后不远处,趁着和王伟文套近乎的时候,他的手悄悄地指了下旁边。
老板望着两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笑意渐浓。“还不笨嘛。”说着,便进了他们出来的那间房。
一路上,王伟文不太说话,一直低着头似乎有什么心事,白涵也料到了这点,趁他走神的时候有意无意地问了董老先生的为人。
说到董老先生,王伟文的魂立马回来了,他笑着说:“董先生人很好,只是有点顽固,平时对子女非常严厉,所以芳芳看到他有点怕。”
“这也是正常的,财产这么多总要找个人来继承,否则一生的心血都白费了。”
“呵呵,是啊,这钱要落在别人手里就太不值了。”
别人手里,什么意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白涵看到了下王伟文,只见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好像意识到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时间不早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们快点去找吧。”白涵故意扯开话题,王伟文偷偷地松了口气,连忙点头说好,接着就加快了步伐。
离十二点没多少时间了,按照规定无论遗嘱找到与否都必须到董家祠堂集合,白涵和王伟文找不到其它几个便商量先回祠堂。一进门,就看到了老板和宝姨正在聊天,白涵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脚步略微迟疑了会儿。
“说曹操,曹操到,小白正说到你呢,咦?王先生也来了呀。”老板转头笑得十分无邪,表情僵硬的白涵被她超高演技彻底折服了。宝姨看到王伟文后,马上站起来,然后拉了下有些皱的蓝褂子微微欠身。
“姑爷。”
王伟文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连忙摆手笑道:“宝姨别这么客气,叫我伟文就好了。”
宝姨很尴尬地点点头,两手紧张地紧握在了一起,白涵发现了这个奇怪的异常,他瞥了眼老板,老板喝着茶眼睛一瞟,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时间不早了,董家的几位先生小姐也应该过来了。”老板貌似无意地说起,尴尬紧张的气氛因她这句话稍稍缓和了些。
“唉,那我去接她们。”说完,宝姨就走出了祠堂,略微佝偻的背影显得单薄而又凄怆。
“宝姨,你死哪儿去了?!”
董芳芳的叫嚣声远远地传了过来,白涵厌恶皱起眉,不屑地冷哼一声,其实他自始至终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
“二小姐,我刚才去找你们了。”宝姨满脸歉意地跟在董芳芳身后走了进来,董芳芳不顾老人家缓慢的步子,像个女王般疾步踏进祠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帮我倒杯茶。”董芳芳拿起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敲,宝姨连忙拿起茶壶帮她倒水。
“呀,笨死了!洗洗不会呀?!”董芳芳细眉一皱,翻了个大白眼。
“好,我这就去洗。”宝姨卑微地拿起了茶杯,白涵一步跨到宝姨的身边抢过杯子,扔到董芳芳的身上。
“别太过分,尊重两个字明白吗?”
董芳芳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你这个打下手的凭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