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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说:“我当然会答应你的,因为这很公平。”
玛丽·安又绽开了迷人的笑脸,这不再是一个孩子气的天真微笑,而是一个女人诚实、美丽的迷人笑容。
她突然认真地说道:“现在,我要你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说着,那件蓝色的可爱睡袍从她的身上悄然滑落了下去。
虽然我并不想在她弟弟的床上履行一个男人的义务,可是我又怎么能拒绝这样一位迷人女士的充满诱惑性的要求呢?
我伸手去取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夹,因为那里面放着避孕套,可是玛丽·安伸手阻止了我。
“不,什么都不用。”她的语气十分坚决。
“可是,亲爱的,你知道那样会产生小玛丽·安和小内森的。”
“我知道。如果你不想那样的话,可以抽出来,我想让你真切地感觉到我,我也想真切地感受到你……”
哗啦啦的雨声一直为我们担任着伴奏。当我渐渐进入她体内的时候,窗外一道闪电划过了黑暗的夜空,照映出玛丽·安洁白无瑕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我们合二为一了。玛丽·安极富感情地笑了,那双迷人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爱慕之情,我是第一次从女人的眼睛里读到这样的感情。当我抽出来的时候,她微微搐动了一下,似乎这使她有些疼痛。她让我把那些精子排在她的手里,紧接着,她合拢了双手,感受着那些温润的精子。然后,她抬起头,微笑着,深情地凝视着我。此情此景,令我终身难以忘怀。
过了好一阵子,玛丽·安才回到现实之中。她从睡袍的兜里取出一些纸,不情愿地擦净了双手,然后懒洋洋地套上睡袍,温存地吻吻我,又调皮地拍了拍我的脸,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这时,暴风雨已经平息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当我走下楼梯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早餐,也就是葡萄和咖啡。约翰·比姆还是一身灰色的装束,不过已不是昨天的那一套西装了,可能是灰色的衣服使他那副灰色的手套不那么惹眼吧。
在吃早饭的时候,我和玛丽·安坐在一面,她的父亲坐在我们两个的对面。整个用餐期间,他们父女俩一直在不停地说着,我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约翰·比姆告诉玛丽·安。他一直坚持收听她主持的广播节目,甚至连他在大学上课的时候,他也坚持在办公室里收听“坦白比尔”。
约翰·比姆的这些话让玛丽·安十分开心。今天她穿了一件黄白印花布的女裙,很有些乡村的风格,与她在塔城的另类装束风格迥然不同。
我静静地倾听着这父女之间的谈话,在他们谈话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插了一句,“先生,我可以送你去大学上课吗?”
他笑着回答道:“平时我都是走着去那里的,不过今天,我很愿意破例一次。”
我加了一句,“希望你不介意汽车里的敞背椅。”
他依旧笑着答道:“噢,年轻人,我坐过比那还糟的东西。”
坐在我身旁的玛丽·安迫不及待地插了进来。“一定得带我一起去。”
“当然了,”我说道,“马上就出发怎么样?”
玛丽·安愉快地笑了,“我就喜欢这样。”说完,她就起身去取自己的手袋。我和约翰·比姆一路跟在玛丽·安的后面来到了车库。路上和草坪上的冰雹已经全都融化了,天依然阴沉沉的,气温很低。不知道谁在什么地方烧着垃圾,空气弥漫着一股烂苹果的味道。
很快我们驱车就到了陡峭的布朗迪山。
穿过一片静谧的墓地,我们到达了位于山顶的帕默斯学院。这是一幢气势恢宏的红砖大楼,占地约有两个正方形的街区那么大。在主楼正前方的霓虹牌匾上写着“WOC广播电台,欢迎光临”的字样,在下面,有一支霓虹灯的箭标指向“自助餐厅”,邻近的楼顶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字”天线塔。
我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跟着比姆和他的女儿走进了主楼。这里的学生都在二十岁左右,几乎是清一色的男孩,只偶尔能看见几个女孩的身影。主楼里面的布置和其他大学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门上、天花板上、墙壁上和楼梯的两侧随处可以看见各色的“名言警句”。我仔细地看了一些,觉得它们写得有些荒唐:“向朋友寻求帮助,帮助你的朋友”,“早睡早起身体好”,“努力工作才能挣钱”,“你介绍的越多,卖得才能越多”……这里究竟是一所培养医学人才的医学院,还是一所培训精明推销员的商学院?玛丽·安看出了我的迷惑表情,她对我偷偷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摇了摇头,暗示我此行的目的并不在于对这些“名言警句”寻根究底。
我们三个人乘坐着电梯来到了顶层。广播站接待室的门敞开着,这里的“名言”比楼下的那些更加稀奇古怪。天棚是由几根涂着清漆的树干交叉而成的,从天棚上垂下一块用链子吊着的厚木板,上面刻有波折起伏的三个大字“接待室”。在这间充满乡土格调的砖木房间四壁上挂满了大人物的照片。不过这些照片全都嵌在做工粗糙的相框之中。从地方上的头面人物到全美的风云人物都挤在了小小的四面墙壁之上,这副景象不禁会使走进这间会客室的客人们联想到,这房间里的椅子只能是一块未经打磨的木桩。在房间的正中间,有一块电子标识牌,在那上面,红色的“安静”两个字闪烁出电子晶莹的光芒。只有这个才能使人想到这并不是一个落后的农耕时代,而是现代化的二十世纪。
我想比姆猜出了我的心思,他似乎对整间房子的布置也不敢恭维,所以只是淡淡地向我介绍说:“帕尔默是一个有些古怪的人。”帕尔默先生就是这所学院和这家广播电台的最高首脑了,从比姆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帕尔默先生的古怪不仅仅表现在这个红色的“安静”电子标识牌上。
这间所谓的“接待室”里并没有一名接待员。过了一会儿,在一个长方形的窗口处出现了一张年轻的脸庞。乍一开始,我还差点儿把它当作一张巨幅照片呢!这张年轻的脸庞十分英俊,短短的小平头,戴着眼镜,看起来就像一名年轻的大学生。
没过多久,这个年轻人就大踏步地走进了接待室,他穿着一套褐色西装,系着一条绿色领带。玛丽·安朝他友好地笑了笑,他也向玛丽·安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羞涩。可是,当他转向我的时候,那副羞涩的表情就已经换成了一副傲慢的神情,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听说你是从芝加哥来的。”
“是的。”我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他继续说道:“有些人说我应该在树林里广播,于是我采纳了那些人的意见,然后,我就到了这里。”说到这里,他露齿一笑,然后神情倔傲地朝头顶上的木头梁柱点了点头。
比姆亲切地把一只手搭放在这个年轻人的肩膀上,为我们作了介绍:“内特·黑勒,这一位是达茨·里根,他是我们这里最出色的体育节目主持人。几周以后,达茨就要到我们的一家姊妹电台WHO工作了。”
我礼貌地伸出手,说:“很高兴认识你,达茨。”在我们握手的时候,我感觉到他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体育运动员,因为他的握手极具力度。我又加上了一句,“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工作。”
他礼貌地冲我笑着说:“不,我十分钟之后才主持节目。”
接下来,比姆又为玛丽·安作了介绍,显然,玛丽·安对这名年轻英俊的体育节目主持人很有好感。
达茨开门见山地说道:“比姆先生说你来这儿是想向我了解一下他儿子的情况,可是,黑勒先生,我并不认识吉米,我刚刚在WOC广播电台工作了短短的四个月。”说到这里,达茨抬起手扶了扶眼镜。
我说道:“不过你的一位也是广播员的好朋友认识吉米。”
比茨马上反应了过来,“你是指杰克·豪夫曼?”
“是的。”
“比姆先生认为吉米在离家出走以后,很可能还和豪夫曼保持着联系。”
就在这时,比姆插了进来,“达茨,这件事一言难尽,我以后会向你解释的……吉米的朋友一向很少,所以我认为他可能还和豪夫曼保持着联系。”
达茨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不,先生,很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任何一件和吉米有关的事情。”
我耸耸肩,向达茨说道:“达茨,这件事就像比姆先生刚刚说过的那样,真是一言难尽……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达茨那双躲在眼镜后面的眼睛仔细地打量了我几眼,然后他才说:“呃……黑勒先生,我还有一些事想问问你,我们两个能去广播间里谈一谈吗?”
我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比姆有些好奇地望着我们俩。
达茨向比姆微微笑了笑,解释说:“我想请黑勒先生帮我在芝加哥查一个人的情况,他是一个小人物。”
比姆理解地点点头,我和达茨走进了隔壁的广播间。为了隔音,广播间里面四处悬垂着厚重的深蓝色天鹅绒帘,在天花板上也采用了交叉树干的乡间装饰,更为醒目的是上面还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鸟,所有的鸟都栩栩如生,一副振翅欲飞的样子。
达茨首先开了口,“我不想在比姆先生面前谈有关吉米的事,不过,我的确清楚一些他儿子的所作所为,老实说,我个人觉得他的那些行为实在让人难以苟同。”
我挑起了眉毛,“喔?”
比姆正透过广播间的窗户观察着我们,而头顶上的那些小鸟却居高临下地傲视着我和达茨。
达茨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吉米经常和一些黑社会的帮派分子们混在一起,跟着他们到非法酒店里酗酒,调戏女人,肆无忌惮地说一些下流的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我明白。你知道吉米经常去哪一家酒店吗?”
达茨笑了,轻松地说:“我可不是一个百分之百的戒酒主义者,要知道我可是一个爱尔兰人。”
“那就是说你知道那些地下酒店的位置了。”
达茨点点头,“是的。杰克·豪夫曼和我外出的时候也曾经碰见过他们几次,虽然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但也知道一些他们的事情。”
我径直问道:“那么你今天晚上要做节目吗?”
“不。”
“是否还有其他约会呢?”
达茨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很着急吧?”
“是的。”
达茨说:“我住在东四条街和佩里大街交叉处的佩里公寓里。今天晚上八点,我在公寓外面等你。”
“我一定会准时赶到的。”我向他保证道。然后,我们又握了握手,他又向我极有魅力地笑了笑,我从他的笑容里读出了其他的一些内容。
“爱尔兰人,是吧?”我问了一句。
“是的,没错。”
随后,我就走出了他的播音室。通过小窗户,这里可以和控制室的人保持联系,麦克风能把达茨的节目传送到整个三城。
在接待室里,约翰·比姆正在屋子里面来回踱着步,他一见到我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问:“你们谈了一些什么?”
我轻松地笑了一下,“他想让我帮他调查他过去女朋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