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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礼子像是大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看着整个会场。
此时真弓发觉道子紧咬着嘴唇,脸色发白。
“我……愿意接任教祖。可是……我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再任命新的教祖!”礼子不疾不徐地说。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啊,您刚才说的!”问题又像箭般地不断射了过来。
“也就是,我以教祖的身分,让位给下一任新教祖。”
“礼子!你这是干什么”
无视贵子的发问,礼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高嗓门说:
“我任命哥哥勇一为下任教祖!”
全场鸦雀。
但是在无声之中,大家唯一能肯定的是,接下来必将有一场大骚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懂!”贵子问。
在T会馆的休息室里从记者招待会的混乱之中,除了勇一之外的宫岛家,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总算逃进来了”的表情。
贵子又按着说:“礼子,我要你解释清楚!”
“不行了,贵子小姐,不回医院不行了。”佐久问敏子插话进来。医院也派了医生和护士随行。
医生把了贵子的脉,说:“太激动的话反而会伤身体的。”接着,又对护士说:“快去准备准备!”
“在回去之前,礼子,我要听听你怎么说!”
礼子回答:“我看没有解释的必要吧!姊姊你不是叫我当教祖吗?我也照办了呀!”
“但你怎么当场又辞了呀,这么鲁莽!”
“别说了!”礼子意外地非常不客气地说:“我可是教祖喔!我要做什么,难道要别人一个一个来教吗?”
贵子胀红着脸,向道子说:“道子!你说说话呀!”
道子低着头,淡淡地说:“我也不想当教祖了,以后要搞成什么样,我就管不着了!”
“妈妈要是听到了,会怎样想呢?”
这时休息室的门打开了,刚才被记者们“围捕”的勇一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我回来了!真没想到会被这么缠住!”嘴巴是这样说,脸上却仍笑嘻嘻的。
“您累坏了吧!要不要喝杯茶?”敏子问。
“嗯,来一杯吧!啊!以后可会成了大家谈论的话题呀,只要不要在这种大场面发表就好了。”
“您就装着高兴一点儿吧!”贵子讽刺地说:
“我要回医院去了!”
“不知道准备好了没?那么,把轮椅推过来吧!”医生命令着护士。
贵子一离开,道子也站了起来,说:
“我还有事,今晚也不回去了,不用担心。”
“道子小姐”
“不要紧啦,又不是小孩子了。”说完,道子迅速地步出了休息室。
剩下的,有爸爸景夫、勇一、礼子和敏子……,真弓也在一旁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着。
“啊,真好喝,这时候来杯茶比什么都好!喉,礼子,你刚才说的很不错,谢啦!”勇…一脸满足的表情。
“我只是说出我所相信的罢了!”礼子仍旧面色不改。
“可是……这样子好吗?让男人来接班”景夫喃喃自语。
“什么嘛!爸爸,难道连你也反对吗?”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
“喂,礼子,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吧!别管他们了,我们走吧!”勇一抓着礼子的手,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出了休息室……
这时,真弓向敏子要求:
“可以给我杯茶吗?”
“啊!真抱歉,我刚才没注意到。”说完,敏子立刻端来了杯茶。
“宫岛先生,您觉得如何?”真弓问道。
“我也不知道。”宫岛景夫摇了摇头,继续说:
“礼子其贫并不适合那个位子,但勇一这家伙……因为是独生子,从小就被宠坏了。在背后把儿子说成这样也实在……其实勇一并不是我亲生的。”
“耶,我现在才知道。”
“嗯,他是初子和前夫生的。他爸爸好像在他出生后不久就死了。我对那孩子从来就不曾严厉管过……”
“原来是这样。”真弓慢慢地啜了一口茶,问:
“道子为什么也不想当教祖呢?”
“那找就不知道了。”景夫摇摇头,继续说:
“我也该回去了……很久没到人这么多的地方来,累死我了。”
景夫站了起来噗通一声,又笔直地往地上倒了下去。整个动作看来极为自然又顺畅,真弓竟一时没能意会过来。
“宫岛先生您怎么了?”真弓走过去,蹲下来一看,景夫痛苦地喘着气。
“糟了!情况不妙!”敏子也急忙靠了土来,口中直嚷着:
“啊快来人哪!接待的人呢……”
“限!你看着他!”真弓冲了出去。
“有人病倒了!快叫救护车!”真弓抓住一个身穿制服的男服务生大叫着。
“耶!”对方被真弓的狮吼镇慑住了,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你还楞在这里!叫救护车啦!”
“真弓姐!”道田跑进来了。
“道田!太好了,快叫救护车!”
“真弓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的话,我连心脏都可以给你。”
“白痴!不是我是宫岛先生昏倒了!”
“喔!”道田正要冲去打电话时
“不是出来了吗?”
真弓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敏子扛着景夫从休息室出来了。
“我来就可以了,快叫计程车到最近的医院去!”敏子说。
“啊,好的,马上去!”真弓连忙往电梯的方向冲去……
第八章
一阵脚步声传来“谁?”站在讲道坛上的勇一问道,在偌大空荡的空间里传来了回声。“是我……”
“是礼子啊。”身着白色洋装的礼子缓缓地往讲道坛的方向走过来。“哥哥,你不会不高兴吗?”
“为什么?”
“因为……大姊那时……”
“喔,老子才不在乎咧!现在呀,有谁敢惹我,定叫他后悔莫及!”勇一笑着说。
夜已经深了。
可是,应该没人睡得着吧!这真的是个意外连连的一天啊!
礼子一直坐在讲道坛前的椅子上。
“你不去看看爸爸吗?是不是因为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
“喂,喂!”勇一也在讲道坛上坐了下来,说:
“我看来可不像个冷血动物吧!我和医院连络过了,他们说现在并不严重,最要紧的是让他静养,所以我才没去。如果又一大堆记者跟着我,不是反而去吵他吗?”
“原来如此。”礼子点了点头。“其实除了这件事……礼子!”勇一的声音转趋低沉,从讲道坛上走了下来,坐在礼子旁边。“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
“有所转变,是吗?”礼子微微一笑,继续说:“其实我本来就不想当教祖,更何况当上后还有那一堆噜哩噜苏的事……”
“但是你为什么会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呢?真是不可思议。”勇一耸了耸肩。
“我没变啊!我本来就没意思当教祖啊!”
勇一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不敢正眼看礼子两手紧紧握着,脚踢着地板。
“礼子还生我的气吗?那件事……”
礼子此时脸上有点儿紧绷,说:“的确让人很不舒服呀!”
“是啊,可是……因为我喜欢你嘛!”勇一看着礼子。
“哥哥!”
“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勇一此话一出,礼子迷惑了起来。
“是吗?爸爸是不一样,可是”
“妈妈也不一样啊!”
“你说什么?”
“你的妈妈是别人。”
“你乱讲!”
“是真的!你是爸爸和别的女人生的,妈妈把你带大的。”
“骗人啦!”
“所以啊,我和你的爸爸妈妈都不是同一人,明白吗?”
“你说谎!”礼子铁青着脸站了起来。
“别急嘛,礼子,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竟然连这种乱七八槽的话也说得出口!”
“是真的啦!不然你想想看,当贵子要让你当教祖的时候,道子干嘛那么生气?因为她也知道你不是妈妈的孩子呀!”
“哥……”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勇一握着礼子的手,但被礼子激动地甩开。
“不要!不要!”礼子像失魂落魄似地,蹒蹒跚跚别地走出讲道场。
勇一没有追上去,他大喘了一口气!突然“这个白痴!还想再说什么!”有个声音喃喃自语着。啪地一声,冷风灌了进来。勇一抬头一看,一脸愕然,正想站起来时大声的枪声,响彻整个讲道场,勇一按着胸口倒了下去。硝烟慢慢地在空中盘旋而上。
从二楼的窗子,有个黑影一溜烟地清了进去。几乎同时,一条绳索马上被拉起,窗子也关上了。
“别急着走呀!”淳一说完,也将灯一开。霎时停下脚步的,是佐久间敏子!
“你?……”
“我早就料到了。贵子遇刺时,大家都是从一楼的房间内冲到长廊来,只有你是从二楼跑下来的。没有人会想到居然都是你干的好事。当然罗!也没人会想到你居然会耍吊着一根绳子就能在讲道场的窗户间上上下下的特技!”
敏子两手紧抓着绳子。
真弓也赶到二楼来了。
“老公!”
“勇一呢?”
“没事,防弹背心还页管用。”
敏子虽铁青着一张脸,神色却仍很镇定。
“看来我是栽在你们设下的圈套了!”
“真对不起呀!”淳一说:
“对你来说,从外面把下面的窗户打开是要容易多了。而且,枪杀贵子的时候,凶手又为什么要特意挑那段时间下手呢……特意在礼子不在家的时候,而且让她不会被人怀疑呀!可真今人玩味呀!”
“而且还是惊险的特技耶!下手后,赶快从下面的窗户爬到上面的窗户,然后再赶忙地冲到楼下吧!”真弓膛目结舌地说。
“看到你一个人扛着宫岛景夫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原来你和外表大不相同,其实体能可是训练有素的啊!”
敏子重重地跌坐在榻榻米上,叹道:
“算我输了。”她看着淳一和真问:
“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我们已经知道了。礼子是你的孩子吧!”真弓说。
敏子低着头,说:
“没错宫岛先生和我的。”
“然后再由初子夫人将礼子一手带大。在你来此工作时,初子夫人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她收养礼子时还没见过我她人真是太好了,一直对礼子视如己出疼爱有加。敏子说。
“可是,你却开始动起让礼子来继承教祖的位子的脑筋,初子大人一去世,如你所料姊弟们开始阋墙,你就觉得有机可乘了!”
(阋:读‘细’,争吵;阋墙:引申为内部不和。——华生工作室注)
“你说对了。”
“你狙击贵子,虽没将她杀死,却也让她们彼此互相猜忌如果道子接任教祖,你一样会干掉她?”
“没错,大概吧……”不待她说完,淳一插嘴:
“为什么道子后来又不接教祖了呢?我想,八成是你威胁道子“敢接的话就干掉厚川”吧!”
“你又说对了。就因为道子迷恋着厚川,所以才放弃当教祖,眼看一切顺顺利利,礼子就要登上宝座了,为什么?!又让给了勇一那家伙!”敏子沮丧地摇着头。
“那全是我一手安排的,是我拜托礼子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