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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秋看看南宫和朱高熙两个人,他们两个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她有点讷讷地开口道:“难道事情真的你么严重吗?丢了份诰命文书,再补一份不就得了吗?”
刘文正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萧沐秋:“你这个傻丫头,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诰命文书是圣上御赐的荣誉,对文书的态度,也意味着对皇帝的敬意。大部分在拿到文书之后,或供奉起来,或是收藏起来。文书丢了,如果没有人知道,或者没有人注意的话,也不会有人追究,可是如果别有用心的人借机上书弹劾的话,如果细细追究起来,只怕……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得住就两说了。万一再有人落井下石,那就更说不好了。”
沐秋也被惊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本来以为简单的事情竟然会这么复杂。刘文正见他们三个都不说话,又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去碧溪山庄,看能不能从彦之兄那里问出点什么来。”
刘文正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南宫峻忙吩咐衙役们,让郑家的人,包括李氏、蓝氏暂时在书院的前院等候问话,并吩咐没有他的话,不许任何人进出后院。做完这些之后,他从来福那里找来钥匙,和朱高熙、萧沐秋三人又进入了郑轩的房间。
萧沐秋把自己发现那些可疑物品的地方一一指给他们看,南宫峻又细细检查了一遍。朱高熙却只是倚在大门口,看南宫峻检查所有的物品。沐秋有点气愤地看着他:“眼下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不过来帮忙?充什么公子哥?”
朱高熙笑道:“有他在,哪里还用得上我?我要是再插手的话,只怕也只能是帮倒忙了。不过,站在这里看,却能看出来一些容易被忽略的东西。”
萧沐秋忍不住道:“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虚,你站在这里能看到什么?”
朱高熙看看南宫,见他正专心致志地检查屋里的东西,遂轻声道:“你看,这是一间宽的房子,窗户在南面,厚厚的牛皮纸把窗户糊得严严实实,看新旧尺度窗户的上面的铜扣已经被磨得发亮,显然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应该常常打开窗户。不过眼下窗户是关上的,而且还从里面拴上了,我刚刚在外面推了一下,根本就推不动。”
萧沐秋点点头:“恩,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不过这有什么奇怪的,当时看守书院的来福不是已经通知他可以回家了,窗户肯定是要关上的。”
朱高熙若有所思道:“这就有些奇怪了。别的房间都是开着窗户的,而且只是糊了下面的窗棂,上面却没有。”
萧沐秋反驳道:“这就是你的发现?有什么好稀奇的,别的房间住的人多,通通风很正常,这里只是他一个人住,无所谓了。上面糊着窗纸又能说明什么?有些人性格就是这样,不喜欢被别人打扰,或者是怕冷。”
朱高熙竟然接着萧沐秋的话道:“你说的对,兴许是为了不被别人打扰。可既然是不喜欢别人打扰,为什么又要经常开着窗户呢?”
萧沐秋瞪了朱高熙一眼,不再理他,转身却见南宫峻正在检查书桌中间那个已经空了的抽屉,仔细地用布把仔细地用布把那个绿豆大小的亮片收好放在怀里,这才小心地蹲在地上,移开凳子检查书桌的下面——下面竟然有些少许泥土,南宫峻小心地把纸把泥土拨到一张纸上,来到门口借着光线认真地看了看,泥土上面还沾着少许的青苔,他用手指捻了一下,那泥土中还有少许的粘粘的泥,难道说……那个曾经翻墙而过的人就是郑轩。萧沐秋见南宫峻看着自己,不知道是心慌还是激动:“这……这……刚刚我没有注意到。”
南宫峻把纸包好:“人总有疏忽的时候嘛,没有关系。”
朱高熙笑道:“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你充其量也只是对案子感兴趣的小丫头罢了,他虽然年纪轻轻,可是破过的案子少数也有上千起了,不然也不会被称为神捕了嘛……”
沐秋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没有往心里去,倒是你啊,跟着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也不学着点儿?”
朱高熙被萧沐秋的这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南宫峻见状忙插话道:“他可不用靠这个吃饭。”
诅咒(2)
更新时间2010…3…1 20:43:46 字数:4463
萧沐秋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朱高熙有点无奈地看看她,又看看南宫峻,做了个鬼脸。南宫峻转身来到晾衣服的绳子下面,先看了看地上,又摸了摸那衣服,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见并没有异样后,先把外衣从上面扯下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衣服洗得很干净。又闸下来那件中衣,上面除了领口有少许已经被洗淡的墨渍外,还有几点不太明显的油渍,可能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滴在上面的。南宫峻把这两件衣服原样放在上面之后,又扯下了那条裤子:如果只看晾起来显露在外面的那部分,可以看出衣服洗得很干净,可拿下来展开看前面,却能看见裤子大约在膝盖处和裤脚有大片搓洗后并没有洗掉留下的污渍,这片地方也最皱,从那痕迹进行判断,应该是泥水渍。南宫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转身看了萧沐秋,萧沐秋有点哑口无言,半天才讷讷道:“这个……这个……我也没有……”
南宫峻拦住了她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萧姑娘你平日里自己洗衣服吗?”
沐秋不解地点点头道:“恩,有时候会自己洗。”
南宫峻把手里的裤子递给他道:“你仔细看看,这衣服上沾了什么?”
沐秋接过去,仔细看看,用手摸了摸,忙回道:“这衣服应该是沾上了泥。我记得今年春天,我陪三娘在衙门后院里种花,弄得上衣服上都是泥,隔了两天再拿去洗,费了老大劲、衣服都要被搓破了,还是没有洗掉。后来才听说,这棉制的衣服容易吸收那些泥水,要是当时脱下来就洗的话,还比较容易洗干净,如果过一段时间再洗,就没有那么容易洗干净了。我看这衣服应该也一样。”
南宫峻反问道:“我看这书院里,除了走廊外,大部分是用鹅卵石铺成的,这泥土又是从哪里沾来的呢?”
南宫峻把裤子放回去,又仔细了检查了一下他的床,萧沐秋的提示下特意注意了一下鞋边的那片纸灰。见他检查完了,朱高熙这才倚在门框上道:“怎么样?现在有了些头绪了吗?”
南宫峻扬了扬眉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朱高熙:“你怎么看?”
朱高熙眼睛转了转:“你也知道,我能看到的只是表面的东西……我能看到的,萧姑娘想必也都看到了,不过我心里有几个疑点,有点不太明白。”
南宫峻看了他一下:“不妨说来听听……”
萧沐秋在边上抢白朱高熙道:“他还能有什么能看出来的,不就是刚刚说的那些吗?”
朱高熙看了她一眼,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是吗?那么萧姑娘肯定就能为我解答了。从萧姑娘搜出来的那几本闲书来看,这个郑轩并不是个专心学业的人,最起码应该是个三心二意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而且在那些先生们的眼里,他好像是个……很求上进的人……”
萧沐秋道:“只是贪玩吧?不是有很多人都会装模作样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南宫峻摇摇头:“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可是如果放到一起考虑——这桌子上,不仅是桌面十分干净,而且你看,中间还有两个地方已经被磨掉了漆,这再是桌子靠中间的位置,应该是有人经常坐在桌前看书、写字才能造成的,凳子两边挪开凳子也能看得出来,只有靠近桌子里面的这块水磨石有被磨过的痕迹,根据这些可以推测出,是有人经常桌在这里,把脚放在那里。这是就算刻意的用东西去磨也留不下来的。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被磨损的痕迹并不明显。还有,你再看看,这里是郑轩改过的学生作业,每一份我都翻过,在我之前你也应该已经翻过了,每一份都改得很认真。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用过的砚台、毛笔都可以证明,至少可能在明天早上,郑轩还曾经用过这些东西。”
朱高熙在一边又懒洋洋的插话道:“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了。既然他是个肯上进的学生,又很爱自己这样半工半学的工作,可是为什么会在书桌里藏着那些书呢,还有那情书、镜子、香囊、禁书,还有十分时尚的男人用的头绳,都是怎么回事呢?”
萧沐秋也跟着道:“的确是这样,南宫大人,这是不是跟之前的推论相抵触了吗?”
南宫峻微微叹了一口气:“的确如此。这也正是这件屋子里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其实不仅如此,你再看看这屋里的摆设,和郑轩平常使用的东西,有些是只有富贵人家才有的,比方说这鸳鸯同心梳,我看那上面的花饰,还有梳子的形,分明是出自北京有名的李木匠,绝非一般人能买得起的。还有那香囊,两个无论是手工还质地,都相差不少,那个菱形虽然质地摸起来不错,却是比较低劣的纱制成的,里面的香味拿在手里就能让人闻到,一般做工讲究的香囊会分里外两层,讲究以体温暖香,只有系在身上,经过一段时间,才能让人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就像这个宝葫芦形的香囊。乍一看没有什么,可仔细看看,这香囊的质地润滑,有光泽,上面秀的是荷叶鸳鸯,绣工讲究,针法细嫩,只怕也不是一般手巧的女人就能缝出来的,还有这香囊的收边,也是煞费苦心。你再仔细闻一闻。”
南宫峻随手把香囊抛给了朱高熙,朱高熙仔细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幽幽的香味隐约能闻到,若有若无,他几乎是惊奇道:“这是……这是……郁金香的味道……”
萧沐秋也在边上同样惊奇地问道:“郁金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南宫峻忙解释道:“郁金香又叫郁香,来自西方一个遥远的国度,在《本草拾遗》、《太平御览》中曾经有记载,是一种十分美丽的花朵,花香迷人。有一段时间京城曾经秘密交易过以这种花制成的香料,不知道江南是不是也曾经有过。后来传说经常闻这种花香会中毒,还有人在使用过这种香料会掉头发,所以那些香料只是流传了几个月的时间,后来就被销毁了。”
萧沐秋摇摇头:“郁金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种花儿呢?难道是有人想要害死郑轩?”
南宫峻微微摇摇头:“那可不一定。当初这种香料流行起来的时候,没人知道它是有毒的,它的香味特别,又因为特别稀少,所以售价极高,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知道这种香有毒的人也不多。如果用量少的话,对人不会产生太大的危害。这个香囊也用不了多少香料,所以……送他香包的人不一定别有用心。”
萧沐秋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个香囊肯定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再加上那个鸳鸯梳子,还有那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头绳——那个头绳,好像三娘曾经送给父亲大人一个,父亲大人嫌它太花哨了,一直不敢用。这说明什么?难道是……郑轩的确有一个相好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说不定还很有钱——说不定就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再加上那个字写得很漂亮的情书——那个女人不仅识字,还会写字?”
南宫峻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朱高熙才在一边道:“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最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