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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它的存在才如此令人惊心动魄。
这是非人的伟力,盘踞上方的,也就是这道螺旋阶梯所通向的地方以及那个地方的主人,也一定是某种难以想象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抽气。
“我的天。”声音在四壁反射,十分洪亮。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眸子里倒映出对方震惊的神情,相信自己亦是如此。
“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退回去。”老法师脸上的皱纹结成一种惶恐,这种表情是他的弟子蒂姆从未见过的,“如果对手是创造这个阶梯的主人,那么我们只是自取灭亡。”
“帕德菲斯说得对,我们可不是屠魔英雄。”疤脸苦笑起来:“这里一个传奇者都没有,要知道单是击退恐惧之王就死了至少一百名传奇者,上万大师,那可是全人类最鼎盛的时候。”
“不行,我们一定要去看看。”修利文试图说服他们:“就算这个阶梯是魔王的力量,但并不代表它能够停留在这里,黑暗洞窟几乎不可能承载它的力量,就算要出现也必须将力量压制到一个极限。”
“我会去的。”碧达夏雪表明了态度。
修利文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如果她退出了,那么此行就算完全失败,失去最大的力量后盾,修利文再怎么不甘也必须退出去从长计议。如此一来,势必无法了解变化的根结所在,失去推断情势的重要情报,从而导致决定性的败退,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如果敌人的行动没有这样的规模,修利文反而会选择退出,但是现下的情况不容许他退缩,身为炼狱城的主人,肩负美杜莎家族的荣光,也不允许他在危急关头临阵退缩。
平时无论如何剥削高傲都无所谓,只有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人,才能有确立其领导地位的资格。
在人类历史里从未有过的铁一般的黑暗中,强者总在无人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磨砺他的爪牙。
修利文本能知道,现在就是考验的时刻。在这种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过是一句笑话,只有迎难而上,非赢即死,才能迎来蜕变。
而且,身为大贵族的掌门人,就更是如此。
无数人注视着他,无数人向他臣服,无数人对他抱着期待。责任和义务是双方面的,一旦收获仆下的果实,主人就必须在关键时刻付出和所有果实重量成正比的代价,成为放置在众人交织在一起的命运天平上的最重一只砝码。只有认识到这一点,彼此的承诺、奉献和信仰只有此时才会彻底凝聚,变成整个家族的脊梁。
如果在这里死去,在这里失败,在这里退缩,只能证明他不是真命天子,没有资格作为领导者,所谓“主人”,就是如此沉重的称呼,只有死亡和成功两条路可以选择,不允许苟且,不允许退避,不允许无能,也不允许无运,因为“主人”的生命并不只属于自己。
“我不会回去。”修利文的目光流露出非同寻常的决绝,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老法师几乎喘不过气来。
男孩昂首走上阶梯,然后转身睥睨下方诸人,身为惯于主宰他人命运的裁决者,他一点都不喜欢仰视的角度,只有居高临下看到的风景才是他的最爱。
这些风景是由一张张不断变幻着神色的脸孔构成的。
“我不怕死,也不会死在这里,你们呢?不管你们是不是害怕,但我觉得有些生死亦有轻于鸿毛,现在就是决定这个份量的时刻,我希望你们能继续前进,当然,你们谁要敢临阵退缩,我就杀了谁。”
语气很平静,但用词和意思再直白不过了。和威胁比起来,激励显得虚弱无力,除了碧达夏雪之外的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森然铿锵的气势。
虽然是稚童,但仍旧是手掌生杀大权的大贵族,每一个决定都背负着他人难以想象的重担,如同重若千斤的斩首台。
说杀就杀,无需掩饰,杀气袭人。
男孩藏在刘海下的目光一一扫过诸人,老法师和他的徒弟惶恐地垂下头颅,屈琪和赛巴斯安娜却散发出灼热兴奋的目光迎上来,没错,杀戮果决,这才是她们的主人。
帕德菲斯和蒂姆的脸色有些发白。
女人们不怀好意地踏了一步,将两人压迫在一个小***里,曾有交情的艾莉并没有明显的动作,可是这种无所作为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那绝不是维护他们的意思。
法师们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
第五十四章 天兆
黑暗洞窟的时间流速和外界的步调并不完全一致,尽管对于修利文来说,连同刚进入末日荒野的整个夜晚,加上在黑暗洞窟里呆的时间,连二十四小时都没到,但是对于炼狱城来说,已经过了快整整两天,即将迎来第三个黎明。
虽然蛇发者的出行具备一定的保密性,但是风声仍旧不免随着一路上遇到的冒险者们的回归带回城中,随后狼狈归队的骑士团末日荒野巡检队带来了更确切的消息。
修利文的决定在炼狱城三巨头看来是十分肆意妄为的举动,但也不免为这个男孩的大胆喝彩,是初生牛犊的胆气也好,是任性冒失的性格也罢,只要人还活着并不断持续这样的行动,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经验的积累,最终都会变成真正的勇气。
这也是勇者诞生的唯一途径。
考虑到当时的实地情况,这支由蛇发者指挥的精英队伍,也的确是探查情报的最佳人选,就这点来说,修利文的决断十分恰当。
而且,就蛇发者在炼狱城军事领域的位置而言,他的失败并不会给军队造成致命的打击,因为军队的最高首领是骑士团团长修。
所谓肆意妄为,仅仅是针对他尊贵的身份地位而言。
但也正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这种身先士卒的行为反而更能鼓舞士气。
这件事迹经由士兵们的私下宣扬,大大提高了军队的凝聚力,这从士兵们表露出的奕奕神采,以及与时剧增的行事效率就能看出来。
对于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争来说,这是一个十分及时的好兆头。
黑暗兽潮的间隔时间大约是三十年,之前炼狱城已经经历了两次,虽然一次比一次有经验,但每一次的兽潮也总比上一次更为凶猛,因此死伤率并没有明显的降低。
每一次大约都要死掉十多万的战士,对于仅有五百万人口的人类来说,如同挖了身上五十分之一的肉量般痛楚。
这是人类在炼狱退去后所面临的最严酷的战事,加上还有平时那些大大小小的争战,人类在这百年里根本没有完全缓过气来。就像是经过一次剧烈的短跑后,又迎来不知终点也无法停下的长跑,偶尔还要来几次冲刺。
人类的疲惫根本无法缓解,甚至还在加重。
更何况,人类的敌人并不止外患,还包括了人类自身。
这铁一般冰冷坚固的黑暗年代,几乎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炼狱骑士团团长修独自站在校场上,仰起头闭上眼睛,感受迎面拂来的晚风,这个城市独特的味道化作冰凉的溪流,随着血液沉稳地在血管中奔流。这段时间的烦心事接踵而至,只有此刻才让他感到一种打破罐子摔到底的解脱感。
他已经做到他所力所能及的最大。
在战事会议上确定要组建的两千六百人的游击队已经提前整装完毕,由炼狱骑士团第三纵队队长基丽率领,前往末日荒野支援城主修利文。
但是从午夜零时开始,紫红色的天空云层出现一些异象。雷蛇的翻腾比以往来得更加激烈,而且在光暗交错中,云层中隐约出现一个前所未见的巨大影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影子也愈加明显,给舆论控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炼狱城是不夜城。
这个地方的白天和黑夜都差不多,因此以零时为一日之计的大有人在。
“天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了?”
惶恐如同深海鱼一般在醒来的炼狱城民众间游弋。
从这个影子的范围来判断,那东西的体积十分巨大,炼狱城正位于其落点的边缘,很可能被波及。若非严酷的军事管制,势必会有大量的民潮涌出城外。好在本城的管理者反应及时,用暴力手段将这个苗头扼杀在襁褓中,通过对带头人的审讯,他们发现有被人蛊惑扇动的痕迹,但是为了缓解城内风声鹤唳的情态,只处决了几个顽抗的带头人以示警告,后继的搜捕行动声势并不大,如此一来,有许多高效手段无法使出,最终不了了之。
试图兴风作浪的敌人也十分警惕,在之后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过这样反而让人感到忧心。
修尝试推理这些敌人的用意,进而猜测他们的身份。
在炼狱城中制造这些混乱可以带来麻烦,但却不可能演变成掀翻整个城堡的叛乱,敌人理所当然考虑过这一点,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城内人心浮动,削弱守备力度。这些敌人有组织,有计划,在本地潜伏已久,才能毫无预兆地发动阴谋和逃亡,直到现在仍未被抓住尾巴。
尽管美杜莎家族和炼狱城密不可分,但是凡是针对炼狱城的最终目的仍旧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针对美杜莎家族,一类是针对炼狱城本身,前者是私怨,后者则是公敌,而且同一情态下两者的情况也不可一概而论。
这一次制造混乱的行为,若纯粹是和美杜莎家族的私怨使然,反而让人感到不协调,对于美杜莎家族来说,此时正是防备最深严的时候,完全占据了天地人三利。
因此目标有很大可能是针对炼狱城本身,将眼光上升到整个炼狱城的高度,从整个人类世界的格局着眼,反而能看到叛逆的契机,进而产生浑水摸鱼的欲望。
在这种大敌当前的关键时刻,企图让人心浮动,削弱炼狱城力量的家伙,修已经在心中圈出了好几个人选。
国内的大贵族们虽然也在名单中,因为一旦战事不稳,他们就可以趁机崛起,甚至因缘际会,改朝换代,复辟前朝,但嫌疑最大的还是堕落者。
毕竟叛乱会失去人心,名正言顺才能风生水起,冒着人类公敌的危险营造混乱局势是不得已的下策,那些大贵族势必有着更稳妥的计划。
当然,也不能杜绝目光短浅者和堕落者联手的情况。
想通这一点,修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感在骨髓中蔓延。他有自信,只要不是大贵族们的妄动,这些宵小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也许这些人也从之前的试探中看清了这一点,才又变得安份。何况为了大局、大义和名份,大贵族们很可能会施以援手。
背后有人跑了过来,战靴踏在校场的石板上,发出雨点般密集的响声。
来人略显得急切。
“大人!”他喊道:“有来自王都的急信,三色羽。”
修转过身,客气地对喘着气敬礼的士兵点头回礼,心中却对他的报告有些惊异。根据律法规定,军情信件依照不同的重要性和时效性分成三等,加盖三种颜色的羽毛印章,三色羽是最为紧急重要的等级。一般而言,王都情势稳定,很少会动用三色羽,尤其是寄给炼狱城这样的边防要塞,反过来倒是频频。
“我没看见信鹰。”修说。
从王都到炼狱城,如果依靠人力送信至少需要快马一周的时间,因此大都使用飞鹰传书。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他仍旧往回走去,他当然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注意天空,因此也有可能是自己忽略了也说不定。
士兵赶紧跟在长官身后。
“为什么不把信拿过来?”修问道。
“我只是跑腿的,他们没给我信,大人!”
紧随阴恻恻的声音,利刃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