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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虽然中带甜的滋味并不难下咽，可是长时间的食用，还真令人反胃。
“师姐，刚回来累不累？”乙空停下手边的事，眉开眼笑的望着青绣，每回一见到青绣，他就觉得白羽又回来了，总会令他不自主的感到高兴。
乙空看来也挺忙的，枫樵要他把一块附在黑石上的青玉琢磨光滑。
“不累。”青绣摇着脑袋回应乙空，瞅着两人的工作进度，似乎这会儿找两人聊天，会打扰到他们，“你们不休息吗？”
“休息的话，恐怕会耽误到师父交代的事。”乙空边说边看着手上的黑石。
金凌一句话也不回，从篓子中取出另一颗鸡谷清洗。
青绣的表情立即垮下，失望的道：“我好心摘了果子回来，你们却连停一下也不肯，算了啦！反正师父的事比较重要。”噘着小嘴，青绣开始无理取闹。
乙空闻言煞是心急，慌张的解释道：“师姐，我们并没有觉得你不重要。”
“嘻，说笑罢了，干嘛那么认真？”青绣瞅了乙空一眼，掩嘴而笑，掏了掏袖口，拿出三颗拳头大的梨子道：“那你们是吃还是不吃？”
“吃、吃、吃。”乙空点头如捣蒜，放下手上的黑石和磨石，双手恭敬的接过青绣的梨子。
金凌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拿过梨子后只是端详，并没有品尝。乙空已经吃了大半个，不是因为嘴缠，只是怕青绣误以为他不领情。
青绣笑着看乙空，狻是满意他大口吃梨的表现。青绣细细的咀嚼手中的梨，对着乙空流转的眼波中，尽是柔情。
忽然乙空停下动作，困难的吞下一口没咬碎的梨沫，苦涩的道：“古云三个月没吃东西了，不知道会不会饿？”一想到古云没吃东西，也没食欲继续啃剩下的梨子。乙空望着梨子发呆，他幽幽的叹气，“唉。”
“不会饿的，在丹炉内百年如一日，你别不开心嘛。”青绣拉了拉乙空的袖子试图安慰，其实她比较想握住乙空的手，但是对于一个怀春少女而言，肌肤接触是个极大的挑战。
“嗯。”乙空强打起精神点头，不过依然没再咬梨子半口，眼里的愁怅仍旧浓的化不开。
青绣感染到忧郁，随着垂下拿水梨的手，“你对他真好。”她知道嫉妒古云是件无聊的事，可心里就是溜溜的。“再过九年多他就能出来了，不开心也是过一日，怎么不高兴一点过日子？”
“呵，说的也是。”乙空搔了搔头发，但感觉不出他有把话听进去。
“每回你们一来炼丹房，看见古云就会心情不好，那干嘛还要来，眼不见为净不就好了吗？”青绣真搞不懂金凌和乙空在想什么，翘着下唇嘟囔。
“没看见古云的话，心里总会不踏实。”乙空据实回答。
金凌也道：“怕古云会寂寞，所以来陪陪他。”
青绣更是吃味了，一个待在炼丹炉昏睡的狐妖，哪来的寂寞可言？她咬着唇问道：“你们感情很好？”
“我们是朋友，是生死之交。”乙空傻傻的回答，孰不知这话越加点燃青绣的妒火。
“那我们是什么？就你们感情好，我对你好的都不算数。”青绣嘀咕着，却不敢让这话传进两人耳里。青绣踢着脚，努力压抑不满的心情。
乙空眼睛一睁，青绣的前半句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中，思索了半会儿道：“师姐是师姐呀！我也会和师姐好，对师姐很好。”
乙空的语气坚定，加上温柔的注视，已让青绣的心醉了三分。但他本身却不知，这句话语狻为暧昧。
“你……也会对我好？”青绣不敢置信的又问一次，以为是自己听错。
乙空轻笑，肯定的点头道：“嗯！一定会对你好。”
“乙空……”青绣娇柔的轻唤，已把金凌当成不存在的东西。妒火慢慢消退的同时，罪恶感取而代之的加重，她竟然把乙空在鼓里，不告诉乙空有关于古云会变成普通狐狸的事。看着乙空每天都要往炼丹房跑上两、三趟，嘴里动不动就提起古云的行为可知，乙空看重古云的程度，青绣真想冲动的想告诉乙空一切。
“我会打扰你们吗？”金凌来回看着乙空和青绣。
青绣的脸一红，困窘的摇头。
乙空道：“没打扰呀！”抓了抓脸颊，不知道金凌怎会这么问。
“喔。”金凌点点头，轻啃一口梨子。
“对了，你们和古云如何认识的？”青绣迅速转移话题，对于这个问题，她老早就想知道了，何以两人会和妖怪变成朋友。
乙空看着炼丹炉，口气极缓的说起过去，“我以前是一间道观的道童，古云当时化成童子模样进来偷供品，恰好被我逮住，就这样认识了。后来他说他是狐妖，我还不怎么相信，呵，结果他真的是狐妖。”乙空浅浅的笑着，只要谈到古云、白羽等人，他都会感到欢喜。
“金儿呢？”青绣转望着金凌。
金凌摇摇头，简略的回答：“在半路上被古云捡到，就让他带回去养了。”
乙空不解的盯着金凌看，片刻才收回疑惑的眼光，一开始不懂金凌为何不说真话，后来又觉得，既然他不想说，就别勉强比较好。
金凌改问青绣：“师姐和师父呢？怎么认识的？”金凌打从心底好奇，枫樵为什么可以任凭青绣大呼小叫。
青绣眨了眨眼睛回答：“一共是四百年前的事了……从我还没成妖开始。”以为无伤大雅，青绣开始道出与枫樵的相遇经历。“那时我还是支普通的绿绣眼。”似乎不是一段美丽的记忆，青绣的神情竟蒙上一层淡淡忧伤。
乙空皱起眉，犹豫是否要阻止青绣说下去，他并不想挑起别人不好的记忆。
青绣揉揉干涩的眼睛，话语没有中断，“我虽然是妖怪，但不是吸收星琼而化成的妖怪，和古云不同。”星琼，是属于日月精华的一种特殊物质，一般生物会变成妖怪，通常都是在无意之中获得星琼的力量。“我是吃仙丹才会变成妖怪的，那仙丹是……师父给的。”
青绣想起四百多年前的她，仅是一支俗称为绿绣眼的不起眼鸟类。绿绣眼身形娇小，一般成鸟也只有姆指大，短暂的寿命大约可以维持两年时间，群居生活。那时的她虽然要为食物奔波，不过比较起往后几百年的孤独日子，她宁愿不要变成妖怪。
遥远的记忆已经趋于糊模，青绣隐约记得那时正值秋末冬初的季节，她和同伴在林子内飞跳，无意中闯进丹枫谷内。
那时的枫樵已经有两百年未与外界接触，潜心修练仙法。虽然不致于发闷，但孤单总是或多或少藏在心里。清脆绕耳的鸟声，着实打动了枫樵的心，两百年来他听见的不是风声就是雨声，谁叫他要在丹枫谷设下术法，导致连虫叫也不曾出现在丹枫谷中。
心念这一动之下，枫樵忍不住使用诱补的技俩，成功逮住了七支绿绣眼。也不能怪青绣笨，鸟为食亡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何况秋末时节已经很难寻找食物了。
“后来师父就给你们吃仙丹？”乙空依据青绣所给的故事推论。
青绣摇摇头，仙丹可不是易得的东西。“他只让我一人吃，因为绿绣眼的寿命不长，我的同伴终于逃不过生老病死，一支一支的离我而去。最后只剩下我，师父也会怕寂寞，他担心我很快就会死去，所以喂我吃仙丹。”
当青绣变成妖怪时，她还以为没有差别，岂知会因为自身的妖气，而使同类避之唯恐不及。绿绣眼本来就是容易受惊的鸟类，怎么可能和妖怪亲近？但以前的青绣却不明白这一点，单纯的以为她被同类遗弃了。一向喜爱群居的青绣，却得独自面对生活，也难怪她会伤心。
成妖之后，是两百年的漫长岁月，青绣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四季转变，她只能感叹时间的漫长，却怎么也没要死去的征兆，一年拖过一年的活着，她一点也不快乐。
听完青绣的遭遇，乙空动容的问道：“所以你不是甘愿变成妖怪的？”
青绣点点头，反安慰乙空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过的很好。而且你也答应了，会对我好，绝对不能反悔喔！”
“师姐，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吗？”金凌好奇的提问，他很快发现青绣所讲的是成妖间两百年的事，而再之后呢？青绣跟了枫樵四百年，没理由中间会是空白。
青绣幽幽吐了一口气，继续把未完的故事说下去。后来枫樵也发现青绣的不快乐，一问之下才明白，是他当时想有人陪伴的私欲害惨了青绣，于是教导她如何藏起妖气中的戾气，以便能融入其它鸟类同伴的生活中。
但是青绣仍然没有得到快乐，或许寂寞少了一些，但心里无尽的空虚，还是无从解除。其它鸟类不像青绣，可以存活上百年，每当青绣面对同伴的死亡时，她总会忍不住落泪，可是生离死别的场面却一再重演，最后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和鸟类同伴一起玩耍了，投入越多的情感，只会让她更痛苦。
“我明白了。”金凌又咬了一口梨，依他的揣测，枫樵大概是认为愧对青绣，才会把她当成女儿疼爱、包容，而不是像一般的女弟子对待。
“师姐，如果你可以早点遇见我们，你就不会这么寂寞了。”乙空心疼的望着青绣，想起白莲谷的济妖理想，也许为妖怪排解心中苦闷也是宗旨之一。
青绣再次会错意，误以为乙空是在示爱，尴尬的点头，但喜悦的心情已让她飘上天空。
“天黑了。”金凌咬着梨子，拿起软棕刷继续刷鸡谷。
乙空一惊，歉疚的对着青绣说：“师姐，我要先忙了。等晚一点……晚一点我再陪你好吗？”
“嗯。”青绣小女人似的颔首，芳心已被乙空掳获。
第五章 旱魃
乙空和金凌练了一天的观想，看看时辰总算可以休息。
乙空望了一眼天空，淡淡的白云、蓝蓝的天际，没有刺眼的阳光，挺平静安详的感受。乙空喜欢这种恬静，平凡中的幸福，虽然少了新鲜感，也没有所谓的刺激，却也无忧无虑，不必担心烦恼。
“在看什么？”金凌将挽起的袖子放下，随口问着乙空。
“天。”乙空简单的回答，随之站起身子对着金凌问道：“金儿，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金凌略为惊讶，瞄了一眼乙空认真的表情，愣愣的点头。“嗯。”
走走和平常到山林觅食的定义不同，觅食是会把焦点锁定在猎物身上，走走则是放松心情的闲逛，虽然地点都是在山林之中。
乙空偕着金凌在丹枫谷中漫步，享受宁静，不知曾几何时，早忘了这种悠哉。乙空看来挺高兴的，像个小孩一样惦着脚尖轻跳，“金儿，我们好久没这样逛逛了。”
金凌信手拣起一片枫叶，心不在焉的回应：“三个月了吧？”以前会这样逛，几乎是在陪古云巡视山林，当白莲谷灭了之后……金凌的心思不由得飘回以前，望着手中的枫叶发呆，如果白莲谷是他的家，那丹枫谷是什么？客栈吗？
乙空没察觉出金凌的异样，因为他也陷入回忆之中了，拂面的徐风，似乎与那天相同。那天……和古云一同巡视山林的日子。
那时的乙空早已不再对道观念念不忘，甚是满意白莲谷的生活。
与今天相同的徐风吹着树叶，乙空站在一旁看着古云忙碌的挖宝，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