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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乙空早已不再对道观念念不忘,甚是满意白莲谷的生活。
与今天相同的徐风吹着树叶,乙空站在一旁看着古云忙碌的挖宝,忍不住好奇询问:“挖到没?”其实他并不晓得古云在挖什么,只是见古云这般专注,也不禁开始期待。
“还没,应该快挖到了。”古云的声音从土堆中传出,音量因为被土遮盖而显得闷闷的,一双爪子仍未停下的继续拨着泥沙。怎么会这么深?古云喘了口气,不屈不挠。
“你说的好东西到底是什么?”乙空站的脚,干脆蹲下,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划着地上的泥。
“嘿嘿,总之是好东西。”古云神秘的笑着,仍是不愿公布答案。
等了片刻,古云还在挖宝中。乙空的小腿则是又一阵麻,使他不由得伸手搓揉小腿肚。忽然,古云“啪!”的一把土,全扔到了乙空身上,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乙空靠的太近。
乙空望着身上的沙土,不悦的皱起眉,站起身抖抖衣摆,脚上传来的酥麻更是明显,差点让他无法施力的跪在地上。生理上的不适,引发乙空的不耐烦,半嘟着嘴咕哝:“算了,我不管你了,我先去走走。”
跺了跺脚,想让腿部的不适快点消失。乙空仔细想想,古云的好东西,说不定只是破烂铁一堆。
上回说有好东西,结果挖出一支肥蟾蜍,长的既心又不能吃,还说是什么千年碧蟾。再上上回,也说有宝贝,结果挖出一块破木头,就算它是万年古木也完全没用处,最后还不是把木头埋回去,瞎忙一场。
“你不等我吗?再一下下就好了嘛!”古云从洞中抬起头哀求,自己挖宝就不好玩了,没人能分享挖出宝物的快乐。
“那你挖快一点,这样慢慢拨,要挖到什么时候?”乙空大声抱怨,边翻着白眼宣告心中的不满。不懂一向粗鲁的古云,啥时变的这么秀气?
“不能快嘛,会破掉的。”是挖龟蛋,又不是掘石头。古云无奈的回应,也想快呀!但一快就会坏事。
“破掉?”乙空幻想着,该不会是镜子或易碎物吧?“好、好、好,我等你,那我先去那边喝水,一下就回来。”指着不远处的溪流,脚已经往那方向走去。
“要快点喔!”不阻止,古云继续未完成的大业。“我等你回来喔!亲爱的乙空,你有听见吗?”古云大声嚷嚷着,这样的音量想不被听见也难。
“听见了啦!”乙空边走边喊,头也不回,手依旧揉捏着大腿。
“亲爱的乙空,不要迷路了喔!”古云忙里偷闲,土一把一把的往洞外扔。
乙空摇了摇脑袋,败给古云了。一停脚,人已经来到溪流旁。
溪流不深,约两寸高,就算站在溪里,也不过是淹过脚踝罢了,清彻见底的溪水下,是一望可见的溪石,颗颗大小不一,模样有方、有圆。来到溪畔,乙空并不渴,只是想到处走走罢了,低身捧起一泓清水洗脸,冰凉的触感令人精神一振。抖抖发丝沾上的水珠,乙空准备回去找古云。
只是人还没站起来,身旁的草丛里,不预期的传出一阵摇晃,吓得乙空紧张的缩起身子,就怕草丛后方是支山猪,更说不定会是头野熊。视线不敢移开草丛,乙空悄悄的挪动脚步,亦不敢大声呼救,只怕会惊动草丛后方的不明物体,不是胆小,毕竟自己不像古云是支妖怪,拥有蛮力与惊人的速度,说到术法方面,怎也赶不上百年修练的古云,再者……自己亦没有金凌的厉害剑法可以防身。
草丛的晃动在乙空的注视下,渐渐缓和,可乙空的心跳并没有比较平静。
沙沙的树丛内,随着一道黑影慢慢浮现,乙空这才吁了口气,幸好只是虚惊。
树丛后的不是山猪,也不是黑熊,是个妙龄的姑娘,白皙的脸蛋,连手指也是毫无血色,不似雪白,说是惨白比较贴切些。姑娘穿着黑衣将全身包的死紧,连脖子也看不见,只露出十指与一颗头,更衬出姑娘的肤色如同白腊。不算漂亮的五官,却是清秀脱俗,一张瓜子脸配上一双△眼,眼底波光流转,藏着的不是柔情,而是一种犀利,看的令人心慌不敢直视。约二十出头的年纪,没半点姑娘家喜爱的饰品在身,头发也仅仅用枝朴素的木簪钗住。
她缓缓走出草丛,这回能瞧出她的全部身形,七尺左右不算高,双肩有些削瘦。
乙空这才发现,姑娘手中拿着一把匕首,黑色的剑鞘和剑柄,同样朴素没有刻花。乙空并不在意,既然是人,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且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也挺失礼,乙空轻向姑娘颔首过后,转身欲往古云的方向走去。没预料,姑娘竟伸手拉住初次见面的乙空,并将东西往乙空手里塞。
乙空微愣,姑娘的手居然和溪水一样冰凉,更让乙空吓一跳的是……低头看去,姑娘塞在自己手中的东西,竟是那把黑色的匕首?
“请杀了我。”姑娘握紧乙空的手,这才没让匕首由乙空手中滑落。她的声音是如此诚恳,一字一字敲击着乙空的心。
乙空显得手足无措,毕竟与姑娘素昧平生,可看姑娘的表情又不像在说笑,一时之间,乙空不知该作何回应。
“请杀了我。”姑娘又重复一次,同样一句话,对乙空的冲击不减反增。难不成这姑娘想寻死?乙空的手开始颤抖,自己并不想成为杀人凶手,不论是何原因。
就在乙空还处于呆滞状态时,一抹白影骤然出现!是古云!
“滚开!”古云不由分说,一脚踹在姑娘胸前,拉着乙空便往后跳开三大步。横眉竖目的怒视着跌在地上的姑娘,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乙空猛然回神,却发现那姑娘的眼神,与认真时的古云有几分相似,只是古云多了点深沉,像看不见尽头的夜。
“古云,怎么回事?”对于挡在身前的古云,乙空不觉得莫名其妙,而是警觉到眼前的姑娘不对劲,否则古云不会有这般唐突的举动。
“你想对乙空怎着?”古云没理睬乙空,迳自与那名姑娘对话,语气中含着怒意、警觉与不善。
姑娘不急不徐的爬起身,拾起地上的黑色匕首,改对着古云道:“请杀了我。”同时将匕首往古云的面前送了送。
这次轮到古云不说话,表情怪异的盯着匕首瞧,是支平凡的匕首,看不出异状,这就更令古云疑惑了。
乙空靠向古云,在古云耳边低语:“她刚刚也是这样对我说,还把匕首塞到我手里。”说这些话,乙空只是想提供古云一些参考。一说完又退回古云身后,等待古云做反应。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古云想了一会儿,以冷漠的声音吐出这么一句。
“若你杀了我,我会感激你的。”姑娘漾起笑容,捧着匕首往前跨一步,应该不是在说笑。
“理由呢?”古云挑起眉询问,取代怒意的是浓浓的好奇。坚持自己是支有原则的狐狸,不乱杀生,吃野兔是因为肚子饿、扑蝴蝶是为了好玩,不管理由正不正当,总得要有个理由才行,就算是因为高兴,怎说也是个理由。
姑娘微微一怔,思量着要不要说,半晌才低声开口:“我是……旱魃。”微笑化为苦涩,扬起的嘴角变得不自然。
“旱魃?尸?”乙空瞪大眼珠子,摸摸自己的脖子,还好没被咬去,这时才感到颈脊发凉。
“呵。”对于乙空的反应不感意外,姑娘只是笑的更加沧桑,比哭还难看。
“旱魃又怎着?我是狐妖,还比你更高级。”会错意,古云骄傲的昂起头,还以为姑娘是在和自己比等级。
“嗯!是呀!你比我高级,至少……不必吸血就能生存。”姑娘没有讽刺的意味,只是感慨,握着匕首的手无力垂下,眼神也变得落寞。
无视姑娘的举动,古云接道:“所以你打算吃掉乙空?”试探性的问句,只要和乙空扯上关系的人事物,古云就会比平常敏感。
“不。”赶忙撇清,姑娘着急的回答:“我只是见他身上有正气,应该是道家弟子,所以想请他杀了我。”会引来古云的误会不是稀奇事,面对旱魃,八成的人都会这么怀疑吧?
听到这样的答案,古云心存怀疑,不屑的质问:“喔?这么想死,怎不自尽?”
“我……我怕。”不管是妖还是人,怕死的心谁没有?姑娘抿着唇,害怕古云以更尖锐的话语嘲讽她。
古云闻言,“噗!”的一声,笑出来:“哈!那你认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会有胆量杀你吗?”更何况是乙空,说不定拿着匕首都会颤抖,这支旱魃也未兔太不会挑人了。
“古云。”乙空不满被嘲笑,伸手敲了古云一拳。
“这……我没多想。”是真的没多想,姑娘被古云逼问的无言以对,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够了,想找死是你家的事,离乙空远一点。”古云不想冒险,比起失去乙空,就算眼前的旱魃死上十次也不够抵,何况一支旱魃死不了十次。
古云匆匆结束对话,拉着乙空欲离,对于旱魃,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好。
可乙空的想法却与古云不同,乙空从古云嘴里抽回衣摆,不打算就这么离去,“古云,等等。”简短的句子,示意古云别离开。
乙空略带惧色的对姑娘道:“请问,你为什么这么想死?”既然怕死,又为何要死?这是乙空想不通的地方。
“为了……赎罪。”姑娘合上眼,最不想回忆的往事,却怎么也抛不去,像梦魇压的人喘不过气。
“死不是赎罪唯一的方法,这只是逃避的作法。”乙空不赞同,就算眼前的姑娘是旱魃,不是一般人,但也不希望她轻易了结生命。
“对呀,还可以念经或出家,是吧?乙空大师。”古云戏笑,招来乙空一个白眼。古云不在意的吐了吐舌头,安静的听乙空训话,知道乙空又要讲一堆长篇大论了。
乙空呼了口气,脸色因被古云打断谈话而微愠,“能告诉我们,你做了什么吗?说不定……我们能为你想到更好的赎罪办法。”当然,不会是出家或念经。
“这……”姑娘挣扎着,实在不想提起自己所做的卑劣事情,五官扭曲变形,似乎很难下决定。最后终于点了头,因为不想再自责下去。吐了口气,调整心情,慢慢诉说往事。
旱魃,俗称的尸,只是拥有尸所没有的思想,算是尸的进化体吧!与鬼魂和幽灵不同,不止是具有实体,且因为没有生前的记忆,所以属于另一个独立的个体。
记得刚醒来时,旱魃身上正覆着厚重的坟土,没有棺木,至于为什么没有,她不晓得,只是下意识的挖开坟土,没想到手指却在暴露于空气中的刹那,如被火烧灼,旱魃反射性的抽回手指,脑袋里直觉的浮现太阳两个字,本能的明白,要等到晚上才能出土,然后静止不动,继续休息。
正午的烈日煎熬着,坟土不由得变热,虽不致于烫人,可地下的旱魃却像躺在炭火之上,忍不住挣扎的扭动身子。脑中打算着晚上要另觅他处,这坟不能住了。
好不容易捱到午后,坟土转凉,这才好过多了。
夜幕低垂,虽然看不见外头的景色,但土底下的旱魃就是能准确的知道时机已到。爬出坟土,检视周围环境,四处一片荒芜,没有人家、也无其馀墓穴。抬头望去,是半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