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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年约三十多岁的三秀才云偏损心中正在想到:“小妹被誉为武林五美之一,麻烦多多。这个少林派的种籽掌门子子个,神色冷悍,眸中微含邪淫,童身看来已失,显然也当真如那些少林掌门所见的那样,并非佛门中人。真若他以小妹为条件……恩,只要他以少林方丈身份答应了禅宗加入扑黄尘,便是大宋一大功臣,什么不能牺牲?”
四十余岁的云偏宁想到:“由山主判断,宋皇韩林儿,无非傀儡,真正大权依然掌控于宗主刘福通手中。恩。无论刘福通亦或韩林儿,圣皇气息均不够浓厚,更无星君入命之态。这样看来,小妹善柔若被韩林儿索取,将来命运堪忧。下嫁刘福通为妾,我绝不会同意。当前来看,似乎还只有这子子个的禅宗身份,能保障小妹将来安危……”
心意涌现无须耽误时间,三个秀才心意与云偏庇言辞同时进行,到得云偏庇“讨教”二字说完,那些心意也一同歇止,表明对方都已心无旁滞,只等他的回话。
武才扬冷冷道:“方丈之称呼,敬请收回。”想了想,未说自己身份。既然对方将他看为子子个,便冒充子子个亦可。何况眼下解决的事情之一,也是替子子个出面,否决对方让禅宗加入扑黄尘的用意。
云偏庇一笑说道:“宋皇有旨,着令少林方丈传告天下,少林禅宗子弟,应以驱逐鞑掳、恢复汉人河山为己任。丞相刘福通大人直属红巾青字卫队,奉命驻扎于山下,办理此事。家主程大人,在军营恭候子子个方丈。无论原本方丈是何许人也,都为大元鞑掳所封,非是大汉子民本意。家主程大人受宋皇之命,便宜行事。可任意寻觅佛学修为高明,出身于少林禅宗本支的长老为方丈。子子个方丈须知,武林七大派之一少林派智字辈九大掌门长老,如今皆在南方大宋红巾辖下。少林武僧万千,也都有半数以上,深明世情,踊跃接受大宋旨意,以驱逐鞑掳,还我河山为己任。尚有小半,依然坚持须由方丈直接下令。如若子子个方丈依然屈从于大元鞑掳,不能当下发布禅宗奉大宋为帝之令,则红巾可将少林剩余武僧以及禅宗盲从子弟,都视做鞑掳汉奸对待。”
他先礼后兵,先于无形中诱惑以美色,再于话语中暗含着的词汇里阐以民族大义,最后更又直截了当地说出威胁之语。一时之间,武才扬大感犯难。现下这情形,并非直接动武所能解决,而是涉及到数以万万千人的性命,加入扑黄尘则直接受元帝国屠戮,不加入则又成了汉奸被大宋屠杀的局面,可谓哪种选择都极其为难,难怪少林倾派而逃,把气势宏伟的少林寺弄了个空无一人。原来的确如子子个所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躲藏起来不见为妙。
云偏庇一举手,山道上的两排军卒,俱将兵器拔出,高高擎起。云偏庇肃然道:“子子个方丈,汉人大好河山,被鞑掳占据百年之久,大宋子民,从未有一日停止过反抗之举,而当今那大元帝国之五分天下,早已是四分崩溃,仅剩神州大地,依然处于被控当中,苦苦挣扎又达数十年。看你也是炎黄子孙,便不觉得羞愧么?”举着的手一放。募然军卒齐声喝道:“驱逐鞑掳!还我河山!驱逐鞑掳!还我河山!”
那大元帝国,自“成吉思汗”铁木真统一蒙古各部、建国于漠北号称大蒙古以来,就率领子孙东征西战、一生戎马,不断向外扩张。灭西辽、西征花剌子模,一直打到伏尔加河流域,东归灭西夏。成吉思汗役。窝阔台继任大汗,征服高丽、灭东真国、灭金国。再次西征,占领莫斯科,兵分两路入侵当今的波兰、匈牙利,大败德意志联军,直指维也纳,横扫欧洲。窝阔台役。军队东还,拔都建立钦察汗国。贵由继位。拔都另举蒙哥为大汗。贵由远征拔都途中病役,蒙哥继位,灭大理国。旭烈兀西征,占领阿拉伯帝国首都,灭阿拔斯王朝。占领大马士革。
忽必烈实施行汉法,四大汗国分化而出,自此大蒙古与大元帝国,事实上已是两个概念。元朝统一全国后的疆域是:北至西伯利亚,南到南海,西南包括当今西藏、云南,西北至当今新疆,东北至鄂霍次克海。包括四大汗国,则可谓亚非欧无不畏惧,只论大元,则事实上辖境要小了许多。但无论谁人,皆喜尊皇,管他什么大蒙古还是大元,既然曾有过那么大的版图,便自然都是自家版图。百年来的宣传使原本的神州子民,也自然而然便受影响,一到民间,则又成所有辖境,皆为神州掌控。这云偏庇所谓的五分天下,抵留一分,便是由此而来。
大雪翻飞,此刻的天色灰蒙蒙的远处看也看不清楚,但这驱逐鞑掳、还我河山的口号一传了出去,登时天地间便全是驱逐鞑掳、还我河山的响声。武才扬凌立的身形,也不禁被这绵延若永无尽头、响彻若永无歇止的口号声,直震撼得摇晃几下。想及那一生怕也走不完的疆域之大,想及大汉子民至今仍未有自己的皇帝,心头便是一阵阵的热血澎湃,也想当下呼喝而出:
“驱逐鞑掳!还我河山!”
~第八章 口蜜腹剑~
便此时,忽然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入耳中:“武才扬!”竟是子子个不知在什么地方呼叫。
武才扬凛然一惊,当即收回已到嘴边的呼喝。
子子个的声音继续传来:“武才扬,绝不能被外表所惑。一切争战,皆服从于个人利益,是否能达长治久安,只在于为民众做出多大贡献,而不在于谁人去当皇帝。阿弥陀佛。大元之覆灭必然在即,只与民众困苦有关,告诉他禅宗一向不介入任何世俗纠纷。哦,不行。施行李代桃僵之策,对他说你也是来找我的。”
突然间一股无形气息,在子子个说话的同时,已经进入武才扬心灵。武才扬微微一愕,子子个的心语已在内心响起:“武才扬,方才介子纳须弥境界中,忽然顿悟,明了心经运用方式,此刻她们以神奥力量掩饰我们形象,我在你心灵深处与你对话。”
令人热血澎湃的呼喝陡然中止,云偏庇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武才扬。儒者自备的文雅外表,丝毫掩不住他那因民族大义自然而然便具备的铮铮铁骨之态,顿时给人以凛然而不可侵犯之感;更因他身后绵延到永无尽头的数千名军卒在此大雪翻飞中寂静无声纹丝不动的侍立,无形再具一种唯吾独尊之态。
武才扬迅速体会子子个的用意,仰天哈哈大笑一声,说道:“好!驱逐鞑掳,还我河山!正说到某家心里去!某家也是受命,前来寻找子子个。不过各位真觉得,某家便是那子子个小和尚?!”
子子个同时提醒道:“南方尚有儒教纵横派掌教十万大山明玉心,以及南丐破落先生一系全力支持的徐寿辉称皇、国号天完之政权,早于大宋政权建立。同获儒教承认,与这三秀才大约有点关联的陈友谅便是该政权里知名人士,据说他们皆属于儒教另一支系的掌教类身份。此外儒教所派种籽选手,着力支持的还有着‘不知儒的小人’之称呼的张士诚大军,黑风寨人手力量,当前便大抵集中于该支派,据说张士诚本人也与黑风寨主有亲情关系。而儒教当今几位纵横派掌教,又均有不同的支持人选,譬如清泉农林一系的传人李善长便支持了佛教皇觉寺一系种籽——当今已是该宗派掌门的朱元璋,也力量甚为庞大;于五月大宋建国时朱元璋竟能不去参与,想必在得到儒教清泉农林支持后,有心大展宏图,迟早有日会脱离大宋政权另树一支。天完与大宋,乃是当今红巾最为强盛的两支,同时也均是佛教儒教争相把控的支派。怀疑大宋政权,也有北丐一系力量暗中潜伏支持。但佛教禅宗绝不参与任何世俗争执,只在静世与权利高层直接打交道。乱世唯独弥勒宗方可直接参与。”
这大段话语,直“听”得武才扬头昏脑胀,怎么也无法将这些关系归类清楚。对这儒教、佛教的关联更是无法明白。
忽然只觉杀机大现,但见三名秀才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细细打量,显然是要分辨自己究竟是谁。武才扬哈哈大笑,说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某家既然敢于独身前来,也定有后续力量支持。三位秀才,尔之大宋,分明未领悟佛学精要。竟不知禅宗只在宁静世态行事,乱世唯独尔等主人弥勒宗或白莲教能够举事。某家前来搜索子子个,却只为少林派武僧势力归属,与尔等之倾派吞并相比,实是自愧不如也。至于将某家当作少林方丈,传之于世的念头,却定会惹天下佛学之士为之大笑不止,某家之长上,也绝不会同意某家身入佛门为方丈。嘿嘿,这少林寺的房屋数千,便全都留给你们,既是方丈已逃,子子个也说不定早被楮大夫弄走不知去向,某家却要去了。让路者生,拦路者死!”
一抬手中那奇形怪状枝杈横生的烧火棒,喝道:“咄!”
心中子子个惊呼道:“武才扬!你要做什么?!”武才扬心中回道:“杀人!”心力一舒,体内生出一股旋涡般的无形力道。但觉子子个在心灵深处惊叫一声,藏于内心的子子个形象,便被当下抛射出去。无形明白,方才那方式,便是运用心力的一种方式,能将外来灵智的进驻驱逐出去。但此刻外在环境不容多想,把烧火棒在肩头随随便便地一抗,便大步向下,直迎这三个秀才。
——既然能采取自己也是别派势力派遣来寻找子子个的方式,便已无形解决了子子个禅宗的难题。那当然是,眼下就只剩斩杀心月狐等人的复仇意念。
更何况原来此刻山下军营为首者,却居然竟是大青山程万斗,可谓自己所有的仇敌,都集中于此,哪里还有半分犹豫。
场面陡然一片死寂。
武才扬那杀气密布的气势,哪还让人看之不出,只须胆敢有人稍做拦阻,必当面对毫不犹豫的当下斩杀?云偏庇心头一凛,举手正正方巾,退后一步。
武才扬刚迈出一步,云偏庇三人又同时后退一步。
募然道旁军卒齐声而吼:“大宋河山,永传万年!大宋河山,永传万年!”手中兵器俱已横于胸前,看来只须命令发出,便会当下围攻。
三秀才迅捷的后退,也已当下恢复为踱步而退,全部整理头上方巾、身上儒衫的姿态,显然那绝非是什么顾虑儒者形象,实是儒教神功即将展开的先奏。而这些军卒的呐喊,分明也是种消息的传送方式以及意志坚定的自我约束方式。
***
“好!好一个大宋河山永传万年!”武才扬哈哈长笑:“开天盘古女娲历,万年三黄又五帝;千载夏商八世周,拾荒(秦)天下只十六。士族经学臭两汉、道开三国甲子转。清谈晋东西!胡汉混南北!脏隋龟唐不清宋、浑噩迷糊思蒙元!从来神州一统地,分合乱战两河看。须知上天无道下民反、谈甚么——秦时明月汉时关!”
长笑声中,武才扬肩抗烧火棒,大步而进,到得“关”字说罢,突然中止脚步,业已恰好进到十丈开外,左右皆是横刀侍立的军卒。
懒洋洋地偏头看着站于最前方与他并排的两名军卒,悠然问道:
“两位大哥,你们贵姓?”
***
两人刚呼喝口号完毕,就真切如听绕口令般听到武才扬对历史的大段总结,其实心神早已被无形吸引,想听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