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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很明显,那些食客也多半都是道听途说,而且多半都是谁谁的亲戚在某某贵族家当差,然后偷听来的“最可靠的消息”,往往一个桌子前的客人说出了某个“最可靠的消息”后,身边就会立刻围上几个人,而这些消息,往往都已经传得面目全非。有的说战败的消息根本是虚假的,伟大的帝国在西北有精锐的二十万大军,根本不可能被那些草原的异族打败。有的则说成是西北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西北的杀人魔王罗严塔尔把帝国士兵的脑袋堆积成了无数个十几米高的人头塔——说出这个消息的人还口口声声的说这是他的一个来自西北的亲戚亲眼所见。更有人则危言耸听的说草原异族的骑兵几天后就要打到帝都来了……
罗迪听了心里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大众往往都是容易被蒙蔽的。不管这些消息的真和假,但是市面上的萧条,和行人脸上的严峻黯然的表情却是真实的。
帝都的神殿聚集的人比以往要多上好几倍。原来就算信仰并不是很坚定的平民此刻都变成了最虔诚的神的信徒,衷心祈祷万能的神能保佑光明帝国打败外来的侵略者,保卫信奉神的子民……而宗教神殿的那个巨大的捐献箱则迅速的被那些愿意向神表示自己虔诚的平民的钱给填满……
看着这些迷茫的平民,罗迪心里是复杂的。如果换成了几个月前的他,此时他恐怕会和这些平民一样,在大战来临前充满了迷茫和……一丝恐惧吧。可是此刻,对情况充分了解的他,却比这些对战事一无所知的平民压力更大。这两种感受,到底哪一种是更加幸福的呢?
罗迪忍不住仰头灌了一口酒。普通酒馆里辛辣的劣质酒把他呛得猛烈咳嗽——他从来没有来过酒馆,从前他是个穷小子,身上也没有泡酒馆的钱。
“这种东西怎么能喝!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喝酒,这东西又辣又苦,有什么好喝的1罗迪毕竟是年轻人的心性,扔下一个金币,大步走出了酒馆,浑然没有察觉身后的其他客人都用各种负责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个家伙好像是个贵族……还好像是个武士吧。”
“哼哼,你看错了吧,我看他是个军官!你没看见他身上的中央骑兵团的徽章么1
“唉,帝国的悲哀啊,大战之前,这些当兵的不去打仗保卫家园,居然还跑来喝酒……”
罗迪只觉得嘴巴里有一丝苦涩,这些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烦躁!
凭什么!凭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一切!
罗迪跳上了马,纵马扬鞭在大街上急促奔驰,街上巡逻的治安所士兵非但不敢阻拦,看到罗迪胸前的徽章反而都远远的让开道路。
去什么地方能让自己轻松一点呢?
立刻的,罗迪就想到了妮可。想到了妮可那张娇媚的脸庞和温柔的眼波,罗迪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甜意,但随即他打消了立刻回家见妮可的想法——他既然没有把安迪的那番话告诉妮可,就是不希望让妮可也跟着他担心烦恼,毕竟她就算知道了,也无力改变什么了。
他脑子乱哄哄的,可是胯下的马却依然在奔走,也不知道是马匹胡乱走的偶然,还是他根本就前潜意识里控制着马匹的方向。反正当罗迪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建筑物前……
那红绣玉臂俏销嫣然,还有里面传来的阵阵声乐,都让罗迪一愣。这不是上次来过的那个销魂窟么?说起来,就是因为那次和巴彦那几个家伙来这里鬼混,结果打了大月王国的使节,才害的自己被皇帝陛下抓了过去,承担了这么重的担子!
罗迪愣了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脑子里闪过一长美丽却冷漠的脸庞,他鬼使神差的下了马,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莎菲女士立刻就迎接了出来,干她们这行的,三教九流都有,从暴发户一样的富商,到可以出入皇宫的贵族。莎菲早就听说这位花花公子已经被皇帝陛下册封为了新一代的郁金香大公爵。这下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使出百分之两百的热情来。罗迪没有容她多说话,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我要见缪歌小姐。”
莎菲女士是何等擅长察言观色的人,看见罗迪脸上似乎情绪不佳,也不敢多问,只是带着罗迪就往上次他们层去过的那个侧厅去了。罗迪走到了楼梯上的时候,忽然站住了脚,他内心深处实在不愿意在那个买笑的侧厅里见缪歌。
在他心中,浑然没有把缪歌当成一个风尘女子,那天缪歌的出现,给他留下的那种冷漠高贵艳丽的形象,实在和他脑子里的通常的那种风尘女子大不相同。
罗迪站住了脚,淡淡道:“带我直接去她房间。”
莎菲女士愣了一下,心想这个大少爷怎么每次来都翻出新花样。刚想多说什么,罗迪眼睛微微一瞪,吓得她立刻闭上了嘴巴,赶紧头前带路。
郁金香公爵啊,光是这几个字就能把她压死了!
罗迪满意的在后面走着,心里泛出一丝恶意的痛快:这种强权的感觉还真不错。
雏鹰展翅之卷 第六十二章 【再见缪歌】
罗迪走到门前的时候,莎菲女士就已经刻意的落在了他身后,随即悄悄离去。
推开门,罗迪就看见了缪歌的身影。
缪歌背对着门端坐在一面镜子前梳头,她柔美的背影就那么对着罗迪,一头如缎子一样柔亮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十指纤纤轻轻握着一把白玉梳子。无暇的玉梳缓缓滑过秀发,那优雅娴熟的动作仿佛就好像一种奇特韵律的舞蹈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罗迪几乎看呆住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听见了脚步声,缪歌并没有回头,只是那个冷淡的声音:“你又来了?”
罗迪张了张嘴巴,缓缓吐了口气,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缪歌回过头,那张娇艳的容颜上依然是那种淡淡的冷漠,她深深看了罗迪一眼,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尽管是微笑,可是却笑得那么冷漠。
“你知道么,我有一个特殊的本领,只要我听过一个人的脚步声一次,那么我就会记祝下次我只要再听见脚步声,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
说完这句话,缪歌回过头继续梳头。罗迪走上几步,想说什么,但是对着这个冷漠的美女,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自己会跑来想见缪歌。
或许是因为缪歌是少数几个知道了他是冒牌货的人吧。一个人对于另外一个知道了自己最大秘密的人,内心潜意识中总是含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幸好缪歌很快就梳完了头,她轻轻站了起来。罗迪这才发现,缪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袍,没有任何的打扮装饰,一张清秀的脸庞更是没有半点修饰。
“抱歉,我刚刚起身,还没有梳妆打扮好。”缪歌难得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就这么浅浅的一笑,她身上原本那种冷漠的气息一下就一扫而空。就好像春风忽然融化了冰雪,春花忽然绽放。罗迪心里猛然狂跳了几下,深深的吸了口气,方才压抑住了内心的那种奇怪的悸动。
但这丝温暖的笑意仅仅是一闪而逝,等那丝笑意消失,缪歌的脸上恢复了那种淡淡的冷漠。
“坐吧,公爵大人。”她的声音柔柔的,但是语气却依然冷漠,似乎冷漠中还掺杂了几分嘲弄。罗迪苦笑一声,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是个冒牌货,想到这点,罗迪心中反而放松了几分——在帝都里,除了在妮可面前之外,罗迪在任何人前都必须要伪装自己,可是面前的这个美女却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罗迪感到一种无比的轻松,因为他已经无需在这里伪装了。
“我明天就要离开帝都了。”罗迪缓缓坐了下来,表情也轻松了一些。
缪歌浅浅一笑,只是伸出一只玉臂支撑在桌子上轻轻托腮看着罗迪。
“去打仗,西北。”罗迪继续说道。
不易察觉的,缪歌那支托腮的手掌忽然轻轻一颤,随即她轻轻道:“很危险么?”
罗迪点了点头,道:“是很危险,但是我怕的不是这个。只是我现在心里有种荒唐的感觉。你……你应该能明白吧?”
缪歌看着罗迪的眼睛,忽然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谢谢你。”
“什么?”罗迪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明白了过来——他是代替那个真正的赛特感谢自己!如果不是有自己,那么上战场去拼命的恐怕就是那个赛特了!她……她是在替赛特感谢……
没有来由的,罗迪心中升起一丝恼怒,他的嗓子也有些嘶哑:“你不用代替他感谢我!我……虽然是冒充的,但是这也是我的职责!我……”
缪歌那双眸注视着罗迪,目光在罗迪脸上打了个转,忽然又轻轻一笑,打断了罗迪的话:“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嗯?”罗迪怔了怔。
那丝微笑在缪歌的嘴角缓缓绽放,她的目光也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我谢谢你,是因为你愿意对我说你的心事。你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而不是……”说到这里,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外面——尽管关着门,但是外面的声乐依然隐隐传了进来。
“而不是她们。”说到最后几个字,缪歌的脸色渐渐黯淡下去,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深的哀伤。
“你知道么?你是这么多年来我遇到的第二个没有把我当成玩物的男人。”缪歌淡淡道:“昨天,巴彦来过,可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他早就看上我了。哼……”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忧愁:“事实上,见过我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忘记我。可是你们不同,和巴彦他们不同的。”
“我们……是说我和赛特么?”罗迪感到嘴里有一丝苦涩。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事实上连今天在内,自己才见了这个女人两次而已啊!
“是的。”缪歌缓缓站了起来,她转身从身后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瓶子然后回来坐下,递给了罗迪。
“这是我自己酿的,和其他的酒不太一样,平时我从来不会拿出来给别人喝的,你尝尝吧。”
罗迪接过那个瓶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大声问一句:“这瓶酒是不是只有赛特喝过?”
但是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缓缓取下瓶盖,仰头就往嘴巴里倒了一口。酒入口中,只觉得一股异常浓郁的奇异香气,有点像某种花香,可是又不全然像。而在这种花香之下,舌头就好像被火烫到了一样火热,随着一口酒咽了下去,就好像一道会一动的火线顺着喉咙到了肚子里……
缪歌的声音轻轻响起:“我今年十八岁了,十六岁的时候我来到了这里……”
“为什么?”
缪歌深深看了罗迪一眼,缓缓道:“这个世界上悲惨的事情很多,相同的也很多,所以没有什么好说的。”
罗迪叹了口气,不再问了,拿起瓶子又是一口酒。
“我不知道我算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我来的第二天就遇到了赛特。当时我很害怕,也很奇怪,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比我大,却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说到这里,缪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随即她摇摇头,继续道:“幸运的是,他很有势力,他看上了我,花了很多钱。所以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因为他家里的势力,莎菲女士没有让我在做别的事情,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打扮自己,然后等着他会不会来见我。有的时候他会连续来几天,有的时候他连续几天都不来。他教我弹琴,教我唱歌,然后我也把跟着这里的老师学的新舞跳给他看。那个时候我很傻,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可以这么快乐,我忘记了我的身份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