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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何不和郑三江拆穿呢?
当下冷冷地道:“阁下干脆说出目的来吧?”
西卿仍是好整以暇地道:“老夫没什么特殊目的,只是提醒老弟身份可能被怀疑而已。”
“真是如此么?”
“不然该怎么说?”
“阁下没有理由要提醒区区,你我前此素昧平生。”
“现在我们结识,虽嫌交浅言深,但老弟的英风豪气着实令老夫心折。”
“这恐怕不是由衷之言?”
“老弟要作如是之想,也是没办法的事。”
丁浩心念一转,道:“区区有件事也要提醒阁下……”
“什么事要老弟提醒?”
“阁下押解本堡前任副总监斐若愚时,曾下手杀害了一个自己人……”
西卿面色大变,左右顾盼,栗声道:“你是酸秀才丁浩?”
丁浩陆地一震,向后退了三个大步,目中抖露一片栗人的杀机,沉声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西卿抑低了声音道:“老夫杀死方世宇的事,除了你无人知道。”
丁浩寒声道:“现在阁下准备怎样?”
“你知道‘草野客关一尘’么?”
丁浩又是骇然大震,双目暴睁,瞪视着对方,冷厉的道:“知道又怎样?”
西卿语音突变激动这:“贤侄,老夫叫庄克成,与关大哥是刎劲之交,为了你家的沉冤,受大哥之命,潜伏‘北堡’,他则隐‘南庄’,你南下认父骨的一切经过,我已尽知,本不愿抖露身份,但时机紧迫,不得不说了!”
丁浩双目一红,正持行下大礼……
西卿一抬手道:“远处有人监视,说话无妨,行动可不能大意。”
丁浩心头一凛,凄声道:“小侄该称您庄伯父?”
“对,该这么称呼!”
“小侄已改变了容貌,庄伯父怎认得出?”
“我原先只是存疑,未敢确定,目的只想激你离开望月堡,减少一名劲敌,及至你说出杀方世宇一节,才确定是贤侄,我从关大哥那里得的消息,曾说到你会‘易形之术’,加之以你没有明白交代来路,所以早就留上了心。”
“哦,庄伯父来堡多久了?”
“两年多!”
“郑三江对小侄已起疑了么?”
“他在调查你的来路,原因是金龙帮对本堡的行动,他怀疑你是该帮的人,以他的心性为人不能用则毁之。”
丁浩咬了咬牙道:“小侄随时皆可应变,只是有件事还没查明……”
“什么事?”
“亡母的遗骨!”
“不必查了,我为此事曾秘密杀了两名前任总管‘独霸天黄强’的亲信,据供承令堂遗骸是随便草草埋葬在这荒场中的,时隔数年,早已湮没,谁也无法辨认。”
丁浩心头一惨,泪水忍不住滚滚而落,母亲死得已够凄惨,死后竟尸骨无归,咬牙顿脚道:“我不把郑三江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西卿庄克成怆然道:“贤侄,你还得忍耐,如果抖明了索仇,会打草惊蛇,‘云龙三现赵元生’仍无下落,这问题相当棘手,你……最好能配合‘黑儒’的行动。”
丁浩突地灵机一动,道:“小侄与黑儒有联络……”
“这我知道。”
“他迟迟不下手,是为了一体事未查明,小侄此番入堡的另一件大事,便是代替黑儒查这件事。”
“什么事,你说说看?”
丁浩低声道:“年前小侄的忘年交树摇风曾潜入堡中,探知‘九龙令’在秘室之中,不知是那一间秘室……”
西卿庄克成欣然喜道:“太巧了,这个秘密我知道,那面‘九龙令’牌,郑三江藏在贴身之处。”
丁浩精神大震,激动地道:“藏在贴身,庄伯父怎知道的?”
“侍候郑三江起居的小厮,是我布的棋。”
“啊!那太好了,黑儒担心的是郑三江湮灭证据,无法取信于各门派。”
“他准备如何动手?”
“这个……小侄得先设法脱身,黑儒……”
“脱身简单,反正你不必定要占东卿之位,现在就可走!”
“小侄还有些随身之物要收检……”
“回堡罢,你收拾一下,天黑离开。”
“好!”
夕阳已收敛了最后伪光晕,大地一片苍茫,丁浩与庄克成分头回堡。
约莫凄起更时分,丁浩收拾整齐,准备离开,忽地灵机一动,挥毫作柬,写的是。
“字示少林方丈悟因大师:本儒探得当年盗令杀人之凶手,此公案即将大白,本儒现身之时请约束各门派高手切勿动手,以免自谋,此柬阅后焚毁。黑儒”
写完之后,叠成一个方形,这偏院为了防范黑儒,是以禁张灯光,入夜一片漆黑,正使于丁浩行事。
当下悄然出房,四顾无人,捷逾鬼魅地把字柬从窗帘塞入少林掌门的卧房,然后用指在窗上叩了三下,迅速地掠回。
及至房中传出喝问之声时,丁浩已入室掩门。
悟因大师这一喝问,已惊动了旁人,各房均有了反应。
但照事先的安排,应由东卿出面,是以丁浩故意大声开启房门,闪入院中,沉声道:
“发生了什么事?”
悟因大师在房内应道:“有人叩击本座窗棂!”
“有这等事,各位请安静毋躁,容本卿查明!”
说完,转回房中,佩剑挂囊,然后再现身上屋,虚张声势地四下一阵扫视,大喝一声:
“各椿卡注意警戒,本堡发现可疑人物!”
发完令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越屋驰出后堡,藉物蔽身,进入堡后坟场,伏入土丘阴处,改换衣衫,戴上面具。
未几,皓月东升,银光追洒,四野一遍清明。
约莫二鼓,丁浩暗道一声:“行动的时辰到了!”
正待反扑入堡,突听坟场边缘的林中,断续传来低沉闷嗥声,不由心中一动,定睛注视林边只见幢幢人影,如幽灵般自不同方位出现,朝后堡淌来。
人数不少,竟有数十人之多。
两条人影,从丁浩伙身之处掠过。
黄色劲装,显示了对方的来路。
丁浩顿时激动起来,太巧了,“金龙帮”在此际突击“望月堡”,自己正好配合时机采取行动。
预料中,金龙帮上番必是倾巢而至,志在必得。
人影散开,慢慢接近堡墙。……
一阵阵喊杀的声浪,从前堡方面遥遥传来,丁浩心弦一紧,看来金龙帮的人马,已发动了正面攻击。
逼近后堡的金龙帮弟子,也展开了行动,弓弦振鸣声中,只见一支支冒着黑烟的箭,破空射入堡内。
丁浩大感困惑,这冒烟的箭,还是第一次看到……
心念之间,突见有人从数太高的堡墙上栽了下来,不用说,那是守堡的武士,他顿时明白了那烟简明必是一种燃烧的毒物。
这种手段的确够狠辣,兵不血刃,毁敌人于无形,由这一点看来,此次金龙帮不知要弄什么酷毒的手段施行报复!
前堡喊嚷之声更盛,还间杂着惨号。
丁浩长身而起,如一缕轻烟般掠去,超过人圈,飞上堡墙。”
待到金龙帮武士发觉有人越圈,发声喝问,丁浩已没入堡中。
堡门被炸毁之后,前面没了遮拦,是以金龙帮众得以长躯直入。
前端广场,沸反盈天,双方武士展开了混战。
武林之后独对药王、棋痴。两名老妇合战缥渺真人,一枝花白晓天对上了地狱尊者,其余老少男女不等,捉对儿厮杀。
地狱尊者双掌已为丁浩在朝阳集庙中所伤,功力大打折扣,否则一枝花白晓天不会是他的对手。
西卿庄克成以一根旱烟杆,力战锦袍面人,也就是金龙帮主。
郑三江持剑站在场边,凡金龙帮武士只要一接近他,便无一幸免。
一声剽喝传处,两卿踉跄倒退数步,栽了下去。
郑三江一弹身,接住了金龙帮主,口里暴吼一声:“住手,把话说明!”
这一喝,场中先后停了手,地上双方遗尸已有二三十具之多。
西卿立即由两名武士架了向后退去。
丁浩在暗中大是着急,不知庄克成受了什么伤,待到两名武士进入弄道,立即闪电出手,点倒两人,极快地抱起庄克成转进一条暗巷。
丁浩急声道:“你是酸秀才的朋友?”
西卿庄克成双目紧闭,气息薄弱地应道:“朋友是谁?”
“黑儒!”
“啊!”双目睁了睁,又闭上。
“你伤在何处?”
“颈间……毒……”
丁浩赶紧定睛审视,只见庄克成颈侧有一粒细小的血珠,不由驻然大震,这分明是“无影飞芒”。
怎么金龙帮主会施“无影飞芒”?
但时间已不容他多想,立即取出“辟毒珠”,塞入庄克成口中,只片刻工夫,毒性尽解,丁浩又用掌心在颈间一吸。
一点也不错,正是那“无影飞芒”。
西卿庄克成站直身形,把“辟毒珠”吐出,交还丁浩,激越地道:“敬谢救命之恩!”。
“不必,你中的是‘无影飞芒’这东西中者立毙,十分歹毒。”
“堡中高手均曾先服下解毒药物,因为金龙邦擅长用毒。
“你别出面,暗中监视郑三江,别让他免脱!”
说完,闪了出去,仍隐留在暗影之中。
此际,场中情势大变,郑三江面对金龙帮,双方的人各自退占一边,壁垒分明,只听郑三江冷森森地说道:“为了避免双方弟子无辜丧命,你我二人解决如何?”
金龙帮主嘿嘿一笑道:“很好,如何解决法?”
“决战到底!”
“不死不休!”
“正是这句话,不过事先把话抖明。金龙帮起始即与本堡作对,为什么?”
“这个么?嘿嘿嘿,在你毕命之前会明白的.”
郑三江面色一沉,不屑地道:“如果你见得人的话,除去你的头套!”
金龙帮主冷冷一哼,道:“就暂见不得人吧!”
“亏你是一帮之主,竟然有脸说出这句话来……”
“郑三江,你的为人也未见得光明正大,本座说你是个无耻的小人。”
“你是君子就抖出来历,亮出真面目来!”
“会的,等你倒下去之后!”
后堡传来了阵阵喝喊声,显然金龙帮弟子已攻入后堡。
郑三江懔声道:“下令要你的人住手,今晚的事咱们两人解决!”
“先说好如何解决法?”
“我们两人只一人能活,我死,‘望月堡’便算除名,你死,‘金龙帮’便永不存在,公道么?”
“很好,非常公道!”说着,抬了抬手,一枝花白晓天撮口发出一声长啸,后堡声浪逐渐平息。
郑三江大声下令道:“本座的胜败,决定‘望月堡’命运,本堡弟子通通退下去。”
一声令下,所有“望月堡”的高手,纷纷弹身退下。现场金龙帮主冷阴阴地道:“郑大堡主,你表现得很够豪勇,不过我警告你,别想弄诡,否则代价可观。”
望月堡主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的人可以退开些么?”
“当然可以!”说着,向后一挥手。
金龙帮众连武林之后在内,齐齐向后退了数丈。
丁浩在暗中略一思索,立即明白了郑三江的用心,堡内四处埋有炸药,本是用来对付黑儒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望月堡主一扬手中剑,沉声道:“我们可以动手了!”
金龙帮主挪了挪身影,道:“嗯,时辰到了!”
双方扬剑取势,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