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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虽低,但丁浩却听清楚了,但这无头无尾的话,根本不知道所谈何事.话中提到夫人交待,想必这玄色披风的女子,是受命办事的。
事不干己,当然也没有花心神去想的必要。
那女子抛了块碎银在桌上,与那后来的青衣少女,姗姗离座,临下楼,却又有意无意地回眸对丁浩一笑,然后才下楼而去。
丁浩心中大感困惑,这女子是什么意思?彼此素昧平生那笑容十分惑人,但没有丝毫邪荡之意。
好奇之念,再也按捺不住,于是,站起身来,唤过小二,结了帐,匆匆下楼,出了门,已不见那两个女子的踪影,这里是十字街口,四通八达,谁知她俩走的是那个方向?正在筹思无计,只见一个乞丐向自己伸手,不由心念一动,把刚才会帐找的零头,塞在乞儿手中,一笑道:“朋友,刚刚那两个女子走的是那个方向?”
那乞儿龇牙一笑道:“您是丁少侠?”
丁浩不禁暗吃一惊,这乞儿怎会认得自己呢?当下愕然道:“朋友认得在下?”
“少侠的这风范,除了‘酸秀才’,很难找第二个,是冒猜的!”
“哦!方才……”
“那两个女子定是去东街蒋御医家无疑……”
“什么!蒋御医?是宫廷中的御医?”
“不,御医蒋士庭早已作古,现在当家的是他儿子!”
“啊!朋友怎知道?”
“那青衣少女是从他家出来的!”
丁浩随即意识到这乞儿可能是丐帮中专门负责查探的弟子,不然不可能注意到这些琐事,当下又道:“蒋御医家怎么走法?”
乞儿用手朝正面大街一指,道:“由此去,到第二条横街向左弯,转入右边第二个巷口,黑漆大门,有一对大石狮子,门上有块‘济世活人’的大匾额便是!”
丁浩双手一拱,道:“多承指教!”
照着乞儿的指示,向正面大街直走,到了第二个十字街口左转,然后绕到右面第二个巷口,弯了进去,走没多远,果见八字门楼,高悬一面‘济世活人’的金字匾额,一对大石狮子,雄据左右。
这巷子相当僻静,虽是大白天,却不见什么行人来往。
两扇黑漆大门,紧紧关着。
丁浩心想,是叫门而入,还是窬坦而进?但自己这一进去,算什么呢?是拜访主人,还是跟踪别人。
如果回头的话,又有些不甘心,进门的话,相当尴尬,万—那披玄色风衣的不在里面,又算什么回事呢?
想来想去,忽然得了一个主意,手足至交“赤影人”不是得了离奇怪症吗?此宅主人,是宫廷御医之后,何不以求医为名,堂皇叩门而入。
心念之中,上前叩动门环。
久久,才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何人叩门?”
丁浩大声应道:“在下是来求医的!”
那门内的女子声音道:“蒋太医今天不应诊!”
丁浩明知事有蹊跷,故意装作急躁的声音道:“请回一声,是急症?”
女子的声音一冷,道:“急症也没法,太医正在为一个垂危的人治病,不能分身,你往别家吧!”
“不成啊!这病非蒋太医不治……”
“你这人不识相,你慢慢在门外等着吧!”
说完,再没声音,任丁浩说什么,就是没回应,丁浩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暗忖,没来由在这里求人,这档子闲事不管也罢,想着,回头便走,走了没几步,那股子好奇之念,实在憋不下,一横心,又蜇了回来。
抬头一看,门墙并不高,只丈来高下,左右一看,没有行人,弹身飘了进去,身如飞絮,落地无声。
眼前是一个花木扶疏的大庭院,一条白石道,穿过花阴,直透大厦。
“朋友是刚来吗?”
语冷如冰,竟已到了身后,听声音,就是方才应门的女子,心头不由一动,一个应门的女子便有这等身手,看来这蒋太医必是个非凡人物。
心念之间,缓缓回身,一看,眼前俏生生地站着酒楼上所见那名青衣少女。心下登时明白过来,门户已被外人控制了,敢情这少女进酒楼时,没注意到丁浩,是以并无惊容,只是丁浩那绝世的风范,使她迷惘了一阵子。
青衣少女估量了丁浩一番,曼启朱唇道:“朋友是求医的?”
“正是!”
“求医也有这等求法?”
“情急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朋友如何称呼!”
“区区‘酸秀才’!”
青衣少女粉腮一颤,娇躯向后一挪,惊声道:“阁下便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酸秀才’!失敬了!”
丁浩淡淡一笑道:“过奖了,不敢当鼎鼎大名四字。”
“阁下看来不是求医的吧?”
“姑娘为何知道?”
“阁下不似有病的样子!”
“哈哈,区区倒还健朗,与病无缘,是代友求医的!”
青衣少女面色已不似先前的冷漠,略一沉吟道:“阁下来得不巧,蒋太医此刻不见客,阁下改个时间吧?”
“不成,是急症!”
“蒋太医正在诊治的也是急症!”
丁浩轻声一笑,道:“姑娘不是蒋太医的司阍人吧?”
青衣少女粉腮一变,道:“酸秀才,你干脆说明来意吧?”
丁浩胸有成竹,毫不犹豫地断然道:“求医!”
青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我再说一遍,现在不成!”
“姑娘又不是蒋太医的家人,何必如此强作主。”
“阁下怎知我不是蒋府的人?”
“区区来过不止一次,从没见过姑娘!”
“阁下能认识蒋府内外上下所有的人?”
从这句话,看出这青衣少女十分慧黠,但丁浩是别有用心而来,求医是临时想到的主意,也是个幌子,手足至交“赤影人”患的是武林奇症,非一般医家所能为力,只是顺便姑妄试试而已,当下微微一哂道:“也差不多!”
“那你是蒋太医的朋友?”
“四海之内皆兄弟,姑娘当明白这句江湖中的口头禅…
“阁下很有辩才?”
“好说,事实是如此!”
“现在我敦请阁下离开?”说完,摆了摆手,作出一个送客之状。
丁浩一披嘴,道:“如果区区就不呢?”
青衣少女粉腮一沉,寒声道:“那我只好动手请了!”
“只怕姑娘请不动?”
“阁下无妨试试看?”
话声中,出手便点,不疾不徐,十分悠闲,像是开玩笑般的,但点出的角度部位,竟是完全意想不到的,玄奇绝奥,使人有无从门避封架之感,除了硬让她点上,别无他途。丁浩暗吃一惊急运师传“错脉封穴”之术。”
青衣少女切切实实点上了丁浩的“偏穴”,见他恍若未觉,不由一窒。
就在这一窒的瞬间,丁浩反出指连点对方三处大穴。
青衣少女连哼声都没有,便木然钉在原地,眸光中尽是愤怒之色,但苦于不能开口。也无法动弹。
丁浩一拱手道:“姑娘,在下无意得罪,但为了求医,不得不然,请多多原谅,这穴道在两刻时间之内,不解自解!”
说完,不理对方反应为何,闪身从花阴间擦去,犹如一抹幻影。
白石路尽头,是一间广厦,居中是大厅中传出了男女急论之声。
丁浩绕到了厅侧的假山石后,从石罅内望。
厅中主位上坐着一个锦衣老者,年在花甲之间,精神十分矍铄,看来是武林中健者,此刻面红耳赤,一脸愤容,客位正首,坐的是酒楼中所见那披玄色风氅的女子,下首坐着一个青衣妇人,年可四十余。
只听那被玄色风氅的女子冷冷地道:“姓蒋的,东西不是白要你的,物物交换!”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锦袋,往几上一倒,一粒龙眼大浑圆的珠子滚了出来,厅内顿时被珠光充满,那女子接着又道:“这珠子产自女真,是贡物,你当知道它的价值?”
蒋太医双手一摊,道:“姑娘就是用斗量珠,老夫也拿不出来!”
那女子粉腮一变,道:“蒋光彦,与你交换那‘九叶灵芝’,是为了救人,并非贪你之物,你是太医,济世活人,该有份仁心吧?”
“老夫再三声明,那东西在半年前被人窃走了……”
“这是推卸之辞!”
“莫不成要老夫的命?”
“要命未必,要药是真的,尽人皆知,令先尊自宫廷带出那株‘九叶灵芝,视作传家之宝,但为了救人,只有请你割爱!”
蒋光彦怒声道:“姑娘怎地如此不通情理,东西丢失了,要老夫变戏法不成?”
那女子冷笑了一声道:“你不希望拆下大门口济世活人那方匾额吧?”
蒋光彦胀红了脸道:“那是前朝相国亲笔所题,代表家门殊荣,姑娘说这话……不免太过份了……”
“那你就乖乖拿出来,这珠子嫌不够代价,可以再增加。”
“老夫无能为力!”
丁浩在暗中大感踌躇,一方硬索他人之物,说是救人,一方咬定失落,无法交出,到底谁是谁非呢?事实真相既是如此,自己是袖手,还是出面调解?
那女子一拍几桌,道:“姓蒋的,那东西比你身家性命重要?”
蒋光彦脸色变了变,栗声道:“姑娘是恐吓老夫吗?”
“并非恐吓,你自己衡量吧!”
“莫非真要老夫的命?”
“既抵死不肯放手,只好带你回去交令!”
蒋光彦霍地站起身来,额上青筋暴露,厉声道:“姑娘欺人太甚了,姓蒋的虽习过防身之技,但从不涉足江湖是非,安份守己,悬壶济协……”话说了一半,激动过甚,竟说不不去了。
玄色披风的女子冷冰冰地道:“若非因你一向安份,此刻可能已见血了!”
“姑娘直到现在还没交待来路,一味咄咄逼人……”
“本人‘威灵夫人’座下首席使者!”
“威灵使者?”
“对了!”
“请问‘威灵宫’是武林门户,还是江湖帮派?”
“这问得多余,你明知本使者不会告诉你的!”
丁浩在暗中大是激动,江湖中真是无独有偶,才出了“金龙使者”,又有“威灵使者”,看来这些秘密帮派,全要出现江湖了。
他倏然想起了手足之交“赤影人”所说“桐柏山”中的奇遇,看来这“威灵使者”是源于桐柏山中的“威灵宫”无疑了,“赤影人”叙说之时,神乎其神,自己当时的判断不错,果真是一个江湖秘密门户。
威灵使者转顾那青衣妇人道:“何管事,你去接替小燕守门,要她去备轿!”
“遵令!”
青衣妇人起身往外走去。
丁浩心中一震,青衣妇人这一出去,必发现那叫小燕的少女被制,自己是就此抽身离去,还是……
转念一想,不成,自己业已向那青衣少女报了号,对方非找自己不可。不如此刻现身,光明磊落地与对方见面,差人备轿,不用说是准备带走蒋光彦。
心念之间,绕林荫出现白石道中,正好迎住那姓何的青衣妇人。
青衣妇人作梦也估不到有人现身,惊声喝问道:“什么人?”
丁浩从容地道:“区区人称‘酸秀才’的便是……”
“你……便是‘酸秀才’,意欲何为?”
“求医,这不是蒋御医的府上吗?”
“你怎么进来的?”
“啊!对不起,那位司阍的姑娘不许区区入见,救人如救火,区区迫于无奈,只好逾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