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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在心里叹了口气。
震天弓在任独立手中,落花镖自然战无不胜。苏三昨日在任府见识过落花镖,要不是天幸有树桩帮忙,他可能就死定了。
燕双飞有没有胜算?苏三这么问自己。
回答是有,前提是任独立没有震天弓,或是没用震天弓。
而这个前提,绝对不成立。
苏三只有枯坐巨石,准备给燕双飞收尸。
静静地等着老朋友被人杀死,等着给老朋友收尸,对任何人来说,是不是都很残酷?
李抱我和罗敷冲进了飞燕楼,居然没有一个人阻拦他们。
而且飞燕楼内也没有人,燕去楼空。
他们仔细地搜遍了楼内的每一寸地方,都没有找到阮飞燕。
李抱我惊得目瞪口呆,罗敷脸儿惨白如雪,“她一定是去了江边!”
江边、草地。
任独立从燕双飞双手上,看出了危险的信号。
燕双飞就要动手了,微雨即将朦胧天地。
十丈,对于燕双飞的微雨金针来说,眨眨眼工夫即可飞过。任独立的落花镖在同样短的时间里,却绝对可以飞出二十丈。
但任独立如果和燕双飞同时发出暗器,也将同时毙命。因为他也绝对没有机会躲开微雨,然后再发出落花镖。
他不怕失去机会,因为落花镖可以后发先至。
因为他有震天弓,燕双飞极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决斗上,可软玉的影子总也赶不开,总在那里晃悠,向他哭诉着什么。
软玉,软玉现在在哪里?软玉现在在干什么?软玉现在在想什么?……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自己输了,因为他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
也就在这时,任独立动了。
任独立斜斜地掠向左前方,象是要围着燕双飞绕圈子。
白衣如电光般闪过草地。
任独立右手略略一抬。
燕双飞想也
没想,双掌齐扬。
微雨漫天。
苏三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了。看见自己的老朋友中镖,实在跟自己去死没什么两样。
他已慢慢往起站,准备给燕双飞收尸。
李抱我和罗敷在狂奔,奔向江边。
阮飞燕一定在那里,她的手下们也一定在那里,一定已经包围了决斗现场。
他们好像已经看见了黑黝黝的喷筒正对着苏三,即将喷出烈火。
他们必须赶去,去杀仇人,去救苏三,如果都办不到,那就一起死,苏三耳中听到了一个表示惊奇的声音:
“咦?”
是任独立的声音,任独立为什么会表示惊奇?
苏三睁开眼,一下傻了。
任独立傲岸的身躯正在慢慢地仰天翻倒,燕双飞两手张在空中一动不动,面上满是迷茫和惊讶。
任独立慢慢地倒下,他的右手上似有一点金光闪动。
金光随着他的倒下在空中划了一道流丽的弧线。
微雨已消失在远方。
落花呢?
远远一声欢呼,是李抱我和罗敷赶来了。
他们一定也看见了这片草地上发生的事情。
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任独立为什么没有发出落花镖?
阮飞燕并不在江边,她现在居然是呆在任府里。坐在任独立常坐的椅子上,微笑着抚慰小环:
“环儿,娘知道委屈你了,环儿放心,娘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小环脸色苍白地垂头立在她身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阮飞燕柔声道:“我知道你受了惊吓,任独立那王八蛋真不是人,居然敢把你送给那么个猪狗不如的奴才,你放心,娘已经把他给宰了。”
小环双肩微微动了一下。眼中也闪出了泪光。
“好啦,好啦,这不是没事了么?你还算是运气的,你小玉姐姐……唉,任独立那个挨千刀的居然……暗中派人把她……给杀了!”
小环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好悔,好悔,呜呜……公子、公子,小环不该……呜呜……”
阮飞燕站起身,笑着往外走:“你受的惊吓太多,还是好好歇息吧!”
苏三小心翼翼地从任独立的手中,取出了震天弓。
小得不能再小的弓,居然就是震天弓?
谁看见震天弓,都会赞叹一声:“好精致”,或是“真名贵”。但绝对不会往兵器方面想,当然也就更想不起它可以用来杀人。
在杀人的弓中,也许没有比震天弓更小的了。
罗敷叹道:“我真不明白,这么小的弓,怎么能发射暗器呢?”
李抱我道:“用食指和中指固定弓架,拇指弹弦。”
罗敷摇头:“可没法把握住落花镖啊?”
李抱我弯腰从任独立掌中取出一小块紫色的玉,淡淡地道:“落花镖上或许有凹槽。”
那块玉居然是由十二片极薄的玉片叠成的,罗敷将十二枚落花镖摊开,还没有铺满她的左手掌。
紫色的十二瓣落花就在她玉白的小手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苏三冷冷道:“我不明白,是谁划断了震天弓的弓弦?”
燕双飞也机械地挪着步子走了过来,哑声道:“是谁弄断的?”
四周一阵哄叫,一群落汤鸡似的蒙面人已经包围了草地,四周没有树林可以隐蔽,地势也很平坦,他们当然只可能从江中出来。
阮飞燕居然会把手下埋伏在水里,苏三看见了喷筒。
阮飞燕笑吟吟地巡视着任府,甚至连柱着‘拐杖’的王郎处,她也去问候了一番。
这座美丽的大院已不再姓任,而是属于她阮飞燕了。她当然有理由巡视她的领地,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属于她了。她当然有理由去问候王郎——任独立的五管家。
她太得意了,而这种得意如果和敌人分享,当然比和自己的部下分享更来得愉快。
远在浙江义乌,也有一大片产业改姓阮了,她决定不几日也到那里去巡视一番。
王郎看见她走进来,脸色更白了:“大管家?”
阮飞燕微微吃了一惊:“任独立已经告诉你了?”
王郎点点头,冷冷道:“公子已经告诉我,你就是他的大管家。”
阮飞燕叹道:“其实他早该告诉你们了,也省得老三,老七和老八死得不明不白了。”
王郎冷笑道:“公子早已知道你心怀不轨,投靠了蔷薇园!”
阮飞燕这回是真吃惊了:“真的?”
王郎冷笑。
阮飞燕突然格格笑了起来:“任独立既然早已知道,怎么还会让我逍遥自在地连杀他几名心腹?”
王郎沉默半晌,才苦涩地道:“因为公子也已查觉,他们三人也已成了叛徒。”
“他们也是叛徒?”阮飞燕笑道:“他们又是哪一方的人呢?”
“蔷薇园。”王郎盯着她,慢吞吞地道:“你除掉他们,是因为你想自己另立山头,你也早已背叛了蔷薇园。”
阮飞燕笑不出来了:“任独立既然早已知道这么多情况,怎么还会上当?”
“上当的是你!”
“哦?”
王郎道:“公子约战燕双飞,目的就是想引蛇出洞,让你和蔷薇园火并。金船不希望燕双飞死,势必会阻止公子。但又惧怕震天弓,只能先铲除你,再回头对付公子。公子为防万一,才不避风险,请来了燕双飞的好友苏三,以此牵制你,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阮飞燕好象更糊涂了:“苏三是任独立请来的?”
王郎道:“一点不错,只不过苏三却不知道。”
阮飞燕半晌才重又笑了起来:“那么罗敷呢?”
王郎哼了一声:“公子知道是你杀了罗庄,才把她请来。一旦她明白了真相,就会不顾一切地报复你。公子也知道苏三必定会约李抱我帮忙,这些都将对你不利。李抱我不仅恨你,也恨金船。有他在,你和蔷薇园的日子都不好过——我真奇怪!”
阮飞燕笑咪咪地道:“奇怪什么?”
王郎大笑起来:“公子正在往回赶,他肯定早已杀了燕双飞,下一个要死的就是你了,可你居然还敢在这里洋洋得意!”
阮飞燕果真洋洋得意地道:“王郎,公子有个贴身丫环,你知道吧?她名叫阮环,是我的干女儿。而燕双飞宠爱的那个软玉姑娘,其实也是我的干女儿。”
王郎一下傻了:“你……!”
阮飞燕脆声道:“小环身边藏有一种很奇特的怪水,任何金铁之物都会被它腐蚀。”
她干脆坐下来,跷起二郎腿。慢悠悠地道:“就在昨天晚上,小环偷偷滴了很小很小的一滴怪水在弓弦上……”
阮飞燕住了口,不说了。因为王郎已拄着狼牙棒,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想向她扑过来。王郎腿没断时,就远非她的对手,更何况他已是断腿之人呢?
狼牙棒已变成了拐杖,还能威胁谁呢?
阮飞燕动都没动,王郎却悲嘶一声,向前栽倒了:
“公子——”
阮飞燕怜悯地看着他栽向地面,刚想叹口气,就察觉到了不对。
黑光顿现,那是狼牙棒,也是拐杖。
王郎向前栽倒时,左手已反腕握住了狼牙棒的柄,这一动作被他沉重地栽倒的脑袋和肩头挡住了,阮飞燕没有察觉。
她实在是太得意了,也实在是太瞧不起他了。
狼牙棒反抡起来,借着他栽倒之力,甩过他的头顶,落上阮飞燕的头顶。
阮飞燕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居然会死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手里。
王郎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地上,他很快也就不再抽搐了。
李抱我给他药瓶时,曾告诉他“七天不能动”,可他动了,第四天就动了。
而且动得实在太厉害了。
草地上的四个人已无法突围,无法躲过烧焦的命运。
他们都已绝望,苏三虽自信可以逃命,但不愿丢下三个朋友不管。燕双飞有把握凭微雨金针扫出一个极大的缺口,但还是不敢动手。对方只要轻轻一动机关,他们就绝对冲不出火海。
罗敷紧紧偎在李抱我怀里,两人轻轻吻着,好象四周根本无人。
能和爱人相拥而死,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呢?
远处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哨音。
那些蒙面人都动了,他们慢慢地向四下散开,慢慢地后退,十几只喷筒一直对准着这四个绝望的人。
退到五十丈开外,他们才一齐转身,转眼间消失得无踪无影。
四个绝望的人互相看看,谁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得救,谁也不知道救他们的人是谁。
许久、许久,苏三才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
李抱我和罗敷抱得更紧,吻得更狂了,他们已倒在了草地上,玩起了小孩摔跤的游戏。
燕双飞没有喊叫,甚至连笑意都没有。他只是用柔和的目光看看兴高彩烈的苏三,又看看亲热得很不象话的那对人儿,悄悄叹了口气。
软玉在哪里?这个问题还在困扰着他。
他一定要马上赶回去,找到祁老二夫妇,问他们软玉究竟在哪里。他要找到软玉,什么话也不说,先把她吻个够。然后再让她杀猪似地呻吟。
他不会告诉软玉这几天他是如何想她的,他只准备告诉她一件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