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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要听到小勾亲口回答才能安心。
“是啦,我是来我你的。”
“找我?你答应我入帮了?”
“一年前不就说过了?”
“可是你却放我鸽子,害我苦等一年。”
小勾干笑:“我哪知你不知道路?反正等都等了,现在你已有光明的未来啦!”
“快带我走,我恨死这地方了!”
本前禁不住喜悦,嘴巴笑不合口,拖着小勾就想走。
“慢来慢来,不必那么激动,一年都等了,何在乎这几天?”
“你不想走,你还有事?”
“没错。”
“你想再偷达摩袈裟?那不可能,掌门天天绑在怀中,你偷不到的。”
“偷过的东西,我一向没兴趣再偷。”
“那又想偷什么?”
紧张之中,本前似也想试试小勾那种英雄式的滋味,小勾笑道:“这次不是来偷东
西,而是帮助少林派的。”
“少林派出了何事?”
“大事,有个叛徒混回少林寺,他叫恶佛陀,听说连掌门的辈分还比他低呢!”
“有这种事?”
恶佛陀之事发生在三十五年前,本前根本未出生,他当然不知道了。
小勾道:“我都来了,当然是真的,他即是杀死前任掌门上空大师的人。”
“上空”两字,本前就知道了,他为之惊讶:“这叛徒潜回少林寺,有何用意?”
“当然不是好事,说不定想谋夺掌门,或是再演谋杀。”
“这可严重了,我得赶去救掌门才行。你先等等,我马上回来。”本前说完,就想
离去。
“别急嘛!”小勾挝住他,
“这种事岂能不急?”
“要是能急,我早就说了,何必躲到这里来?”
本前终也想到小勾如此做必有理由,遂问道:“怎么不能说?”
小勾解释:“一方面太早说,又没找到人,难免打草惊蛇,让他溜走。再则,我和
少林寺还有旧帐,掌门岂会相信我的话?你这去说,我可就要惹来一身大麻烦。”
本前这才想到还有盗架装之事:“早知道如此,你不盗袈裟,现在就好办多了!”
“做都做了,后悔也没用。”
“现在呢?你计划如何?”
“咱们先暗中找人,必要时再偷偷告诉掌门,其它的得随机应变,倒是我的身分不
能泄露太早,否则会有不利影响。”
“躲到厨房,算你找对路啦!很少人会盘问司厨弟子,倒是如此一来,我又得待在
少林,不能立即脱离苦海了!”
“你就算替少林做最后一件事,算是他们对你多年的养育之恩,何况办妥此事,你
立于大功,要走都走得自由、风光,不用担心会被捉回来。”
本前闻言,顿有使命感:“也好,我本前混了十几年和尚,都在厨房打滚,现在来
个大翻身,让他们刮目相看,才知道我不是省油灯!”
“这才是宝贝门的光荣门徒。而且你现在也可以幻想自已出了佛界,归入宝贝门中,
这所谓:“身在佛界,心在俗家。”如此办起事来就爽快多啦,什么苍蝇不能杀?就连
恶人血,你都可以喝上几口!”小勾说得慷慨激昂。
本前立即感受到这股英雄气息,当下狂放喝道:“好一个身在佛界,心在俗家,我
现在就有这种感觉,管他的苍蝇,害我折腾了一夜,早就想宰了它们啦!扫帚给我!”
他大有撕杀一番而后甘心。
小勾没把扫帚给他,轻轻笑道:“杀人要杀得不留痕迹才高明,杀苍蝇也一样,要
是像你这样乱杀,要让主持发现痕迹斑斑,你我都完萤啦!”
“那,怎么杀?”
“用迷药啊,人怕迷药,苍蝇也羞不多,你看我的法宝。”
小勾拿出一小瓶黄东酉,倒在地上,仍是黄色粉末,并取下扫帚干枝,丢往粉末,
并点燃,一股谈淡的轻烟升起。小勾已拉开本前:“到外头纳凉一下吧。”
两人遂走出餐房,轻轻以手当扇,扇个不停。斜对角罗汉堂守卫瞧来,还真羡慕两
人如此道遥。
本前难得如此风光过,还故意晃向他们,学学掌门踱大步走着。
只要本前在警戒范围之外,那群罗汉堂僧也管不着本前,任由他在广场晃荡。
“你们知不知道吃的饭,全是我挑的?我有资格爽一下吧!”
罗汉僧瞧他也着实够可怜,不忍再责他说粗话,就以淡笑回答。
“今天开始,我解脱啦,悟道修成正果,从此道遥。”
“本前,你不要紧吧?”
一名罗汉僧瞧他出言怪异,以为受了刺激,关心地瞧着他。
本前闻言,眉头一跳,暗自瘪笑:“我在爽,你却以当我发疯?这还耍个屁!”
也不必示威了,甩甩头,只好闷闷地走了回来。
“三更半夜的,还在赶苍蝇,也够可怜。”
罗汉僧投以同情的眼神,却爱莫难助。
本前走向小勾,说道:“他们不知通我在爽,还以为我发疯了,很气人!”
“你的爽,是要人家同意吗?这种爽,怎会过瘾?现在换你还得欣赏他们一辈子当
和尚,你就会同情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很过瘾。”
本前又被点通:“瞧他们还要数十年才能解脱,多可怜啊!”
他又爽了起来,不停反瞄罗汉僧,笑声不断。
小勾突然闪入餐房,双手喝喝劈出掌风,将迷烟冲散每个角落,那些苍蝇受不了,
已滴滴答答落得满地满桌,小勾才将迷烟给扑灭片。
“进来吧,打苍蝇,不过别忘了闭气,免得晕倒啦。”
本前依言闪入餐虏,瞧及苍蝇躺了一大片,呵呵直笑:“象极了丰收的葡萄干,足
足可装十大碗。”
“快扫啊,免待主持发现尸横遍野,而把你我掀入戒律房。”
本前嘿嘿轻笑,抓紧扫帚,拼命就扫。
小勾则再挥掌劲,将迷烟弄得较稀,以免本前被迷倒了。随后他拿起簸箕,利用吸
字诀,运起神功,双手抓住簸箕背部,吸向四处苍蝇,一时如蜜蜂回巢,全挤往簸箕,
几分钟未到,已厚厚一堆。小勾瞧得恶心,干脆倒在地上,扭下火折子的药粉,将其烧
个精光。
两人动作十分迅捷,不到两刻钟,已把苍蝇毁尸灭迹,连灰都被水冲掉。
“现在觉得清静多了,也很卫生。”
本前甚是满意地说着。
小勾笑道:“一夜之间变了样,主持难免会问,你可要想好理由才行。”
“怎么解释?说翅膀长在它们身上,它们爱飞哪里就去哪里,谁管得着?”
“不错,好理由。不这明天又有苍蝇飞进来,怎么办?”
“明晚再来消灭啊。”
“那样不是我们天天晚上都要来。”
“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
小勾想想,苍蝇根本是灭不了的东西,何况晚上混在餐房,也是极好的藏身处。遂
道:“暂时就这样啦,我们还是先想对付恶佛陀的办法吧!”
“也好,抓住他、自可将功赎罪,比捉百万只苍蝇还管用。”
“你可曾注意到近几个月,有何突然而来的和尚?例如,饭量又加了?”
“这不准啦,餐捷一般做功课的师兄弟来吃。至干掌门长老等等,大都有坐关习惯,
他们进餐的时间就不一定了,有时候要加饭,有时一桶饭,却得吃好几餐呢。”
“听你这么说,这方法真的不准了,那等明天再瞧瞧好了,说不定恶佛陀一时疏忽,
而现了原形呢。”
无任何方法之际,小勾只好等明天进餐再说。
本前自是唯他马首是瞻,也点头答应。两人遂往厨房行去。他的窝就在柴房旁边,
那是自己加铺干草再铺草席就算数。原来他随便惯了,住在通铺,还得整理一切,实在
烦人,干脆自己搬来此,倒也逍遥。
众僧瞧他日夜劳累,也不愿再限制他,告他密,故而几年来,他都住得安稳。
似乎睡觉是他在少林寺唯一的享受,他本想和小勾谈谈聊聊,谁知道一上床,谈不
到几句话,就呼呼大睡。
小勾也不想吵他,睡在他身边,两眼睁得老大,他还得想些方法,也好找出恶佛陀。
五更整。
本前自动会跳起来。
原是做早餐时间到了。
他得匆匆抱起两堆木材到厨房,先点燃两大锅,不论烧稀饭或豆浆都用得着。
紧接着钟已响。
梵唱声祥和传来。
少林寺苏醒了,练武的练武诵经者诵经,扫地者扫地……任何动作都显得井然有序。
小勾也起身,匆匆盥洗后,也帮着本前烧稀饭、加热水,没人会问他累不累。因为
都是修道人,再累也得干。
稀饭熟了,本前立即找来长棍,扛起就挑。别看两桶重逾千斤,他挑起来一点儿也
不吃力,还带着节奏感地直往餐房奔去。
这可是他数年来练的扎实功夫,也因此他双肩已结了两块厚疤,大有刀枪不入之效。
小勾也跟着他后头,一跳跳地奔进餐厅,他手中拿了两把木勺,算是帮忙啦。
“开饭啦!”
这是本前最光荣时刻。
本来用膳都会鸣钟,现在也有,但本前已叫惯了,反而变成了总旨令,那鸣钟者还
得听他叫声再敲钟,本前因而获得了“开饭大师”的封号。
钟已鸣响。
少林上下众僧都往餐房聚来。
小勾暗自盘算,少说也有千人,足足将百桌大餐厅坐满,然而却井然有序,辈分高
者在左侧,一直往右边延伸。
掌门的几名长老今天都来了,小勾认得他们,只是他们未必认得小勾罢了。
司厨虚清已发现餐房几乎见不着苍蝇,甚至疑惑地瞧向饭桶旁的本前,他正以光荣
的眼光递过去,虚清一愣,本前何时变得有自信的?
他当然也瞧及小勾,但见小勾是俗家弟子,也不在意。已开始推测本前是用何种方
法骗走了苍蝇,他想都没想过。本前敢杀生,而且毁尸灭迹!
本前以光荣眼神瞅着他,虚清已想煞煞他威风。
不过这得等长老走掉,才能轮到他发威风。
小勾则不停凝扫四处,见得一片光亮圆蛋晃动,想找出恶佛陀并不容易,他于是一
桌桌瞄扫,只要有时间,即可瞄完百桌人。恶佛陀若未易容,自难逃过他的锐眼。
他从长老方向开始找寻。眼看他们就要吃完早餐离去,也只不过瞧完大半,但是一
无发现,剩下另一半年轻人,他不敢心存希望了。
长老走了。司厨虚清已向本前招手。
“主持叫我?好,即刻过来。”
本前光荣凛凛地走来。
虚清冷道:“苍蝇好象少了很多?”
“这是我彻夜努力的结果。”
“你以前不也努力过?怎没有今天效果?”
“当然是方法进步啦!”
“什么方法?”
“主持又不抓苍蝇,说了也没用嘛!”
虚清瞄他一眼,真是小人得志。他冷冷指向空中。一只苍蝇飞盘过去。
“可惜仍有漏网之鱼。”
“这简单。”
本前喝了一声,伸手往苍蝇抓去,立即扣入指中。
虚清冷道:“你敢杀生?”
“没有啊。只是指挥交通而已。他老是迷失方向。没资格当飞行员,弟子只好把它
收回来。”
本前早受到小勾指点,很快将苍蝇翅膀捏碎,它只好步行走路了。
“呵呵,这样就乖多啦,要它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虚清眉头一皱:“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