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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点轮廓,其他都已变了样。
金福默默地退出宫外,站在门口,老泪也禁不住夺眶而出,二十年前破碎家园,也
许今天能再重聚了吧。
“苏珊……”天鹰往春神瞧了又瞧,感伤道:“你仍然没变。”
春神伥然道:“你却变了!”
“都二十年了……能不变吗?”天鹰瞧向苏乔,问:“她是……”
“乔儿!二女儿。”
天鹰激动道:“乔儿!我是你爹!快叫爹!爹好想你!”
原来苏乔是天鹰女儿,难怪她碰上金福会缠着不放。
难怪她全拼死命地阻止没了杀害他。
若神鹰不是她爹,她又何会千里迢迢流落风尘。以寻求小刀儿那样高手替她报仇?
难怪她听见神鹰变了样,会如许闷闷不乐——自己的父亲啊!
春神若非天鹰妻子,又怎会传女儿同样的武功?
苏乔会说谎,只不过想掩饰她与天鹰的关系,以免让天下人唾弃。
她宁可不知此事,不会这门功夫,更不想见天鹰。
她惊惶地往后躲,那声爹,一直叫不出口。
“乔儿!你怕爹?是不是太陌生了……”
苏乔惶恐地摇头,转身靠向春神胸晡,哽咽道:“娘!我不要!不要……”
春神悲怅地抚她披肩秀发,长叹不已。
她道:“董仟!能听我一句话吗?”
天鹰亦感枨然,道:“你说吧!”
“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天鹰愕然道:“你要我放弃这一大片基业?”
“没错。”
“不行!”天鹰断然拒绝:“我花了将近十年心血,才创下这片基业,怎能说放弃
就放弃?”
他反而笑道:“苏珊!还是你跟乔儿搬过来住吧!此地绝对比你住的地方舒适。”
春神冷道:“董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事?”
“什么事?报仇、除恶、灭绝那些假仁假义的六大门派!哈哈……”
说到壮志,天鹰已狂笑。
春神心头直滴血:“董仟,你变了!真的变了!变得是非不明,善恶不分!”
“我没变!我还是我!我早就着穿那些人的伪面具,我要拆穿他们,武林只有在我
统治下,才会太平!才有正义!”
“可是你的方法不对!己滥杀无辜了……”
“我没有!我要杀的都是该杀的人!他们不该排斥天鹰崖,更不该说本派是邪派!
他们阻止我,我就得铲除他们!”
春神叹道:“那公孙世家呢?他们得罪你了?”
“不错!”天鹰厉道:“公孙世家富可敌国,我只不过要他们拿出一些钱,秋月寒
却硬是不肯,他根本瞧不起天鹰崖,所以我要惩罚他,接下公孙世家的产业,以发扬天
鹰崖雄霸江湖的目标。”
“董仟!你为何变成这个样子!”春神叹道:“如此蛮横不讲理?”
“哈哈……”天鹰冷狂直笑:“讲理?我本来就很讲理,讲到后来却被人给暗算了,
我找谁去讲理!我终于明白,混江湖,有时候是不是能讲理!苏珊,你不会懂这个道理!
永远也不会懂!”
春神怅然不已。悲戚道:“我真后悔来见你,存着的一点妄想也没了。让我见见君
儿好吗?”
突然,君儿已木讷地从宫庭后方走出来,直盯苏珊,嘴角不断抽动,终于凄然叫声
“娘!”飞也似地直扑苏珊胸口,恸哭不已。
苏珊爱抚有加。
情绪发泄后,君儿方自破涕为笑,转向苏乔,道:“妹妹!我原想你是我妹妹,结
果竟成了真!”
苏乔抓紧她的手,道:“对不起,上次骗了你,因为事情太过突然。”
君儿笑容可掬:“没关系!要是当时你说了,我未必会相信呢!”
她又道:“现在有你们留下来陪着我,我再也不寂寞了。”
苏乔摇头道:“大姐,我们不留下,是要你跟我们走。”
“那……爹呢?”
天鹰冷道:“爹不走!你也不能走。”
苏珊道:“董仟!你怎能让女儿跟你如此混迹江湖?”
天鹰道:“这有何不好?二十年来,她不是活得很自在?”
君儿道:“爹!现在君儿有点不自在了。”
“君儿你……”
“爹!我想了想,总觉得如此强取人家东西,尤其攻打公孙府。真像是土匪!爹,
我们放弃这些,退隐山林好不好?”
天鹰嗔目道:“鬼丫头!刚见了你娘就不要爹了,谁跟你说爹像土匪?爹的一切,
全是替天行道。将来你就会明白。”
“我现在就明白了。”君儿性格较爽直,话也敢说得多:“爹要我拉拢公孙小刀去
杀人,甚至要骗他的药,这不就是坏事了。”
“你……”天鹰动了怒,胸口一紧,已说不出话来。
“爹……”君儿急忙想奔前照顾他。
“不必过来!”天鹰服了药,脸现红光,病容尽失:“爹要你弄药给爹治病,你却
将人给放走?我没你这个女儿!”
“爹!我没有……没有放了他们!”
“你没有?”天鹰冷道:“那你刚才和乔儿说些什么?”
君儿这才知道破绽出在这里,心念一转,道:“爹!她是妹妹,我怎能不放她?如
果不放,娘又怎会来见您呢?”
天鹰瞪向春神,冷道:“如此情景?相见不如不见!”
春神悲怅道:“好一句相见不如不见!夫妻一场,我还是想劝你放弃这些,跟我回
去吧?”
“办不到!”
“董仟!你该清楚,以你现在情况,是支撑不了大业!”
天鹰瞧向君儿:“若非她乱来,药物我早就弄到手了。”
春神道:“赤眼丹和雪神丹己被用去,你如何再寻得?”
天鹰一阵失望,却变本加历:“我要的东西,谁也无法保住!我一定会再弄到手!”
“就在冰天雪地,大沙漠里?”春神叹道:“董仟,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苏乔道:“娘!不如把爹抓回去!”
“你敢!”天鹰大惊,吼叫:“绿总管——”
金福登时窜入宫内,以为发生了何事,但望眼相对,全是主人,他也傻了眼。
“你看住他们,要是敢动本座一步,就擒住他们!”
春神道:“金福,你可知你们在干什么?”
金福抱拳,有点感伤道:“夫人,奴仆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春神叹道:“可是你们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金福怅然道:“夫人要是见着老爷当时情境,恐怕会比老奴更愤恨。”
天鹰得意叫道:“听到了没有?当年我听受的痛苦,岂是你们所能了解。”
他的笑,似乎认为受苦是件让人得意之事。
苏乔道:“天鹰,您受的苦痛,我也替您报了不少仇,但您不能变本加历,将此当
成借口而滥杀无辜。”
天鹰喝道:“女孩人家懂什么?爹所做所为,爹会不清楚?”他叱叫:“只有天鹰
崖统一武林,才有真正的和平!少数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春神道:“你想过你身躯没有?只要一个平常的人,很容易就可制你于死地!”
“我有金福在旁!”
“金福有时也会离去,而且已老迈。”
天鹰似不愿再谈此事,冷道:“我的事我会打算,你若念这段情,随时可以回来,
其他的不必再说了。”
春神要来之前,本就有这个打算,是以并未多大惊讶,却仍痛苦,微微掩抚红唇,
平静一下心情,转向君儿,道:“你愿跟娘回去吗?”
君儿眼神不停瞧向天鹰及春神,终于道:“娘,我还是留下来,一方面可以照顾爹,
一方面可以劝劝他,再过一段日子,说不定他会问心转意的!”
春神知道多说也无益,叹道:“君儿,你若有空,不妨到星寒山走走。”
君儿深深颔首道:“我会的!”
望着天鹰,春神百般无奈,道:“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天鹰瞧着春神母女俩缓缓走出宫门,竟也感到失去了什么似地,无法平息起伏心情。
“娘!我送你们一程……”
君儿追了过去。
沉默良久,天鹰道:“金福,还是照原计划进行,你去吧!”
“天鹰保重!”
金福也己离去。
天鹰望着偌大却空无一人的宫庭,一阵冰冷冷已从背脊升起。
举起双手,曾经叱咤风云的双手,如今却无缚鸡之力。
每想至此,他就不能自制地要痛吼极嘶,甚而自虐身躯以泄恨。
柳西风精神饱满地在前院天并接持金福。
他负手而立,轻声道:“绿总管,大老远赶来,不知有何指教?”
蒙面的金福,拱手道:“禀副教主,天鹰想请阁下移驾水晶富宫。”
“副教主?”柳西风诧异道:“公孙府那件事,天鹰没怪罪?”
金福道:“阁下贵为本派副教主,属下自是不问长者之过,怪不怪罪,只有天鹰方
能决定。”
“哦……是了!我怎么老是忘了我的身份!”柳西风突地恍然道:“若非忘了身份,
公孙府一事,就该尽力拼杀不可!”“副教主没尽全力?”
“没有!”柳西风狡婪瞄向金福,道:“当时我一直在等天鹰下令,没想到天鹰却
不再出现,是以不知该不该出手!”
金福道:“其实若非局势有变,副教主也不必出手。”
“可惜后来却有援兵赶来。”
金福道:“还亏副教主挡了春神,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春神可是为了绿总管而来的?”柳西风黠笑道:“没想到,总管武功如此高,恐
怕连我都非你的敌手。”
“副教主太看得起属下了!”
“一点都没有!”柳西风道:“我想向你讨教两招,不知总管能否指点一二?”
金福惊觉柳西风有意挑衅,赶忙拱手道:“属下不敢犯上,属下自知武功定非副教
主敌手!更不敢轻言讨教两字。”
“绿总管,不必客气!”
柳西风突然欺身向前,一个探掌,已劈出裂天十三掌绝学之精粹。
绿金福没想到,他说打就打,赶忙封出双掌,却只用了七成功力,故意败阵下来,
以便找藉口停止切磋武功。
啪地双方对掌,金福已被震退数步。
柳西风登时轻笑:“总管何须相让?连秋月寒都无法击退你,我又怎能一招得势?”
话声未落,双掌幻出层层掌影,刮起一阵回旋风,车轮般辗向对手。
金福知道装得过火了,不得不多陪他玩两招,否则是搪塞不了,滚落之身形,竹杆
般直立而起,反手一切,恰巧封住对方左手。不敢怠慢,一个倒纵,想掠过柳西风头顶
以避开掌劲。
柳西风如影随形,紧追不舍,身形倒飘而上,右掌再次劈爪金福小腹。
两道人影奇速在空中划弧,金福见无法甩脱他,冷喝出口,双掌往下按,迎向柳西
风掌势,如跳木马般再掠向屋顶。
柳西风哈哈一笑,身形倒翻筋斗,加速掠过金福,飘落他身前丈八远凸出屋顶之石
鹰。
“好功夫!”
他假笑一声,其势末停,又往金福罩去,非逼他使出全功夫不可。
金福心知对方目的是想探知自己武功到底有多高,如不尽力,似难过关,当下也不
再躲闪,横掌而攻:“副教主,属下有僭了!”
身形连变七种姿势,以应柳西风攻势。
蓦然,双方对劈数掌,复又往上空翻去,用的正是春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