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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小子,你那双招子还没昏花,不错,我兄弟八人正是‘贺兰八骑’。”一紫黑脸的壮汉面无表情的说。
“皮条花”固然不好惹,“贺兰八骑”更不是随便受人撩拨的。
“糊涂蛋”已经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怎不是个哑巴,后悔自己怎没早看到他们袍袖上的红绣兰花。
“老四,你还不拆了他?”有人又在开吼。
“慢……慢点,各位……刚才……”
“糊涂蛋”的话没说完,一双蒲大的巴掌已掀起风声迅急的到了他的面前。
后仰、踢腿、出拳,“糊涂蛋”知道就算现在喊人家什么都无法阻止这一场冲突。于是他也狠下了心,闪躲中也开始出招拒敌。
就在那称做老四的一记耳光落空,恼怒的躲过“糊涂蛋”下撩的一脚,正想欺身而上,蓦然——
“住手——”
声音清脆,但这两个字却像两根针,利得在场诸人耳膜一震。
“皮条花”慢慢行至“糊涂蛋”与他的对手中间,轻启朱唇说:“这位,你可否给小女子几分薄面,暂息干戈?”
笑了,也酥了。
一碰到这么美丽的女人,叫老四的壮汉岂有不酥之理?他笑得有些淫邪的道:“哎呀呀,小娘子,既然你出面为这糟老头说项,我‘贺兰八骑’老四‘笑狼’敢不遵芳喻?不过,这老小子刚才出言挑衅,冲着的可是咱兄弟八个人,所以嘛……”
“笑狼”笑得还真像一头狼,他回头瞧瞧另外七人,意思很明显。
“皮条花”玲珑心肝,她当然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她又向另外七人福了一福道:“诸位大哥——”
别看这几位仁兄表面上一付冷漠,森寒,当他们真碰上了一位标致、绝色的女人之时,恐怕各人早已忘了姓啥。
再说人家只不过说“暂息干戈”而已,可没说等会不准开打。于是这顺水人情谁不会做?可惜谁都忘了这女人刚才那一声“住手”,声音是那么地尖锐,尖锐得刺得大伙耳膜一震。
“嘿嘿……姑娘,好说,好说,有什么话姑娘直言不妨,嘿嘿……不妨。”紫黑脸的壮汉,像是这八人里带头的,他拱了拱手,笑得口水都快滴了下来。
“是这样子的,我这位远亲长辈平日里本就有些怪脾气,他总喜欢故意找人印证一下武功,其实呢?他老人家那几下子只是普通的庄稼把式,刚才他出言冒犯诸位大哥,小女子这厢代为赔礼,尚请诸位大人不记小人过,莫以为忤是幸。”
“皮条花”的话多得体,又多让人打心眼里熨贴。
然而就在这八个人怒意已消的同时,“糊涂蛋”觑得时机一长身越窗而去,屁也没放一个不哼不哈的落荒而逃。
待“皮条花”惊觉想要阻拦已是不及,急促中她朝着正消失人群中的背影娇吼道:“吴……吴老爹,你……你会后悔的……你……你也躲不掉的……”
“糊涂蛋”对她的话当然听得一清二楚,然而他可是吃了秤铊铁了心,认定了“皮条花”的出现绝非如她所言是要来保护小豹子。
他一面隐身在行人里,急速前行,一面心里窍笑:娘的,白痴才信你的话,我只后悔不能见到那八个狗熊似的家伙,你要拿什么去摆脱他们。
百败小赢家
第五章 小白鼠巧作“侦探”
百败小赢家
第五章 小白鼠巧作“侦探”
癞痢头的儿子,仍是自己的宝。
“贺兰山庄”庄主贺见愁,能令每一个江湖人看到他就发愁,可是对自己的女儿他可就一点威严也摆不出来了。
他疼她、他爱她,他把她当做公主一样的捧着,含着,生怕她这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女儿受到一点委屈,只因为她从小失去了娘,又因为那时候自己忙着打天下,立威名,没能给她一些关怀。所以为了弥补,也抱着赎罪的心理,如今他处处依她、宠她。
在“贺兰山庄”里一座精致奇雅的花厅,贺见愁坐在太师椅上笑得合不拢嘴。
“美丫头,真有你的,呵,呵……”一面用手拂着花白的长髯,贺见愁一面仔细的端详小豹子。
“爹,好不好嘛,人家赵公子家住京里难得到咱们这玩玩,而且他又是女儿请回来的朋友,您老人家可不能不当回事哟。”贺如美腻在其父的身边直撒娇。
贺见愁当然知道自己女儿能带回个朋友来家里这是多么大的奇迹,他更知道这世上有个“男”人肯跟她回来这才是件令人意外的事。
然而现在她不但带回了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长得还颇讨人喜爱,大大的眼睛,俊俏的五官。嗯,就是年龄看来似乎小了点,可是这年头像他那样的年纪做父亲养孩子的也多得是,不是吗?
“小娃儿,你怎么会独自一人由京里来到这呢?这路途可远得很哪!”贺见愁搂着女儿,用一种看女婿的眼光话起家常。
被人用那种眼光瞧着决不会有一点快感,尤其是贺如美在一旁像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似的晕陶劲,差些让小豹子吓得双腿发软。
咽了一口唾液,滋润了一下发苦、发干的嗓门,他仰首望着那果然让人发愁的贺庄主,却不假思索的说:“老伯,我家原住京里世代营商,开了一间绸缎庄,可是……可是几个月前突遭了一场无名火,不但毁了祖先留下的基业,我爹我娘,还有我表妹、我三叔、二婶,他们通通……通通葬身火窟,只有我……只有我和那恶奴‘糊涂蛋’逃了出来,现在我……我……”小豹子也还真有一套,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非但变得悲戚万分,甚至眼睛也红了,直把贺见愁与贺如美二人唬得一愕一愕,完全溶大了他那逼真感人的故事里。
其实他哪哭得出来?只不过他想起了“四疯堂”里生死末卜的父亲,以及让自己输得连人影都找不着的小星星,才硬挤出了几滴眼泪罢了。
“那……那你往后预备做何打算呢?”贺见愁前倾着身子不觉为对方担心起来。
“本来……本来咱预备到江南投奔一位远亲表舅的,听说他在一家镖局做……做什么‘扛大旗’的高手,可是现在……现在我那家奴也不知还会不会真的等我……如果他趁此机会开溜,这……这我也不何以后我该怎么办……”小豹子嘴上一面说,心里却连声对“糊涂蛋”直喊抱歉,因为“糊涂蛋”要知道被人形容成了恶奴,包准气得跳脚。
“什么‘扛大旗’?哎呀!你……你还真是标准的公子哥儿富家子,那不叫‘高手’是趟子手,趟子手就是你所说的在镖局里‘扛大旗’的人,那是专门在走镖时前行开道的马前小卒,我看你赶快打消去投靠人家的念头,那种人往往连自己都养不活,哪还有余力供奉你这养尊处优惯了的阔少爷?”贺如美突然激动的插口说。
“真……真的呀?”小豹子嗄声说。
“我骗你做什?也只有你才那么老土。”
“老土?”小豹子心里却在想不知道谁是老土、傻大姐、丑八怪,等以后你可就何咱小豹子是不是土豹子了,我不但要把你卖了,还要你替我数银子。
装出一种彷徨无依的神态,小豹子低着头久久不语。
“小娃儿,你那家奴现在在哪里?”贺见愁很少对别人这么关心。
“爹,别提那脚底流脓,头顶长疮的恶奴了,你没见到他那付恶形恶状对赵公子的样子,我看那混球这会恐怕早不知钻到哪个洞去了,他呀!他巴不得早早甩掉这个累赘哩。”贺如美看样子是对“糊涂蛋”的印象恶劣透了。
再仔细的瞧着小豹子,贺见愁猛然生起一种恻隐之心,他觉得这个大孩子似乎该有个栖息的地方,不应再像一只离群的孤雏迷航在未知的世界里。
“糊涂蛋”真的是躲在洞里。
这个山洞阴冷、潮湿、却无虑让人发现,因为它座落在一处山弯里,洞口更密布了杂草怪百。
他没毛病,神经更没问题,然而他却不得不如此做。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谁要沾惹上了那个要命的“皮条花”,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别人发现不了的山洞躲着,最好不要出来,否则只要有一丝蛛丝马迹显露,她总有办法循迹而至。
现在他窝在这里已经一天一夜了,他又累、又渴,干瘪的肚子更不时对他发出无奈的叹息。
可是他却始终不敢闭上眼睛超过一定的时间,毕竟他怕当他一张眼就看到“皮条花”突然的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也想了不只一千遍,就是想不透这个女人是受了谁的所托居然要来杀小豹子?
他更为她编造了几百个理由,却也无法相信她是来保护小豹子的。因为据他所知,“皮条花”只会杀人,却从来没听说她干过保镖护院的行径。
何况“四疯堂”的一夕之变,更说明了一桩看不见的阴谋计划在酝酿进行,这种节骨眼里,他认为他就算死在这洞里也不能让一些有所图谋的人发现自己,进而逼迫自己说出大当家的唯一命根——小豹子的下落。
他人是迷里马虎不错,可是在情况未明,敌友未分的情况下谁又能说他错了呢?
因此他只有像傻鸟似的佝偻着剪子靠在洞壁,只希望三天能快快的过去,更祷告老天爷开开眼,帮帮忙能让小豹子从“贺兰山庄”平安顺利的救出小星星,那么他就可带着他们回到“四疯堂”交差了事,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回去后总免不了发交刑堂落个怠忽职守的罪名。
然而小豹子总会替自己扛下大部份这就行了,要不然与其回去死路一条,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在乱石堆里,也免得受这又饥又渴的活罪。
他这里胡思乱想,正认为自己已经躲过了“皮条花”的时候,殊不知已有人到了洞口,而且那个人正是美得让人不愿眨眼的“皮条花”。
用一条丝绢轻拭着鼻尖上细致剔透的汗珠,“皮条花”迎着西天的残霞,露出一种美得眩人的微笑。
她站在一方大石上仔细的用目光搜索着前面,渐渐地她的微笑加深了,也露出了一排编贝也似的洁白牙齿。
因为她已发现到杂木怪石后那一座黝黑的洞穴。
而一只混身白毛的小老鼠在这时却从她的脚下几个纵落一溜烟的钻进那洞穴中。
“糊涂蛋”蓦然发现一只白色的老鼠古怪的停身在自己面前,他着实吓了一跳。他正奇怪,也正猜测这只从没见过的小东西是打哪儿出现的,他已听到——
“吴必发,‘糊涂蛋’你该出来啦!老朋友来看你喽!”
弹了起身,一头撞上了洞顶,疼得“糊涂蛋”差些晕了过去,外在的疼痛却抑止不住内心的阵阵寒颤。
打死他“糊涂蛋”也不愿相信外面的人会是“皮条花”。
然而这世上除了“皮条花”外,谁还有那种甜美的嗓音?再说这种声音“糊涂蛋”又怎忘得了?
“干嘛呀!客人都到了门口了,做主人的还好意思赖在里头不出来迎接吗?吴先生,小心那里头待久了湿气重会得风湿痛的哟!”
还想装傻,“糊涂蛋”没答腔。
“好啦,难道你非得我放把火用烟薰你出来吗?你混身没有三两肉,就算薰熟了可也卖不了什么好的价钱,何苦作贱自己,硬逼我做那伤感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