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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二人的交互用力之下,已跃出了十几丈,水面,缓缓的,两条身影落在江水之中。
冰冷的江水,使猛札一机伶,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他用手划着水,哆嗦着道:
“好……好冷……”
寒山重在前引导,急速向江边游去,他憋着气,回头道:
“冷不了太久,你跟我游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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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斧二十二、仇眼伏击 斩尽杀绝
二十二、仇眼伏击 斩尽杀绝
两人在流速已不甚急的江水里划游着,约顿饭时光,已快接近了怪石嶙峋的江岸,又经过了几度有惊无险的帘水礁石,湿淋淋的寒山重与猛札互相搀扶的踉跄行到岸上,脚踏上陆地,猛札伸展开双臂大大的舒了口气:
“一条老命,总算捡回来了。”
寒山重搓揉着自己的胳膊,嘘着气道:
“我首先想到的,便是如何可以快点见到我的友属,以及我那位美娇娘。”
猛札嘿嘿笑道:
“快了,向上行,在源头岸上,这时间不会有多久。”
嵯峨的岩石幢幢的鬼影,拂晓前的风冷得刺骨,像幽灵在隐冥里呢喃,黑暗里,一个冷森的语声接上了猛札的话尾:
“是不会有多久,或者,就在眼前。”
两只小眼猛然瞪起,猛札像一头怒狮似的霍然转身,大吼道:
“是谁?”
黑暗中,传来一阵刺耳得似狼嚎般的笑声,寒山重懒洋洋的说道:
“不要叫,这人除了河魔金易,不会是别个,没有什么值得紧张的……”
猛札一听“河魔金易”这四个字,就像是被人用力在屁股上踢了一脚似的跳了起来,急吼吼的道:
“金易?那叫河魔的金易?害死我大徒弟的那个凶手?”
寒山重目注笑声来处,淡淡的道:
“完全说对了,一点不差。”
晓风吹来,冷得刺骨,猛札打了个哆嗦,却高举双臂,跳着脚大叫:
“金易,你给红狮滚将下来,红狮要剂你的心,吃你的肉,割你的狗头祭我的大弟子……”
在嶙峋的岩石暗影中,那冷幽幽的语声再度传来:
“猛札,你就会知道谁将得到这结果,还有,寒山重,姓金的两条把弟的命,今日亦将要你并利偿还。”
寒山重把湿淋淋的衣衫拧了拧,哧哧笑道:
“还就还吧,老是这么搁着,在本院主心里也是个累赘。”
猛札轻轻一扯寒山重,低促的道:
“寒兄,你逗着这王八蛋讲话,我过去宰了他!”
寒山重摇摇头,目光一飘,道:
“不,他不止一个人。”
“什么?”猛札不大相信的问:
“不只一个人?”
寒山重没有理他,径自向黑暗中道:
“金易,咱们连本带利怎么个算法由你说吧,是群殴还是单打?不过,放着来为你助拳的这批废物不用,却是可惜,干脆。叫他们滚出来一起上,也好凑个热闹……”
他话声未己,一条人影似鹰隼般凌空而起,在微曦的晨光中,看出是一个大狗熊般的魁梧汉子:
哧哧一笑,寒山重偏出一步,道:
“来得倒狠!”
“狠”字在他舌尖上打转,他那瘦削的身形似流星掠空,暴迎而上,左手如蛇般缠向来人,右手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强力击去,又猛又毒,又快又辣!
大块头低哼一声,竟然不让不退,双掌合拢并翻,“劈啪”一声,跟着又是“嗤”的裂帛之响,寒山重凌空转折,大块头却捂着被撕裂的前襟跃退出六步之外。
捻着颌下的一根短琵,寒山重独立在一块山岩之顶,冷森森的道:
“张老九,你不走关东卖狗皮膏药,却来与我寒山重为敌,只怕你那老鼠都不想要了。”
那大汉一张满布横肉的面孔涨得通红,他愣愣的呆在那里.两只蒲扇大的耳朵却一耸一耸的,呢,他正是关外走单帮,卖跌打损伤膏药的那批苦哈哈们的总龙头,在关东,提起“扁担”张九,谁也会伸出大拇指夸声“好汉”,张九天生有一付牛力,外宗功夫,也真能称得上炉火纯青几个字了。
寒山重昔日曾在一个应酬场合中见过此人一次,他的记忆力非常强,是而只要一眼就将这位仁兄认出来了。
张九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目光却不时向后移动,刚才一招,他已寒了心,在他闯荡江湖的数十年生涯中,老实说,只一接手就出彩,这,还是第一遭!
语声狠得带血,寒山重道:
“不要叫虚无的财富迷了心窍,张九,你现在走,至少还带着一条命离开,再等一下,恐怕连喘气的都没有你这一口了。”
犹豫的站在那里,张九的眸子里闪动着光彩,寒山重在心里叹了口气,暗影中,一蓬青莹莹的细小物体已扑面袭来,没有一丁点声息,歹毒得紧!
如一溜轻烟,寒山重拔冲空中六丈,大叫道:
“猛札,干了!”
他身形一挺,笔直射向张九,离着那大个头还有丈许,岩石里又有三条人影飞快截上,甫一照面,一柄利剑加上两把紫色金刀已砍向他的头脸各处。
寒山重双掌一拍,人已向后翻了个空心筋斗,眼里看见猛札正将一个瘦皮猴似的角色摔出去七八步远。
他撇撇嘴唇,淬然单足暴旋回去,“千缠手”蓦地绞飞了那两长柄长剑,顺着原式,将那使剑的高个子扯拋而出,一头撞在岩石上,而这时,一根镶着铁钩的粗大竹扁担已搂头盖顶的猛砸下来!
“鬼迷心了,老九!”
寒山重冷冷丢过去一句话,闪电般同时避过了自身侧交叉削来的那两把紫金刀,腕上的魂铃清脆的轻响中,他一记“回命腿”又将一个使刀的粗壮汉子威得满口喷血的倒仰出去!
大扁担张九额际青筋暴浮,鼻孔箕张,咬着牙,一根粗大的扁担舞得云起风生,劲力霍霍如千万只巨神之臂来自九天!
那仅存的一柄紫金刀显然是有些畏缩了,只顾一旁鬼头鬼脑的抽冷子突袭,再也不敢靠近,越是这样,大扁担张九越发感到吃力异常,像是用尽生平之力扑击着空气……或者扑击着一个幽灵,他根本无法沾上敌人的衣角,哪怕是一丁点!
那边……
红狮猛札正与两个手持豹尾鞭的大汉拼斗着,地下躺着那瘦皮猴似的汉子,看情形,红狮一半时还占不了上风,当然,也不会吃大亏。
寒山重连串十六掌逼得眼前两人忙不迭的左藏右躲,他淡淡的道:
“张老九,你是为财而来,但财呢?在何处?姓寒的问你。”
张九抡起扁担,气吼吼的道:
“在你身上!”
寒山重哧哧笑了,扁担次次擦着他的身躯过去,猛一翻手,他差一点抓着,张九慌忙后退,寒山重却一晃一闪,在一声惨号中,将那名使钩的壮汉震飞出三个滚才仆倒地下!
张九双目皆赤,他愤怒的大叫道:
“卑鄙!”
寒山重左右各十掌猛泻急劈,冷冷的道:
“兵不厌诈,懂不?”
喘着气,张九又被逼退了三四尺,侧面,忽然传来猛札的大吼,寒山重目光急斜,看见一根豹尾正重重的敲在他的肩上,而另一个使豹尾鞭的大汉,却己被猛札硬生生摔出寻丈之遥,一声不吭的躺在地下。
有如天际的一抹流电,寒山重似要追回千亿年逝去的时光,猛闪又回,在这一剎,那名使着豹尾鞭的大汉已打着转子跌翻于地,口里血如泉涌。
眼睁睁的看着,眼睁睁的瞧着,大扁担张九竟没有一丝儿办法稍做阻止,似在一个噩梦之中,空有万钧力,但却虚迷的施展不出。
寒山重身形候然加快,翻飞掠舞,穿插游刃,掌影成山、如水、似水、像风,漫然弥布周遭,呼啸着,号陶着,回旋着,纵横着,仿佛银河的群星崩落,崩落在天地间,都变成了掌影:
似一根紧绷的铜线蓦然中断,拔了一个尖音于半截,张九窒息的吼叫了一声,踉跄转出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双手捂着胸口,黄豆大的汗珠自他额际淌下,喘得像头牛,脸,白得似纸,他每喘一口,鲜血便喷出一大口,看样子,这位大扁担只怕已活不长了!
寒山重一拂衣袖,冷然道:
“张老九,在关东,你算得上一把手,在这里,呢,你却难得卖狂了。”
说到这儿,他突然一惊,回头寻视猛札,却见猛札正与另一个穿着蓝绸短衫的虬髯大汉互相弯着腰在游走着,两个人一声不响,俱瞪着眼注视对方,那模样,极似一对斗鸡。
地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六七个人,四周一片寂静,天已亮了,寒山重正待上前协助猛札,背后一阵弦动的风声已猝然扑来!
他头也不回,微一塌腰,反手就是一肘十三掌,身形略一左晃,蓦向右斜,一记“回命腿”,“砰”的一声,已将一个躯体踢飞出去。
隐隐的,寒山重听到了几个惊惧的呼声,撇撇嘴唇,又有四条人影在他冷冷的一笑里自四个方向袭来。
“闪星魂铃真的压不住你们么?”
他暴吼着,自四柄灵亮亮的“龙鳞铡刀”中闪了出去,眼前,是四个像貌相若,年约三句的灰衣汉子,四个人一式紧身衣,薄底靴,唇上留着相同的短琵,每个人都流露出一副精悍之气。
“好个‘玄月四鹰’,你们哥们也都疯了!”
寒山重冷冷的扔过一句话,暴起九腿十七掌罩了上去,玄月四鹰候散又聚,四柄锋利的钢刀霍霍如电,密密绞合而到,四个人攻守进退之间,不但紧凑熟练,而且是精奇诡异无比,有如眼网晶墙,漫天罗地!
以脚尖拄地,像一个急旋中的陀螺,寒山重呼噜噜的向后直转出去,快得像一阵风,在他旋动中,一条瘦削的黄影似怒矢一样暴起,那么猛烈的向他冲来……
“奸朋友,你也早该来了!”
寒山重蓦的一个大斜身,拌掌反劈之下,身形贴着地面射出寻丈之遥,直到快要碰到一块岩石,才奇妙的挺飞而上,飘逸的立在岩石顶端,而他在这几个动作的游移间,已经躲过了五个敌人的三十七铡刀与九腿十二掌!
那条扑来的黄影,在曙光下,面色显得出奇的枯瘪蜡黄,呢,久违了,那不是河魔金易是谁?
玄月四鹰迅速分开,小心翼翼的围了上来,四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岩顶上的寒山重,四张嘴唇紧紧抿成一式微微下垂的弧线。
河魔金易一步步的走了上来,他那充满了邪恶的眼睛里,流露出像火一样的仇恨及怨毒,脸上的肌肉,在微微痉挛着,即使一个完全属于局外之人,看了金易这等模样,也会顿时明白他对寒山重的仇恨有多深,有多重!
寒山重半阖着眼帘,淡淡的道:
“玄月四鹰,翼境的买卖不强了么?动脑筋动到姓寒的头上来?你们掌管撑起的万儿不容易,为了金易这头老狗毁掉实在可惜……”
玄月四鹰没有回答,四柄锋利弯曲的龙鳞大铡刀闪泛着冷森的光芒,映着他们四张没有表情的面孔,这情景,残酷而凶厉。
河魔金易瞪视着寒山重,语声生硬得似带着疙瘩:
“寒山重,金易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