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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骂着,咆哮着,马白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疯狂掴打着君惟明,在一连串的手掌沉重击肉声中,君惟明又是嘴里血光点点并溅,脑袋也货浪鼓似的左右摇摆不停!
突然,有一片强烈的日光射入——
车后,一个矫媚的,却冷若寒冰似的语声响起:
“住手!”
两个字就有如两颗冰珠子碎开,然后,那些冰屑便跳进了马白水的耳膜,更沾上了他的心腔子,于是,这位灰巾帮的魁首不禁微微一凛,立即停手回顾。
紧紧随着车尾,红蝎金蔽骑在她那匹青色的小叫驴上,现在,她正杏眼含霜,阴森而严厉地注视着马白水,那模样,真是冷峭得能叫人打骨子里起寒栗!
马白水尴尬之极放下了君惟明,强笑一声道:
“金姑娘,呢,这厮实在太可恶……”金薇萧索地道:
“大名喧赫的灰巾帮瓢把子,就是如此来扬威立霸的么?”愣了一下,马白水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恼差成怒地道:
“金姑娘,我们最好搞清楚,我们双方只是合作做一票买卖,老夫并非是你的属下,你不能像教训属下一样来指责老夫!”冷冷一哼,金薇凛烈地道:
“不错,我们的关系只是合作做一票买卖,但是,马老,你可明白‘合作’这两个字的意义?”马白水促道:
“金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眉稍子一扬,金薇道:
“你既知我们双方乃是合作,则君惟明便是我们共同的囚俘,而一件奇宝连系在他的身上,他就是我们共同助财产。你如此横加施暴,若是万一打死了他,马老,达笔帐我又该找谁去算?”马白水窘迫地道:
“呃,老夫……老夫只是略加教训而已”面色一沉,金薇道:
“略加教训?君惟明现下有毒创在身,更受了我们重重束缚,体力十分衰弱,似你这等教训法,只怕就算一名壮汉也承受不住,马老,你跑上来,就仅仅是要毒打他一顿?”期期艾艾地,马白水闹了个面红耳赤:
“不要误会,金姑娘……你不知道,这……这小子实在太刁滑……”金蔽冷冷地道:
“他刁滑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法使他不能刁滑,但却不是你这样的粗暴手段。马老,你太过分了!”马白水又气又急地道:
“金姑娘,你到底在帮谁说话?便是老夫一时失误,你也犯不着如此声声厉害地一再申斥呀……”金蔽唇角一撇,道:
“帮着谁说话?我谁也不帮,只帮我自己!马老,路还长,有几天要走,我不希望再看见类似的事情发生。你我不要为了一时的气愤而贻误了大家的好事!”马白水气愤地道:
“唉,金姑娘,你这是得理不饶人……你就不晓得这姓君的小子恶劣到了一个什么地步!”金薇凉冰冰的道:
“这是毫不足奇的。假如马老你与君惟明互易其位,只怕你的态度重要来得不善呢!”
比唇舌之利,马白水知道,他和金薇较起来是差得太远了。而且,他这种做法也的确有些过份。刀把子叫金薇握住,他就更说不赢啦。没有再多讲,这位“灰巾帮”的老大便气呼呼的跃车而去!
难以察觉地冷笑一声,金薇掠入车内,她坐在车尾部分,静静地打量了君惟明一阵,淡漠地道:
“姓君的,如果你再徒逞口舌之利,像方才这种生活,还有的是你尝的。你自己多琢磨了!”君惟明伦哑一笑,道:
“你们不是狼就是虎,一个不比一个强。金薇,用不着在这里卖人情,我不吃这一套!”咯咯笑了,金额道:
“好一个硬汉,我就喜欢有骨气的男人!奇怪那姓费的扭儿怎么会看上别人的?”君惟明的腑藏像猛然被人抓了一把似地绞痛了一下,但他却若无其事地裂裂肿胀的嘴唇,道:
“难讲,‘女人心,海底针’,不是么?”若有所思地凝注着君惟明,金薇道:
“姓君惟明转动了一下,道:
“真的?那么,你告诉我,如何才叫了解?”金薇略一沉吟,道:
“天下的女人,大致来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贞烈姻淑的,但却不一定懂得温柔体贴与谄媚阿谀;第二类是软弱善良的,她们知道三从四德,也明白女人应尽的本份,可是这一类人大多没有主见,随遇而安,第三类,就是一些烟视媚行,淫荡邪恶的女人了,她们大半生得美,但却水性扬花,不守妇德;或者她们表面上看去端庄稳重,俨然不可侵犯,骨子里却异常轻挑,难经诱惑,只要稍一勾引,即可入套,你那位费湘湘,甚至你那位标致妹妹,便近乎这一类的典型!君惟明咬了咬牙,笑着道:
“不见得吧?”金薇一仰头,道:
“我是女人,我明白她们那一套。姓君的,别看你生得不错,像是风流倜傥,其实,你还差得远!”君惟明徐缓地,又道:
“我的这些事,金薇,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金薇冷笑—声,道:
“你以为我是三岁稚童么?做起事来毛毛燥燥,鲁鲁莽莽的?尤其是接下这桩子麻烦来,稍一不慎,只怕连性命都得赔上,在接受童刚委托时,我当然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弄得清清楚楚。童刚述说起来有些吞吐含混,但我也是行家了,他再含混,再吞吐,总也得讲出一些实情,我再一连缀,一引套,又加上和你铁卫府那几位叛逆仁兄交往几天,什么事情还不搞得明明白白,确确实实?”舐舐唇,续道:
“说真的,在我明白这件事情的原果之后,委实也替你抱不平,替你惋惜。但一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则,那些财宝也的确诱人。因此,君惟明,也就只好牺牲你啦……”带着几分揶揄,君惟明道:
“如此说来,你还有点良心?”金摄哼了一声,道:
“少给姑奶奶酒迷汤,良心值几个子一斤哪?这个天下,只有金银财宝是真的,没有谁靠得住,男人女人全是一个熊样!”君惟明吃吃笑,道:
“那么,你方才所分类的三种女人中,你算是哪一类促?”嫣然一笑,金薇道:
“依你看呢?”君惟明摇摇头,道:
“我看,你那一类也不像,又好似三样全带着一点……”一眨眼,金薇道:
“只怕你这一辈子也猜不出了!”吁了口气,君惟明低沉地道:
“你这种女人,确实不多见。多种个性,喜怒无常,有时像得明事理,有时又泼辣专横……”金薇咯咯一笑:
“这是大宁河金家女娃子们的传统!”君惟明问道:
“你们金家除了你还有女人?”金蔽一瞪眼,道:
“怎么没有?我有一位姑姑,两个妹妹,我的姑姑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看起来好像姐妹一样……”十分有兴趣地,君惟明道:
“一定都生得很美吧?”得意地点点头,金薇道:
“当然,这也是金家女娃子们的传统特色,个个娇艳如花。君惟明,你看我够得上美吧?”君惟明言之由衷:
“不错,相当美!”她受用之极地一笑,道:
“还算你有眼光,我也用不着自夸,世上的女人们有金家女孩子们那般标致的,恐怕尚不多见。自然,金家的女孩子们也包括有我了,不论在那一方面,我们都是出类拔萃的!”吮了一口齿血吞下肚子,君惟明沉沉地道:
“真的如此?”眉梢子一挑,金薇含愠道:
“那还有假?怎么,你以为我是吹牛么?”君惟明亿道:
“我只是怀疑罢了……老实说,我也见过了不少美的女孩子,有一些,称得上是花容月貌的!”“嗤”了一声,金薇道:
“你用不着形容,看见了我,你就该明白,所谓花容月貌的真正意义了。你以为如何?”君惟明点头道:
“我想,该是这样……”满意地笑了笑,金薇忽道,
“喂,姓君的,你以为我比之你那位费湘湘和你的宝贝妹妹如何?”怔了怔,君惟明强笑道:
“比哪一方面?”金薇傲然道:
“哪一方面都比!”君惟明坦坦白白的,道:
“我讲心底的话,若是在昨天以前你问我,我会告诉你哪一点都比不上,但现在你问我,我告诉你,你哪一方面都比她们强,强得太多太多了……不论她们长得如何美艳,至少,她们心地坏了,天良坏了,休说和你比,就与任何一个贞烈的女人比,她们也全比不上……”于是,金薇忽然沉静下来,她若有所思,若有所悟地看着君惟明无语,好一阵子,她才低声道:
“你恨她们吗?”君惟明闭闭眼睛,又徐徐睁开,这时,他的双瞳中闪射着一片凛烈而冷酷的光芒,这片光芒,就和利刃一样寒森、锋利,任何人见了,都会不寒而惊,他沉重却肯定地道:
“当然,恨透了!”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凉气突然冒自金薇心底,而这股凉气又立即蔓延至她的全身,金薇有些不自然地道:
“假如——我只是告诉你假如,当然你永远没有这个机会的——假如你能生还,你会报复她们么?”立即她又接上道:
“她们曾经是你最疼爱过的人……”毫无情感地,君惟朗道:
“我会报复,至于说她们曾经都是我最疼爱过的人,这也成为过去了,因为,她们早已不珍视我这份疼爱,是么?”金薇轻轻地又道:
“如果你能报复,你将采取何种方法呢?”古怪而阴沉地一笑,君惟明道:
“关于这一类的法子,多得连我都不愿去记忆了。金薇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叫‘魔尊’吧?”有一种惊悸的感觉闪电一样掠过金薇的脑际,她急忙吸了一口气,装做无所谓的道:
“我晓得……”君惟明微微颔首,道:
“那就好,也用不着我再说了……当然,说了也全等于白说,我自己知道,我是没有机会了……”金薇撇撇唇角,道:
“机会,你不要做梦了,设若你万一逃出,哼!不单是你铁卫府的那些叛徒要遭殃,连我们也得准备向人间道再会了!”君惟明试探地,道:
“但是,如果我答应放过你呢?”金薇冷笑一声,道:
“君惟明,我劝你不要打错了主意。我因为可怜你,才和你随便聊聊,你认为有机会可乘,想争取我的同情,你就全想歪了。告诉你,你看我现在一直和和气气地与你谈笑是不是?我可以马上翻下脸来给你一记耳光,甚至给你一刀子。不错,你是‘魔尊’,我却也称为‘红蝎’,给我来过一套,你算瞎了眼,疯了心,太不知自量了!”车身忽然震了一下,君惟明的身子也弹跳了一次,他摇摇头,自嘲地道:
“人家说我狠,我看,金薇,你才真叫毒!”金薇略咯一笑,道:
“大家老老实实谈天说地,我们目前算是朋友。如你往邪处想,姓君的,你将会知道我‘红蝎’之号是真是假!”君惟明想起了一件什么事,他改变话题道:
“金薇,有句话,可以问得吗!”狡猾的一霎眼,金薇道:
“要看我愿不愿回答,你先说说吧。”沉吟了一下,君惟明道:
“夏一郎与舒云可已遭你们暗算了?”金薇犹豫片刻,坦然道:
“好吧,我告诉你,你那两个手下命可真大。江七陪着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