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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为天府八君,相约不以狐为号,以示敬意,却也是事实。”
洪九郎冷冷地道:“我从沙漠上来的,孤陋寡闻,不知道有这些忌讳。”
李可增笑道:“其实也无所谓,庄主等八位天君,都是谦冲为怀,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怕有些江湖朋友,因为对八君的敬意而对朋友有所不礼貌!”
洪九郎冷笑道:“我也不在乎,这外号是天山的一些猎户朋友们送的,我原没有当真,可是硬有人叫我改,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他的话很冲,但李可增居然没生气,仍是笑嘻嘻地道:“那当然随朋友的便,在下只是解释一下,不准人再以狐为号,只是一些江湖朋友的抬爱,并非是八位天君的意思。不过,八天君中的蘅芜君乐湘绮,也是以飞狐为号,朋友重了她的号,究竟是不大好吧?”
洪九郎笑笑道:“这倒是不大好,但她可以改一改,这样就不会相重了。
李可增依然陪笑道:“在下只是告诉朋友有这回事而已,其余的事,当然由朋友自己取决,朋友今日前来找敝庄主,不知有问贵干?”
“有些事要跟他当面解决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事,朋友可以先说一下吗?”
“跟你说了也没用,你无法做主的。”
“敝人身为红狐庄的总管,庄主的事,敝人可以作九分的主。”
“就是这一分你作不了主,因为我找他是解决私人的事,一定要他本人来解决。”
“那就很抱歉了,因为敝应主离庄已经半个月了,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来,朋友的事只有等一下了。”
“我的事情很忙,可不能老是等他。”
“很抱歉,朋友一直要庄主面决,恐怕是非等不可,因为庄主不在庄上。”
洪九郎冷笑道:“他不在庄上,你们可以去找他,叫他快点回来。”
“庄主出门时没交代行踪,我们无从找起。”
洪九郎道:“只要你们用心去找,我相信很快可以找到的,我在镇上的客栈里等他三天,三天内若他还是不敢来找我,他这家狐庄就在天府八狐中除名了……”
说着将身子一纵,手上扬起一团青光,等他人落地时,青光已隐,只有李可增看见他从手中那个青布包巾抽出了长剑,人落地时,剑已归鞘。
跟着哗啦一声,大门上那块显著“天府红狐”金字大匾,已经碎成了十几小片,掉落了下来。
那些汉子们的脸色一阵大变,有几个就要上前动手了。
洪九郎把那个青布包在手中一擎道:“这是我跟于天正的事,我不希望牵累到别人,但有谁一定要送死,我也不在乎多杀他几个爪牙,反正你们红狐庄上的人恶名昭彰,我杀了你们也是为民除害!”
李可增的脸色变了一变,用手拦住了那些人,朝洪九郎道:“原来阁下是来找庄主麻烦的,你们有过节吗?”
“有,我跟他是私人的过节,但是你们要加上来,我也不在乎。”
李可增干笑道:“既是庄主私人的过节。我们自然不便插入,可是朋友这么毁匾走人,我们是受雇护庄的,朋友至少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洪九郎哈哈大笑道:“我无须给他交代,是他要给我交代,你们只要告诉他,我洪飞狐来自天山雪岭下一个叫回魂谷的地方,他就明白了,我就住在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等他三天,三天不来,我就上酒泉去找醉狐姚天先和迷狐薛天香了,他姓于的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李可增只有又干笑一声道:“好,朋友有这番话,我们只能交代了,我们尽量在三天之内,找到庄主来跟朋友见面,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是丰顺客栈,朋友只管住进去,我会派人去招呼的,食宿都不要朋友花费一文!”
洪九郎冷笑道:“不必,我是来找于天正麻烦的,可不是跟他攀交情的,我不想领他的好处。”
“朋友这就见外了,为友为敌是另外一回事,对江湖朋友,红狐可没有失过礼数。”
“渴不饮盗泉之水。”
洪九郎只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洪九郎走出红狐庄没多远,就被马伯乐等一行人迎住了。
对他们的出现洪九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笑笑道:“小弟知道大哥古道热肠,一定会赶来的,可是大哥不该带这么多人来的。”
马伯乐笑笑道:“不是我要带他们来,是他们自己愿意来的,这些年来,受天府八狐欺凌的人大多了,能够有个出口气的机会,谁也不会放弃的。兄弟,今天你在在红狐庄这一闹,真是大快人心,于天正算是垮了。再也没脸出来舔着鼻子叫号号了!”
洪九郎摇摇头道:“我只闹了他的家宅,可没有找到他本人,那算不了什么。”
马伯乐道:“兄弟你真老实,他明明是在家,只是被你吓住了不敢出来而已,谁都知道他在家,昨天他还在城里跟府台大人一块喝酒呢!这下子他算是完蛋了,兄弟你的那一手剑法真俊,是老师傅教的吗?”
洪九郎道:“是的,那是专门传给我清理门户的,也是专为对付天府八狐的。”
马伯乐兴奋地道:“你出手快得像闪电,这下子天府八狐可要遭殃了,咱们西北西南道上的江湖人也可以出口气了,这些年在他们压制下,除了他们同党爪牙外,简直没有别人过的日子。”
他说的很兴奋,其他的人也很兴奋,纷纷地七嘴八舌,不是数说天府八派的专横强蛮欺人,就是夸赞洪九郎的武功和勇气的。
洪九郎只有谦虚地道:“多承各位谬赞,在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知道于天正今天在家没出来,但他未必是怕我,他只是慎重而已。因为,他现在有了名气,丢不起人了,他要把我摸清楚了再来对付我,天府八狐成名多年,并不全仗着人多势众,本身的技业也相当可观的。”
“可是兄弟有了专门克制他们的剑法了。”
洪九郎叹了口气道:“我是有一套剑法,那是老师傅晚年所创,未必真能对他们有所威胁,他们离开老师傅二十年了,这套剑法是根据他们二十年前的技业所创的,二十年来,他们有多少进境我也不清楚,因此,我并没有多大把握一定能胜过他们。”
马伯乐微怔道:“兄弟,你没有十分把握就公开地向天府八狐叫阵?”
“是的,别说十分把握了,我连五分把握都没有,但我还是要公开向他们挑战,因为这是必须做的事。”
听他如此一说,不仅马伯乐没那么兴奋了,连那些跟来的人也都凉了,因此打他们到达那家李记店栈时,一个个都慢慢地溜了,最后只有马伯乐陪他住了进去,气得马伯乐大骂他们没有种,罔顾义气。
倒是洪九郎含笑劝慰他说:“大哥,这不能怪人家的,别人可不象你我,都是孑然一身,他们还有家人,纵有那份心,也得为家人打算一下,他们能表示一下立场,已经难得了,我不能够给他们充分的保障,他们自己惹不起天府八狐,自然只好退走了。”
马伯乐笑了一笑,不便再说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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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洪九郎与马伯乐在泰顺客栈中住了一夜。
客代中的店家象是受到了吩咐。对他是既客气又害怕,这使得洪九郎很不习惯。
第二天,他在城里到处逛,却已没人敢跟他打招呼了,连在饭馆中吃饭的时候,气氛也很不对劲。
别人虽然对他们不是十分恭敬,他们点的菜,很快地送了上来,但别的客人却离得远远的,眼睛看他们的时候,仿佛他们是已经死去的人一般。
洪九郎打了红狐庄,却在敦煌城中赢来了一片冷漠。
马伯乐生气了。拍着桌子骂人,有时更是指着于天正的名字,公开地骂他是孬种、懦夫,也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应。
但这并不表示红狐庄怕了他,红狐庄也不是没有反击行动,只是那反击行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当天下午,客栈中传出凄惨的女子哭声,是一个老头子带了女儿居住,老头子得病死了。
他们在店中住了已经有半个月,老头于一直在闹病,这一病不起,丢下了一个十九岁的女儿。
洪九郎见过那女孩子一面,长得颇为清秀,一派大家闺秀的样子,洪九郎见她出门去为父亲买药,愁眉深锁,十分可怜,洪九郎对她颇为同情。
客栈里死了人,许多住客都怕晦气,搬了出去,客栈里一下子冷清了很多,因此到了夜间,那幽细的哭声更为凄惨了。
到了三更时分,洪九郎房门上响起了剥剥的轻敲声。
洪九郎问道:“是谁?”
门外顿了一顿才有个女子的声音低低道:“洪相公,是我,我叫尤素芬,就住在隔院。”
隔院就是死人的院子,不用问是那个孤女了。
洪九郎起来开了门,果然看见那个女孩一身素服,哭红了眼睛,看见他忙低下了头。
洪九郎道:“姑娘知道我姓洪?”
“是伙计告诉我的,家父不幸病故,店里的客人都搬出去了,只有洪相公和那个马老爷子还留下,出了这种事,扰得二位不安,小女子特来道歉的。”
洪九郎忙道:“姑娘别这么说,出门在外,顿遭不幸,是十分无奈的事,姑娘也不必大伤悲,还得保重身体,料理老人家的后事要紧。”
那个尤素芬感激地点点头,一付欲语又止之状。
洪九郎道:“姑娘莫非有什么为难之事,需要我尽力的,尽管开口好了,但凡我能尽力的,我都可以效劳。”
尤素芬又顿了一顿才道:“谢谢洪相公,我可以进去说吗?在门口我怕人看见了不便。”
洪九郎忙道:“这是在下失礼了,姑娘请进来。”
尤素芳低头进了屋,却又看看房门,显得十分不安。
洪九郎把门关上了道:“现在姑娘可以说了!”
尤素芬的头垂得更低了,良久后才抬起头来道:“小女子实在羞于启齿,事情是这样的,家父在塞外经商,略有积蓄,想到长年漂流在外总是不好,而且身子也不行了,就顶出了生意,带着我回乡去。”
“我也是从塞外来的,知道那地方,对老年人的确不适合,尤其是令尊身体不好,应该早作归计的,姑娘的府上是哪里?”
“江南杭州!”
“那是个好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没到过那儿,想必一定是十分的美丽。”
“我三岁就随家又到了塞外,也忘记是什么样子了。”
“令尊是带病才上路的吗?”
“临行时,家父的身子还可以,只是在经过白龙堆时,遇见了平天云的手下抢走了大部分的财物,家父一急,旧病才复发了,一路拖过来,病越来越重。”
洪九郎同情地点点头道:“平天云那伙巨盗出没在白龙堆中,专门抢劫客商,十分可恶,不过你们只是财物损失,能留下性命,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但家父却想不开,他老人家毕生在外辛苦,才积下那点钱财,一旦失去了,忧急成了病,勉强拖到这里就再也不能走了。”
洪九郎多少已明白她的意思,道:“姑娘可是身边不方便,扶柩还乡,还要不少钱的。”
尤素芬抹着眼睛道:“扶柩归家,我是不敢想了,不瞒相公说,被劫之后,我只有一条金项链贴身带着没被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