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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夫妇两个人的谈话是在极不愉快下结束的。
口口 口口 口口出了山口的王刚和洪九郎也开始了谈话。
洪九郎道:“四哥,你在阴素棠身边居然能争取到如此的信任?”
“那不是我的本事,是那个真正的王刚能干。”
“阴素棠居然能为他而跟赫连达反目,他的本事也的确不小。”
“那也没什么,阴素棠看得很准,赫连达对她并没有什么真心,无非是看中她这块地盘而已。”
“那她为什么又要接受呢?”
“赫连达早有预谋,塞了些人过来,阴山教的实力不足以与魔教抗拒,她只有委屈求全了。”
“委屈能求全吗?”
“王刚也是赫连达派过去的,对那些人很清楚,一切都在控制中,而且这几年来,阴山教的实力也增强很多,自保还是勉强可以的。”
“这恐怕还是四哥在后策划之功吧?”
“但有些地方却是他自己的本事,他本身很健壮,在魔教中又学过许多御女之术,这才是他能获得阴素棠信任的原因。”
“怎么?他已经是阴素棠的入幕之宾了?”
“阴山教所修为素女之法,也靠采战来助长功力,对这种事很重视,没有几套是降服不了她们的。”
“赫连达知道吗?”
“不知道,否则绝不准这种事情发生的,不过王刚掩饰得也很好,他不会恃宠而骄,表现得极有分寸而忠心耿耿,才能维持住他的地位,否则阴素棠也不会容忍他的,这个女人行事也颇有魄力。”
“小弟如何才能打击魔教呢?”
“你不必把重点放在阴山本区,魔教在此地的人手不过十分之三,他们的主力都放在别处,在外面加以个别击破,才是上上之策。”
“可是我不知道该由何处下手。”
“我会告诉你的,目前就有三个地方,你可以就近下手,不过每处地方的实力都不弱,你一个人绝难成事的,至少要会同两三个师兄姐一起下手。”
“小弟知道,小弟会酌情应付的。”
“这里是三个地名,上面关于各处人手和实力分布的情形,都有详细记载,你必须谋定而后动,下手要快,而且要彻底,一开始必须鸡犬不留,如果消息外泄,赫连达有了准备,就不容易得手了。”
他取出了一个信封,慎重地交给洪九郎道:“老么,我的幻狐心功百变身法只能为你刺探消息,在动手时却帮不了你多少的忙。”
“四哥的帮忙已经够多了,四哥多保重……”
“信封里面不但有资料,我也定好了顺序,你一定要照顺序动手,我好跟着去照应一下。”
“四哥要离开这里?”
“我本来就不是常留这里的。这儿还有个真正的王刚在,一切活动以他为主,有些地方却不是我这化身能替代的,现在这边的工作也差不多了,可以交给他了。”
两个人分手后,洪九郎找了个很僻静的地方,打开了那个信封。
里面是三张信笺,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句,也编上了次序,他很快地看了一遍,脸色不由变了。
这三个地方都是他万万想不到的,如果不是由幻狐韩天化交了出来,换了第二个来源,他也绝对不相信有此可能的。
但他对韩天化具有绝对的信心,那是他的恩师天狐老人说的————九儿,你这次出去的任务重大,你的几个师兄姐虽说曾受我之嘱预为之谋,但事隔多年,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变了节志,不过有一个人你是绝时可以信任的,那就是你四哥韩天化。
所以,他绝不怀疑这信上的一切,但他也得相当慎重,因为这样一来,他势必要为天狐门树下不少强敌。
不过,事情是一定要做的,再困难也要去做。
信封上第一个地名是洞南洛阳附近的陈家沟。
陈家沟在武林中的地位不低,那是太极门北派的所在地,太极门很早就分为两支,南丁北陈,虽然偶有往来,但是都以正统自居,无形之中,等于已分裂为两个门派了,现在北派的掌门是陈定升。
陈家沟是以授徒为主,他们的门人都要纳交十分昂贵束修才得入门,不过也能学到真正的功夫,所以他们的门人都是一些有钱的子弟。
但也有些贫苦人家的弟子,无力缴纳束修,那就要兼做苦工,不但要种田打柴生火做炊,还要侍候那些出了钱的同门。
不过陈定升有个规定,每天授技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中,他倒是很公平,一视同仁地教授。
太极门的功夫着重在苦练与修为,而且循序而进,教授了一项后,练熟了才能进到第二项,贫苦弟子除了学技的一个时辰外。其余时间都被做苦工占去了。
练习时间少,进步慢,出师时间也慢了,富家子弟,三五年出师,贫门弟子,有十年还没出师的。
不过那些弟子毫无怨言,默默地熬着,因为熬到出师之后,身份立刻不同了,不是被一些大镖局聘为镖头,就是被达官巨室聘为教师护卫,收入极丰。
太极门的子弟在武林中的地位是很崇高的,太极门的同门师兄弟之间,也十分团结,有事情大家全力以赴,他们也明白,师门的荣辱对他们本身的关系很大。
这当然还是指那些做苦工出师的弟子而言,至于那些缴得起昂贵束修的弟子而言,他们本来就有家产,不必仗技谋生,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关系倒是不大,不过同门之间,关顾之情总是有的,尽管在学艺时劳逸有别,出师之后,倒也时相往还。
洪九郎乍看陈家沟三个字,确实难相信这会与魔教有关,不过他经过详细调查后,也确信有此可能了。
太极门南丁北陈,分歧已多年,一向都是南伏于北,北陈一支,已几近没落了。
十五年前,陈定升曾出门游历了一趟,一去十年,回来后,一身技业突飞猛进,在半年内,遍访各地的名家切磋技艺,包括了南派的三位长老在内,都—一败在他的身下,声名大噪,然后才开馆收徒,虽然定下了那个规矩,依然有很多人投身门下。
五年来,已经出师的弟子六七十人,成就辉煌,北陈的声誉,也凌驾于南丁之上。
本来,太极门的技艺是南精于剑,北长于掌,到了陈定升广开门户之后,剑技一转于辛辣,尤甚于南丁多多,而且拳掌方面,也多了许多精招。
河洛是少林本院的所在地,势力最大的自是少林弟子,可是近两三年来,太极门的弟子竟不逊于少林,蔚然成为大家。
大极门不在九大门派之内,可是他们的声名竟有凌驾于少林之上的趋势。
这中间的情形一般人不会去注意,但如若一个有心人,便不难发现陈定升是有一股暗中看不见的势力在支持他。
韩天化调查的资料很详细,甚至于太极门下哪些人有问题,也都详细开列。
洪九郎很快就做了个决定。
这一天是陈定升的五十寿诞,这本来是件大事,可是陈定升老早就放出了话,说是五十不过半百,不敢言寿,那一天只想与门下弟子共度,拒绝一应亲朋好友的道贺。
这几年陈定升的人缘很坏,他门下弟子跟别人起冲突时,太极门群起为助,有时道理井不足,完全是逞强吃人。
人家告到陈定升那儿,他却推得干净,说太极门收徒是有条件的,等于买卖交易,他这个做师父的对徒弟的没有约束之力。
人家知道这是推托之词,但太极门的势力很大,大家不愿引起事端,只有忍气吞声了事,好在那些事端并不大,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过陈定升的寿辰,原定来捧场的人不多,他如发了贴子,人家为了情面,还不好意思不捧个场,他既作那样表示,大家就落个省事省心不来了。
所以这一天,太极门下只有一批门人弟子在充场面,出师的弟子七十六人,差不多来了五十多个,倒也相当热闹,杀猪宰羊,置酒为欢。
正在热闹的当儿,却忽然有人送进一张贺贴,是天狐门主洪天泉的,同贴署名的还有天派门两位长老——红狐于天正、黑狐刘天雄。
天狐门的势力在西北一带如日中天,在河洛却未必能叫得开,不过这三个人总还不是无名之辈。
陈定升接到了贴子,眉头直皱道:“这三个人跑来干什么?”
有个当镖头的弟子道:“天狐门在江湖上势力极大,又是门主亲临,面子不谓不大,老师还是应酬一下吧!”
但是另一个富家出身的门人却犯了少爷脾气道:“洪九郎这个人专门捣蛋,他一来是夜猫子进宅,绝无好事,老师已经公开声明不应酬了,他们又跑了来,分明是仗势欺人,别去理他们。”
陈定升沉思片刻道:“说的也是,他们在西北称雄,我们在河洛生根,彼此不相往来,何况我们乃名门正派,不必去应酬这些江湖流氓。”
那个在镖行的弟子道:“老师,天狐门可不是江湖流氓,他们的势力很大,连九大门派都要卖他们的帐。”
陈定升怒道:“九大门派要卖他们的帐,太极门却不必理他们的碴,不见。”
那个弟子道:“他们以礼而来,老师不见可以,却不能失礼,弟子去婉言相拒好了。”
陈定升点点头道:“那也好,你去不妨客气些,但不必让他们进门。”
那弟子点头道:“弟子理会得。”
他出到大门口,只见洪九郎与于刘二人还在庄门外站着,上前一拱手道:“洪门主、于大侠、刘大侠,多承赐莅,蓬筚生辉,照理说家师理当亲迎,不过家师早就对武林同道声言过,这一次纯为门人团聚,谢绝一切应酬,故而不便接受雅音。”
洪九郎道:“令师是不肯相见了?”
“实是有所不便,因为家师早已公开声明过。”
洪九郎道:“阁下高姓大名?’
“在下于大方,受业家师门下,前年才出师。”
洪九即道:“于大方,你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应该对天狐门有所了解,要说我天狐门主会不远而来为令师祝寿,那是天大的笑话。”
于大方一怔道:“这么说洪门主是有所指教而来?”
洪九郎道:“不错,我刚从阴山来到此地,我到阴山时,赫连达也不想见我,但到了最后,他还是非见不可。”
“洪门主说什么,在下听不懂。”
洪九郎道:“我相信你听不懂,但令师是懂的,你把这话告诉他好了,今天因为刚好是他过生日,我顺便送张贺贴来是给他面子,他居然抖了起来,你问他有几个胆子。”
于大方听了十分作难,他知道太极门最近虽然创出些名堂,但是跟天狐门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可是洪九郎的那番话也太令人难看了一点。
正在他左右进退维谷之间,庄中又出来一个人,正是先前那个富家同门。
他向于大方道:“于师弟,师父叫你把话交代了就进去,太极门是名门正派,不跟邪门外道打交道,天狐门再狠也轮不到在河洛地面上发横。”
洪九郎冷哼一声道:“这家伙是谁?”
于大方道:“是敝师兄柳文佩。”
洪九部笑笑道:“名单上第十九个,三哥,麻烦你先点收一下”
刘天雄含笑上前,柳文佩已警觉地退后,但是刘天雄却更快,身子电疾门进,袖中突出一柄短刃,掠过柳文佩的喉间。
柳文佩还没叫出一声,即已尸横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