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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是一道无法抗拒的命令,扣住周靖和李春桃的两侍童,忙不迭地松开了手退开三步。
周靖和李春桃双双施了一礼,道:“谢谢前辈!”
然后,走到“恨世魔姬”身旁。
“逆旅怪客”再度转回,向“天邪院”总管唐裴辰道:“不必要猜测本人的身份,现在带人快滚!”
唐裴辰自知功力差人太远,斗下去只是自讨罪受,说不定性命不保,当即硬起头皮向“逆旅怪客”道:“阁下,后会有期!”
率领四侍童,如风般飘逝。
“逆旅怪客”目光透过蒙面中上的小孔,骤然落在“恨世魔姬”的身上,好半晌,才悠悠然地道:“你是黄紫芳?”
“恨世魔姬”不由自主地退了一个大步,道:“难道阁下认为我不是?”
“你真的是?”
“恨世魔姬”顿了一顿,道:“不错!”
“逆旅怪客”目光一黯,转身便走……
周靖突地一期身,道:“前辈请留步!”
“逆旅怪客”回身道:“什么事?”
“晚辈有件事请教!”
“你说说看!”
“请问‘血谷’在什么地方?”
“逆旅怪客”身形似乎一震,声音微带激颤地道:“你问‘血谷’?”
“是的。”
“你问这干吗?”
“晚辈受朋友重托,必须赴‘血谷’一趟!”
“什么样的朋友?”
周靖不由一窒,他考虑是否该说出甘江的名字,甘江临死,叮嘱他的噩耗连母亲都不让知道,如果自己随便泄露,传扬开去岂非愧对友灵,说不定会引起其他严重后果,心念之中,歉然道:“这一点请前辈原谅,无法相告!”
“逆旅怪客”双目青芒暴射,直罩在周靖脸上,似要看透他的内心,看得周靖心里发毛,背脊骨直冒寒气。
久久,“逆旅怪客”才以慑人的音调道:“周靖,你此去无异送死!”
周靖骇然道:“送死,为什么?”
“血谷是天生绝地,任何功力通玄之人,入谷至多十丈,将被化为红骷髅……”
“红骷髅?”
“不错,毛发皮肉化尽之后,剩下一具血红色的骷髅”
“为什么?”
“谷中布满血罡,人畜触及,立化红骨骷髅”
周靖不由倒抽了口凉气,连“恨世魔姬”和李春桃也为之毛骨悚然,这真是奇绝天下的异闻。
“何谓血罡?”
“谷中木石花草,俱是血红之色,吹刮的风,谓之血罡!”
“哦!”
“百年来,进入血谷而生还的,不过寥寥三人而已……”
“那三人?”
“这个……老夫无法告诉你,因事关重大!”
“请问血谷主人是男是女?”
“这在武林中是个谜!”
“前辈是否百年来唯一进谷而生还的三人之一?”
“逆旅怪客”似感震惊般地退后一步,道:“你问得太多了!”
周靖一窒,又道:“前辈尚未示知血谷的所在?”
“周靖,你此去必死无疑!”
“但晚辈受人之托,理应忠人之事!”
“你愿冒生命之险?”
“是的!”
周靖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悬挂的血心。义兄甘江赠自己血心,要自己入血谷见他母亲来授武功,为他报仇,可惜,他死得太快,很多问题无法问清楚,否则可以免了许多波折。
但想象不到的是血谷竟然是这么一个神秘而恐怖岭地方。
甘江的母亲在血谷之中是什么地位?
甘江既属血谷中人,武功身手当非等闲,怎的如此容易被害。
他说,他母亲是天下最不幸的女人,为什么?
周靖也同时联想到甘江的妻子“鬼女”石兰花和奸夫“盖世太保”洪一民,什么时候才能手刃奸夫淫妇,慰友在天之灵。
还有,追击“盖世太保”,带上甘江尸体的那怪老者,他带走尸体的目的何在?自己若不能寻回义兄的尸体,岂不抱憾终生……
倏然
一个细如蚊蚋,但却字字清晰的声音,传入耳鼓“娃儿,注意听着!”
他立刻意会到“逆旅怪客”在以传音人密之法向他说话,其目的当然是不愿意被第二者听到说话的内容,当即凝神倾听。
“老夫见了你的面,无法拒绝你的请求,由此出官道,顺江而下,大约两百里,你可看到一座形如鸡冠的巨峰屹立江边,登上峰顶,往前数到第七峰,在第七峰脚,有一块三丈见方的白石,嵌在峰腹之内,向右猛推巨石,就可以进入血谷,但你的功力是否能推动那巨石,别人就无法闻问了……”
话音至此一顿,接着是一声叹息,道:“娃儿,老夫提最后忠告,要入‘血谷’,有百死而无一生!”
周靖抱拳为礼道:“敬谢前辈指教!”
当然,指教了些什么,“恨世魔姬”和李春桃是无法得知的。
“逆旅怪客”一晃身,如一阵轻烟般消逝。
李春桃走近周靖身旁,幽幽地道:“相公一定要去‘血谷’?”
“是的!”
“可不可以打消此意?”
周靖一愕道:“为什么?”
“据那怪客所述,此去无异送死……”
“多谢姑娘关怀,但我诺言在先,不能不去!”
“那……那我随相公去!”
“不行……”
李春桃粉面一黯,大有泫然泣下之势,硬咽着道:“贱妾蒙相公求药相救,恩同再造……”
周靖一摇手止住对方的话道:“姑娘错了,在下才真的是蒙姑娘所救!”
“可是贱妾早有脱离魔宫之意,只是因势随势而已!”
“还是不行!”
“相公是否以贱妾出身‘桃花宫’而不屑为伍?”
“在下决没有这种意思!”
“那就请答应贱妾的要求,随侍相公身侧,生死与共?”
周靖心里一阵怦怦然.急道:“这如何使得?”
李春桃终于香颊滚泪,怆然道:“贱妾出身‘桃花宫’,但自问玉洁冰清,决不至玷辱相公……”
周靖大急道:“姑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贱妾蒙相公求药赎命,冒残身之险,又被相公抱持而行,此生已不作他想,但愿为奴婢,终身侍候相公,至于名分,倒不敢奢望!”
周靖不由面红耳赤,心头巨跳,激动地道:“李姑娘,你救我在先,我效力于后,希望你不要作此想……”
“相公如不答应,贱妾唯有…死以明志!”
“这……这……李姑娘……在下己是订过婚的人了岂能……”
“贱委不敢求相公之爱,只愿随侍一生!”
“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插口的竟然是“恨世魔姬”
“前辈……”
“周靖,女子守身如玉,她既然被怀抱持过,当然不能再嫁别人……”
“那乃是事急从权!”
“不错,但李春桃心意己经如此,你岂可拒人于千里之外。”
“晚辈己有婚约……”
“你不是己解除婚约了吗?”
“事出误会,晚辈要尽力挽救!”
“易秀云视此为终身无可洗刷的奇耻大辱,她会听你解释吗?”
周靖苦笑了一声道:“想来会的!”
“哼!那是以后的事,目前,李春桃不顾少女的矜持,说出了心底的话,一个女孩子说出口的话是无法收回的,你可想象得到被拒绝的后果!”
周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李春桃句句痴心话,他岂能无动于衷,只是如果他接受了这一份爱,将来对于未婚妻易秀云,以此的误会将更加深。
“恨世魔姬”紧迫着又道:“周靖,去爱一个人,有时是一种痛苦,但被人爱是幸福!”
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周靖的心,面色也随之一变。
的确,被爱是一种幸福。
目光,下意识地朝李春桃瞟了过去,接触到的,是一副火样的眸子,眸光中充满了期待渴望之忱。
春桃羞怯地道:“相公,你答应了吗?”
“桃妹,如你愿意,就叫我一声靖哥吧!”
“哦!靖哥,我……我太高兴了!”
“恨世魔姬”口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突地道:“周靖,一定要赴‘血谷’?”
“是的!”
“你甘冒化为红骷髅之险?”
“这个……为友全信,刀山剑林也得走一道,不过,晚辈相信不至于……”
“不至于?”
“是的!”
“你凭什么如此自信?”
“目前暂难奉告!”
“恨世魔姬”点了点头,幽幽地道:“好,祝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希望能再见到你,我得走了!”
声落,人己弹出十丈之外,一闪而没。
周靖眼望着这奇丑绝伦的女魔消失,他感到“恨世魔姬”人虽丑怪,但却不如江湖传言之甚,她并不凶残到足以称魔的地步。
李春桃若有所感地道:“靖哥,你与恨世前辈是什么关系?”
“毫无关系可言!”
“但她对你很好。”
“是的,这一点我也想之不透!”
“她会有其他目的吗?”
“不会,她能从我得到什么呢?”
“江湖中因‘黑箱’而把你和她连在一起……”
“江湖诡谲,甚多捕风捉影之事!”
“我们该走了。”
“走?桃妹,你不能随我到‘血谷’!”
“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己有成算,也许有惊无险,你最好是……”
“怎么样?”
“府上在哪里?”
“成都!家父在正街上开了一间‘树德堂’医铺!”
“那你最好是回家,‘血谷’事了,我来看你!”
李春桃陡地粉颊大变道:“不好!”
周靖一怔道:“什么不好?”
“桃花宫中人,可能会寻上家父以图报复……”
“那事不宜迟,你立即返家,最好劝令尊暂时避上一避,迟早我必毁掉‘桃花宫’,不过目前,还是以暂避魔焰为上。”
“靖哥,你真的会来看我吗?”
“会的!”
“我担心家中安危,要走了,盼你珍重!”
“我会小心的!”
“靖哥……”
水汪汪的眸子,散发着强烈的爱意,令人沉醉,薄薄的樱唇,吸动着,像是在等待什么,粉颊,在刹那之间,像是被涂上了一层薄脂……
周靖的俊面发红了,一颗心砰砰而跳。
于是
他搂住了她的纤腰,四片唇瓣,紧密地凑合在一起,舌尖相抵,吮、吸、绞……
一阵阵飘然之感,像电流般流遍全身。
李春桃,献上了少女的初吻!
周靖的初吻,没有献给未婚妻易秀云,而却奉献给萍水道逅的李春桃,这真是造化弄人了。
两人,沉浸在梦幻似的境界中,浑忘一切。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原始的需要!
一股热流起自“丹田”,血液随着加速了运行……
周靖被对方的玉臂,缠得喘不过气来。
一丝灵智未泯,使他霍然而震,忙不迭地推开了对方柔若无骨的娇体,颤声道:“桃妹,后会有期!”
两人的脸孔都红得像朝霞。
“靖哥,你……要走了?”
娇羞之中,含有几分黯然的别绪。
易秀云清丽的倩影,闪上了周靖的心头,使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愧疚之感,油然而生,他不敢多看李春桃,她使他良心不安,他象逃避似地道:“桃妹,珍重再见!”
“靖哥,你也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