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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现在你凝神诚意,默念你的来意五遍,我,鬼,会感应得到!”
周靖心头一寒,暗忖,莫非世一上真的有鬼,我何妨依言试试,心念之中,面对蒙蒙雾气,定了定神,心里默祝道:“晚辈周靖,承义兄甘江之命,以‘血心’为凭,求见义母,并请赐一项武功!”
如此一连五遍,正待开口……
忽听那自称是鬼的声音道:“周靖,你想求见谷主,乞赐一项武功,对吗?”
周靖不由毛发俱竖,运体冰凉,冷汗涔涔而下,心跳到了口边,想不到自己真的碰上了鬼,对方居然说出自己心中所念,除了承认对方是鬼,别无其他解释。
当下栗声道:“请问如何称呼?”
“鬼!”
“这样称呼未免……”
“你叫我鬼,我称你为人,没有什么不妥!”
周靖咽了一泡口水,道:“甘江义兄之母便是谷主?”
“不错!”
“她老人家……”
“称鬼不敬,就称为神吧!”
“神?”
“嗯!”
周靖一转念,觉得不对,甘江分明说他母亲是人世间最不幸的女人,要自己不把死讯传给她,怕她受不了这打击,如此说来,对方分明是人。“逆旅怪客”指示自己入谷之道,也没有提及鬼神之事。
但对方声音迫在咫尺而不见形,能说出别人心中的意念,这又作何解释呢?
谜!
一个离奇莫测的谜!
就在此刻
方才所听到的叹息声,又告传来,悠长凄怨,象是午夜幽灵的怨叹……
周靖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两眼下意识地向四周一扫,红骷髅,血湖,薄雾,此外一无所见。
他感到有如置身鬼域,又似在一场恐怖离奇的梦境中。
那自称“鬼”的声音又告响起:“人,谷主己允许成全你的愿望!”
“请代向谷主申谢忱,并请代达‘残人院院主’敬候谷主金安!”
“残人院院主?”
“是的!”
“他知你来此?”
“不知!”
“那他何以托你带口信问候?”
“因在下曾赴‘残人院’求药,‘血心’为对方发现,错认在下为谷中弟子,所以才有附候之举!”
“嗯!”
一阵微风拂过,周靖但觉穴道一麻,登时昏迷过去。
醒来之时,见自己置身一间陈设华丽的寝室之中,桌上已摆好了酒菜。
“人,想来你肚子早己饿了,桌上的酒菜你自己用吧!”
周靖若有所悟,道:“鬼,难道鬼神也有酒菜待客?”
“人,鬼神是灵,无所不能,懂吗?”
周靖既疑惧又纳闷,他不相信对方是鬼,然而对方的一举一动,又那么的神秘恐怖,确乎不类常人……
在饥火中烧之下,他不客气地用完了酒饭。
“鬼”的声音又起:“人,现在向谷主禀陈你与甘江结识的经过?”
周靖一跃身而起,道:“谷主在哪里?”
“在注视着你,说吧!”
周靖游自四顾,任何影子都没有看到,房内,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但声音确实近在耳边,当下激动地道:“在下无缘渴见谷主?”
“人鬼殊途,不必了!”
“可是在下受甘江义兄重托,面见谷主……”
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道:“老身在此,数十年不见生人,孩子,只有让你失望了!”
说完,一声凄凉至极的叹息。
周靖硬起头皮道:“晚辈可否称谷主为伯母?”
“当然可以!”
“如此晚辈斗胆请问伯母,请释人鬼之疑?”
那凄凉低沉的声音道:“孩子,人,莫不有死,死则为鬼……!”
“这是世俗的说法!”
“你不相信有鬼?”
“人死而神灭,鬼魂之说,本来无稽!”
“你不是鬼,安知人死后神随同形一起毁灭?”
“这个……”
“孩子,听着,当一个人活着而丧失了生的意义时,虽然他仍有一口气在,实则与鬼无异,也就是说内死而存躯壳,又或许形体己灭,而一点精灵不泯,这是真正的鬼,你明白这道理吗?”
周靖智慧超人,若有所悟地道:“伯母是属于前者?”
“前者后者,老身不欲置辩,你与江儿如何结识?”
周靖一窒之后,道:“是……是偶然邂逅的!”
“他现在何处?”
“他……萍踪无定!”
“他为什么会赠你‘血心?”
“甘江身要晚辈请谷主赐一功半技……”
“用意只此?”
周靖倒吸了一口冷气,硬起心肠道:“是的,只此而已!”
“你叫周靖?”
“是的!”
“你确实姓周?”
这一问使得周靖怦然心动,他的身世有许多人怀疑过,看来自己恐怕真的身世不明,据“神风掌”王魁说,父亲“霸王鞭”周公铎少时下体已残,终生未娶,当然不会有儿子,但奇怪的是“血谷谷主”何以也有此一问呢?
当下惑然道:“伯母因何有此一问?”
“这个……你既是真的姓周,不说也罢!”
“伯母问这话必有所本?”
“因你像一个人,唉……”
周靖心中一动,“逆旅怪客”也说自己像他一个老友,莫非……
“晚辈像谁?”
“老身不愿提及此人!”
话声竟然一变而为愤怒,这人是谁?是她的仇家,还是……
周靖心中疑念虽炽,但不敢再追问下去。
“血谷主人”语音又为庭冷地道:“孩子,你要求一项武功?”
“是的,不过仍以伯母之意见为主!”
“传你武功不难,但恐怕害了你……”
周靖不由一震道:“为什么?”
“恐怕你会遭杀身之祸!”
“晚辈不解?”
“当然,你当然无法了解其中因由……”
话到这里,话声突然中止了。
周靖忍不住道:“武林传言,‘血谷’武功天下无敌?”
“武功一途如瀚海无边,岂可如此断言,不过事实上如果能学成全部,可能难逢对手,但,本谷武功不能全部传与外人!”
“晚辈无此奢望,但求一鳞半爪,于愿己足!”
周靖人极高傲,他说这话完全基于对甘江的诺言而发,如果他不能得到出类拔萃的武功,势无法为父兄复仇,取之于彼,用之于彼,这在内心并无不安。
他断定了一点,对方是人,决不是鬼,这种出声不现形的怪现象,必是一种极为玄奇的武功,至于其他,可就非他所能想象的了。
久久
“血谷主人”的声音再起:“看在江儿的份上,老身破例传你‘玄龟神功’,习得此功,掌指刀剑,皆难伤你性命,而且百毒不浸……”
周靖心中一喜,但随即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义兄甘江是被毒杀的,他既是“血谷”少主,功力之高,自不在话下,难道他没有习到“玄龟神功”,否则怎么会被毒死呢?
当下忍不住道:“以晚辈所知,义兄甘江没有习此神功?”
“不错,他没有!”
“这,为什么呢?”
“当然有其原因,你不必知道!”
周靖心里打上了一个结,对方显然有难言之隐,他自是无法追问。
“现在你全力向壁间发一掌!”
周靖略一迟疑之后,双掌挟带毕生动力,猛然击出,他自忖这一掌非把这墙壁震坍不可,但,事实上大谬不然,掌力吐出,身侧起了一阵微凤,如山掌劲,竟然被消卸得无形无踪,不由寒气顿冒。
“血谷主人”的声音道:“难得,小小年纪功力已超过一甲子,看来你必有什么奇遇?”
周靖当然不能说出甘江临死前输功的事实,略微一顿之后,道:“伯母所料不差,晚辈曾有所遇。”
幸而对方没有追问下去。
“你在练就‘玄龟神功’之后,再传你三招掌法,行走江湖当可无虑了……”
“谢伯母成全!”
“不必了!”
说完,声音顿杳。
在悬疑与激动之中,周靖度过了一晚,第二天早晨下床之际,桌上放了一张素笺,上面写着:“此桌右移,下面即是练动室,照式参修,百日可成!”
周靖迫不及待地把桌子向右一推,轧轧声中,地上裂开了一道门户,现出重重石阶,略一犹豫之后,沿石阶进入地下室。
一脚踏入地下室的门,不由毛发逆立,骨软筋酥,几乎脱口急呼。
室内,在惨淡的珠光照耀之下,现出数十具红色骷髅,或坐,或立,或倒吊,或飞悬……
形形色色,简直就是一片骷髅林。
难道这就是练动室?
周靖呆立半晌之后,走入室口,禁不住背脊骨直冒寒气。
室中,一个角落里,摆着一桌一椅一床,桌上居然放着热气腾腾的早点。
神秘!
恐怖!
周靖心悸神摇,面对着数寸一具龇牙舞爪的骷髅,哪里还有胃口吃早点。
对方要自己到这恐怖的地下室,用意何在?
倏地
他脑际灵光一现,想起笺上所说:“……照式参修……”
仔细一察看,果然发现这些恐怖的骷髅,每一个姿势,似乎代表着一个练功的动作,越看越觉玄奥不平凡……
一遍!
两遍!
数十遍之后,居然被他发现了端倪,心中大为兴奋,这神动确实奥妙无方,但想到对方竟然以死人骷髅作为练武的工具,未免太过残忍。
心念之中,用手微一触摸那骷髅,竟然人手冰凉,全是红铜铸的,心里方才释然,匆匆用罢早点,用起功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
当他参悟了最后个式子之后,恰好百日期满。
“玄龟神功”己然动圆果满。
周靖正拟走出地下室之际,另一扇门开了,又是一间毗连的地下室呈出,他略一思索之后,终于走了进去。
室内依然是骷髅杂陈,但却分为三组。
每一组的前面,有一块标示牌,分别写着:
“一招残身。”
“二招夺命。”
“三招碎尸。”
周靖顿悟这必是“血谷主人”说过要另传自己的三招掌法。
当下又开始参悟起来。
三天!
他参透了这骇给武林的三式掌法。
他回到了原先居停的寝室之中。
又是三天过去。
他被困在这神秘的室中,不由焦燥起来,他曾试图窥探一下室外的情景,但这寝室无门无窗。
一日三餐无缺,但他不知对方如何送食物进来,又如何收碗碟回去,而自己竟然无法发觉。
他曾数次发语,请求出谷,但毫无反应。
这一夜,朦胧之中,他发现一个幽灵般的影子,坐在自己床前桌边,他努力地睁开眼,想看个真切,但眼方睁开,那影子却无端地消失了。
恐怖和焦灼,与日俱增,但他无法脱困。
他无法想象对方要把自己囚禁在这神秘的寝室之中?
一天,又一天!
周靖急得快要发狂,
那幽灵似的影子,每当他朦胧入睡之际,必然显现,他无法看真切,更无法捕捉,那确实是一个影子,无声无息,隐现瞬间。
幽灵!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这一天,周靖己无法再忍受这精神上的摧残,他横下了心,不管如何,非离开这恐怖的地方不可。
父仇!
友恨!
等待着他去了结,他不能无尽止地被囚禁下去,当然,他明白以他的